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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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大大咧咧地笑,將包裝紙展開,比在耀眼陽光下白茫茫的雪山前,從這個角度,雪山的高度跟這條糖紙一樣迷你。 “小爾,你會不會?”陳顧返見換完裝備的小朋友踉蹌著走了兩步,略微收起下巴,有點半信半疑地拎住她一只手臂。 沈與爾瀟灑地樂兩聲,就這么橫著揮一把手:“叔,你別質疑我,我6歲就開始學了?!辈卦谘╃R下的臉被遮住一大半,露在外面的嘴唇在雪地里紅的更加誘人,她朝雪道歪歪頭,有點作死地跟他挑釁,“來一趟?” 他就看著不遠處稍微平緩一點的雪道,緩緩張口,聽聲音還算愉快:“去那邊?!?/br> 顯然,這是一個極具運動天賦的人,只一個起步的動作,沈與爾便看呆了,好看、流暢。就那么輕輕地抬手,帶著他特有的張揚,卻十足十的沉穩標準。 他停在前面約莫盡頭的地方,回身,沈與爾擦著他的手臂減速,將將停住,他追過來兩步,漂亮的一個側身將她撈住,手指捏住她的小下巴,低頭笑:“還不錯?!?/br> 空氣清新的要命,風夾雜著濕潤的雪氣,將他身上沉香的味道也一股腦帶進鼻子,一點點滲進五臟六腑。她仰起頭,輕輕舔一下左邊的小虎牙,藏在雪鏡下的眼睛彎得不成樣子,手背在身后,邀功一樣說:“陳顧返,那你好好表揚我?!?/br> 這聲音溜進他耳朵里,感覺就像最親密的撒嬌,縮在你懷里,貼在耳根的那種。他一瞬低頭,旁若無人地親住她,捏著她小下巴的手指不自覺用了些力氣,略帶摩擦,霸道的要命。 再抬眼的一刻,他笑得很是愉快:“滿意嗎?” 沈與爾故意嘆口氣,突然那么不經意地一個側頭,匆忙扯住他手臂,面色急迫:“叔,趕緊躲躲,我看見他們了,這要是撞見露餡了多不好?!?/br> 陳顧返瞇了下眼睛,順著她抬頭的方向望到旁邊更短一些的雪道,一個女生,呼嘯著溜下來,毫無動作可言。他低低笑起來,難怪追在后面的葉北向緊張到嘴角都抿成直線。他趁機教育小朋友,搭著她的肩膀,俯身:“小爾,你看這么危險的,嗯……”這個人思考了一下措辭,像只大灰狼一樣,提醒她,“這么危險的,壯舉!以后不要做,乖一點?!?/br> 她“咯噔”一傾身子,呃……那邊,似乎摔的不輕,渾身也跟著一陣疼,她就看著不遠處兩個人,輕聲問:“怪叔叔要求婚,在這兒?” “對,偷摸弄了很多天,把人都叫過來了?!?/br> “漂亮jiejie不知道?” “嗯?!?/br> 她立刻轉身,抱住他的手臂就要往上走:“那我們還杵在這兒干嘛,暴露了多尷尬?!?/br> 他也不怎么使勁,就這么跟在她身后,將身形跟速度控制得剛剛好,又恢復到那種懶洋洋地語調:“一會兒帶你去一個特別好的角度看?!?/br> 所謂的特別好的角度,沈與爾推開藝術到不行的木質窗戶,抽了兩抽嘴角:“叔!這也……太遠了吧!”幾十米呢!整個身子探出去一大半,被他拎著領子扯回來,一個黑色的大家伙被塞進手里。 “用這個,別人能看到的你可以,看不到的你也可以?!?/br> 她作勢抬手摘雪鏡,被他握住手指,整個人就貼在后面,說:“別摘?!?/br> 剛把望遠鏡架在眼睛上,約莫半分鐘,沈與爾又立馬拿下來,別扭地扭轉身子面對他,深呼吸:“太酷了!”這得費了多少心思,那邊兩個人就在阿爾卑斯山的雪地里對望,這一刻,太過美好,她覺得心都要化了。 陳顧返接過她手中的望遠鏡,單手撐在窗臺上撫著她的腰側,就這么貼著她望了會兒,而后輕輕地笑,格外雅痞地對那邊吹了聲口哨。幾個圍觀的家伙順著聲音找了老半天才看到高處窗戶里的人,給他比劃了幾個手勢。 他將望遠鏡擱在一邊,遠遠看著,揚了揚嘴角,身子俯的越發低起來,沈與爾后腰不得不彎折出一個詭異的弧度。 這么曖昧的姿勢,他的頭發堪堪擦過她臉龐,就對著她的耳朵輕聲吐氣:“感動?” 這雙極富魅力的眼睛此時此刻眸光溫柔得要命,她深深望進去,出不來,下意識點頭。他喉嚨里壓出一聲低笑,抬手一個動作,將窗戶關上,接著放在她腰間的手指慢慢收緊,整個人就這么壓住她。 挨著這個人漸漸靠過來的鼻尖,她鼻息重重地呼吸了兩下,抖著睫毛微闔上眼瞼,揚起下巴略微側頭,一個跟他的嘴唇完全契合的角度。 接下來,水到渠成又有些不受控制,陳顧返將她唇齒,舌尖掃了一遍,越吻越空蕩,想要更多。當被她軟濡的小舌頭配合地繞住,又順勢吞咽了一口的時候,他竟然忍不住發出了一聲性感的鼻音。 這樣可真是不得了。 他雙手不得不從她的衣服里抽出來,沿著側邊有起伏的線條,滑到她臉龐,捧住,并不掩飾自己有些沉的呼吸,望著她,專注而認真:“小爾,再大一些,你什么都會有?!?/br> 我慢慢等你,別著急。 她說,好。手臂松松搭著他的脖子,害羞又主動地親他,學著他的樣子,生澀卻要命的誘惑。 “陳顧返,你丫的最會挑地方!”一聲很有分辨率的提聲高喊,半秒鐘沒到,安靜的詭異。 沈與爾余光從覆住自己身形的這個人肩膀上溜過去,瞥見張生遲目瞪口呆的樣子,膝蓋一軟就往下滑,哭都哭不出來:“陳,陳顧返,你沒鎖門!” 他就隱忍地嘆口氣,給嚇軟的小朋友拎起來,一只手臂從腰后繞過去撐住她,一點兒也不想理門口的人。 “媽的,怎么總晃見這種事。第三次了,你們這些人怎么都這樣不克制,隨便摸著個地方就……嗯,那什么!”張生遲干巴巴樂兩聲,用力一關門,隱約還能聽見他刻意換了語氣跟不明所以,后一步想進來的幾個家伙說,“閑人止步??!里面有事兒呢!” 沈與爾這次真的要哭了,故意的,太壞了! 陳顧返慢悠悠將她從窗臺帶起身,低頭斂著笑給她整理衣角,聲音有些不爽:“不用介意,他們比誰都不收斂?!闭怪?,小朋友湊過來,雙手繞到他腰間,也給他整理起并不亂的衣服。 心虛。 他就好笑地看著,一聲不吭。 這個時候,外面的人“呼啦啦”進來,還在說:“我覺得應該差不多了?!鄙蚺c爾僵住,眼睛直直望著門口大伙兒曖昧的眼神,她的手還搭在他腰上,一個溫柔又親密的姿勢。 “呦!寶貝兒,畫風……” “啊……叔!”沈與爾打斷門口的聲音,沒敢往下聽,突然喊一句,顫了一下,干脆使勁把他抱住,整個腦袋都埋下去,“我肚子疼,站不住,那什么……借你靠一下?!?/br> 陳顧返眉眼抬了抬,如約配合她,只是視線對上幾個家伙的眼睛,警告地笑,張口無聲地告訴他們:別欺負我老婆,把眼神放遠點兒,她害羞。 霍湘也曾深受張生遲毒害,特別理解這個小朋友,她轉了個話題,卻還是覺得小孩有趣的不得了。吳璃見好就收,溜達過去撈著小朋友脖子,問:“寶貝兒,家伙呢,借我看看?!?/br> 她指指窗臺,動作有點遲緩。 “靠!陳顧返,你這個禽獸!”吳璃握著望遠鏡觀察剛才求婚的地點以及背后一大片葉北向弄出來的東西,嘖嘖嘆著調侃,“這么好的位置,難怪來了情調?!?/br> 他只是懶洋洋靠在墻上,抬手看了眼時間,說:“幫我照顧一下我們家小孩,我還有點事情要做?!睂ι闲∨笥岩暰€,他笑起來,“小爾?!?/br> “我知道了,知道了!你快去吧,我聽話?!彼抗庾谱苹乜催^去,其實非常特別想跟他磨蹭兩句,礙著剛才的事情,愣是沒張開口。 他手肘撐一下墻面,懶懶起身,摸摸她的頭,說:“回來給你帶好吃的,很快?!?/br> 一整個下午,沈與爾就跟在幾個家伙后面,溜達來溜達去。這邊偷偷秀個恩愛,她趕緊識相地躲開,那邊又拉起小手,她把視線拼命溜走。 嗯……叔說的果然沒錯! 霍湘見她轉來轉去的黑眼珠,樂得不行,挨過去擱在桌上兩副撲克,笑起來像春風一樣:“再來兩個,打牌?!?/br> 時間過得快了那么丁點兒,沈與爾第26次看表的時候,天都將將朦朧著黑下來。透過藝術木窗,外面的雪道在大燈下邊暖黃黃的,更多的孩子開始新一輪體驗。 連怪叔叔跟張生遲都忙完回來好一陣子了,她拍拍桌面,可憐巴巴的:“你們沒在一起,我叔是不是丟了?” “寶貝兒,我知道地址,你去不去?”吳璃將手中不怎么美好的牌一甩,摟著她的肩膀擠過來。 “靠譜嗎?” “絕對靠譜!” 作者有話要說: 半夜碼著字,聽了兩個版本的小蠻腰,嗷~血槽已空,差點這章就要寫成船,我要靜靜! 比較污的寶貝可以搜來感覺一下。 第51章 虧大了 遠遠立在一座別院跟前,沈與爾又對了一遍抄在手心上的地址,是這里沒錯,一個藝術氣息濃得仿佛自己看著都升華了的地方。 她就靠在路邊踮腳觀望著,古典的歐式城堡,進出賓客身著西裝或禮服,十分正式禮貌,就連頭頂泛黃的路燈都高端了不少。 “這還搞起藝術來了?” 沈與爾抿起嘴唇模糊嘟囔一句,已經走到純黑色鐵藝門前,跟正要出來的一對白人夫婦錯開些位置,見確實沒有什么不妥,就要進門。 突然一聲有些嚴厲的嗓音,她下意識頓住,剎得有些急,上半身彎出去不少,半長不短的馬尾辮甩在臉上,即使沒聽懂她還是扭著腦袋尋找聲音來源。 說話人從陰影里慢慢出來,面色跟他的語氣一樣不怎么友好。沈與爾握住鐵藝門上的欄桿使勁仰了仰頭,他太高了,黑色西裝就貼在壯實的身體上,絡腮胡子一挑,更加氣勢洶洶起來。 對方又說了句什么,她懵了半秒鐘,轉而一字一句清晰地問,是否可以講英語。壯漢皺眉,說:“這里是私人別院?!彼颐c頭說,抱歉。 正要退出去,這種倨傲的口吻又響在頭頂,“你看進出都是有身份的人,不是隨隨便便什么人都可以踏進去的,識相點兒,別等我趕你走?!?/br> 語氣里,瞧不起的味道很是明顯。 沈與爾“嘶”地抽口氣,剛邁到外面的一只腳刻意挪回來,歪頭跟他大大方方地笑:“對我有意見?” 壯漢冷漠著臉,似乎并不怎么有耐心:“是對你們這些沒錢買畫還想往里面混的人,打著欣賞的旗號,其實并不懂藝術” 這誤會就大了! “我只是來找家屬,我……”她揣摩了一下措辭,猶豫了千分之一秒,說,“我,先生在里面?!钡谝淮伟堰@個稱呼念出口,有點兒小靦腆,她低眉,臉自覺微微熱乎起來。 壯漢冷冷笑三聲。 沈與爾汗毛都豎起來,不可思議地望過去,反應……竟然如此激烈。 他追問:“里面只有一個東方人,你說的是陳先生嗎?” 她閃著睫毛,說:“應該,是?!?/br> “那不可能,你們這些隨便的人不僅不懂藝術,還愛撒謊?!彼殖贿h處指了指,“那邊,3個人,跟你一樣。哦不,他們比你好一些,為了進去只說是陳先生的朋友,你們有什么企圖?” 沈與爾瞇起眼睛,瞅過去,三個背著畫板學生模樣的男生怏怏坐在樹底下,其中一個還捏著針管筆在本子上簡單勾勒,很明顯就是藝術生想去看場畫展。 “企圖???”她一個字一個字地重復,真的不爽了,摸出手機就想告訴陳顧返。 “你干什么?”頭頂上的聲音咄咄逼人。 她賭氣地把手機丟回口袋里,在門邊臺子上利落地一坐:“不干什么!”不想這樣打擾他而已。 壯漢再次強調:“別想偷偷溜進去?!鄙蚺c爾就伸展開雙腿,用腳后跟有節奏地磕著地面,裝作聽不見。 “小姑娘,你想進去是不是?” 標準的倫敦腔,很有魅力的女人聲,她抬眼的一刻,就望進一雙琥珀色眼睛,掩在黑色大檐禮帽下。女人溫柔地笑,又輕聲重復了一遍。 沈與爾慢慢起身,微笑,這么優雅溫暖的人,讓人不自覺尊敬起來。壯漢略微弓身問好,女人就說,一場畫展而已,讓小姑娘進去看看。 他張口猶豫,終于妥協。 “謝謝您?!鄙蚺c爾在一個臺階處不著痕跡地扶了她一把。她溢著慈愛的眼睛又看過來,連眼角的皺紋都可愛起來:“我孫女跟你差不多大,在中國留學,她說那是一個非常棒的地方,你是中國人嗎?” “當然,是的?!鄙蚺c爾愉快地舔舔嘴角,眉眼自豪。 見女人要去到二層,她乖乖止步,估摸著陳顧返也在上面,就給他發了條信息,咬著食指關節在畫廳里慢悠悠轉起來。 “小姐,那邊不可以去哦!” 她并沒有踏進隔壁展廳的意思,已經有穿著套裝的禮儀過來提醒,就這么帶著工作性的微笑,說:“那邊都是高價展區,藝術品?!?/br> 她就歪歪咬著舌尖笑著點頭,望著明明可以隨意進入的別人,瀟灑轉身,資本家們果然歧視的厲害。漸漸,她就受不住了,猛地回頭,禮儀一瞬驚愕。 “您總跟著我就算了,一直這么盯著我看多別扭??!”沈與爾在別人的地盤自覺收斂,很是和氣地慢慢跟她說。 她依然是那種工作化的微笑,交疊在小腹的手向門那邊一抬:“小姐,你等人的話可以在外面,這些畫弄壞了是要賠的?!?/br> “嚯!”沈與爾眉毛都耷拉下來,將一根手指從袖子里伸出來指著自己,問:“我看起來特別搓,特別窮嗎?” “按照國情來分析的話,那小姐,您買的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