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到底是誰吃誰啊
夏夜的風卷著紗簾,在飄窗邊漾起一陣混著潮熱的浪濤。 男人闔著眼,左右翻騰了許久。 往日伴著他安眠的蟲鳴聲,今夜顯得尤為聒噪,他起身去關上了窗,房間莫名又變得悶熱起來。 翻找出空調遙控器,把溫度調到最低,混著氟利昂的冷氣迎面襲來,卻并未沖散他眉間的丘壑。 他仿佛攪進了一堆雜亂的線團里。 除了壓制不住的煩悶和燥熱,完全理不出一點頭緒。 望著窗邊的銀白月色,男人的腦中,忽閃過了一片白皙勝雪的脊背,嬌艷的深紅將它寸寸包裹,海藻色的長發垂到他的指縫間,似乎還帶著甜膩的花果香。 慢慢的,為女人拉上拉鏈的動作,在他的記憶中生出了變化。 他的手開始向下,剝去那艷紅的緞面裝飾,將那光滑的脊背通通收入眼中。 似有什么攀到了他后腰的下陷處,伴著求饒的曖昧喘息,就貼在他的耳畔,豐盈的兩團軟rou在他的胸前磨擦、揉弄、擠壓…… 回過神來的男人,望著自己身下頂起的帳篷,微微蹙眉。 他非常不想承認,自己也是個會被情欲左右的普通男人,至少在今晚之前,他從未想過,自己有一天會在逃命途中做出那種荒唐事。 顧瑤對他來說似乎有些特別,可,為什么呢? 論長相、論身材,顧瑤在他見過的女人之中的確算得上是翹楚。 可如果光是因為外表的話,他前二十六年的人生里,有太多次失足的機會,不用非得等到今天。 那性格呢? 想起那張動不動就露出狗腿諂笑的臉,男人不自覺輕笑著搖了搖頭,在這個圈子里混久了,大概沒有人會喜歡這種見風使舵的小人面孔。 或者,是因為她聰明? 男人隱去笑容,眼前浮現出她貼在程舟身邊得意洋洋的嘴臉,哼,都是些只會惹麻煩的小聰明罷了。 推翻了所有假設,他的思緒逐漸變得清明。 向東捋了把寸尺長的頭發,后仰著靠到床頭,撈過煙盒取出支略顯細長的女士煙,掐破頭里的爆珠,遞到唇邊深吸了一口。 無論是什么樣的原因都好,這些欲念和妄想,都會被掐死在今夜。 顧瑤做了個怪誕又荒yin的夢。 她醒來時已忘了大半的細節,只隱約記得,自己是待在一個柜子里,透過柜門間的縫隙,窺探著三男一女的愛欲糾纏。 其中一個男人,掐著女人的臉,強迫她艱難仰頭,回應自己的索吻。 埋頭在女人雙乳間的另一個男人,則大口吞吸著那泛紅的乳暈,發出讓人臉紅心跳的嘖嘖聲。 看著年紀最大的男人,身材也最健壯,繃緊的下腹猛烈挺進,軟爛的嫩rou被搗得濺出一片片水花,不住痙攣。 顧瑤看得眼熱,心熱,身體更熱。 迷迷糊糊間掀開毯子,再一睜眼,那香艷的現場表演,就變成了一片灰白的天花板。 在夢里也只能看別人吃,這也太慘了吧…… 她撓了撓黏膩的脖頸,只覺夏夜的悶熱烘得她口干舌燥,扭回頭看了眼床頭柜上的鬧鐘,不過才半夜兩點半。 瞇著混沌的雙眸,顧瑤隨意套了件棉白T恤。 從二樓下去,進到廚房,打開空空如也的冰箱,她才想起僅剩的那半瓶水,在被她拿來當幌子時,就已經喝完了。 她的神情又頹了半分,認命地打開柜子,摸黑翻找起燒水壺。 “你在做什么?” 冷不丁從背后冒出的聲音,把顧瑤嚇了一跳。 用浴巾擦著腦袋的男人緩步走近,掃了眼她漏在寬大T恤下的雙腿,冰箱燈折射的藍光映在他的眸中,晦暗得有些古怪。 “怎么?你又餓了?” 這絕對是在嘲諷,顧瑤硬扯起一抹笑,掩藏心中腹誹,她就說這大哥的心是屬針眼的吧。 “大哥您就是愛開玩笑,”她拉開頭頂的柜門,“冰箱里的水喝完了,我想燒點,大哥您知道家里的水壺放哪兒了嗎?” 本就不算長的T恤下擺,因她墊著腳尖往上夠的動作,變得更加局促。 男人的喉結滾了滾,才剛洗完冷水澡的身體,再一次燥熱起來。 攏著肌rou線條的臂膀只輕輕一抬,就夠到了顧瑤拼了命都碰不著的櫥柜頂層。 感受到男人從背后靠近,她下意識揚起了頭,鼻尖輕嗅著撲來的森森水氣,里頭似乎還混著沐浴露的木質香,像山間空幽的泉水。 “今晚,挺熱?!?/br> 等話說出口,顧瑤才意識到自己的語氣似乎曖昧了些。 每次被大哥的美色蠱惑,她嘴上就容易沒把門的。 顧瑤愣在那兒,心下正不知該如何轉移話題,才能免于被懟,男人的一聲輕嗯,又讓她飛速轉動的大腦停止了運作。 嗯?她眉梢半挑,這個素來只會煞風景的大哥,腦子突然開竅了? “這么晚,你才洗澡?” 顧瑤放平墊起的腳尖,試探著把身子往后靠了靠。 纖弱的肩膀抵住男人的胸口,熱浪貼著單薄的布料,燙得她脊背一陣發麻。 “嗯?!?/br> 仍舊是鼻腔里帶出的應聲,但聽著似乎比先前更沉了一些。 顧瑤那顆還未褪去的色心,逐漸活絡了起來。 她裝作不經意的重新墊起腳尖,身子左搖右晃,手自然而然扶上了男人的臂膀。 “好像在那里,”她又往前夠了夠,T恤的下擺提到了翹起的臀線之上,“東哥,幫我拿一下?!?/br> 一個探身向前,一個后退下落,兩瓣臀rou隔著薄薄一層棉布,正正好壓住了男人寬松睡褲下的鼓包。 他居然硬著? 顧瑤心下一跳,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 這,到底算誰吃誰??? “不是要燒水嗎?” 男人把水壺塞進她手里,瞧著沒有半分要離開的意思。 她頂著逐漸壓近的堅硬隆起,慌亂地打開水龍頭,嘩嘩水聲,蓋住了起伏的濃重呼吸。 身后的男人還在不斷靠近,她撐著料理臺,感受著赤裸的雙腳一點點失去領地,最終艱難墊起,在方寸之間,靠著男人的支撐勉強站立。 “東哥……”她仰頭,貼著男人的下顎,小聲求饒。 “你是想用這種方式,為你今晚做錯的事道歉嗎?” 大約是出于女人敏銳的第六感吧。 顧瑤察覺到,這個問題里似乎藏著陷阱,一個關乎她今晚會不會再次被晾在這兒的陷阱。 漫出壺中的水,濺濕了她的前胸,帶來些許涼意。 “不是東哥你說的嗎?”她靜靜望著男人垂下的視線,“任何時候,都不需要我出賣rou體?!?/br> 水聲戛然而止。 男人關掉水閥,用手捏住了她的臉頰。 原本壓抑在他眼底的情欲,似脫籠的野獸,朝她洶涌襲來。 “顧瑤,”那低沉的聲音,仿佛在宣判她的生死,“記住,你是自愿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