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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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輕輕舒了口氣,倒在床上,腦子還在陣陣發暈。 聽到外面的動靜時,孟辛走出了房門。何舒碧在鞋柜邊穿鞋:“錢給你放在桌上了,把碗給洗了?!?/br> 孟辛沒有問她要去哪里,默默地把餐桌上的錢收了起來。 門在他背后關上了。 有時候孟辛也會想,是不是天下的父母都是如此,會在最后變成這樣。如果何舒碧和孟正宇一開始就這樣那倒也還好,可偏偏孟辛有一個很美滿的童年。 對比是一件很殘忍的事情。 孟辛進了廚房,何舒碧不光給他留了一只臟碗,她光做不收,打的雞蛋殼都還在流理臺上。先給自己下了一大碗清湯面吃了,孟辛才動作緩慢地把這些一一收拾了,回到自己房間直接睡了過去。 下午醒時他腦子發脹,頭痛欲裂。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他把錢拿上,到小區門口等了半小時,看到姍姍來遲的馮向東。 孟辛沒多說一個字,把錢給了他。 馮向東叼著根煙,當著他面數了個清楚,拿著錢扇了扇,嘴角一翹:“剛好,謝啦。以后有機會再一起玩?!?/br> 孟辛木著臉:“不要再來煩我?!?/br> “別這么說,”馮向東說話的時候那根煙就一翹一翹的,笑得十分別有深意,“說實話我沒想到你還真能湊到這么多。嘿、以后哥們兒缺錢,再來找你救濟哈?!?/br> 他見孟辛沒說話,笑得就非常燦爛。 “……你說過,未成年犯事兒不怕是吧?”孟辛開口,平靜地看著他的眼睛,一字一頓地道,“馮向東,我也是未成年?!?/br> 馮向東一愣。 孟辛接著道:“這錢是我欠你的,所以我還你。但你別得寸進尺以為我是軟柿子。真惹急了我,你覺得我怕進去住幾天嗎?” 他從頭到尾情緒都沒激動過,臉上跟一張紙似的,白得發透,更襯得他眼睛黑得嚇人,就那么不動聲色看著人的時候,帶著點讓人起雞皮疙瘩的狠勁。 馮向東叼著的煙隨著他的呼吸一明一暗,他呸地一聲吐到了地上,好一會兒沒說話。 “和氣生財,我也是講信用的?!彼牧伺拿闲良绨?,彈著不存在的灰塵,“不是一路人不一起走就是了。咱們橋歸橋路歸路,行了吧?” 孟辛冷冷道:“你們給我滾遠點?!?/br> 第15章 不會吧[捉蟲] 周日孟辛一口氣睡到了中午,可起來的時候還是沒有精神。他是被何舒碧敲門吵醒的。 何舒碧道:“睡到這么晚,一把懶骨頭?!?/br> 孟辛好不容易從床上把自己撕下來,四肢灌了鉛似的,頭沉得脖子都撐不起了。何舒碧一看他臉色奇差,略感詫異:“你昨天晚上多久回來的?” 何舒碧打麻將一般凌晨2點才到家,那時候孟辛早睡了,兩人根本沒打照面。孟辛簡單地道:“昨晚沒睡好?!?/br> “不要睡那么晚?!焙问姹屉S口說了一句,就往廁所走,“我先洗個澡,中午吃面?!?/br> 孟辛忍著頭暈去了廚房,下了兩碗酸辣面,等著何舒碧出來吃完,兩人各有各的事,一起出了門。 * 孟辛和徐簡約好在學校門口見面。他到的時候,徐簡已經在了。 他快走兩步到了面前:“你怎么來這么早?” 徐簡卻問:“你生病了?” 畢竟是連著兩天抽了1200cc的血,身體根本恢復不過來,孟辛滿是病容,一看就知狀態不好。 “沒啊?!泵闲寥嗔巳嘌劬?,那股伴著頭暈揮之不去的虛弱一直都在,“就是昨晚上睡晚了?!?/br> 徐簡用手背試了試孟辛額頭的溫度,那里非但沒有發燙,反而是發冷,而且觸手一片濕,都是汗。 “你干嘛啊?!泵闲两裉旆磻?,被他摸了一把才想起往后退。徐簡拉住他道:“去醫院看看吧?!?/br> “去什么去,不去?!弊约褐雷约旱纳眢w,孟辛明白這只是身體發虛了,并不是什么病,養兩天肯定就能恢復。他作勢要走:“到底走不走?你不走我就走了???” 最終徐簡還是擰不過他,只是再三向他確定身體沒事,才松了口。 兩人乘公交車到了市圖書館,孟辛一路都呈呆滯狀。 徐簡真怕他走著走著睡過去:“你昨晚到底多久睡的?” 孟辛的雙眼被揉得發紅,臉色又發白,聞言往徐簡看了一眼,腦子轉的慢直接導致他表情總是茫茫然的,看起來像一只無辜的小兔子,完全沒了以前那種刺猬的模樣。 徐簡簡直想伸手去揉一揉毛。 孟辛又打了個哈欠,眼里擠出點淚:“忘了?!?/br> 看他一副疲倦,徐簡不得不問:“你周末到底做什么去了,那么累?” “沒什么?!泵闲镣蝗恍α诵?,笑得幾乎是明亮的,還露出了小虎牙。他以前也笑,有時候是故意笑給別人看的,嚴苛而尖銳,仿佛時刻在挑釁別人。有時候他確實是想笑,可無一例外夾雜著郁郁寡歡的氣息,讓那笑容看上去霧蒙蒙的。 他道:“處理了點事?!?/br> 給了馮向東錢,孟辛手里就剩不到四十塊錢,這四十塊錢就是他接下來一個月的午餐和晚餐。 這實在是一個現實的問題,孟辛卻覺得很輕松。 他很久都沒有這么輕松過了,那2000塊錢,代表他和之前那段渾渾噩噩的日子兩清了。 現在再站在徐簡面前,他終于不會再那樣沒有底氣了。 能看得出孟辛是真的很高興,證明他口中的事是確然解決了,徐簡雖然想問問,可也知道目前就兩人的關系,問了孟辛也不會說,所以只是提議:“不然你先回去休息吧?” “沒事,”孟辛拒絕道,“我找個地方睡會兒就好了?!?/br> 徐簡拿他沒辦法,去還了書,帶人到了自習室,找了兩個相鄰的位置坐下。 里面已經坐了不少人了,但很是安靜,每個人都很認真地看著自己手上的東西,自帶一股靜音效果,孟辛第一次來這種地方,呼吸重一點都不好意思。 他總算懂了徐簡為什么說在這里看書不會被打擾。 徐簡把租借的書放進包里,拿出一本教輔和筆記本。孟辛真的是佩服他,也怪不得人家學習成績那么好了。 他把徐簡的筆記本拿過來,在角落處寫道:我睡了,要走了叫我寫的時候沒發現那頁上方還有徐簡的筆記,沒有格紋也排得整整齊齊,襯得孟辛的字更歪瓜裂棗了。 孟辛瞬間就恨不得把這一小角撕了。 徐簡還雪上加霜,在這排字下面寫上:好的 這都第幾次了,孟辛都禁不住想,要不就沖著徐簡時不時要和他紙上傳音一下去練一練字吧吧吧吧吧…… 他想著想著就趴著睡著了。 孟辛趴著的方向正朝著徐簡,就算睡著了他眉宇間也皺著淺淺的痕跡,仿佛總有事是縈掛在心的。 徐簡寫一會兒就看他一眼,寫一會兒就看他一眼,控制不住,常常是他反應過來就已經在看了。 有點傷腦筋地嘆了口氣,徐簡翻回筆記本的前一頁,最下面斜排著兩人寫的字。 孟辛的字各自為營,間架結構也不講究,看起來毫無工整可言,在徐簡眼里卻帶了股活潑潑的,張牙舞爪的可愛。 徐簡把這部分整齊地裁了下來,輕手輕腳地放進錢包的夾層里。 孟辛打了個噴嚏,隨后把臉側到了另一邊去了。 室內因為人多的關系空調開得很低,徐簡皺皺眉,搖了搖孟辛的肩膀。 明顯孟辛睡得不沉,被他一搖就驚醒了。他奇怪地看著徐簡,做了個“要走了?”的口型,徐簡點了點頭,開始收拾東西。 走出圖書館之后,孟辛看天色都沒變,很是不解:“我們才待了多久?” “不到1個小時吧?!毙旌喬罂幢?,剛從空調房走到外面,皮膚還能感覺到一點溫暖,不過被太陽直射,過沒多久就會覺得熱了。 孟辛問:“那接下來去哪里?” 各回各家嗎? “我家就在這附近?!毙旌喺f完這富有暗示性的一句話后就停下了,靜靜地看著孟辛??上闲林皇敲悦5氐戎酉聛淼脑?。 徐簡只得自己把話補完:“要不要去我家?圖書館里開著空調太冷了,這么睡會感冒的?!?/br> 自從小學之后孟辛就沒有去別人家做客了。陡然遇到這樣的邀請,他還真有點懵。 可有什么理由不去嗎? 好像沒有。 * 正如徐簡所說,他家就住在這附近。這是一個a市的老小區了,不像現在的新樓盤只有一點地盤,它占地不小,不會給人逼仄感,綠化和公共設施在長年積累下建設得讓人賞心悅目。 徐簡的家就在一樓,進樓道前孟辛看到外面套著個小花園。 門打開是一個玄關,右側的鞋柜和上方的磨砂玻璃讓人看不清客廳的樣子,正對著的是一面裝飾墻,黑色大理石打底,前面放著一只暗紅的梅瓶,在徐簡進門開燈后,上面還有一束燈光打下來照在上面,把瓷器的釉色被表現得淋漓盡致。光這一處,就顯出了這家主人的品味。 卻因為太精致漂亮了,缺少了些生活氣息。 徐簡彎腰從鞋柜拿出拖鞋放在孟辛腳邊,才自己換了鞋:“你要不要睡一會兒?” 孟辛搖搖頭。他一踏進徐簡家腦子就清醒了不少,有些緊張又有些興奮,像回到他小時候,第一次去同學家做客。 “那玩一會兒電腦吧?!毙旌喌人麚Q好了鞋,帶他繞出了玄關。徐簡的臥室在房子的最南端,路過整堵墻都改成了玻璃窗的書房,孟辛不得不感慨:“你家好大啊……” 徐簡沒有說還好吧這種客套話,“嗯”了一聲。 “就你和你爸媽三個人住嗎?”孟辛還在到處看,這里裝修得古香古色的,家具也好,吊頂也好,都是同一種風格,顯然是經過專業裝修設計的。 “不是?!毙旌喭崎_自己臥室的門,“只有我和我爸,我媽已經去世了?!?/br> 他說得如此直白干脆,把孟辛被震在原地,一時之間不知道說什么。 徐簡都走到書桌旁開電腦了,看到孟辛還站在門邊:“怎么了?” “呃……”孟辛見他神色如常,更不知道說什么才對了,慌張地道歉,“那個……對不起?!?/br> “什么?”徐簡慢了一拍才理解他什么意思,“沒關系。過去很久了?!?/br> 盡管他說沒關系,孟辛還是于心難安。他磨磨蹭蹭地走過去,看看開電腦的徐簡,猶豫片刻后道:“其實我爸也老不回家,我家平時就只有我和我媽兩個人住?!?/br> 這和徐簡不同,又是另一種情況,但這對孟辛而言已經是最不想告訴別人的事了,單單說出來讓他覺得羞恥。 “你爸爸應該很忙吧?!毙旌嗩D了頓,“我爸就很忙,一遇到有案子他都住在事務所不回來?!?/br> 剛剛說母親去世時他表情還很自然,說到徐逸時他神色就不自覺地冷淡了點。 大約是為了互相安慰的話,倒把場面越說越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