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節
“你這會都多晚了還忙,吃飯了嗎?” “吃過了?!绷至蛛S口扯謊。 “吃的什么?” “公司的工作餐?!敝e話說多了,也就信手拈來了。 “是嗎?你可別騙我,你這胃不好,一定要按時吃飯?!?/br> 林林用力閉上眼再睜開?!耙菦]什么事,就先這樣了?!?/br> “哎哎——你急什么?”手機那頭忙不及地說:“你大姐吵著鬧著要回國,我跟你爸攔不住,她機票都買了,這周四,就十七號,你記得去機場接下,她都離開s市好幾年了,人生地不熟的……” 林林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真的是一個頭兩個大。 “她回來做什么?” “她,她這不是剛離婚沒多久,說心情不好,想出去轉轉,散散心嗎?” 林林聽著這根本不靠譜的理由,眉頭深皺:“她還需要散心?媽,你是在騙我還是在騙你自己?” 手機那頭的人不滿意了:“什么話,什么叫騙你騙我的,你大姐離婚了也是很難過的,你這當弟弟的,怎么回事,真是的……” 絮絮叨叨的話跟念咒一般,林林掐斷了電話,煩不勝煩。 不過就是再不愿意,當紐約飛往s市的飛機準時抵達時,林林也得坐在車里侯著他們大小姐的大駕。 然而,林林也在意料之中的沒有接到機。 大小姐不見了。 林林根本不會擔心他那個任性紈绔的jiejie出什么意外,對于這種情況,林林已經猜到了七八分。 但是按照一般流程來講,他還是得聯系她,否則,那遠在紐約的邵燕女士是絕對不會放過他的。 電話響了很久,就在林林準備掛電話時,接通了。 一陣嬉笑吵鬧的聲音。 “hello?” “你在哪?” “wait!wait……”又是一陣男女混合的笑聲,分外,不合林林正經過頭的觀念。 “我在外面,跟朋友玩呢,怎么了弟弟?” 林林很不喜歡被稱呼為“弟弟”,臉色稍顯不愉。 “朋友?你確定?” “當然?!?/br> “你知道我在機場外等你嗎?” “哦,我以為你忙著公司不會來接我呢?!?/br> “我前一天就已經跟你說過了?!?/br> “有嗎?可能有時差,你發給我的時候,我正在睡覺?!?/br> 林林“呵呵”一笑,“我打給你的時候,美國時間下午五點?!?/br> “……我習慣午睡?!?/br> 這樣不成樣子的理由,她也能編的出口。 “我只說一次,你聽好,我不管你在外面是找的朋友還是‘炮,友’,今晚12點之前,如果你不回來,我立馬派人去抓你,但愿那時候,你身上還能有那么一絲半縷不至于太丟臉?!?/br> “你!” “林采,你試試?!?/br> ☆、第25章 搭訕 胡烈剛出公司,正準備開車離去,突然一輛寶藍色雷克薩斯沖了出來橫在了他的車前,胡烈就那么瞬間的反應,大力拉緊了剎車。 “嗞——”兩輛車同時剎車的聲音仿佛兩柄尖叉sao刮著耳膜,讓人頭皮發麻。 就差那么幾公分,胡氏大樓門口要變成一個車禍現場了。公司保安看情況慌忙跑來。 “胡總,您沒事吧?” 胡烈也是受到驚嚇,但是很快就恢復了鎮靜。降下車窗探出頭。 “找死換個地方?!?/br> “我讓你換個地方找死,你還真聽話,換到酒吧來醉死?!焙覍嵲谑强床幌氯ッ狭馗飩兯频牧_里吧嗦的給他倒苦水,酒過三巡,說話更是哀怨,“就沖你這逼得人姑娘寧愿逃回去被父母包辦婚姻也要擺脫你的架勢,走一個?!?/br> 酒杯相碰,聲音清脆。 “我說你可真不講義氣,我喝酒你喝水?” “得有人開車,我還不想進去?!焙艺f。 孟霖這會顧不上跟胡烈斗嘴,只一心為自己感覺到悲哀。 “不就是個女人嗎?誰還真稀罕她?!泵狭囟吨种钢璩乩锏母魃?,賭氣說:“老子可是有整片森林的,那棵歪脖子樹,不要也罷,脾氣那么差,動不動就打我,我上回給她打的鎖骨上都留了疤,還沒跟她算賬呢,她怎么就要嫁人了,那么狠心……”這種祥林嫂式的絮絮叨叨,已經煩了胡烈一晚上了。 忽然一股淡而鮮明的花香型香水味從胡烈身側鉆進兩人的鼻息之中,胡烈轉動視線看向趴在吧臺上的孟霖,孟霖則抬起頭,迷蒙著眼,跳過胡烈,看向了這會兒胡烈身旁那個坐下來的女人。 一身黑色包身裙,包裹得身材凹凸有致,頂著濃艷的妝容,卻也是個標準的時尚美女。 “這位先生很特別呀,在酒吧不喝酒,反倒喝水,難道這水能比酒更有味道?我倒是很有興趣想嘗試嘗試?!?/br> 這樣明顯的話意,胡烈卻動作不變,甚至連眼皮都沒抬,就像是沒聽見。 林采神色閃了閃,舉起手中酒杯笑得更加嬌艷,“先生是跟朋友一起來的?一回生二回熟,不如交個朋友?”林采視線落在了趴在吧臺,頭發微卷的孟霖身上。孟霖沒胡烈那么高冷,就算再多情緒,也還愿意抬頭看一眼前來搭訕的這位美女。 孟霖長得漂亮,醉紅著臉的時候更有種說不出的迷人樣子,看得林采有那么些恍神。 孟霖瞇著眼仔細打量著林采,笑得人畜無害,“美女,你這下巴的假體稍微移位了點,往左側偏了半公分,哪位無良醫師給你主的刀?下次可不能再去了?!?/br> 林采下意識地就去摸自己的下巴,臉上還勉強維持著笑容。 “這位帥哥可真會開玩笑?!?/br> “我這個人呢,沒啥優點,就是樂于助人?!泵狭赜肿笥矣^察,一本正經地說:“你這鼻子稍微假的明顯了,玻尿酸注射的位置不對。這歐式雙眼皮,嘖嘖,脫了妝就不能看了。要不我給你重新介紹一個整容醫師?” 酒后吐真言,實話卻傷人。孟霖依然喋喋不休地指認著林采臉上的缺點卻忽略了林采的臉色也越發的深沉,再加上入眼便是胡烈那似笑非笑的表情,她林采從來都是天之驕女,誰敢這么羞辱她的?握緊的拳頭,關節微微泛白。抬手,酒不偏不倚的朝著孟霖和胡烈的方向潑過去。胡烈反應迅速,偏頭躲了過去,孟霖卻被澆了滿頭都是。 孟霖一頭蓬松的卷發耷拉下來幾縷,頗有一副落水狗的模樣,酒醒了兩分,眼神卻冷了三分。站起身,抹了一把臉上的紅酒,甩掉。 “我的家教不允許我對女士動手。你很幸運?!?/br> 林采還要再拿吧臺上另外半杯酒潑上去,被胡烈的左手壓住酒杯。 “小姐,你再鬧的話,我只能讓人把你‘請’出去了?!焙业匕l出警告。 “呵?!绷植勺I笑,“據我所知這里的老板叫傅招,長得可不是你這樣的。你以為,我是被嚇大的?” “想試試我是不是說話算話?” 林采雖然跋扈,卻也能從胡烈篤定而陰沉的眼神中看出來,他不是在說假話。林采瞪著眼,怒目而視,不肯就此離去,撂下狠話,“我倒是要看看你能拿我怎么樣!” “哎哎哎!好了好了,這,這不是胡叔嗎,真巧真巧……”突然冒出來一個年輕帥小伙拉住林采的手臂往回扯,“都是自己人,自己人?!?/br> 胡烈對這個半道殺出來打圓場的青年人并沒有什么印象,只自己也懶得惹事,只說,“滾吧?!?/br> 林采還要再說什么,就已經被小伙帶進了舞池的人群里,直到攢動的人頭搖晃著使她徹底看不到吧臺那邊的情況了,才算死了心。 看著林采的身影淹沒在人群之中,孟霖忍不住問道:“拒絕了這么一位美女我真是替你可惜了?!?/br> 胡烈冷撇了他一眼,拿了車鑰匙就走。 “哎!怎么著了,你等等我……”孟霖忙帶了外套跟出去。 路晨星其實很怕胡烈喝酒。每次喝多了酒,他都會跟吃了什么藥一樣特別能折騰。所以在胡烈上床后,她不免要偷偷往床邊上挪一點。胡烈哪能看不到她的這點小把戲,一手把她撈進懷里,接著就是好一陣熱吻。 路晨星被吻的暈乎乎的,卻沒嘗到一點酒氣。 “你上次不是說開車最好別喝酒嗎?你看,你的話我也都在記著?!?/br> 路晨星軟在他懷里,聞著他身上的沐浴露的香味,心里頭好像有一方塌陷,讓她驚慌。 路晨星抬頭看著胡烈,好半天才問:“你是不是喝多了?說話怪怪的?!?/br> 胡烈聞言,差點嘔出一口老血。 “你得學著時不時跟女人撒個嬌,激發一下她們潛在的母性,那么你就可以得到很多你想得到的東西,這就好比會哭的孩子才有奶喝?!边@就是孟霖今晚教給他的“撩妹神技”,據說是百試不厭。 怎么到他這,不僅沒激發出路晨星的母性光輝,反而讓自己跟大齡智障一樣。胡烈恨恨地悶在路晨星胸口咬了一口,心想,不哭,他也照樣有奶喝。就不該信孟霖那個王八蛋的鬼話。 “疼?!甭烦啃鞘懿蛔『业牧Φ佬÷暯辛艘幌?。 “嗯,我輕點?!?/br> 凌晨兩點三刻。 秦菲驚醒,從床上坐起身后,渾身顫抖,整個人還陷在剛剛那場噩夢之中不能自拔。 明晃晃的室內燈照得整個房間透亮,可秦菲還是覺得不夠,手忙腳亂地下床,將衛生間的燈也打開,赤腳踏進衛生間,躬下身,打開水龍頭,雙手接過一些涼水潑到自己臉上,狠狠抹了一把再站直,鏡面中一張憔悴的臉,這還是她自己嗎? 連日的噩夢幾乎讓她精神崩潰,抬手撥開一點額前的劉海,那塊丑陋的疤是她用再多的祛疤藥膏都無法淡化,再多的粉底粉液都不能完全遮蓋的恥辱。 就像烙印進她生命里永遠不可能磨滅的骯臟。 冰涼的地面通過她的腳掌,涼透了她的軀體。秦菲呆看了很久,才挪動了一點位置,慢慢,從衛生間又了走出來。 床頭正在充電的手機,指示燈綠著。 秦菲心力交瘁,惶恐不安地過了這么半個月,不見任何動靜,她就像被懸掛在懸崖邊,隨時準備墜落深淵。 但是現在,她別無所靠,她需要一個人開給她些許安撫,哪怕是只言片語。所以她顧不得其他,撥通了何進利的手機號碼。 每一聲的“嘟”,都讓她急切和心虛,幸而也不過是四聲。 “喂!老何!”秦菲急不可耐,脫口而出。 電話那頭靜默了半分鐘,才聽到一個刻薄而尖細的聲音,刺痛著秦菲的耳膜。 “看來你是學不乖了,還敢給何進利打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