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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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你的葡萄?”沈與爾簡直不能更驚訝,那顆最大的罪證還壓在舌頭底下,讓她說起話來都十分含糊。 陳顧返抬起小朋友的下巴,長指關節敲一敲,“你看,還在嘴巴里呢?!?/br> “小氣?!?/br> “小氣?”他重復,逗她,“還有更加小氣的?!?/br> “嗯?” 下一刻,沈與爾便知道了——所謂更加小氣的,就是這個人將舌頭強硬地伸進來,搶走她的葡萄,咬破,又推回她的嘴巴里,吸走果汁,勾走果rou,最后吃干抹凈還要裹著她的舌尖繞一繞,再心情不錯地碰一碰她的上顎。 呼吸間除了葡萄味還是葡萄味,這樣的方式,她血氣上涌,耳膜都在癢。他卻面上坦然自若地,伸手,“這兩串也給我?!?/br> 她二話不說,丟進了他手里,警惕地望著他,這次,可半個字都有沒講。 他不說話,也沒動作。 沈與爾再次用余光偷偷觀察他的神色,這個人似乎笑了一下,然后自己就被他扭了一個角度,帶著走了約莫十來步。 陳顧返手長腿長,隨手一夠,摘下上邊顆粒飽滿的一串,他示意小朋友用衣服兜著,沈與爾將外套雙手拎著展開,他又是隨意幾串。 果然……不太一樣,她對比了一下自己摘下來的。 “陳顧返,我有事問你?!睕]忘正事,她將小七的事情重復了一遍。 “先回去,我一會兒找人跟他說?!?/br> “不急?” “不急?!?/br> 晚上,沈與爾一個人呆在臥室的露臺,手臂撐著欄桿托住下巴,看這座充滿美好田園風的酒莊,處處透著深刻魅力的高低復古建筑在大片綠植里,跟它的主人一樣,渾厚、細致又高雅。 下面的樹葉沙沙作響,瓜果跟花草的香味撲進鼻端,更添韻味。心里自覺就開始想著他,一定也會像自己一樣,靠在這兒,享受這樣舒適的夜晚。 此時,身后出現了動靜。 沈與爾半轉身子回頭,他正一面微笑一面走過來,將一只手臂斜斜搭在欄桿上,低頭。 “小爾,你還生氣嗎?”陳顧返這么問,握住她的腰從后面貼過去,雙手繞在她的小腹上,來來回回。 溫度傳過來,她的呼吸哽了一下,故意說:“生氣?!?/br> “那怎么辦,要不然——你打我一頓?” “不想打?!?/br> 幾秒的沉默,他舌尖帶出很低的笑,“那給你看個東西好不好?”整個酒莊突然黑下來,眼睛不能適應這種瞬間的光線變化,仿佛無底洞,沈與爾困惑回頭,被他太過溫暖的手掌蒙住眼睛。 “乖,等一小會兒?!彼f。 她就安靜地等著,靠在他懷里,數他強勁有力的心跳。 第36下,這只大手慢慢松開,沈與爾先是瞇了瞇眼睛,漸漸,她不可思議地睜大,這雙漆黑的瞳仁里映滿了星星點點的燈光。 目之所及,滿山遍野,從遠處的葡萄田到最近的建筑,綠植,大大小小無數個暖黃小燈拼湊的三個字——她的名字。一只略大的名字下面,建筑上的復古鐘表,指針指在20點14分。 “陳顧返……” “噓?!彼斐鲆桓种副仍谧爝?,又指到另一個方向,“先別說,看那邊?!?/br> 又一片燈光閃耀起來,最簡單卻沉重的三個字:我愛你。 “我愛你?!彼俅屋p聲說,帶著屬于他的動情。 四年來,第一次如此鄭重地將這三個字講出來,于他而言我愛你便等同于沈與爾,是他全部的愛情。 沈與爾怔住了,點點滴滴躍然腦海,從陽臺下的初識,到雪地里的告白,再到如今,他擁抱自己,說“我愛你”。一路溫暖過,坎坷過,吵過架,可多幸運,至今仍舊被上天眷顧地沒有分開。他說自己是他的明媚,他又何嘗不是自己積極向上的支撐。 想著,眼前酷似星辰的酒莊便越來越模糊,景物開始晃動,他偏偏又煽情地摸到她的手指,套進去一只尺寸剛剛好的戒指。 想哭。 “小爾,結婚吧,好不好?”他把人抱緊,別開她擋住耳朵的頭發,一面說著,一面用鼻尖蹭紅了這只軟軟的小耳朵。 “如果……有人比我更成熟,更美麗,更匹配你——怎么辦?”她心跳快到抑不住,已經不想躲開他湊在耳根的嘴唇。 陳顧返單手托住了她的脖子,干凈的指頭不住摩挲。 “我知道你最適合,誰都不行?!闭f完,他咬住她的脖子,開始親吻,再次問,“我們結婚,好不好?” 沈與爾不知道一個簡單的“好”字是怎么從口中顫抖出來,也不知道自己如何仰起脖頸,讓他吻的更順利,直接。 忽然又有點意識時,是他將手伸進衣服,解開了礙事的東西。 她仍舊靠在欄桿上,面對他,雙臂繞上他的脖子,身體向后彎折出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陳顧返激烈徹底地吻她,微微偏頭錯開鼻尖,節湊恰好,她呼出的氣息全部被他吞進去。他的手摸到她前面,握住揉了揉。 沈與爾突然覺得,腳尖都開始抽筋。 倏地,后背和腿彎便被抄住,他將門踢開,又用腳跟撞上,然后床墊軟下去。后來云里霧里許多礙事的東西都被扯開,她被一雙大手翻了個面兒,臉埋在枕頭里深深喘氣。 眨眼間,只穿一條長褲的陳顧返從后面挨過來,手指從她的蝴蝶骨沿著凹進去的脊柱線徘徊,她不輕不重呻出聲。 這么一下,他受不住了。 快速勾走最后一件小東西,就開始緊緊貼著她,密密麻麻地又咬又吻。這種感覺,她備受煎熬,手指摳進被子。 “陳顧返?!焙髞硭慌?,真的,又酥又麻。 而他也折磨到不行,哪怕碰一碰揉一揉都會忍不住眼前朦朧。 事后,陳顧返撐在她兩側,撥開她汗濕的留海。沈與爾說,熱。 “不行,會感冒?!彼麑⑿∨笥烟咦叩谋蛔又匦鲁痘貋?,下地去開空調,調到了一個合適的溫度。 他仍舊只套著條長褲,走回來,腰帶有點低。 “小爾?!?/br> “嗯?” 陳顧返不確定地再次說一遍,“跟我結婚?!?/br> 她笑,臉還熱得潮紅說,好。 不知道多久,抱著抱著,本身便熱烘烘的,再加上床單被子甚至空氣都是媚人的味道,陳顧返的手又開始漫無目的地摸來摸去。 一面動作,他一面叫著,老婆,聲音低低地從喉嚨里滲出來。 所以,第二天沈與爾接到電話時近乎睡蒙圈,聲音軟到讓人浮想聯翩。陳老太太在那邊笑道:“小爾,還在睡覺嗎?” 她瞬間驚醒,盯著來電顯示看了2秒鐘,匆忙挽救,“沒,沒,起來了?!?/br> “沒關系,再睡會兒,我就問問你們什么時候回來,這邊有件大事?!?/br> “什么大事?”她緊張。 “先回來再說好不?” “行,這就準備動身?!?/br> 老太太卻慈祥道:“別急,先休息好也是可以的?!?/br> “我……訂機票?!彼奶?。 陳顧返從外面進來的時候,手中拿著她的護照跟身份證,沈與爾一眼瞅見作勢便要去搶,一動渾身疼,動作做了一半便被硬生生止住栽回床上。 “急什么?!彼研∨笥牙饋?。 還用問,找了這么多天的證件嘛,她睨過去。 陳顧返十分坦然地笑了笑,“今天走?” “對?!?/br> 小七送兩人的時候,湊過去神情古怪。沈與爾問,干嘛?他這才放低了聲音跟她講早上聽來的大消息,“酒莊里都知道了?!?/br> “知道什么?” “小先生求婚了啊,而且幾乎人人都會寫沈與爾三個字?!?/br> “為——什么?” 他笑道:“看得多急的牢嘛?!币粋€酒莊都是,想不記住都難。 是不是……太高調了,她窘得啞口無言。 陳家門口,提前被告知所有人都在,沈與爾從進門就開始緊張,陳顧返卻故意沒有安慰她,她覺得十分奇怪。 忍不住了,她開口問:“出什么大事了?”環顧四周,各個神情微妙,于是她將求助的目光落在自己爺爺身上,老爺子原本威嚴挺拔,被她這么一看,面色一下子就可憐巴巴起來。 “爺爺?”她兩步過去,生怕老人家出個萬一。 沈老先生匆忙解釋,“小爾,我沒事,你問那邊?!彼麑⒐照戎傅街魑?。 陳老先生卻故作深沉。 可很明顯他的情緒還不錯,“小爾,讓顧返告訴你,你先跟他出去一趟?!?/br> 那還等什么,快走吧!沈與爾轉頭,眼神示意他,他翹起一點嘴角把人帶走。一路上這個小朋友都在緊張,陳顧返干脆捉住她一只手擱在自己腿上,繼續專注地看著前邊開車。 “小爾,別緊張,又不是壞事兒?!?/br> “真的?”她不太信。 “真的?!?/br> 說完,車輪滑過綠化帶邊,車子停住了,她抬頭,傻眼。 “大……事兒?”她指著門口,結巴著問。 “對,大事?!?/br> 這件大事,辦起來出奇的快,差不多半小時,沈與爾站在民政局門口的大柳樹下,還在恍惚,她將手掌大小的紅本子對在枝條透過來的陽光下,仔細凝視。 這本——是真的,不是曾經送給他的那種,網上買來的假貨。 這一刻,跟他,合法了。 陳顧返手指觸到她的睫毛,又彎又翹,陽光下閃著光一樣,這個小朋友就這么不由自主笑著,真動人。 他輕聲開口:“陳太太?!?/br> 沈與爾懵。 他再次觸碰她的睫毛,耐心十足,說,“陳太太,你答應我一聲?!?/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