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節
林赫瞠眼,又皺眉,“我不是跟他打過招呼了,一時尿急,怎么,他還找你告黑狀?” 林林額頭青筋跳了跳?!澳蚣??你那是要尿失禁還是怎么樣,這種理由,你說給鬼聽?你知道你把別人晾那,人瞿總怎么想?你把別人當什么?我讓你去談合作,不是讓你去耍猴戲,我現在要去登門給瞿總致歉,你也一起?!?/br> “林林你腦子有病???”林赫坐起來,滿臉怒氣,“那瞿海是多大臉還要我跟你去登門道歉?小爺我不去!誰愛去誰去!” 林林忍下了,盡量讓自己冷靜下來,“你以為你是多大臉?我讓你跟我去還委屈上了是吧?瞿海跟爸那是十幾年的交情了。你也別給我橫,你以為我不知道你眼巴的要回國的心思,告訴你,少在我眼皮子底下作死!” 林林徹底炸了,就穿著一條三角褲從被窩里跳出來,“我什么心思?你倒是說我什么心思?我就是在你眼皮子底下作大死,跟你有半毛錢關系嗎?”想想又覺得哪里不對勁,“那瞿海就算跟爸多年交情,什么事至于到我還要去他們家?林林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瞞著我?!” 林林沉著臉,山雨欲來的樣子。 兄弟兩個就這么劍拔弩張地對峙,臥房門外一閃而過的人影,嚇了林赫一跳。 “外面那誰???” 林林回答:“鐘點工,林赫我今天把話放這,你今天就是光著膀子,我都把你帶去瞿家?!?/br> 林赫大喝一聲:“*off!” 路晨星不知道是不是普蘭寺的那棵無憂樹真是年頭大了成了仙,似是帶走了她的些許憂愁。 最近她的心境比之從前已經平靜輕松了許多。 胡烈也似乎忘記了路晨星過去見不得人的勾當,不再刻意提起,路晨星也順應他的意思慢慢忘記。有時還會主動和胡烈說些有的沒的的話,內容跟普通的情侶夫妻沒什么區別。又過了些時日,胡烈不回來便會提前給路晨星電話,路晨星接到電話依然小心翼翼,慢慢地卻察覺出什么不同來。她習慣了給晚歸的胡烈留一盞燈,這些再平常不過的舉動卻又如同一根刺扎在路晨星的心頭,微微一動還是會隱隱作痛。他們“勾搭成jian”已經兩三個年頭了,再說什么自己是不自愿的,又是無比偽善和矯情。 有因皆有果,善惡終有報。如今受過苦,日后有福報。嘉藍如此寬慰她,也更讓她對于以后的生活多了一絲希翼。 如果說現在的難堪境遇,是為了以后的平靜生活,那么她愿意去坦然接受。 “阿姨,阿姨!”路晨星連叫了幾聲才把阿姨的叫回神,忙給阿姨關了煤氣灶。 阿姨回神后,還是有些呆滯的樣子,一手捂上眼睛,好一會才放下手,嘆著氣。 路晨星覺得不對勁,問道:“阿姨你怎么了?是不是不太舒服?” 阿姨擺手,“沒事,沒事?!闭f完沒事,又繼續神游迷離。 路晨星手快捉住阿姨要去挑白砂糖的手腕,“阿姨!那是白糖不是鹽?!?/br> 一驚,那半勺白糖撒到了地上。 阿姨拿著抹布蹲到地上手忙腳亂的,路晨星蹲下去接過了抹布。 “對不住對不住。我,我去洗把臉?!卑⒁陶酒饋肀尺^身躲避著她的視線。 胡烈拿著水杯進來廚房時就看到路晨星跪在地上擦地。 講道理,路晨星圍著一條白色圍裙,黑色長毛衣,膚色加絨打底褲,長發隨意綁了個低馬尾,跪在那很是有幾分日式小電影里的情趣,下腹一緊,再等路晨星站起來輕聲問:“我給你倒水……唔——”胡烈已經欺身上前,右手掌著她的后腦,左手放下了水杯環上她的腰,吻得尤為深入情,色。 路晨星手心里是甜濕的,不能推開,雙手只能擱在胡烈的肩上,心里擔心被阿姨看到擔心的要死,臉上又急又羞,憋得通紅。 這樣黏糊的熱吻,著實有了幾分鐘之久,等聽到廚房外有了動靜,路晨星逼不得已,出了下下策,踩了胡烈一腳。 幸好胡烈也沒準備糗她,意猶未盡地松開了她。兩個人分開的時間正好卡在阿姨進來的那一瞬間,路晨星心虛地轉過身,打開水龍頭,拼了命地搓洗著抹布。那樣子,真是欲蓋彌彰,太傻了。 “先生?!卑⒁探辛寺?,聽上去也是發蔫的。 胡烈并不在意,就是看著路晨星的傻樣覺得好笑,也沒再繼續在廚房待著,交代路晨星給他把水倒了就去了客廳。 那抹布都快洗撕了。 等路晨星磨磨蹭蹭地端著水杯出來,胡烈已經戴著眼鏡在那看報紙了。 兩個人坐著誰都沒和誰說話,過了大概十來分鐘,路晨星才主動說:“我看阿姨好像不太舒服的樣子?!?/br> 胡烈沒搭理。 路晨星坐過去一點,再說:“要不讓她回家休息兩天?” 胡烈偏過頭,看了她一眼,又繼續看報紙。 “你看著辦?!?/br> 被報紙遮住的胡烈,從路晨星的角度來看,只能看到兩只粗獷的手,手背筋脈突出,再仔細看,就不難發現,他的手背關節,幾乎處處都是有細微疤痕的,右手小拇指甚至有點不明顯的變形。 路晨星盯著琢磨了許久,才問:“你的手……小拇指,是天生的還是……” 胡烈翻過一頁報紙,過了會才淡淡地說:“被掰斷的?!?/br> 路晨星感覺自己問了一個很不好接茬的問題,這會繼續問下去不對,繞過這個話題也不對,正在糾結中,就聽到胡烈說:“一起斷的還有無名指,不過恢復的比小指好?!?/br> “是因為打架?” “不,”胡烈又翻過一頁,“從根本上說,這是我心甘情愿被掰斷的?!?/br> 路晨星撓了下脖子。 “聽不明白?那就不用明白了,這不重要?!焙曳畔聢蠹?,凝視著她,“你只需要明白現在的我?!?/br> 這算什么話?路晨星聽得更不明白了,卻條件反射般從沙發上站起來,含含糊糊說去盛湯,回了廚房。 透明鏡片被陽光照射后的反光,掩下了胡烈那意味不明的神色。 “晚上不用等我吃飯?!焙掖┥贤馓?,束起領帶,背對著路晨星說,路晨星“嗯”了聲,沒有更多的話。 億誠徐董女兒訂婚宴,胡烈就沒想過攜女伴參與。只身一人到場,也不算惹人注目。 徐董一眼看到他,放下了正在交談的幾位董事,徑直走向了他。 “胡總!”徐董伸出手,笑容滿面?!皝硗砹税??!?/br> 胡烈與之握手后,客套地笑說:“徐董多包涵,外頭堵車實在是耽誤了?!?/br> “胡太可是比你早到,胡總待會一定要多喝兩杯?!毙於志春乙槐?。 胡烈面色不變,如同早就知曉此事,接過服務生托盤里的一杯酒回敬徐董。 “胡烈?!编噯萄┑穆曇艟瓦@么毫無預兆卻在胡烈預料之內地插了進來。 胡烈甚至眼皮子都沒動一下,任由鄧喬雪走過來,挽上他的手臂。 “徐董?!编噯萄┐蠓降皿w的對徐董笑了笑,再對胡烈說:“這兩天忙什么了,徐董女兒訂婚你都能遲到?!?/br> 徐董看著他們夫妻兩個之間說不出的不和諧感,識趣地借口招呼別人先行離開。 胡烈任由她勾纏著,連眼角的余光都被給她一下。 “我這是為你好,出席這種場合,你不帶家屬,你以為你會臉面上過得去?”鄧喬雪兀自說著,還要和不時路過打招呼的太太名媛敬酒示意。 胡烈并沒有把太多精力放在這場訂婚宴上,不過是走個過場,對于鄧喬雪的擅自“好心”也沒有在意,所以并不回應。 等到鄧喬雪自己都覺得無趣,暫時離開后,胡烈終于得了清凈,抬眼就看到站在自己對面不遠處,正在和別人談笑風生的林大少,兩人視線相對,林林舉杯,也引的身邊的人將注意力轉到了胡烈身上。 胡烈同樣舉杯,卻又都沒有喝。 這么看,這兩個人的動作就很值得深究了。只是可惜,目前尚沒有任何蛛絲馬跡可尋。 “哥?!?/br> 林林轉頭,看到林赫正被一個妙齡女孩挽著手臂走了過來,臉上看似愉快,實則眼神里全是不滿。 林林可沒心思照顧他那點小情緒,對著女孩笑說:“娜娜,瞿叔最近怎么樣?” 那個叫娜娜的女孩露出天真的笑:“挺好的,他最近正迷林散之的字呢,喜歡的不行。林林哥沒有帶女伴嗎?” 林林裝作惋惜的樣子,“可不是,我可沒有林赫這么好的福氣?!?/br> 瞿娜娜笑得羞澀起來:“林林哥,你別拿我開玩笑?!?/br> 林赫就站在那看著林林和顏悅色的樣子,心里直罵虛偽,這么羨慕,你怎么不自己接手,害人不淺。 很快,瞿娜娜就在人群中找到了自己熟悉的身影,和林林林赫打了招呼,就去找自己的小姐妹了。 這會就剩他們兄弟兩個的時候,林林開口:“走,我帶你去認識一個人?!?/br> ☆、第36章 跟我 胡烈在一張桌子邊倚著,兩腿交疊,一手環胸,一手支著高腳酒杯,低著視線,等著林林領著林赫過來。 “胡總?!绷至终泻舻?“好久不見了?!?/br> 胡烈笑笑,“林總事忙,難得一見?!?/br> 兩個人都是圈內佼佼者,善于偽裝。林林面上笑得溫文爾雅,胡烈面上笑得邪氣四溢。這種形同王見王的場面著實吸引人眼球,又氣場逼人,不能直視,就直接導致這場宴會重點轉移,好事者神色多有幾分猥瑣。 “前幾個月胡總拿下的那塊地皮如今價格幾翻,還是胡總眼界高?!绷至终f。 胡烈也說:“林總拿我開涮,林氏早幾年就在城南下了本,東林如今也是蒸蒸日上,真是讓人佩服?!?/br> 林赫實在是見不得這種假來假去的周旋,那么多人看著,又不得不堅持聽下去,視線卻游走在其他地方。 “給胡總介紹一下,這位是家弟,林赫。這位是胡氏老總,胡烈胡總?!绷至痔质疽?。 林赫舉杯,“胡總?!?/br> 不料胡烈卻熟視無睹,只跟林林說:“林氏到底還是財大氣粗,別人都比不上,培養下一代是盡心盡力,怪不得能成為業界傳奇。前景大好的旗下子品牌說拿去試手就試手,林二少出國鍍金,回來也算是少年英才了?!?/br> 林赫不傻,這話里話外明褒實貶的,不爽的樣子已經表現在了臉上。 胡烈勾唇,笑意不明。 林林卻不似林赫,他和胡烈一個路數一個段位,但又比胡烈更會打官腔。 “林氏是家族企業,路數自然比不上胡總白手起家的多?!?/br> 簡簡單單幾句話,扒開了都是險惡。兩個人互敬飲酒,在外人看來,真算得上是相談甚歡。 林赫站在一旁很不高興。 宴會散席,鄧喬雪緊緊挽住胡烈的手臂,跟著胡烈走到酒店大門口,被徐董一手握住。 “胡總今天可不能這么早走,平時都約不到,今天說什么都要聚一聚?!?/br> 胡烈聳肩,隨性一笑,再轉頭看向鄧喬雪,只見鄧喬雪墊腳在他臉頰上吻了下,溫柔地說:“早點回去?!?/br> 然后大方得體的和在場的人告別,上車,離去。 等宴會廳幾乎走干凈了,胡烈才狀似不經意地擦去臉頰上的那抹紅色唇印。 雖然徐董等于給自己擋了麻煩,但是胡烈也沒準備多待。和徐董他們去了五樓ktv包廂露了個面,胡烈就借口離開了。 車沒開出幾米,突然從旁邊躥出個人影,鄧喬雪怒氣沖沖地擋在了車前,一副誓死不讓的架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