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白天的你想干嘛。咦。一身的汗。臭死了。起開?！?/br>
    江浩說：“臭。這叫男人味?！彼麄€人都壓了上去。反復強調?！澳腥宋?。男人味你懂嗎?！?/br>
    喬心唯推著他的胸膛。被壓得喘不過氣來了?！翱瓤瓤?。好重。走開?？靿罕饬??！?/br>
    “扁了嗎。我檢查檢查看?！?/br>
    “流氓。你別摸我?！?/br>
    “哈哈。我只是看看有沒有被壓扁啊。嗯。好像有點扁了?！?/br>
    “討厭。走開?！?/br>
    傍晚的時候。暑氣漸漸退去。風一吹。別提有多涼快。喬心唯帶著江浩在水北四處轉。很多地方都是新修好的。按上個名頭就成了一點觀賞點。連喬心唯都不認得。轉著轉著她直接扔下一句?！澳阕约嚎窗?。我也不知道?！?/br>
    天一涼。水北反而熱鬧起來。特別是長橋下面的廣場。成了大媽們的最愛。

    “你是我天邊最美的云彩。讓我用心把你留下來。留下來……”

    好熟悉的旋律啊。廣場舞神曲。

    逛得久了。他們就在岸邊的美人靠上坐著休息。好不愜意。

    這里是真正可以令人靜下心來的地方。江浩看著喬心唯。她臉上的陰霾終于被笑容所取代。直到今天。他才看到她真正的笑容。那么的美。那么的迷人。他從身后環抱住她。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粗瞧届o的河面。他悄然地說：“對不起。一直都讓你受委屈?！?/br>
    喬心唯無所謂地一笑?！鞍堰@三個字收回去。你要做的。不是對我說這三個字。而是盡快去解決那些讓我委屈的人和事?！彼脖容^直接。這婚既然不能離。那她只能勇敢地去面對那些烏煙瘴氣的斗爭。她只能默默承受這些委屈。

    江浩收了收胳膊將她抱得更加緊。保證道：“她手術完成我就不管?！?/br>
    “后面的康復治療呢。她有病有痛找你你能忍著不去?！?/br>
    “我又不是醫生。她有病有痛找我干嘛?！?/br>
    “你現在當然說得輕巧。真叫你遇到你就拒絕不了了?！?/br>
    “不會的。我說過不管。就不管?！?/br>
    “嗯……不說這些好嗎。我想安安靜靜坐一會兒?！眴绦奈ㄍ笠豢?。直接靠在他結實熱乎的胸膛上。如果這一刻能定格。那該多好。如果能一直留在這個舒適安逸的江南小鎮。那該多好。

    這時。一陣電話鈴聲打破了這片刻的寧靜。江浩拿出手機一看。為難地瞄了喬心唯一眼。

    “接吧。能這個時候打來。除了蕭天愛還能有誰?！闭嬗憛捤@樣的眼神啊。帶著無辜抱歉?？捎址墙硬豢?。她覺得她早晚都會崩潰。

    江浩移了一下身子。接起了電話?！拔?。什么事?！?/br>
    “阿浩。我搬回家了。在家里就沒那么無聊了。拉拉琴時間一下子就過去了?！?/br>
    “那就好?！?/br>
    “最近看了一個美食節目。手癢了想自己試試。我讓阿姨去買烤箱了。等做好給你們送去一些?！?/br>
    “別忙了。照顧好自己?！?/br>
    “沒事。就算是打發時間吧。不費什么功夫的。我以前不是經常做么。你還很愛吃……你在哪?！?/br>
    “跟心唯在她外婆家。出來散散心?！?/br>
    “哦。好。那我就不打擾你們了。88.”

    “88.”

    江浩掛了電話。他有感覺到喬心唯的不同。她現在已經對蕭天愛的電話內容不感興趣了。又或者是無心再理了。他不知道這樣是好。還是壞。只不過?？粗吭谀緳谏峡粗用姘l呆的樣子。他就心疼。隱隱的心疼。

    第四章 看著都叫人心疼

    第四章 看著都叫人心疼

    小鎮的夜晚格外安靜。連屋前的蛐蛐聲都聽得一清二楚。

    皎潔的月色從窗子外照透進來。朦朧的月色甚是迷人。江浩靠在枕頭上。雙手舉高壓在腦后。周圍如此安靜。他反而睡不著了。

    身邊的喬心唯睡得很踏實。絮絮叨叨了一整晚她小時候的事情?，F在睡得格外香甜。他喜歡這樣。真心的喜歡。特別喜歡這樣單純美好的喬心唯。她身上有一股魔力一般。越是相處得久了。他就越喜歡她。

    他以為自己再也不會對哪個人上心。即便結了婚。盡了自己應盡的責任便可?？墒?。這心不是隨他想怎么樣就怎么樣的。他與喬心唯。雖然是相親閃婚。但他也不是誰都可以的。結婚大半年。他早已在不知不覺中愛上了她。

    對她的愛。不及年輕時對蕭天愛的那般熾烈。但這份愛。令他孤寂漂泊的心愿意停留下來。簡單。樸實。溫暖。更為深刻。

    他轉頭靜靜凝視著她。她安靜的睡顏格外乖巧。鼻尖吸吐著均勻的呼吸。只是那不安的腳。因為熱而一腳踢開了蓋在身上的被子。他淺淺一笑。挺起身子拉了拉被子。再給她蓋好。

    外頭忽然傳來“吱呀”一聲。江浩向來警覺。這里的老房子太容易進賊了。他不放心。

    于是。他輕輕地起身。躡手躡腳地走向門口。

    開門。只見一個傴僂背影正坐在樹下乘涼。手里拿著一把舊得發黃的蒲扇。一下一下扇著。

    “外婆?！苯戚p聲走上前。詢問道?！按笸砩系哪阍趺床凰X到外面來了。是有什么事嗎?！?/br>
    外婆搖搖頭?！皼]事。屋里太熱出來乘乘涼。吵醒你了?！?/br>
    “不。我也沒睡著?！?/br>
    “睡不慣吧?！?/br>
    “我睡哪兒都能睡。平時就睡得晚。不到十二點都不沾床的。這才十一點多。這個點要是擱在都城。還早呢?！?/br>
    外婆挪了挪身子坐到了板凳的一頭。招招手讓他坐?！斑@兒不比城里。白天鬧哄哄的。一到晚上就安靜了?！?/br>
    江浩坐下。外婆換了一只手搖蒲扇。他也能扇到風。伴著夜露扇來的風。格外的清涼?！白【昧顺抢?。偶爾來這里住住。還是覺得這里好?！?/br>
    “多住幾天你就覺得還是城里好了。呵呵。年輕人都喜歡熱鬧。不然這兒的人怎么各個都要往外走呢。對吧?！?/br>
    江浩笑笑。說：“大城市有大城市的優點。小城鎮有小城鎮的優點。不能放在一起比的?！?/br>
    “姑爺。我家那丫頭。一定給你添了不少麻煩吧?！?/br>
    “沒有。要說麻煩。還是我給她舔得多。我工作忙經常一出差就是大半個月。家里里里外外都是她在照顧。辛苦的是她?！?/br>
    外婆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盍诉@一大把年紀。她看得出江浩對心唯是真心的好?！澳隳苓@么說。我也就放心了。這丫頭父親去得早。母親又很快改嫁了。那一年她在我這兒住了一整個暑假。一次都沒有笑?？蓡査?。她又說沒事。不讓人擔心。就自個兒忍著。心里再委屈再難受都忍著?？粗冀腥诵奶??！?/br>
    “她父親是什么時候死的。怎么死的?！苯频谝淮螁柶鹚母赣H。

    “大概有十年了吧?！蓖馄庞浀貌皇呛芮宄?。掰著手指估算著?！斑?。一眨眼十年就過去了。那年心唯十三歲。還是生日。等著她爸回來一起吃蛋糕?？墒撬謪s出了車禍。連最后一面都沒見著?！?/br>
    外婆說著眼眶就泛起了淚光。風蝕殘燭的年紀。想起白發人送黑發人的事情?？偸翘貏e的傷感。而江浩。也感同身受。他還記得她生日那天的不平靜。小小年紀的她就要承受失去至親的痛苦。她的生日。不但是母難日。還是父難日。

    “最后怎么樣?！?/br>
    外婆嘆著氣?！皼]有最后。開車的人有沒有抓到都不清楚?！?/br>
    “怎么不清楚了。沒有路面監控嗎?！?/br>
    “小地方哪有什么監控。就旁邊商店有人看到。說是個女的。后來警察說抓到了?？蓻]過幾天又說是弄錯了沒有抓到。再后來就不了了之了。心唯媽也改了嫁。她一個女人帶著女兒不容易啊。人總歸要現實一點。為了女兒。什么苦都能吃?！?/br>
    江浩聽了又一陣難受。聽心唯說起過景家的事。不多。只是偶爾提到過一點。她不愛說。他也不好問。

    “警察做事這么糊涂。抓沒抓到人都弄不清楚?！?/br>
    “有人說是那個女的上頭有人。說句話就壓下來了?！?/br>
    “當真?！?/br>
    “我們就是普通百姓。沒啥門路。什么都打聽不到。這也就是聽說而已。我們也沒法去證實啊?！?/br>
    江浩深深地理解了喬心唯說“心比天高。命比紙薄”這句話時候的無奈和無助。他暗暗發誓。他再也不會讓她有這種無助的感覺。以后。他要好好地疼她愛她。

    “姑爺。你呢。心唯說你是軍人。具體是干啥的。是不是都得呆在部隊里?！?/br>
    “部隊就在都城。我可以回家的?！彼幌胝f自己當什么官有多厲害。在外婆面前。他就是小輩。他就是她的外孫女婿?！熬推胀ǖ能娙?。只是經常有任務。一出差就大半個月。全國各地跑。各種艱苦的地方都去過。好的地方也去過不少?！?/br>
    “嗯。難怪你這么見多識廣。男人嘛。年輕的時候總是事業最重要。但是拼事業的最終目的還是為了家庭為了后代。你說呢?！?/br>
    “對。外婆說得沒錯?！苯菩睦镆魂嚫锌?。從小他的父親就給他灌輸了先國家后小家的觀念。殊不知。其實他很多時候都想放下軍人的使命。好好地為了自己的小家奮斗。為了自己所愛的人。為了自己的子女。而好好地奮斗。

    外婆慢慢搖著蒲扇。這漫漫人生。也就這么過來了?！昂昧?。你進屋睡去吧。我也進去睡了?！?/br>
    “誒。好?！?/br>
    夜更深了。月亮更加明亮透徹。照得桂花樹下一片隱約的斑駁的光影。江浩悄悄地走進屋。喬心唯還在睡。只不過那被子又被她踢開了。不安的小鬼。江浩看著她笑著搖搖頭。從桌上拿起白天在小鎮商鋪里買的花折扇。坐在床邊給她扇著風。

    喬心唯感到陣陣涼風吹來。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斑?。你怎么還不睡?！?/br>
    “我沒事。你睡吧。我給你扇風?！?/br>
    “不用了。你也快睡吧。夜里就涼了。你抱著我睡?！?/br>
    “嗯。好?！苯莆⑽⒁恍??？此⒈牭难劬τ致亻]了起來。他知道她又睡著了。

    在外婆家的日子是最舒服的。白天隨外婆逛逛水鄉。跟鄰居們嘮嘮嗑。晚上就游夜河。在七橫八縱的小巷子里穿梭。一家家的燈暗了。他們也就回了。時間過得特別快。一個星期很快就過去了。喬心唯都舍不得離開。但是再舍不得也得走了。她和江浩都要上班。

    回程的路上。喬心唯抱著外婆親手腌制的一包霉干菜默默垂淚。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抱著什么稀世珍寶。那么的稀罕。連出租車司機都從照后鏡里看了好幾次。

    江浩挺無語的。摟著她的肩膀說：“至于不。別哭了。舍不得外婆以后咱們可以經常來啊?，F在交通方便。周末一個來回都可以?！?/br>
    喬心唯也覺得自己挺夸張的。但情緒一到這個點上。想停都停不下來?！巴馄拍昙o那么大了。一個人住在老家。你說萬一有點不測豈不是……”

    “你在咒外婆呢?！?/br>
    “不是。我只是擔心。她眼睛也不好使。腿腳也不利索。背也越來越彎了。等老宅子一開放。她肯定不能像現在這樣輕松了?！?/br>
    “但是她開心啊。她比外面很多人都開心。你不覺得嗎?！?/br>
    喬心唯轉頭看著江浩。吸了吸鼻子說：“嗯?！?/br>
    “好了好了。你別哭了。外婆不希望你哭。以后咱們可以常來?！?/br>
    “好?！?/br>
    結束休假。開始上班。而蕭天愛也終于迎來了第一場手術。

    “阿浩。你一定要在外面等著我。好嗎?！边M手術室之前。蕭天愛緊拉著江浩的手不放。這次手術需要全身麻醉。涉及到脊椎。危險系數很高。一有失誤或許就天人永別了。說不害怕那是騙人的。

    江浩拍拍她的手背。保證著?！胺判?。我會在這里等你出來。放心吧?！?/br>
    松開手。蕭天愛被推了進去。江浩看著手術室的門。默默地祈禱著。

    遠大集團企劃室

    喬心唯休息了那么長時間。第一天回到工作崗位。大家都很歡迎。也很關心她。

    馬啟航最會拍馬屁?！靶奈?。我們一度以為你不會來上班了。你能回來真是太好了?！?/br>
    肖宓依然甩著那頭浪漫的大長卷?！笆前∈前?。你不在的這段日子。我頂了你的工作。身兼數職。又不給加工資。你得請我吃飯啊?！?/br>
    喬心唯比了一個“ok”的手勢?！皼]問題啊。不過等發工資好嗎。哈哈?！?/br>
    “阮總來了。阮總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