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節
雖說他是如此說,不過沈詞卻不能當做這時間小事,于是便誠懇地對玉蘇邀請道:“我同堇言在羨魚閣訂了位子,不知玉大哥可否賞臉一去?” 玉蘇頓了頓,開口問道:“還有哪些人?” 沈詞一聽,便知有戲,忙道:“還有顧世子與世子夫人,玉姝姐和容笙姐幾人?!?/br> 在聽到容笙二字時,玉蘇神色未變,語氣中帶了幾分不易察覺的滿意。 “好,到時我會去?!?/br> 作者有話要說: 沈詞痊愈了嘻嘻嘻 玉男神開竅了嘻嘻嘻 =v= ☆、第59章 不悔 第五十九章:不悔 近日以來,宮內宮外都在說皇帝對新晉的麗貴人有多寵愛,賜下了多少奇珍等等,傳得沸沸揚揚,甚至傳到了太子的耳中。 “你再說一遍?!敝x堇琛站起身,面沉如水地對下首站著的人說道。 那人聽罷,即刻又將方才說過的話又說了一遍,聲音尖細,分明是個內侍。 “皇上今日以來一個月內往麗貴人那兒去了七日,往貴妃娘娘處去了三回?!?/br> 謝堇琛越聽面色越黑,耐著性子聽完后,開口問道:“那母后處呢?” 那內侍聞言,頭低了低,才開口道:“月十五的時候……去過一次,進去沒半個時辰,就回了?!?/br> 聽到這兒,謝堇琛終于忍不住將手邊的茶盞一把摔在地上,上好的青花瓷杯瞬間支離破碎,里面泡著的雨前龍井也灑落一地,就連那站著的內侍袍角上都濺了幾滴。 盡管被濺到了茶水,內侍還是連大氣都不敢出一聲,就這么站著一動不敢動。 就在謝堇琛將要到爆發邊緣的時候,在書房外面侍候的小廝站在門口往里面道了一聲:“太子爺,太子妃派人來問您今日午膳在哪兒用?” 幾乎是屋內屋外所有的人都在聽到這句話后松了一口氣,非是他們怕,著實是太子殿下發怒的時候太可怕,每當這個時候,只有太子妃娘娘才能將太子殿下的怒氣安撫下來,聽聞太子妃是岳麓徐家的嫡女,相比性子也是不同于一般的書香世家的女兒家,要不然太子能對她這么體貼? 果不其然,謝堇琛在聽到小廝的傳話后,面色頓時緩和了不少,開口說道:“去回過娘娘,便說本宮過一會兒就去她院子中陪她一塊兒用膳?!?/br> 在小廝出去回話后,才重新轉過身來對屋內的眾人說道:“今天先到這兒,過幾日再論那件事?!?/br> 眾人皆拱手稱是。 “那本宮便先行謝過諸位了,來人,送各位大人出去?!币姳娙藨?,謝堇琛才招來自己的長隨將他們送了出去。 目送著他們遠去后,便抬步往徐盈的院子里走去。 徐盈此時正吩咐著丫鬟將菜上齊,自己去凈房凈手,待到她出來的時候,屋內已經是一個人都沒有了,正覺得奇怪,想要出去叫侍書進來的時候,卻被人從后面環抱住了腰,聞到身后人身上熟悉的龍涎香的味道,徐盈也不轉頭,自顧自地擺放著碗筷,一邊輕聲地問道:“殿下這是怎么了?” 謝堇琛將下巴擱在徐盈的肩膀處,悶聲答道:“方才我與幾位大人還有何內侍在書房議事,何內侍同我匯報說,父皇進來偏愛去麗貴人的地方,連貴妃處都去的少了,母后那兒……更是只有一次,還是去走個過場,去了還沒有半個時辰便回去了?!?/br> 徐盈聽罷,手底下動作不頓,口中說著:“這不是很正常的事嗎?我在家中之時,母親便同我說過,你們男人偏愛好顏色,皆是只見新人笑,不聞舊人哭的,我以為你生在帝王家,早該對這樣的事司空見慣了,畢竟那宮中每年要新進多少年輕貌美的女子?!闭f到這兒的時候,她突然停了下來,意識到說得有些過界了,便不再往下說。 她突然停下,在她身后的謝堇琛卻有些不解,不由得偏過頭問她:“怎么不說了?” 徐盈聞言,隨即轉過身子,仔仔細細地看著他的表情,見他面上真的沒有什么不滿的情緒后,才繼續說道:“你是為母后覺得憤慨吧?” 謝堇琛沉默,徐盈本來也沒指望他的回答,自顧自地接著說:“其實照我覺得,母后卻從未將這種事放在心上,父皇喜歡寵愛誰便寵愛誰,想賞賜誰便賞賜誰,只要周家還在,只要你好好的,還是太子,不論誰受寵,都不能動搖她的皇后之位?!?/br> “帝王的愛,太奢侈了?!?/br> 聽到這兒,謝堇琛才終于又出聲道:“帝王的愛,怎么奢侈了?” 徐盈聞言,自然而然地接道:“后宮佳麗三千人,帝王卻只有一個,那份愛分割成那么多份,留給自己的結發妻子的還能有多少呢?” “那你說母后從未將這種事放在心上,又是為何?” “自然是因為不愛了?!毙煊鸬煤苁强?。 謝堇琛聽罷,突然將她抱得緊了緊,在她耳邊鄭重承諾道:“我以后不會有后宮佳麗三千人,不會把我的愛分割成那么多份,完完整整地全都給你,你也不許不愛我?!?/br> 聞言徐盈只是笑了笑,未置一詞。 原以為謝堇琛會讓這個話題自然過去的,卻未料到他聽不到她的應答,掰著她的肩膀讓她面對著他的眼睛,定定地問道:“你不信我?” 雖然是疑問句,可其中的語氣分明就是肯定句,他肯定徐盈并不信他方才說的話,雖然并不知道她為何對這種話的態度如此嗤之以鼻,但他的話卻是實實在在的實話,他從未想過要納側妃之類的,就連以后繼位后他也沒想過要廣開后宮。 他厭惡極了父皇那樣的后宮,父皇不斷的去后宮各個妃嬪之處不過是為了想要多生幾個孩子,而那些妃嬪之間相互陷害,各種陰私之事層出不窮,不過也是為了自己的地位。 所以他一直盼著能娶一位溫婉可人,心思純凈的女子做自己的太子妃,天知道當父皇說為他選了徐大儒的嫡女做太子妃的時候,他心中有多高興,當時他便在心中暗下決定,日后他定當將她捧在手中,放在心上,一生一世只有她一人,絕不辜負她。 大婚前母后同他說的那番話,他也一直銘記于心,感情之事,需得以心換心。 待到想起這番話之后,謝堇琛突然便釋然了,徐盈此時不信他,相比也是因為他沒能夠給她足夠的安全感讓她心甘情愿地信任自己,時間總會證明他的決心的,來日方長,他等得起。 就在他努力地給自己做心理建設的時候,冷不丁地卻聽到對面的徐盈說了一句:“我信?!?/br> 見他一臉不可置信地望著她,徐盈的臉也不由得有些紅了,但還是看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道:“既然殿下愿意許下這個承諾,那臣妾也信殿下這一次,希望殿下不會讓臣妾失望的,對吧?” 謝堇琛聞言,當即便將她重新擁入懷中,低聲在她耳邊答道:“定然不會,不會有讓你失望的那么一天的?!?/br> 嗅著他身上的龍涎香的味道,徐盈也不禁有些晃神,就這樣信了他的承諾,忘了出嫁前母親千叮嚀萬囑咐的話,不能輕易將自己的心交出去,最是無情帝王家。 后悔嗎? 將頭埋在謝堇琛的肩處,閉上了眼睛。 至少此時,她是不悔的。 ================================================================= 下午時分,顧行舟來太子府中,與謝堇琛匯報關于顧平的事。 “上午的時候,我派出去跟蹤顧平的兩個羽林衛過來同我交代,說道他們一直守在顧平在盛京的宅子外面,直到今日,他才不帶任何侍從地出了家門,往城西的鴻運樓去了?!鳖櫺兄壅f到這兒的時候停了下來,神情變得有些晦暗。 謝堇琛見狀,開口問道:“怎么了嗎?” “待到他進了鴻運樓之后,羽林衛的人便再打探不到他的蹤跡了,不僅沒能聽到他與人說話的內容,甚至連他與誰見的面都不清楚,而且,我懷疑,我們跟蹤他的事已經被發現了,怕是已經打草驚蛇了?!鳖櫺兄凵裆珖烂C地接著說道。 不料謝堇琛聽后,神色卻未有什么變化,反而語氣輕松地安慰顧行舟:“無事,他身后的左不過是季東陽那老匹夫罷了,我們跟蹤他只不過是想確認,現在打聽不到,不也正好從側面反映了我們的猜測,在盛京能躲開你手下羽林衛的跟蹤的,也只有他身邊的那位了?!?/br> 顧行舟一聽,仔細想想倒還真是這么個理,不禁笑道:“是我想岔了,還是殿下說得對?!?/br> 抬手讓屋中候著的小廝沏了茶送上來后,謝堇琛邀顧行舟坐下,開口問道:“你媳婦兒有孕了?” 聽到到旁人說起自家媳婦兒,顧行舟頓時樂了,笑盈盈地答道:“是啊,容箏已經懷有兩個月的身孕了,前段日子玉姝姐幫著調理了,說孩子情況很不錯,到生產的時候也會很容易?!?/br> 謝堇琛不禁聽得有點兒羨慕……想想前段時間虞硯那冰塊兒臉都有了兒子,還是虞首輔給取的名字,叫什么來著,哦……虞臻。 完事兒顧行舟家的容箏也診出了懷孕,再過七八個月他也能當爹了,不知道盈兒什么時候能給他生個孩子。 太子殿下此時非常惆悵。 作者有話要說: ☆、第60章 相悅 第六十章:相悅 春風和暖,鳥聲悅耳,陽光高照,花影重疊。 自從診出身孕之后,容箏便一日賽過一日地變得嗜睡起來,剛開始她還吩咐白蘭早點兒叫醒她,以便去給白氏請安,后來還是白氏看她這樣來來回回地辛苦,索性免了她這段時間的請安,容箏推拒不了,曉得是白氏的好心,便應了下來,由此而后的日子里,每日必得睡到正午時分,日頭高照的時候才堪堪醒過來。 今日依舊如此,待到白蘭伺候容箏梳洗過,她便開口問道:“白蘭?!?/br> 白蘭將將把妝臺上擺放出來的首飾都收拾進妝匣中,聽聞容箏喚,便答道:“奴婢在?!?/br> “明日是不是大嫂生的小侄女洗三的日子???我這一日一日地糊涂,好些事情都老是記混了?!?/br> 白蘭伸手將容箏的裙角往平撫了撫,一邊笑著答:“回少夫人,這件事兒您可沒記錯,明日確實是大奶奶生下的小姐洗三的日子,這可是咱們虞府這一輩兒里的頭一位小姐呢?!?/br> 容箏一聽也樂了,不由得接著說道:“是啊,咱們虞府這一輩兒里,霽哥兒是個男丁,阿婉生的臻哥兒也是個男丁,小侄女還真是頭一個女孩子,別說父親了,連祖父都喜歡得不得了,親自給她取了名字,倒是把大哥這個親爹擠得沒地兒去了?!闭f罷,自己沒忍住捂著嘴笑了起來。 “那是,老太爺那么喜歡小小姐,不從女孩的取名排行里取,反而取了少爺們的二字名,足以看出以后這位小小姐在家中的地位了?!卑滋m在一邊開口附和道。 容箏聽罷,也不由得有些吃味,開口道:“是啊,祖父給她起名虞珠,如珠如玉,如珍如寶,看看這名字,可是我跟jiejie當初都沒有的待遇呢?!闭f罷又覺自己有些孩子氣了,搖搖頭重新開口道:“看我,跟個還沒滿月的孩子吃什么味,真是越活越過去了?!?/br> 白蘭聞言,笑嘻嘻地接口道:“您這是懷著身孕呢,現在這樣的脾氣,奴婢估摸著小主子也是個性情活潑的,將來您可就看著吧?!?/br> “性情活潑的,我倒是喜歡,可是要是這兩個都是活潑的,那我可帶不來了,舊的讓世子多cao勞cao勞了?!比莨~聽罷,不在意地撇撇嘴說道。 白蘭聞言,面上帶著笑意對容箏道:“世子定然會幫您帶的,所謂能者多勞嘛,您可就放心吧,不過當初世子聽說您懷的是雙胎的時候,可呆住了好久呢?!?/br> 容箏一聽,也回想起了當時的場景,一抹笑意不由得攀上了嘴角。 就在容箏三個月的時候,顧行舟發現她的肚子,比正常懷有身孕的夫人肚子整整大了一圈,當時可把他驚出了一身冷汗,急忙喚人去虞府將玉姝請來為容箏看診,結果等到玉姝看過之后,卻直接被她翻了個白眼兒,對容箏小聲交代了幾句后,開了副安胎藥就要走人,顧行舟見她要走,急忙上前問道:“玉姝姐,阿箏到底怎么了,肚子怎么會這么大,您也不給我個準話,到底這有沒有事???” 被他攔住,玉姝也不告訴他,只對他說:“安胎藥我已經開了,按時按揭吃上就沒事,至于肚子大的原因嘛,我已經告訴阿箏了,你想知道啊,自己問你媳婦兒去?!?/br> “……”顧行舟最終無法,只得讓開將玉姝送了出去,再折返到房中時,看著容箏正若無其事地用著桌上擺著的漬青梅,心中不由得閃過一抹擔憂,坐到她身邊,佯裝無事地開口問道:“滿滿,玉姝姐方才同你說什么了?你肚子這般大,不會有什么事吧?” 容箏剛吐出一個梅核,見他這幅模樣,不禁起了捉弄一下他的意思,便笑吟吟地開口道:“你猜猜看???” 顧行舟聽罷,面上更顯憂色,也不語,就這么直直地看著她。 好了,容箏這下也不好意思再拖著不告訴他了,因為他現在這幅樣子,活脫脫像是自己幼時養的一只京巴,于是便開口慢悠悠地說道:“啊,玉姝姐跟我說啊,我肚子里,可是有兩個孩子呢?!?/br> 她這話剛說完,顧行舟就一副活脫脫被雷劈了的樣子,呆立當場。 容箏見狀,不由得把手拿起來往他眼前擺了幾下,見他回神后,便無所謂地繼續吃青梅去了。 徒留下一個風中凌亂的顧行舟還沉浸在這個震驚的消息中。 回了好一會兒神后,顧行舟才伸手拿過帕子,將容箏嘴邊的糖漬擦了擦,開口問道:“滿滿啊,你剛剛那話不是開玩笑的吧,這可是大事,你千萬,千萬不能開玩笑啊?!?/br> 只見容箏聞言便轉過頭瞪了他一眼,氣呼呼地開口道:“可也是我的孩子,誰有空同你開玩笑?” 見她生氣不似作偽,顧行舟才忙開口認錯:“好好好,是為夫的錯,求娘子原諒則個?” 容箏只哼了一聲,轉過頭不去理她,她的脾氣自從懷有身孕后,便往孩子氣里發展地不可收拾,半分不見上輩子與這輩子的穩重,反而像極了前世幼時的模樣,她發脾氣的時候,顧行舟也不覺反感,反而有些莞爾,這樣的容箏,真是許久,許久都未見到了,若是可以,他真是愿意讓她一直都這樣下去,不要有那樣令人心疼的穩重。 感嘆過后,顧行舟重新回到了這個問題上,好不容易勸好了她,又開口問道:“既然不是開玩笑,為何你一點兒都不驚奇?你看我方才,可是因為這個消息都驚住了?!?/br> “你那叫驚住了?明明是呆若木雞?!逼沉怂谎?,容箏才小聲地說道。 見顧行舟只笑著看她,也不反駁,只好繼續說道:“你記得我大哥與我jiejie便是雙胎吧,還有啊,我外祖母也有個雙生的姐妹,所以我母親家中本身便有能生雙胎的可能性,當初我懷胎,母親也同我說過這個可能性,所以我是一早就有這個準備,因此方才玉姝姐跟我說的時候,也不過是確認了這個可能性而已,有什么可震驚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