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節
賽雪無法,只得掩了房門,出去了。 這一夜,月亮明亮的像是要照到最黑暗的角落。珍珠明月在安樂園中伴著青燈長卷,苦坐到天明;初蓮睜著眼,癡癡地望著投射到房中的清冷月光,淚水打濕了一方錦帕。只有沈睿之和林錦毓,春懷繾綣,一夜好夢自不在話下。 錦毓這一覺睡得可謂是神清氣爽,心結一旦揭開,心中再無陰霾,自然精神爽健。 睜眼,發現滿室飄香,小幾上放置著翠玉的碗碟,碗中盛著米粥,碟中整齊碼著各類爽口小菜。 飯菜的香氣溫溫柔柔的鉆入錦毓的鼻息間,熏得她有一種想要落淚的沖動。 察覺到她醒了,一個人影走了過來,正是沈睿之。 錦毓想起昨兒睿之和她說的話,今兒一睜眼就望見他,不禁心下羞赧。連忙拉起被子蓋住自己的臉,只留一雙眼兒烏溜溜地轉著。細聲細語的問道: “將軍今兒怎么在家,不用上早朝嗎?” 睿之瞧見她嬌滴滴的模樣,心下憐愛,當下就俯身想去親親她。誰料錦毓一把將被子拉起,裹得跟粽子一樣。睿之暗自嘆氣,笑得很是寵溺。 小姑娘害羞了,也罷,自己就陪她玩一玩,他伸手扯那床被子,他越扯,錦毓就裹得越緊。睿之心里越發癢了,索性一把扯掉那床被子。他本就年輕力壯,又是戰場上叱咤風云的將軍,錦毓哪里是他的對手。那床可憐的被子飛出去老遠。 錦毓見被子沒了,自己只著中衣躺在床榻上,對上睿之笑意吟吟的眸子,不禁羞紅了臉,尖叫一聲捂住臉龐。 沈睿之瞧見她的嬌態,心里很是喜歡,不覺朗聲大笑。錦毓迷迷糊糊地想,他的聲音真好聽,自己好像都有些暈乎了。 喜鵲畫眉服侍著錦毓梳洗完畢。錦毓剛要落座,就被身邊的沈睿之一把抱起坐在他的腿上。錦毓的小臉剎那間紅艷一片,很是不自在地扭動起來,一邊偷瞄著喜鵲畫眉。 她二人先是一愣,而后抿嘴曖昧地笑起來,隨之實相地走了出去,還貼心地關上了門。 睿之很是滿意,這兩個小丫頭這么機靈識趣,自己是不是得考慮提一提她們的月錢? 正想著,自己的思緒就被腿上的小姑娘打斷了,實在受不了她這樣像麻蝦一樣七扭八扭,他俯下身在他耳邊沉聲說道: “小丫頭,別再扭個不停了,我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 錦毓臉紅紅,終于安靜下來。 沈睿之這才心滿意足的一手抱著錦毓,一手舀了一勺米粥送到她唇邊。錦毓知道自己要是不吃這個霸道的男人是不會善罷甘休的,只得張開嘴一勺一勺的吃著。 睿之見她溫順的像只貓咪,心中很是歡喜,喂的更起勁了。 錦毓胃口小,只吃了一碗就說飽了,任睿之再怎么喂也不張口了。沈睿之便就著她的碗呼嚕呼嚕連喝三碗米粥。那雙手還是緊緊地摟著錦毓,不讓她下去,錦毓無法,也就隨他去了。 飯畢,沈睿之叮囑錦毓道: “阿毓,今兒你母親還有大哥要來看望你,到時候我陪著你一起去見他們。你身子還未大好,為夫抱你去床上歇著,切莫再下床了?!?/br> 作者有話要說: 下章沈初華會遇見林朝 水月也很好奇他們會發生怎樣的故事 走過路過,不要錯過哦 ☆、遲來的受罰 林夫人和公子林朝聽說錦毓受了罰,心疼不已。女兒是家中的掌上明珠,忠義伯爵府的嫡出千金小姐,就算對方是阿錦的婆婆,也不能這樣說懲罰就懲罰,更何況聽說還是為了幾個名不見經傳的丫頭。這樣舍本求末,令林府上上下下氣憤不已。 林家爵爺當天就讓小廝遞了信函,直截了當地說明自家夫人和犬子林朝明兒一早要來拜訪,其實說白了就是來看望自家女兒的。沈老爺自覺理虧在先,便也爽快同意了。 彼時,陽光正好,細碎的光影透過鏤空的雕花門窗撒射到地上,屋內正中央的鎏金紋飾大香爐中熏熏裊裊冒著熱騰的白煙,整室都彌漫著清甜而又雅致的香氣。 不知打哪吹來的一陣風,直刮的水紅色的帷幔飄飄灑灑,沙沙作響。除此之外,室內一片寂靜,別無它響。 繞過屏風,再推開一扇暗門,便進入了內室。 層層疊疊的窗簾帷幔將床榻圍的像座小房子,根本看不見里面的情形。撩開一層層的幔子走進去,只見林錦毓著一身淡青色家常衣裙斜靠著繡金枕,歪坐在床榻上,長裙迤邐,眉眼低垂,烏發整整齊齊垂于腰際。 沈睿之坐于床側,著一身圓領錦袍,衣角和袖口都描著鮮艷欲滴的翠竹,頭戴玉冠,清逸俊朗,豐神俊秀。此時,他正握著一卷兵書細細研讀著。 有故事的男人本身就格外吸引人,睿之是武將,又出身將門之家,沙場上的血性漢子,如今就算沉靜下來,也別有一番蓄勢待發的魄力。 林錦毓看著他堅毅的側顏,一時有些怔怔。雖然上次沈睿之掏心掏肺和她說了許多,說不感動那是假的。但到目前為止,她還是對他保持一顆若有若無的警惕心,她的心還沒有完全相信他。 “看夠了嗎?”沈睿之將目光從兵書上移開,睨向她。他不反對她偷看,相反的,他內心其實還有點竊喜。但他逐漸發現她的目光是探究的、懷疑的,是不信任的。這就讓他有點無法忍耐了。 錦毓也察覺到自己不加掩飾的目光暴露了她的心聲,忙低下頭絞著手指玩,再不去看他了。 沈睿之索性擱下兵書,剛想好好問問她剛剛在想些什么。就聽得喜鵲畫眉輕叩門,說是親家太太和大少爺來了,睿之忙出門迎接。 須臾,林太太和林朝匆匆忙忙進了內室。林太太見分別不久的女兒此刻虛弱的靠在床上,臉上還殘存著暴曬后的紅暈,一時心痛萬分,登時抱住“心肝rou兒的”哭了起來。母女連心,錦毓見母親痛哭,原本想勸慰后來不知怎的也哭了起來。 林朝知道母女見面總有說不完的話,自己留在這反倒影響了她們。便拉了沈睿之出來,讓她們好好說說體己話。 倆人走在花園中,四月暮春,天空很是清澈,空氣中夾雜著一股暖香。路兩旁的白梨飄飄灑灑,道不盡的嫵媚風流。 “這次的事……原是沈某沒有考慮周到,委屈了錦毓,勞煩岳丈大人和林少卿費心了。改日沈某定當登門謝罪?!鄙蝾V氏却蚱屏顺聊?,陳懇地說道。 林朝擺手道:“此事下官與家父早有耳聞,實不關將軍的事……只是不知將軍今后將作何打算?” 見睿之面有疑色,他又說道: “西北戰事又起,夷夏那荒蠻小國竟突破我大宋邊境,燒殺搶奪無惡不作,委實可恨。陛下本念著我大宋是中原禮儀之邦,泱泱大國,不欲失了體面。 實在是它欺人太甚,圣上忍無可忍,這才準備發兵平定西北,收復夷夏國?!?/br> 沈睿之皺眉道:“此事沈某早有耳聞。夷夏國這次是自尋死路,這倒不必說。只是不知圣上可有心儀的人選?” 林朝笑道:“能擔此重任者唯有將軍一人耳……只是不知將軍有何打算,是攜舍妹一同去還是留在京城?” 沈睿之有些煩躁地停下了腳步,鄭重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