第47節
“嫂子,你這把羅扇甚是精巧,在哪兒買的呀?”初華接過扇子,細細把玩著,扇柄觸手冰涼,絲毫無黏膩之感。 “這把扇子呀市面兒上可買不到,此等寶物實乃稀疏,天下不過幾把?!卞\毓神秘地笑了笑,頗有些得意地說道,“不瞞你,此物是家兄所贈,我瞧著頗為不俗,便一直收藏著,今兒才拿出來……” “林公子……”初華有些失神,不知他過得可好,可有……想著自己。 “是呀……”錦毓瞧著她怔怔的神色有些狐疑,卻也沒在意。捧起茶盞吃了口茶,忽的想起什么,懊惱地笑道,“唉,瞧我這記性!差點把這事兒給忘了?!?/br> 她朝門口說了聲,“喜鵲,將我帶的東西送進來!” 喜鵲一直在門外候著,聽見聲響,應聲推門,恭恭敬敬地遞上一只寶盒。 錦毓接過盒子,在初華好奇的眼光中打開,里面赫然躺著一柄緙絲團扇,繡著青蔥欲滴的松柏,幾只春燕穿于其中,甚是嬌俏可愛,上面還題了一句詩“團扇團扇,美人并來遮面”。 “這……”初華大驚。 錦毓“啪”地合上蓋子,一本正經地問道,“初華,老實交代!你和我哥是不是有什么貓膩!” 初華大駭,差點將茶碗摔碎。她環顧四周,這才壓低聲音說道,“好嫂子,你在瞎說什么呀?我和林公子不過萍水相逢,彼此間清清白白,你不要胡說?!?/br> 錦毓盯了她好半晌,這才“噗嗤”一聲笑出來,“傻丫頭,嫂子逗你的?!?/br> “嫂子!”這嬌俏的大喝差點將錦毓的耳朵震聾。 “停停停,打住打??!”錦毓捂住耳朵,小聲又謹慎地說道,“這柄緙絲扇,是我大哥送你的。和我這把,做工材質皆相同,不過圖案不同。你仔細著收好,莫讓不相干的人發現了?!?/br> 初華一張小嘴張的老大,又驚又喜,心也隨著砰砰亂跳?!斑@是林公子給我的?” “噓……小點聲,老毛病又犯了不是!”錦毓按住她,慌忙看了看門窗是否關好,這才小心翼翼地囑咐道,“我本是不贊同哥這樣做的,你是大家小姐,又還未出閣,怎可私相授受,接受陌生男子的饋贈?故而我方才才問你你和我哥是否有些什么……” 她頓了頓,又說道,“我哥向我保證你們之間是清白的,還說只是因為上次的事,在茶樓中讓你受了驚,心中愧疚不安,這才送扇來彌補?!?/br> 初華只覺心中百感交集,一時不知說些什么好,只低著頭吶吶不言語。 錦毓知她害羞,便將盒子輕輕塞入她手中,安慰道,“好meimei,既是我哥的賠禮,你就安心收著吧,莫讓我這個中間人為難?!?/br> 說完好像又有點不放心,想了想還是說道,“雖說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事,但還是別讓外人知曉,此事我們三個知曉就行了,若是有人問起,你便說是我送的,懂了嗎?” 瞧見初華怔怔地點點頭,錦毓很是滿意。又吃了幾杯茶便起身告辭。 初華將她一路送至門口,附耳輕聲說道,“嫂子,日后凡事小心……明月那兒,更是要小心?!?/br> 錦毓一愣,瞬間便懂了她的意思,微微頷首。 初華猶豫了半晌,最后還是囑咐道,“嫂子,我瞧著蓮妹……近日很是怪異,我都有點認不出她了。具體的,小妹也說不上來,嫂子若哪日得空,多去她那兒看看?!卞\毓皆一一記下,自不必說。 離開了玉瓊樓,錦毓走在林蔭小道上。喜鵲畫眉早被她先行打發了回去,錦毓一個人邊走邊思索初華方才對她說的話,心里不知怎的,有些七上八下。 正想得出神,猛地從旁邊林子里躥出一條人影,擋在錦毓面前,倒把她嚇了一跳。 “嫂嫂,別來無恙??!” 作者有話要說: 小天使們,水月明兒要回學校,又要和我的狗室友們相聚啦! 今天事特別多,這篇是水月覷了空完成的,字數不如以前的多 很對不起大家,請大家原諒。 ☆、兩巴掌 錦毓正低頭想事情,走得慢慢悠悠,兩個丫頭也不在身邊,故而走得愈發慢起來了。 冷不防一條黑影從天而降,輕佻的聲音在耳旁炸開,倒把錦毓嚇了一跳,猛然抬起頭,后背已是冷汗漬漬。 “嫂子,別來無恙??!幾日沒見嫂子,嫂子可好?”錦毓抬頭一看,原來是沈睿言。他今兒穿了一身暗紅色繡銅錢的錦袍,那銅錢是用金線勾勒而成,明晃晃的,在光下泛著炫目的光澤。 頭戴小金冠,腰纏寶石玉帶,腳踏青云履。他本就生得面皮白凈,風流俊美,如今在這一身行頭的襯托下,更是驚為天人。 好在錦毓是知道他的為人的,若是不諳世事情竇初開的小姑娘,被他這么輕輕一撩,定會春情泛濫,而后飛蛾撲火不顧一切地撲上去。 瞧見站在離自己不足五尺遠的正一臉不懷好意地笑著的沈睿言,錦毓微微蹙眉,壓制住心頭的厭惡,不動聲色地后退幾步,與他拉開些距離。這才略施一禮淡淡地說道,“多謝叔叔掛念,妾身一切安好?!闭f著,便要低頭從他身邊繞過去。 誰料就當他們快要擦肩而過的時候,沈睿言一把攔住她,旋身擋在她面前。 錦毓大驚,慌忙回頭四顧,周圍空無一人,只有微風拂面,樹枝簌簌吹擺。余光瞥見他臉上的笑容逐漸擴大,笑得極是輕佻。錦毓一閃而過,這才幸免了與他的肢體接觸。 “叔叔這是何意!”錦毓面上帶了絲薄怒,冷聲斥道。 沈睿之瞧見錦毓后退,便也嬉笑著往前進。接觸到錦毓越來越冷的眼神,這才稍稍收斂,站住不動,“睿言多日未見嫂子,今日偶遇,真真是萬分欣喜??刹恢┳訛楹螌︻Q匀绱死涞?,三言兩語便想告辭,莫不是睿言做了什么冒犯了嫂子?” 他說的萬分可憐,一副苦大愁深的模樣。錦毓心中一陣冷笑,你做了什么你自己不知道嗎?現在裝出一副虛情假意的模樣。心里這般想著,面上卻不表露分毫,“叔叔未免也太過多心……妾身婦道人家,終日深居簡出,自當以夫為綱,何曾有心思想些別的?” 沈睿言的笑頓時有些僵在了臉上,她這話雖說得恭謹,然而話中深意卻是“你算個什么東西,我的心都在我家夫君身上,哪有心思去關注你!” 這般潑辣的小娘子倒是少見,美人么,自當是用來疼的,只要言語無傷大雅,無需計較太多。這般思量著,瞧著錦毓的眼光又多了些勢在必得的決心。 他上前一步,在錦毓還未來得及反應之前俯身在她耳旁問道,“嫂嫂可知睿言從何處來?”沒等錦毓說話,他又幽幽地自顧自開口說道, “睿言方才從繁春樓盡興歸來……啊,嫂子可能不知這繁春樓,容睿言和你好生解釋。這繁春樓啊,是京城中數一數二的青樓,里面的姑娘個個婀娜多姿,端的是嫵媚風流,小爺我有幸在里面爽上了一夜……” “住口!”錦毓實在無法忍受他的污言穢語,厲聲呵斥道,“二弟,身上的傷還沒好,怎么,又想挨板子嗎!”她面容冰冷,眼若利刃??煽丛谏蝾Q匝壑?,卻勾得他心癢難耐。 俗話說妻不如妾,妾不如偷,他見過的美女不在少數,卻沒有一個能像錦毓一般對他的皮相嗤之以鼻,對他的撩撥絲毫不為所動,這徹底地勾起了他的征服欲望。 故而錦毓的呵斥對他沒有絲毫警戒,反而使他更加變本加厲。他一把摟住錦毓的腰,對著她耳邊輕吹一口氣,隨后輕浮一笑,“嫂子莫氣呀,在睿言眼中,她們都是一堆糞土,連給嫂嫂提鞋都不配!” 錦毓拼命掙扎想要掙脫,奈何力不如人,絲毫逃脫不了他的鉗制。沈睿言一用力,兩人離得更近,他痞痞一笑,耳語道,“若是嫂嫂肯可憐可憐睿言,賞臉來我院中一趟……爺就是被打死,也甘之如飴?!?/br> 話剛說完,臉上就重重挨了一巴掌,還沒反應過來,又是反手一巴掌打在他的另半邊臉上。片刻功夫,兩邊臉上就浮現出鮮紅的巴掌印,原本俊俏的臉龐不大一會兒便腫成了饅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