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節
這個男人,跟她不是一個圈子里的!假如不是他,她絕不可能再跟夏婉貞和吳天佑有任何的交集了吧!他把她帶進了云城的上流圈子,打破了多年的平靜和平衡,讓夏婉貞和吳天佑因為她的出現而陣腳大亂。 想起吳天佑,她的心情再次黯然下去。 “在想什么?”厲振宇溫暖和氣的聲音傳來,打斷了夏雪的冥思。 她這才發現厲振宇已經吃完了,忙起身收拾,垂眸道:“想以前的事情?!?/br> “沒想我?”厲振宇淡淡挑眉。 夏雪端著碗筷走向廚房,臉頰有些燙燒,她可以說謊嗎?最終,她選擇了誠實:“我想的人里面……也有你!” * 或許是夏雪的“誠實”讓厲振宇很滿意,他臉上的笑容多了起來,在夏雪去浴室的時候,他在門外殷勤地問道:“出來后想喝點什么?紅酒可以吧!” 浴室里霧氣氤氳,夏雪抹了把臉上的水珠,大聲說:“可以!” 浴室和更衣室是連通在一起的,以防忘記拿換洗衣服的尷尬。夏雪拉開櫥門,里面都是男式浴袍,太過寬大,她沒法穿。順手拎過一件寬大的襯衫,她套上身,長度剛好及腿和短裙差不多,暫且可以充當浴袍。然后,她穿起了自己的褲子。 走出浴室,夏雪回到主臥室,那里厲振宇已經斟上了美酒等著她。 她穿著他寬大的襯衫,愈發顯得她身材單薄纖瘦,卻有種莫名的誘惑,令他的眸色暗沉下去。喉頭竄動,他無聲凝視著她,好像暗夜里伺機而動的獸。 夏雪走到梳妝臺前,拿出吹風機,慢慢地吹著頭發。她在用這個動作掩飾著自己的不自然,因為她忽然覺得,這種靜謐的溫馨,竟然讓她感動和迷戀。 多少年了,她習慣了一個人的孤獨。今晚,有人為她斟酒,為她守候,這種無聲而暖心的陪伴令她心動。 正在心猿意馬的時候,一只大手拿過了她的吹風機,他俯近過來,邪魅地低語:“我幫你!” 37你前妻的? “我幫你!” 厲振宇拿過了夏雪手里的吹風機,慢慢地為她吹起頭發。他的動作并不嫻熟,卻很認真。溫柔地撩起她濕漉漉的秀發,慢慢地吹干。 夏雪坐在梳妝臺前,靜靜地望著鏡子,鏡子里的一男一女看起來竟然如此和諧溫馨。一立一坐,一動一靜,一位挺拔健碩,一位纖瘦柔美,好像傳說中的伉儷。 她的臉頰燙燒,心竟然有些亂了。 吹風機細微的響聲,吹出暖烘烘的清香味道,彌漫了周圍一片,令她有片刻的恍惚,隱約記起一句話——歲月靜好,現世安穩! 完全吹干了頭發,厲振宇放下吹風機,然后彎下腰摟住夏雪。他的大手并沒有不老實,只是緊緊箍住她纖細的腰肢,溫柔地吻向她的唇。 不是第一次被他強吻,夏雪倒沒有太過慌亂,只是用一只手掌按住他的半邊臉,然后用力往外推。她還算鎮定地開口:“厲振宇,你老毛病又犯了!” “呵,”男子完全沒有自覺性,甚至眉梢眼底都染上了愉悅的笑意。他將下巴抵在她的秀發上,邪魅而溫柔地低語:“我抱你上床休息!” 下一秒鐘,夏雪就被他攔腰抱起,向著那張寬大的床走去。 她終于有些慌亂,拒絕的話還沒來得及出口,他就抱著她雙雙倒向大床——她在下,他在上! 兩具身體貼合著,緊密而沒有一絲縫隙。他灼熱而危險的氣息吹拂在她的耳畔,令她心跳如擂鼓。大手沿著她的腰線滑下,探進了寬松的襯衫里面。他的聲音染著nongnong情欲的味道,有種壓抑的沙?。骸澳愦┪业囊r衫很性感!是在故意勾引我吧!” “……”夏雪無語,不過她有些習慣了他的強辭奪理,當然不會認真地去解釋什么。再者,有些事情愈描愈黑,根本解釋不清。她只能用實際來表明她的心意——拒絕。 她的不順從并沒有讓他知難而退,反倒更勾起了他征服的欲望。他的呼吸很重,撫摸很輕,親吻很柔。他用實際行動向她霸道而溫柔地宣布:“你是我的!” “不行!”夏雪抓住他越來越放肆的大手,喘息道:“我還沒有想清楚!” 堅守了這么多的貞cao,她不會那么輕易地付出。至少,現在還不行!盡管厲振宇讓她感動也讓她心動,可還沒有達到以身相許的程度。另外,她仍然惦記著躺在醫院里的吳天佑。 想起吳天佑,夏雪一陣迷茫。原本她該寢食難安,度日如年地忍受著二十四個小時的危險期,可是在厲振宇的身邊,想象中的煎熬并沒有那么難以忍受。 是什么在悄悄地發生變化?是時間,改變了原本濃稠的感情和癡戀嗎? 厲振宇難耐地緩緩闔起眼眸,自虐般地壓抑下體內的躁動,再睜開眼睛,瞳色變得清明冷靜許多。他慢慢地松開了夏雪,側首躺在她的身畔,拉起絲被蓋住她纖瘦的嬌軀,說了兩個字:“睡吧!” 夏雪怎么睡得著?盡管身體早就倦乏,腦子卻分外清醒起來。無數復雜希怪的的念頭不斷浮上腦海,令她睡意全消。她坐起身,卻聽到身畔的厲振宇輕聲打起酣。 她悄悄地起身下床,赤著腳行走在柔軟深沒腳踝的地毯上,如同行動在云端。慢慢走向簡易吧臺,那里還亮著一盞橘黃色的小射燈,照耀著玻璃臺幾上的赤紅酒液。 坐上高腳旋轉椅,夏雪端起玻璃酒醒,把酒醒里的酒液緩緩斟進了水晶高腳杯里。熟悉的甜冽酒香慰藉著她煩亂的心,令她有片刻的寧靜。就在這個溫馨而暖昧的春夜里,她和一個男人同居一室,甚至睡到了同一張床上,她竟然并沒有感覺到違和。 也許這些年一個人禹禹獨行,有些倦了,真得渴望有個臂彎讓她???。厲振宇真得是個很不錯的選擇!他的體貼關懷,他的幫助給予,甚至就連他偶爾的霸道蠻橫都變得可愛起來。 小口飲啜著杯中的紅酒,夏雪嘴角微抿,有種絲絲縷縷的甜意從口腔蔓延到心肺,溫暖了她冰冷多年的心口。 只是,天佑呢!嘴角的那抹淺淡微笑還未及綻放就僵滯了,她失神地思忖著。原以為今生今世都不會再有交集,可是他卻為了她差點兒丟掉性命! 這份情,真得已經走到盡頭了嗎?或許,他們還有峰回路轉! 夏雪兀自出神,旁邊大床上的男人悄悄睜開眼睛。漆黑的眸子在一室暖光中看起來有些冷寒,微抿的薄唇昭示著他內心的不悅。那個一會兒微笑發呆,一會兒皺眉發愁,一會兒悵然若失的女子,她此時心里想的人絕不是他厲振宇吧! 無鑄的俊顏沉冷下來,他突然想抽根煙! 起身下床,他拿起自己的外套搭在肩上,徑直走向臥房的門口,甚至沒有正眼瞧坐在簡易吧臺邊的夏雪。 夏雪還以為厲振宇睡著了,沒想到他突然起身并且出門,不由開口問道:“你去哪兒?”話一出口,她又有些懊悔。她的意思會不會被他歪曲,誤以為她舍不得他走呢! 厲振宇腳步未停,只是淡淡地應道:“出去抽根煙!”走出門的時候,順便加了一句:“你睡吧,不必等我了!” * 誰要等他了!夏雪想起來就火冒三丈!可是該死的,她竟然一直未眠。因為聽到了厲振宇離開了公寓,卻再無音信,應該是去而不返了。 他們之間并沒有什么,甚至連戀人都不是!她還沒有答應他的求愛,心里還惦記著吳天佑蘇醒后的各種變故,可是當厲振宇對她表現出了曖昧的情愫之后又冷然離開,她的心里竟然那么難受。 翻來覆去,難以入眠。失眠的煎熬令人崩潰,夏雪索性再次起床,到處翻騰起來,想找點能消磨時間的事情來做。當她打開了一只抽屜,發現里面有只口琴,不由一喜,便信手取了出來。 口琴是沉香木雕琢而成,雕工精致,氤氳的香氣如縷不絕。夏雪聽說過沉香木的價值,上等的沉香比黃金還要貴重十倍。這只口琴的確是難得的珍寶! 她將口琴送到唇邊,嗅著絲絲縷縷的香氣,慢慢吹奏起一首曲子。 春風她吻上了我的臉 告訴我現在是春天 雖說是春眠不覺曉 只有那偷懶人兒在高眠 春風她吻上了我的臉 告訴我現在是春天 雖然是春光無限好 只怕那春光老去在眼前 趁著那春色在人間 起一個清早跟春相見 讓春風吹到我身邊 輕輕吻上了我的臉 …… 曲調歡快悅愉,意境優美,可是夏雪的心情無論如何都無法開朗。 春天里處處花爭艷 別讓那花謝一年又一年 別讓那花謝一年又一年! 一曲奏罷,蕩氣回腸,心里卻格外得空落。 鼓掌聲在身后突兀地響起,把夏雪嚇了一跳。她回轉頭,看到厲振宇站在她的身后。她發現,這個男人走路像賊一樣悄無聲息,而且來無影去無蹤,簡直就是傳說中的神秘夜行俠。 “吹得好!”厲振宇鼓著掌,若無其事,一點兒都看不出有任何的不愉快。似乎,他只是出門抽了根煙而已。 夏雪無語,半晌垂眸看著手里的口琴,勉強搭腔:“這口琴很好!” 厲振宇略略沉默之后,慷慨地說:“送給你了!” 捏著口琴的纖長手指微微一顫,夏雪煩躁的心情竟然奇跡般好轉。也許眼前這個男人盡管令她捉摸不透,但他對她一貫的慷慨和縱寵令她心安。 大手握住她拿口琴的纖手,他溫柔地叮囑:“收好,別弄丟了!” 夏雪心里一動,忽然一個想法浮上心頭:“這只口琴對你是不是有特別的紀念意義……是你前妻留給你的?” 38婷婷的mama? “這只口琴對你是不是有特別的紀念意義……是你前妻留給你的?” 此話一出,兩人再次陷入沉默,良久之后,厲振宇開口否認:“不是!”說完,他看了眼腕上的表,已經快午夜十二點了。幸好他回來了,否則她還會繼續折騰下去?!昂芡砹?,去睡吧!” 夏雪并沒有糾結,也沒再繼續追問。既然厲振宇肯把口琴送給她,就說明了他的態度,她在他心里的地位超越口琴原先的主人! 可是,她卻仍然有些猶豫。經過這番折騰,她的氣場弱了半截,可是并不打算妥協。鼓起勇氣,道:“我……我還不想……” “我不碰你!”他一眼就看穿了她的猶豫,微微勾唇,道:“睡吧,別再折騰了!” “……”誰折騰了!明明是他在折騰好不好!夏雪無力反駁,卻打了個哈欠。 他再次抱起她走向大床,兩人躺上去,他把她攬在自己的懷抱里,蓋同一條蠶絲被。 也許是真得乏累,夏雪腦袋沾到枕頭,就暈暈沉沉。她像只乖巧的小貓般窩在厲振宇的懷抱里,嗅聞著男子獨特迷人的氣息,朦朧睡去。 只是她不知道,在她沉入夢鄉之后,枕畔之人卻久久無法入眠。 * 第二天醒來,室內已然大亮??粗巴饷骼实奶焐?,夏雪一個機靈坐起身,忙不迭翻找自己的手機。她記得昨晚設好了鬧鈴,怎么沒聽到響聲。從床邊衣帽架上找到了自己的包,然后拿出手機一看,天吶,已經八點半多了! * 快速洗漱之后,夏雪拎著包匆匆走出臥房,經過餐廳時,見厲振宇正在忙著往餐桌上擺早餐。她微微愕怔,停下腳步看著他。 厲振宇抬首,溫柔勾笑:“哈羅,睡得好嗎?” 夏雪完全不領情,瞪他:“我手機的鬧鐘為什么沒響!” “當然響了!”厲振宇完全不心虛,厚顏無恥地笑答:“是我幫你按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