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節
濃郁的香味不斷飄進紀小甌的鼻子里,紀小甌盯著自己的雙手,默默地想,她不餓,一點都不餓。 …… 然而她的肚子還是出賣了她。 響亮的叫聲從她肚子里傳出來,紀小甌的耳根霎時變得通紅,眼睛望著雷恩,有點怨惱又有點可憐。似乎在埋怨他為什么在她面前吃東西。 “想吃?”雷恩眼睛不抬,隔著一層篝火問道。 紀小甌點了點頭。 雷恩嗓音低沉:“過來?!?/br> 紀小甌只好站起,重新坐在雷恩身旁的空位上,很沒出息地舉起雙手說:“你幫我解開繩子,我沒有辦法吃東西……” 話音剛落,雷恩已經從烤羊腿上片下一小塊熟rou,舉著手臂喂到了她的嘴邊。 紀小甌:“……” 紀小甌猶豫很久,還是張開口咬了下去,把那塊rou吃進了肚子里。 她想,既然這是這個世界的生存法則,那她吃不吃這塊羊rou,都不會有任何改變。 就像她接受雷恩一樣,她也要接受他的生活習慣。 “還要?!弊晕野参客暌院?,紀小甌消除了很多障礙感,舔了舔嘴角的油漬,望著雷恩道。 粉紅的舌尖舔過飽滿的唇瓣,雷恩斂了斂眸,收起視線,再次片了一塊羊rou。 紀小甌吃東西的時候很乖,雷恩喂她,她就張開嘴,鼓著腮幫子細嚼慢咽的,像一只饞嘴的小貓。 只不過這只小貓的胃口不怎么大,不一會兒,就搖了搖頭說:“我吃飽了?!?/br> 雷恩看了一眼羊腿切下的部位,總共還沒他的巴掌大小。 雷恩沒有說什么,把紀小甌吃剩下的羊rou全部解決干凈,又收拾了一遍洞xue,這時候外面的天已經黑了下來。 這個山谷本就安靜,入夜之后,更是寂寥無聲。 夜幕覆蓋在山谷上空,像濃墨浸透的卷軸,黑壓壓一片。 紀小甌眼看天都黑了,雷恩還是不給她松綁,頓時有點著急,前后算起來他已經綁了她四五個小時,難道還不解氣嗎? 還是真如他所說,他要一直綁著她? 那怎么行? 紀小甌飛快地想了想,在雷恩轉身的時候,拿起桌上的一只陶杯摔在地面上。 “啪”一聲,陶杯應聲碎裂。 雷恩回身,就看見紀小甌站在一地碎片后面,抬起雙手,巴巴地看著他,“雷恩,我的手麻了,給我松綁好不好?” 雷恩:“……” “如果綁的時間太久,血管阻塞,我的兩只手都會廢掉的?!?/br> 雷恩下意識看向她的雙手。 “到時候就不能做飯,不能寫字,不能制作火藥……也不能抱你了?!?/br> …… 由于捆綁時間太長的緣故,松開繩索之后,紀小甌手腕留下兩圈明顯的紅痕。 痕跡勒得很深,甚至有些發青。 紀小甌的皮膚本就嫩,這么一看更是觸目驚心。 雷恩的指腹輕輕蹭過那圈紅痕,紀小甌就猛地瑟縮了下,口中嚷嚷道:“嗚,好疼?!?/br> 雷恩垂著眼眸,面上沒什么反應,碰她的力道倒是變輕了不少。他掀起眼瞼,問她:“你剛才說想做什么?” 紀小甌歪著腦袋想了想,故意問:“你是指哪個?” 雷恩沉默,緊盯著她。 紀小甌以前害怕他生氣,現在看見他隱忍怒意的樣子,只覺得喜歡。待欣賞夠了他的模樣,才直起上身,抬起雙手慢慢摟住他的脖子,手指在他的背后交疊,柔嫩的臉頰蹭著他的下巴,輕輕道:“我剛才的話是騙你的?!?/br> “……” 紀小甌說:“我以后不會再丟下你一走了之的?!彼侵竿{他“回家”那句話。 “對不起?!彼麄€身軀都掛在他身上,幾乎與他貼的沒有一絲縫隙,又道,“但是你那時候也不對啊,你和溫特聯合起來騙我,被我發現以后還不向我認錯,后來還把我鎖在家里,一整天都不回來。我mama生病了,你不讓我回家就算了,還……”說道這里她頓了一下,因為不是什么太好的回憶,“……反正你也有錯?!?/br> “為什么回來?”許久,雷恩啞著喉嚨,才說出這一句話。 紀小甌眨了眨眼,睫毛掃過他的臉頰,“你不是說過要追求我當你的配偶么?” “……” 紀小甌松開他的脖頸,烏潤的眼睛看著他,清晰地說:“我現在答應你了?!?/br> …… 下一瞬,天翻地覆,她被雷恩整個壓在身下,不等她反應過來,他便俯下身,嘴唇堵住了她的唇瓣。 紀小甌的雙手被他緊緊扣住,受傷的地方摩挲著身下的床板,疼得她皺了皺眉。 然而她的掙扎那么微不足道,很快就被他的親吻吞沒。 紀小甌驚嚇片刻,很快便慢慢放松下來,閉上眼睛,松開齒關,讓他的舌頭闖了進來。 第69章 山洞外夜幕低沉,月朗星稀。 瑟瑟秋風卷過樹梢,帶走幾片枯黃的樹葉。 樹上的貓頭鷹睜著渾圓有神的眼睛,盯著散發出昏昧光線的洞口。 洞內篝火苒苒,跳躍的火苗里,映出兩個朦朧的身影。 “嗚嗚,雷恩,我的手疼……”紀小甌終于忍受不住,扭頭從他的親吻中逃脫,拖著綿軟的嗓音撒嬌。 床是石塊砌的,表面粗糙,又沒有柔軟的床墊,只鋪著簡陋的藤席,蹭著她磨皮紅腫的手腕,疼痛難耐。 雷恩一只手扣住她的兩只小手,拇指在她的手腕上輕輕摩擦,感覺到她的顫抖,另一手扯過一旁的棉被,墊在她的身下。同時貼著她的臉頰,伸出舌頭輕舐。 這棉被不知道多久沒有曬過,雖不至于積灰,但鋪面而來的潮濕讓紀小甌忍不住皺眉,抗議道:“不要這個……” 真是麻煩。 雷恩眉頭微皺,卻還是脫掉了身上的獸皮上衣,纏裹住紀小甌的兩只手腕。 他的皮衣是麂皮做的,表面有一層柔軟的絨毛,隔著一層布料,比起剛才舒服不少,紀小甌總算不再挑剔。 然而如此一來,她就更加沒有反抗的余地。 …… 紀小甌把整張臉蛋都埋進被子里,這時候也顧不得到底臟不臟,多久沒洗過,淚珠不斷地從眼角溢出,咬著編貝般潔白的牙齒,一邊顫抖一邊啜泣。 雷恩擔心這小家伙硬生生把自己憋死了,一邊稍微減緩攻勢,一邊伸出食指探入她的口中,分開她緊閉的牙關,用guntang的,啞得不像話的聲音提醒:“呼氣?!?/br> 紀小甌順勢咬住他的指頭,只顧著可憐巴巴地哭泣,哪里還聽得進去他的話。 ——她都快疼死了。 雷恩大概察覺她不喜歡這個姿勢,把她轉了一圈翻了個身,再次緊緊抱住了她。 紀小甌呼吸窒住,差點沒喘過氣來,下意識伸出手臂緊緊纏著他的脖子,張開小口便朝著他的肩膀發泄一般咬了下去。 不知過去多久,洞xue外面寂靜無聲,只剩貓頭鷹偶爾“咕咕”地叫聲。 紀小甌昏迷了又醒來,被雷恩緊緊地箍在懷里,結實的雙臂勒得她腰窩酸疼。 她還不習慣這樣緊密無縫的接觸,身子動了動,想和他分開一些。沒想到吵醒了他,黑夜中,雷恩看她的眼神似看待獵物的鷹隼,精準而有神,不等她拒絕,便朝著她再次撲了過來。 …… 這一夜漫長得仿佛沒有盡頭。 次日天亮,晨曦遍灑山谷,耀眼的陽光爭先恐后地涌入山洞。 床上的少女蜷著身體,露在被子外的纖頸印滿紅痕,睫毛掛著濕漉漉的淚珠,眼眶紅腫,一看便知昨晚被欺負得一塌糊涂。 山洞里只有她一個人,她睜開烏黝黝的眼睛看了一圈,沒有找到雷恩的痕跡,微微松了一口氣。 渾身酸痛,仿佛被拆散了又重新組合,身體每一處都在控訴著巨大的不適。 紀小甌并了并雙腿,那兒更是難受得不像話。她動了動身體,想從床上起來,一抬眼,就看見雷恩高大的身影從洞外走進來,立即把剛伸出去的小腳縮了回來,整個人重新藏進了被子里。 這條被子不是昨天晚上那條,像什么動物的皮毛,粗粗糙糙的,有一點扎人。 雷恩手里提著兩條活蹦亂跳的鱸魚,隨手將魚放在桌上,深海藍的瞳仁朝里面看去。 床上墳起一個鼓鼓的小包,那個小家伙把自己蒙得嚴嚴實實,像一只小縮頭烏龜。 雷恩眼里浮掠一抹潮動,很快又被他藏起來。他收回目光,走到灶臺旁邊,把上方的蜘蛛網和灰塵都打掃了一遍,生火便開始做飯。 他一天不吃東西沒什么問題,但是那個小家伙不行。 昨晚到了后半夜,她一邊摟著他的脖子、埋在他的頸窩哭哭啼啼,一邊哭訴“我不要了,我沒有力氣了”。 雷恩想,把她喂飽了才會有力氣,她太嬌弱了,好像一碰就會壞掉似的。 沒多久,雷恩做好魚湯,盛進陶碗里端到紀小甌面前。 雷恩把她連人帶獸皮毯子裹起來,放到自己腿上,露出她粉白細嫩的小臉,舀了一勺魚湯喂到她嘴邊,揉了揉她睫毛上的水珠,道:“喝湯?!?/br> 紀小甌確實有點餓了,于是沒有客氣,張開小口喝了下去。 剛一下肚,紀小甌就皺起眉毛,扁著小嘴說:“不好喝……”一點味道都沒有。 雷恩自己喝了一口,嘗不出什么滋味,他是生rou都能吃的,所以也分辨不出究竟好不好喝。 “不喝湯我們就繼續交配?!崩锥髂霍~湯浸潤,泛著點點光澤的粉唇,低沉道。 紀小甌睜著圓溜溜的眼睛,受到驚嚇一般盯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