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節
夏雪躲在角落里,一顆心還在撲嗵撲嗵地狂跳。剛才實在太危險了,如果不是她反應夠快,此時恐怕已經被那些酒徒當眾非禮。這種地方果然屬是非之地,根本就不是良家女子該來的! 67冤家路窄 心里懊悔不已,自己不該財迷心竅自投火坑??扇舨蛔鲞@份工作,她又拿什么來贖回那只典當掉的玉鐲子? 醫院里不停地催要醫藥費,而她那點兒微薄的薪水根本就是杯水車薪。張紀信剛度過危險期,后期鞏固治療非常重要,萬萬不能停止治療。萬般無奈,夏雪只好把方若蘭給的玉鐲送去典當行。 那天方若蘭送夏雪玉鐲的時候,她聽厲國良說是他特意從緬甸帶回來給方若蘭的禮物,還說什么可遇不可求。她雖然不懂玉,但也猜得出這只翡翠鐲子價值不菲。典當行的店員問她想當多少錢時,她多了個心眼,就讓對方評估出價。 那店員猶豫好久,伸出一根指頭。 夏雪就皺起眉頭,說:“別蒙我,能不能誠心做生意!”她以為是十萬,這跟她的心理價位差好多,她覺得這鐲子至少值個三五十萬。畢竟能讓厲國良看上眼的東西,肯定有它的價值。 最后店員就用生硬的口氣說:“一百五十萬,再多就不能當了! “……”夏雪呆立在那里好久,最后接受了這個典當價格。 一百五十萬足夠張紀信接下來的后續治療費用,可是她把鐲子當了,怎么面對厲振宇???這畢竟是他長輩給的見面禮!就這么被自己當了換錢,算什么? 為了補上這個漏洞,她只能想辦法拼命賺錢,所以病急亂投醫,就闖進了夜店里謀生活。 “夏雪呢!”一聲叫嚷拉回了夏雪神游的思緒,她抬頭一看,見張經理聞訊趕來了,而且滿臉氣急敗壞的樣子。 有兩個保鏢把夏雪推搡到了張經理面前,她還未及開口替自己辯解,就挨了重重一巴掌。 “給我惹事!懂不懂規矩!”張經理兇相畢露,唾沫橫飛地訓斥:“客人喝多了,你跟他們計較什么!記住,你在臺上是逗他們開心的,裝什么清純!進到這種地方,什么清高清純統統滾蛋,想扮女神別在這里,記住你他媽的就是個賣唱的!” 夏雪挨了一巴掌,腦袋都被打得嗡嗡亂響,嬌軀搖晃,雙手卻只能死死揪住胸前的禮服,無法還手。因為和那些酒徒撕扯一番,禮服的肩帶扯斷了,又經過一番玩命般地逃跑,衣服早就七零八落。只要她松開手,胸前就春光乍泄。 張經理還不解氣,又抬起腿踹她,她本能地退后。夏雪步履輕盈,張經理卻肥得像頭豬,這一踢一躲,他竟然收腳不及,“啪嗒!”一屁股跌坐在地板上。 “媽的,你敢打我!”張經理頓時大怒,指著夏雪嚷起來:“臭婊子,不想活了!你們給我教訓她!” 夏雪俏臉煞白,她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么,嘴唇翕動,猶豫了一下,已經有保鏢到了跟前拽她的胳膊。再也顧不得矜持,她忙大喊起來:“都別碰我!我是厲振宇的女朋友,你們若是敢動我,他不會放過你們的!” 厲振宇這個名字在云城絕對好使,那保鏢已經抓住了夏雪的胳膊,卻條件反射般地松開了。 張經理氣得大罵:“你們這些蠢材,信她胡說!厲少的女人怎么可能來這種地方賣唱!” 此話一出,眾人頓時覺得有道理,又滿臉壞笑地圍上來。 “我真得是他的女朋友!因為跟他鬧別扭,所以故意來這里氣他!”夏雪連忙高聲解釋道:“你們不信現在就拿我的手機來!手機里存著他的私人號碼,撥過去,不就明白了嗎?” 張經理將信將疑,小眼睛一轉,說:“把她的手機拿來!” “我們本來都要訂婚了!因為一點兒誤會,我就賭氣跑到這里來!其實他還是關心在意我的,只要一個電話,他立刻就能趕過來!”夏雪根本就不確定自己在厲振宇心里究竟占據多少位置,但這種時候謙虛可不是什么明智的行為。她只能拼命鼓吹自己和厲振宇的感情深厚,讓這些流氓惡霸們不要那么肆無忌憚。 有人把夏雪的包送過來,從里面翻找出手機。他在經過夏雪身邊時,別有深意地瞥了她一眼。 夏雪頓時注意到了,發現送包過來的人竟然是羅彬——那個造型師!她頓時看到了一點兒希望,因為羅彬跟這些兇神惡煞般的人不同,他對她很友好!她試著用目光跟他溝通,懇求他幫她報警。 羅彬卻并沒有多看夏雪,腳步也沒有絲毫的停留,保持適中的步履,把手機送到張經理的面前。 張經理接過手機,翻看了電話簿,小眼珠溜溜地轉個不停,似乎在打著什么主意。然后,他就拿著手機急匆匆地走開了。 夏雪認為他是找厲振宇求證去了,一顆提著的心卻無法放松。不知道厲振宇會作何反應,但她覺得他應該不會見死不救。畢竟他們……他們有過一段的…… 心亂如麻,還有點兒隱隱的期待和緊張。既渴望見到他,又害怕見到他,還要憂心目前自己的處境。她真是太笨了,把自己搞得這么狼狽,他會不會鄙視她? “哈!”張經理大赫赫地返回來,挺胸凸肚的,神氣活現?!跋难?,給你個機會好好爭取吧!” 不知為什么,夏雪的眼皮一跳,總覺得張經理的小眼睛里有種陰惻惻的狡黠,似乎在盯著即將落入陷阱的羔羊。 周圍有種不尋常的寂靜,似乎是暴風雨前的醞釀。就在夏雪愈來愈不安的時候,聽到一個有點兒熟悉的吊爾郎當的聲音響起來。 “聽說厲振宇的女人來這里賣唱了!小爺我倒是好奇,究竟什么樣的貨色??!” 隨著這個充滿了譏誚和敵意的聲音,周圍的人紛紛讓開,閃出一條道來。 夏雪早就暗呼不妙,等到看清來人,幾乎要當場暈厥過去。果然是冤家路窄——來人竟是唐雄奇! * 唐雄奇在一眾跟班的簇擁下,大喇喇地走過來,臉上帶著戲謔的笑意。他故意提高腔調,夸張地問道:“厲少的女人在哪里?快請出來讓我頂禮膜拜!” 夏雪難堪地咬唇,她真得想不到會在這里遇到唐雄奇,真是印證了那句老話——禍不單行! 一路陰陽怪氣地大呼小叫著,唐雄奇終于走到夏雪跟前,看著抱著臂膀,像受傷般的小鹿般戒備地瞪著他的夏雪,不由哈哈大笑起來?!拔疫€當是誰呢!原來是你??!” 夏雪只是瞪他,什么話都不說。今晚真是悲催到家了,連連撞鬼,一個好人都碰不到,她以后出門真該查查黃歷! “嘖嘖,”唐雄奇慢慢湊近夏雪,那雙貪婪的賊眼不停地在她周身游轉著,目光里好像長出一雙手來,摸遍她的全身?!霸趺窗炎约焊愠蛇@副模樣呢!你不是自稱厲振宇的女人嗎?這是咋了?被他打進冷宮了!” “唐雄奇!”夏雪忍無可忍,開始勇敢反擊了(忍氣吞聲從不是她的風格),“記住,是誰同意把你從局子里放出來的!你不要恩將仇報!” 提起這茬,唐雄奇更是氣不打不處來,新仇舊恨齊涌上心頭。當即,變下了臉色,沉聲罵道:“臭丫頭,小爺我還沒找你算帳呢,你倒敢跟我邀功!沒錯,上次進局子的事情多半是你的功勞,這‘恩情’我唐雄奇一直記著呢!”說到恩情二字,他咬重了語氣,簡直有咬牙切齒的滋味。 夏雪知道這貨心胸狹窄,記仇著呢!今晚落到他手里絕不比落到那些酒徒或者張經理手里更樂觀,她必須要自救。唐雄奇剛從局子里放出來沒多久,肯定心有余悸,仍然有些風聲鶴唳,她只需嚇他一嚇,估計能起作用。 她反倒鎮定下來,冷冷地說:“我跟厲振宇鬧別扭呢!目前是誰也不理誰!不過眼看厲老太太壽辰的日子快到了,他肯定還會來找我!如果我出了什么意外……你考慮一下再進局子要待多久才能放出來!” 唐雄奇一張臉都獰猙地扭曲起來,拳頭捏得咯嘣響,似乎想把夏雪整個捏到手心里揉扁搓圓?!巴{我?夏雪,你是活膩歪了吧!小爺我倒想看看,做了你他能把我怎么樣!” 說完,他直接伸出手,將夏雪攔腰抱起來,哈哈大笑著走出去。 “放開我!你這混蛋!放開我!”夏雪大驚失色,萬萬想不到她根本就唬不住唐雄奇,難道說唐雄奇很清楚她和厲振宇已經徹底鬧掰了嗎? 她的上半身被唐雄奇牢牢壓住動彈不得,只能抬起修長的玉腿踢他??墒沁@樣一來,更是春光乍泄,惹得唐雄奇猴急不已。 很快,夏雪就被唐雄奇抱到了一間包廂里?!班?!”仰面被摔在皮沙發上,頭發披散,衣裙凌亂,狼狽不堪。 唐雄奇扯散了領帶,一把拽開襯衫的扣子,yin笑著逼近前?!疤焯糜新纺悴蛔?,地獄無門你偏進來!本來想著過些日子再收拾你,沒想到你就這么急著送上門來讓我玩了!夏雪,今晚小爺我一定好好伺候你,讓你知道什么叫男人!” 68花樣作死 夏雪抓起茶幾上的一把水果刀,指著唐雄奇,顫聲道:“別過來!告訴你……自衛殺、殺人可是不犯法的!” “嚯,敢拿刀!”唐雄奇半點兒都沒把夏雪手里的刀子放在眼里,相反還輕蔑地哈哈大笑著:“自衛殺人?我好怕怕哦!來吧,往這里扎!”說著,他就赤裸著胸膛,撲了上來。 “??!”夏雪一陣緊張,閉上眼睛舉起手里的刀子,猛地一劃。 然后……一片寂靜。許久,她聽到耳邊傳來男子粗重的喘息,然后就是唐雄奇極其杯具的叫聲:“我cao,你還真敢……” 夏雪睜開眼睛,發現唐雄奇從脖子下方到肚臍眼竟然被劃出一道幾十公分的血口子,有點兒像日本武士的“剖腹”,極其壯觀! “??!”又是一聲尖叫,夏雪手里的刀子掉落到厚厚的地毯上,沒有發出丁點聲音。她仰面跌回到皮沙發里,瑟瑟發抖。 “你強!”唐雄奇咬牙切齒,倒下之前,還不忘罵一句:“夠狠!” ** 插播小劇場: {唐雄奇}強烈抗議:作者,你為啥一個勁地反復虐我啊,真他媽的杯具!再說了,從沒讓我成功地壓倒過她,天天對著她干流口水!摟摟抱抱親親摸摸的事兒都讓厲振宇干了,憑什么輪到我的戲份就無限悲催! {煙茫}捂嘴壞笑:誰讓你不長記性,總想撲倒女主??!記住,她是男主的——厲振宇是男主!你老冒出來跟小厲子搶戲,不虐你,我對得起小厲子嗎?我可是親媽! * 睡醒一覺,吳天佑睜開惺忪的睡眼,一時間有些不辨自己身置何處。 窗簾深掩,床頭亮著起夜燈,墻壁上掛的鐘表顯示時間是凌晨兩點多。室內暖香氤氳,空氣中似乎彌漫著一股yin靡的味道,暖昧不明。吳天佑抬起胳膊,想揉揉自己沉重的腦袋,觸手之處卻碰到一具滑膩香軟的身體。 一個機靈,吳天佑徹底清醒過來。他骨碌坐起來。借著起夜燈昏暗的光芒,他驚悚地發現躺在他身邊的人竟然是陸莎莎。自己周身不著一絲,而陸莎莎香肩半露,正睡得香甜。也許是被吳天佑起床的動靜打擾到了,便翻了個身,無意地掀開了被子。被子下的女子,玉體橫陣,也是不著一絲的。 吳天佑差點兒暈過去——什么情況! 昨晚他記得和陸莎莎在酒店吃“最后一頓晚餐”,后來發現她點了許多酒水,不光她自己喝,還讓他陪著喝。他先是勸阻,她卻楚楚可憐地對他央求,這是他們最后一頓晚餐,就遷讓著她些,于是他心軟了,便陪她喝起了酒。 一杯又一杯,喝了多少他記不清了!一半是為了陪陸莎莎,一半是他自己有心事,不知不覺就喝高了!再后來……他竟然沒有印象了!就像是一本書中間撕去了幾頁,那段記憶是完全空白的! 他——喝斷篇了! 手掌攥起拳頭,使勁地擂自己的腦袋,他都干了些什么!悔之不迭,痛心疾首! 懺悔片刻,吳天佑突然醒悟過來,現在還不是懊悔的時候,得趕緊溜之大吉。忙不迭下床撿起散落一地的衣服,有他的,也有陸莎莎的,可見昨晚的戰況之激烈,也不知道是誰給誰脫的。 就在吳天佑忙著穿衣服的時候,大床上傳來女孩柔弱的聲音:“天佑,你醒了!” 正忙著往身上套褲子的動作頓時僵住,吳天佑尷尬地抬起臉,都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陸莎莎害羞地用絲被掩住自己赤裸的身子,垂下眼睫,嬌聲道:“昨晚你喝多了,非要我陪你……你好粗魯,弄得人家好疼??!又不是不知道人家是第一次,都不懂得憐惜些……”越說聲音越小,最后似乎是不勝嬌羞。 吳天佑一張臉頓時如調色盤般精彩,白了又黃,黃了又綠,最后變得通紅,翁聲翁氣地說:“昨晚……我喝多了!對不起!”說罷,他繼續默默地穿衣服。 聽著吳天佑冷硬的語氣,看著他僵冷的神情,陸莎莎意識到不妙,連忙起身按亮了臥室的大燈,頓時燈光如雪,室內被照得亮如白晝。她也顧不上穿衣服,只是盯著吳天佑,說:“天佑,我愛你??!其實,從很久之前,我就想把自己獻給你了!昨晚……我是情愿的!” “……”吳天佑悶悶地系著襯衫的扣子,問題是他不情愿??!可是發生了這種事情,總不能說是他被強迫的,畢竟女孩子更吃虧。 見吳天佑仍然沒有反應,一副急于跟她劃清界線的樣子,陸莎莎一陣心寒,又是氣悶又是委屈,猛地拉開被子,露出雪白床單上的一抹落紅,哽咽道:“你看啊,這是我的童貞,我給了你!天佑,求你不要再離開我嗎?” 吳天佑默不作聲地抬頭,目光瞥向那抹落紅時明顯一呆,隨后仍然繼續系完了襯衫的所有扣子。他并沒有走過來,遠遠地站著,答道:“對不起!” 仍然是這三個字!也是此時此刻他唯一能說出的三個字了!酒后亂性,悔之晚矣!可是,他并不想因此娶陸莎莎,畢竟他們都是成年人了,應該明白游戲規則。 “對不起?”陸莎莎叫起來,她臉上的紅暈頓時褪得干干凈凈,嘴唇哆嗦著,不知道是氣的還是氣的?!皡翘煊?,難道你不準備負責嗎?” “我早就跟你說了,我愛夏雪,從沒有改變過!現在,她又回到了我的身邊,我不想失去她!”吳天佑坦誠地看著床上的陸莎莎,他的語氣有種近乎殘忍的平靜?!凹热恢牢覜]打算離開她,你還是誘惑了我!昨晚我不記得怎么跟你上床,這種事情沒有你的誘導,我根本就不可能做!既然做了……我們倆都要承擔責任!” 陸莎莎萬萬想不到吳天佑如此絕情,她原以為,只要跟他上了床,就能牽扯住他了。沒想到,根本就沒用。當下,又羞又氣又怒,雙手捂臉,放聲大哭起來。 吳天佑猶豫片刻,到底還是無法完全冷心冷情,畢竟這個女孩陪伴他走過了最孤獨最無助的日子。而且,她的處子身也給了自己!想到這里,他便邁步過去,慢慢走到床前,將捂臉痛哭的陸莎莎輕輕攬入懷中。 陸莎莎哭得更傷心了,伏在他的懷里,還不住地用粉拳擂打他的胸膛?!昂菪牡奶煊?,難道你認為我這樣還能再活下去嗎?還能再面對其他的男人嗎?除了你,我不能再愛了!也不會再接受任何的男人了!” “莎莎,這輩子……我只能負了你!”吳天佑說出口的每個字都溫柔而冰冷,就像是他永難回轉的決心?!拔覑巯难?,離不開她!你我之間的事情就當是一場春夢吧!” 說罷,吳天佑俯首在陸莎莎的額頭印下一吻,然后毫無留戀地推開她,起身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嗵!”房門關上,陸莎莎坐在床上氣得咬牙切齒。 計劃雖然成功了,但發展并不順利!果然如同她最壞的打算,吳天佑并不想因為兩人有了肌膚之親就乖乖就范,仍然狠心離開她回到夏雪的身邊! “吳天佑,我恨你!”陸莎莎抓起旁邊的枕頭狠狠地對著門口的方向砸過去,然后跳起身,把床單扯下來,狠狠地撕扯著。 就算是偽造了落紅又如何,她的貞cao在他眼里根本不值錢!她是不是處女,他也并不介意! 把床單撕了個希巴爛,陸莎莎裸著身子站在一片狼藉里面,陰冷地笑著:“你以為事情就這么完了嗎?游戲才剛剛開始呢!吳天佑,這輩子你都休想甩掉我!你是我的!你只能屬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