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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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玠笑了笑,“跟我一樣么?” 才不一樣!謝璇臉上更紅,抽出手來,撫摸他的臉,“玉玠哥哥瘦了好多,昨晚你那么昏迷著,又是受傷又是淋雨,嚇死我了?!比滩蛔愡^去在他唇上親了親,卻被韓玠扣著停留,索性不再后退,只在他的唇上輾轉,輕輕的觸碰與吸吮,不帶情欲,更像是訴說。 從二月仲春到盛夏,再到草木凋零的深秋,大半年的思念深藏醞釀,在唇齒交纏之間無聲傾吐。許久,韓玠才放開她,低聲道:“不能再親了,不然得帶傷上陣?!?/br> 謝璇在他唇上咬了一下,“先好好養傷。昨晚我已叫長史寫了折子,今早就能遞到宮里去。太醫恐怕也已經將昨夜的事稟報給皇上了,為了叫他親眼目睹,我硬是拖到他來的時候才處理傷口?!?/br> “璇璇真聰明?!?/br> “是傅家么?”謝璇的手依舊在韓玠的臉上流連,柔軟的指尖一點點感受青色的胡茬,怎么都不夠似的,就連聲音都透著柔軟,“我接到信之后,這一個多月都沒出門。韓瑩那里打著吃里扒外的算盤,已經交給高誠處置了。只是沒想到京城重地,天子腳下,他們居然敢如此放肆?!?/br> “拼死一搏吧?!表n玠哂笑,“我要是死于非命,皇上膝下就只有思安了,端親王已然見棄,傅家便能獨大?!?/br> 謝璇咬了咬唇,“人的野心,真是叫人害怕?!?/br> “我在廊西時他們就不安分,想借山匪的手除了我,可惜本事有限?!表n玠并不在乎身上那點傷口,伸臂將謝璇圈進懷里,“直到大捷之后終于坐不住,這一路上動作頻頻,臨近京城時更是放肆大膽,連途徑的青衣衛都不怕了,甚至妄圖殺人滅口?!?/br> “青衣衛?”謝璇眼珠子一轉,便低低笑出聲來,“玉玠哥哥你也成老狐貍了?!?/br> “總不能坐以待斃?!表n玠微笑,“我一個人的話皇上未必相信,青衣衛卻不同?!?/br> “是高大人派的么?傅家在京城外謀害有功的皇子,這本就是死罪了,竟然連皇上的青衣衛也不放在眼里,回到消息報上去,還不知皇上怎么發怒呢?!?/br> 嬌軟的身姿就在懷里,她的聲音魂牽夢縈,真想把她含在嘴里揉進身體永不放開。韓玠又一次湊過去親吻,唇舌纏綿廝磨,像是怡然戲水的鴛鴦,好半天才放開謝璇,語含懊惱,“好不容易回京,卻是帶傷的,傅家真可惡!” “是很可惡,就是不知道皇上會不會因為這點就發落他們。畢竟他還想著要讓你和傅家平衡,好給思安鋪路,防你專權呢?!?/br> “傅家沒機會了?!表n玠的冷笑轉瞬即逝,“皇上雖然反復無常,心思不定,卻也不傻。這回傅家妄圖殺我,在皇上看來卻未必是這么簡單的事——如果我死了,思安就是皇家的獨苗,沒了我的牽制,皇上對傅家時就會被動,這一點是皇上忌諱的。何況,他們今日敢對我這個王爺下手,焉知將來不會對手無縛雞之力的思安下手?屆時皇權已落入觳中,野心蓬勃之下,誰知道傅家會做什么?這才是皇上最忌憚的!” 這樣一說,謝璇恍然大悟,“難怪你昨夜要驚動太醫?!?/br> “只是讓皇上看到,我對他沒有多少隱瞞,而傅家卻賊膽包天。也叫他知道,傅家的膽子到底有多大?!?/br> “那你帶的人呢?” “三天后和欽差抵京,還有,咱們府上的統領死在了廊西,往后防務就交給齊忠?!?/br> 謝璇曉得韓玠對那個統領的提防,便點了點頭,“他戰死沙場,也能落個撫恤?!钡降资菄@了口氣,那么能干的一個人,卷進了皇家的爭執里,便再難全身而退。這幾年他一直都為元靖帝盯著韓玠的舉動,私底下也有些小動作,也難怪會為韓玠所不容。 夫妻倆離別日久,話是三天三夜都說不完的。 謝璇昨夜折騰了一宿,此時天也不早了,到底美色不能真的頂替飯食,只好起身叫了芳洲等人進來。同韓玠洗漱過了,便叫人把飯食擺到榻邊,韓玠這個病人享受了一回優待,飯食一半兒都是謝璇喂進去的。 幾場秋雨之后天氣寒涼,外頭陰沉沉的,謝璇只出去走了一圈便瑟瑟的回屋躲著。 太醫按著時辰過來給韓玠換藥,彼時韓玠又睡了過去,謝璇坐在榻邊,一臉的愁苦擔心,好幾次問太醫傷勢如何,韓玠能不能挺過去云云,叫那太醫都有些心驚膽戰,磕頭不止,“臣必定盡心竭力,確保殿下無虞,請王妃寬心!” ——這一日朝堂上并沒有信王回朝的消息,據他打探,信王的隊伍離抵京還有兩三天的路程。而韓玠昨夜又是那樣重傷狼狽的情形,那太醫慣常在京中高門行走,也知道其中的兇險,此時只是擦汗。 謝璇便也嘆氣,“王爺這條命算是有幸撿回來的,多勞太醫費心?!北阌仲p了許多東西。 那太醫必然是將這些如實報到了宮里。 這一日的傍晚,韓玠依舊重傷臥床,謝璇在他旁邊守著,哪怕是無言的陪伴,都叫人心中歡喜。 外頭芳洲慌慌張張的走了進來。自謝璇嫁入信王府,她還頭一次這樣慌張,就連聲音都是緊張的,“啟稟殿下,皇上……皇上他來了!” “皇上?”謝璇瞧過去,“到哪里了?” “已經進府了,沒帶鑾駕,只有兩個隨從跟著,長史大人已經在外面跪迎。殿下,咱們……”芳洲畢竟不同于宮廷出來的女官,就算仗著謝璇能將府中上下仆從管得服帖,到底也不懂得如何接駕,且元靖帝來得如此突然,難免慌神。 謝璇只是一笑,“不必緊張,我去迎他?!?/br> 說罷低頭去看韓玠,那位果然乖覺,早已閉上眼睛裝睡覺了。 ☆、第125章 125 因為韓玠病著,太醫來往、齊忠稟事,謝璇不能穿得太隨意,此時雖非冠冕盛裝,卻也是能迎客的。她才出了明光院沒多久,迎面王府長史和新上任的女官已經跟著元靖帝過來了。 謝璇湊前幾步,跪地行禮,“不知父皇駕到,未能遠迎,請父皇恕罪!”姿態端端正正,聲音中的哀戚和低落卻是藏不住的。 “起來,起來?!痹傅壑淮┝艘簧肀惴?,左右兩個侍衛,后頭還有高誠護衛。他年紀已經不小了,這段時間越王逃走、廊西匪患,想來也是心力憔悴,發間的銀絲和眼瞼的浮腫愈發明顯,神色間隱隱隱隱焦急,“玉玠呢,他怎樣了?” “王爺昨晚重傷歸來,太醫換了藥之后還在昏睡,父皇這邊請?!?/br> 既是來探病的,也顧不得這是人家的臥房了,元靖帝抬腳直奔里面。好在這次間平常不怎么用,且昨夜已經特意收拾整理過,也沒什么失儀的地方。入得屋內,里頭有nongnong的藥湯味道,兩側的丫鬟惶恐的跪地迎接,元靖帝長驅直入,瞧見了正在榻上昏睡的韓玠。 他立在榻邊,謝璇想要上前叫醒韓玠的時候,元靖帝卻揮揮手,示意她不必打擾。 兩個侍衛在院外等候,只有高誠隨駕入內,韓玠一面自芳洲手中接過茶杯親手奉上,一面揮退了丫鬟,請元靖帝在榻邊的方椅中入座,十分的愧疚,“王爺正在病中,怠慢父皇了?!?/br> 元靖帝搖了搖頭,“今日收到長史的折子,召了太醫來問,說傷勢十分嚴重。你可知是怎么回事?” 謝璇便行禮道:“王爺昨晚冒雨回來時染了風寒,腰背上都有很重的傷,一進屋就暈倒在地上,路都走不動了。請了太醫來瞧,傷口很深,差點傷了肺腑,傷口上還有毒,太醫用了許久才清理完。這中間他一直昏睡,那風寒倒是慢慢的退了,只是傷處不能立時痊愈,斷斷續續的醒了幾次,只說是一路上遇襲好幾回,迫不得已才與儀仗分開單獨回來,誰知道京城外的埋伏更甚,要不是他拼死闖回來,恐怕就見不到父皇了?!?/br> 聲音漸漸的低了下去,謝璇咬著唇保持行禮的姿勢。 “可知是誰設伏?” 謝璇搖頭道:“王爺沒說是誰,兒臣也不敢問?!?/br> 元靖帝緩緩點頭,將韓玠看了片刻,道:“你坐下說話?!?/br> 他記得昨晚太醫的稟報,說韓玠身上幾處重傷,都是血rou模糊皮rou外翻的,因為有毒,傷口處還發黑向內潰爛。那太醫慣會看眼色的,六分的傷口說成了九分,最后還加了一句“性命垂?!?,聽得元靖帝心驚rou跳。 今兒聽了太醫回稟說韓玠還是昏迷,元靖帝就更坐不住了。 七個月前的初春里,他站在宮門口的城樓上,看著韓玠昂首挺拔的離去,之后斷斷續續,欽差的奏折和韓玠的奏報一封封擺在案頭,元靖帝也很清楚韓玠經歷過怎樣的兇險,化解了怎樣的危境。即便父子二人感情不算親近,到底韓玠是他唯一活著的兒子,此番立了大功卻被人暗算成這樣,哪能不怒? 若是韓玠真有個三長兩短,這江山天下,還有誰能幫著照料? 便在那時,元靖帝忽然明白,即便父子稍有芥蒂,他終究不能失去這個兒子。 元靖帝坐得近了些,看著明顯憔悴的兒子,蒼老的神態里終究添了愧疚。 “他一直這么昏睡著?” 謝璇微微抬頭看她,只好再次回答,“中間斷斷續續的醒過幾回?!?/br> “傷口處現在如何?” “太醫說毒素已經清理了,沒有性命之憂,只是傷得深,險些觸及臟腑,要好生調養。昨晚兒臣看著那傷口觸目驚心的怕極了,今兒幫著換藥,傷口還是很嚴重,換藥的時候王爺都疼醒了?!?/br> 元靖帝知道這個兒子的性情。以前他在青衣衛的時候就很能剛強,成為王爺之后愈發如此。能把他疼醒,可見傷得有多重。 嘆了口氣,元靖帝湊近了細看韓玠,便見他緩緩睜開了眼睛。 略微空茫的眼神,嵌在憔悴而瘦削的臉上,與從前貴氣挺拔的王爺迥異。 “父皇?”韓玠瞇了瞇眼睛,想要坐起身,卻沒能撐起來,只是惶恐道:“兒臣……” “快躺下,不必多禮?!痹傅勖⑺丛诖查缴?,“朕聽見你受了傷,很擔心就過來看看。朕已經宣了最好的太醫,今日起就住在你府上給你療傷?!?/br> “多謝父皇?!表n玠的聲音有點虛弱。 ——就算心性堅韌,這身子卻也是骨rou堆起來的,他可以忍受種種痛楚,卻不是不能察覺疼痛。只消放下那堅韌的心性,端出從前金尊玉貴的嬌氣來,韓玠便還是那個侯府中的血rou之軀,觸動傷口就能疼得抽氣,一場重風寒便能暈眩無力。更何況他確實傷得不輕,連日奔波辛苦,勞心勞力又負傷而歸,滿心焦灼的冒著冰冷的秋雨孤身回府,鐵打的身子都撐不住。 這會兒松懈了精神,那沉重病態便呼之欲出。 元靖帝愈發心疼,繼而便是惱怒,“是朕疏忽了,這京城戍衛竟松懈至此?!?/br> “京城戍衛依舊,只是有些人大膽?!表n玠低聲回應,“兒臣帶了兩個隨從先行回京,在城外遇襲時,對方都是高手。當時還有幾個青衣衛的人經過,若非他們出手相助,兒臣怕也無力逃出生天?!?/br> “青衣衛?”元靖帝一愣,轉頭問高誠,“是你說的那幾個?” 高誠顯然也是意外,朝韓玠拱手道:“敢問殿下,可是在城外高鴉嶺附近?” “大致是在那里,有三個人,其中一個我從前見過,是姓魏的鎮撫?!?/br> “魏鐵?!备哒\面色一沉,朝元靖帝拱手道:“看來就是他們?!鼻埔婍n玠詫異不解,便解釋道:“昨日我派魏鐵帶人出京查案,未料在高鴉嶺附近失了消息,今晨找到的時候,只有一具尸首,另外兩人不知所蹤。那附近還有兩人是隨殿下遠赴廊西的侍衛,想來都是被惡賊所殺?!?/br> 韓玠的震驚清晰的落入眼中,元靖帝猛然拍膝道:“好大的膽子!” 能被高誠親自指派出去執行任務的都是身手不弱的人,他們三人都遭了毒手,可見對方有多兇狠。退一步講,若是沒有魏鐵他們恰好經過,以韓玠當時的勢單力薄,又豈能逃過對方的狠手? 韓玠與元靖帝對視,父子倆“心有靈犀”,他也露出怒色,“竟如此心狠手辣!” “何止心狠手辣?”元靖帝冷笑了一聲,怒氣盈胸之下,有些情緒便掩藏不住,“能在京城外如此行兇,可見那些人來頭不小,他們哪來的人!” 這所謂的他們是指誰,在場眾人心知肚明,卻無人敢戳破。 韓玠微微垂眸。 傅家雖然樹大根深,到底是書香世家,門第里出來的都是文臣,即便有一兩個與兵部有關,到底本事有限。那么他們哪來的殺手?婉貴妃與段貴妃的較量已然露形,段家鎮守西南,會搜羅些江湖人來刺殺,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他欲言又止,只是朝謝璇道:“出去看看藥煎好沒有?!敝x璇便點個頭兒,出去了。 剩下君臣三人,說話就沒了顧忌。韓玠這一番重傷可不能白捱,于是從他在廊西遇襲的事情說起,將沿途數次驚險一一道出。這些事情那位欽差在奏折里也有提及,元靖帝深信不疑,一直說到京城外的重重封鎖,韓玠的臉色虛弱而冰寒,“慶幸父皇恩澤深厚,兒臣命大,否則這重重陷阱,兒臣如今又怎能在父皇跟前說話?” “當真是居心歹毒!”一直在旁邊沉默的高誠冷聲道。 元靖帝對高誠一向倚重,從前肯提拔他當副統領,就足見器重。其后蔡宗與郭舍來往,與越王勾結誣陷廢太子和韓玠,只有高誠謹守本分不涉爭斗,元靖帝才會格外信重,將青衣衛托付給他。 這個時候,高誠的態度,顯然也能影響元靖帝的判斷。 老皇帝臉色很難看,“原本只是給些臉面,誰知竟讓他們生出這樣的野心!今日敢勾結邊將來對付朕的兒子,誰知道明日會做出什么來!”他氣怒之下,連著咳了好幾聲,就著高誠的手喝了茶之后才勉強穩住,朝韓玠道:“你且好生養病,外頭的事,朕不會輕縱?!?/br> 元靖帝離開的時候滿臉怒色,身后的高誠則是端著那張冰塊似的閻王臉,沉默著跟謝璇行禮。 謝璇送他們出了府,回到明光院的時候,韓玠已經睡著了。 方才的一番話,既要帶出足夠的情緒,還要觀察元靖帝的態度,吐出合適的言語,這樣費神費思,韓玠原本就傷著,到了最后確實是有點撐不住,待得元靖帝離開,便開始闔目養神,一個不慎就睡了過去。 謝璇也不打攪他,親自到廚房走了一圈,一面叫人好生煎藥,一面叫人依照太醫的囑咐備飯。 晚飯依舊是在榻邊。 韓玠就算耐摔耐打,不怕起臥時撕裂傷口,謝璇卻是心疼得很,韓玠翻身有大動作的時候都要攔著,更不會許他強撐著坐到桌邊吃飯去。于是尋了幾層軟枕給他靠著,慢慢的吃飯漱口。 一整天除了出恭之外沒離開這個床榻,對于韓玠來說有點難受。 好在有謝璇在旁邊,將丫鬟揮出帳外之后,他便將謝璇摟進了懷里。 廝磨許久,臨睡前太醫呈了藥膏上來,恭恭敬敬的跪在外面,“殿下,該換藥了?!?/br> 此時謝璇正在盥洗,韓玠正靠著軟枕看書,隨手將那書卷擱在旁邊,“放在那里?!?/br> 太醫有點遲疑,“王妃吩咐了,務必要臣好生給殿下換藥?!薄谕饩吐犝f信王對王妃寵若至寶,昨夜至今夜的接觸里,他也瞧得出來這位王妃在府中的超然地位,單看眼神中那股膩歪勁兒,就知道外面傳言非虛。那么聽王妃的話,肯定是沒錯的。 韓玠卻半點都不想讓他換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