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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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璇默默的點了點頭,言語無力,只好伏在高陽郡主懷中,無言熨帖的慰藉。 過了半晌,她才問道:“那么表姐呢,她還好么?” 這個表姐自然就是先前的太子側妃,如今的平王側妃陶嫵了。高陽郡主道:“前些天診出她有了身孕,這個時候懷了孩子,也是……唉。她本來就心思細膩,如今遭受大變,那孩子在腹中也才一個月,胎象都不太穩,叫人懸心?!?/br> “好在有個孩子傍身,總算有個安慰?!?/br> 兩個人坐了會兒,便去找陶從時。那邊自然也是一片愁云慘淡,謝璇坐了將近一個時辰才告辭,陶青青如今回府居住,便送她出來。 母女二人也是許久沒見了。 謝璇初重生時的那些激蕩情緒早已沖淡,此時對著陶氏,能夠心平氣和。倒是陶氏有些心事重重的模樣,問過謝澹的近況之后,又問謝珺的。謝璇年節里才去過慶國公府,便也如實答了,只是想起陶溫曾說過的陶氏和宋遠之事,心底里有些好奇。 猶豫了半晌,謝璇到底還是問道:“往后你就住在這里了么?” 陶氏的步子稍稍一緩,有些艱難的開口,“璇璇,有件事情想同你們說的。自我從玄妙觀搬回來住,便時常煩勞你舅舅cao心,也……遇到了舊時的故人。璇璇,若是我重新嫁了旁人,你們介意么?” “這有什么好介意的。你和父親早已和離,平白耽誤了十多年,這也算是好事?!敝x璇并不覺得陶氏改嫁有什么問題,仰頭望著陶氏,在那張沖淡的臉龐上捕捉到了忐忑的情緒,就又道:“澹兒的想法跟我一樣?!?/br> “嗯?!碧帐宵c了點頭,忽然停下腳步,瞧著已經亭亭玉立的女兒,“璇璇,以前是我對不住你們,躲在玄妙觀里不聞不問,作為母親,我很失職也很愧疚。往后不管我做什么,你們依舊是最要緊的。我……”她仿佛不知道如何開口,在感情生疏的女兒面前,有些局促似的,“會盡量彌補?!?/br> 二月初草長鶯飛,陽光和暖,連帶著將陶氏那股冰冷的沖散了,迥異于從前穿著道袍時的模樣。 她已經三十多歲了,歲月卻并未在她身上留下太多的痕跡。在道觀中清修的那十年就像是清風掠過,柔潤了心性,滋潤了性情,謝璇并不知道她以前是什么模樣,此時卻覺得陶氏渾身上下流淌一種獨特的氣韻,絕不同于其他的公府侯門貴婦。 作為母親,她并不稱職,甚至想要彌補也不得要領。但是作為女人,她顯然是很出眾的,即便如今淡妝素衣,也是風姿卓然。 也難怪宋遠將軍愿意等這么多年,讓陶氏在走出謝縝的陰影后,還能開始新的幸福。 謝璇微微笑了一下,“不必彌補,jiejie已經出閣,我和澹兒也能照顧好自己。你過得好了,我和澹兒也會高興?!?/br> 風掠過庭院,十三歲的少女娉娉婷婷,象牙色的對襟春衫上繡了極淡的花草紋路,嬌美的臉上雙目粲然,目光如三月暖陽。相較于初次見面時謝璇的怨懟和委屈,此時的她顯然也明朗了許多。 陶氏的忐忑被沖散,瞧著依稀當年舊影的女兒,忍不住伸手幫謝璇理了理鬢發。自當年撇下襁褓中的胎兒離開后,她頭一次觸碰到女兒,指尖不可抑制的微微顫抖,而后眷戀的稍作停留。 謝璇身子僵了一下,下意識的蜷縮五指,卻未躲閃。 二月初十的那天,謝璇收到了一封請帖,來自西平伯府,落款是唐婉容。 唐婉容是個溫柔秀氣的姑娘,從前極少做這樣的事,如今突然送來請柬,又是在這個時候,謝璇總覺得除了品茶之外還有旁的事情,便拿著請柬往榮喜閣里去了——自打上回她跟謝澹溜出府之后,如今但凡要出府,都得去請示長輩的意思。 榮喜閣里丫鬟們進進出出,正在整理小庫房。 由冬而春,屋中諸般陳設及上下人的衣裳布料都要換,謝老夫人的東西都存在后面抱廈的小庫房里,這時候隋氏同老夫人身邊得力的mama忙著帶人整理,謝老夫人搬了寬榻出來,正在廊下坐著。 謝璇上前將那請帖給謝老夫人看了,老人家還記著上次謝璇姐弟借宿唐家的事情,下意識就是不肯,“小姑娘家品茶能有什么意思,平王殿下的喪禮才過,外頭還是亂糟糟的,還是少出府的好?!?/br> 這回答在意料之中,謝璇便道:“去年冬天長公主召我去抄佛經的時候,就是在西平伯夫人那邊,我瞧著她們兩位的交情極好。唐家姑娘性子和婉,平常不會起這種念頭,孫女猜度著是不是長公主有吩咐,所以特來請示?!?/br> 南平長公主果然是個極好的借口,謝老夫人自去年南平長公主時常召見謝璇之后就活動了心思,如今聽她這么一說,立時就轉了態度,“既然是長公主在,那便過去瞧瞧,只是一樣,萬不可廢了規矩!”——上回謝璇和謝澹姐弟倆溜出府后借宿在西平伯府,謝老夫人還為此生過芥蒂。 于是由管事mama安排了車馬,謝璇帶了芳洲,謝老夫人又指名讓棠梨院的小徐mama陪著謝璇過去。 小徐mama是老太爺跟前伺候的人,行事嚴肅刻板又懂得進退分寸,謝老夫人讓她陪著過去,未嘗沒有讓她管束謝璇的意思。 謝璇也不在意,到了西平伯府遞上帖子,便被引入花廳。 唐婉容請帖里并未瞎寫,這果真是個品茶會,只是只有三個人——唐婉容、謝璇和韓采衣。因為是相熟的姐妹三個,一切從簡,只在后院的花廳里設了煎水的爐子,花梨木長安上擺著沖茶器具,此外便是些蜜餞果脯之類。 這花廳就在蓮池邊上,兩面臨水,謝璇過去的時候另兩位正在池邊觀魚,見到謝璇,便迎接過來。 唐婉容已經十四歲了,幼時的和婉態度不減,只是體態更為修長,隱約有唐夫人的健朗風姿。她命人請小徐mama去附近喝茶,留了芳洲跟著謝璇,帶入花廳內,“新近得了些上好的茶葉,想著很久沒見表姐和你了,就邀過來一起坐坐,兩位可不要嫌棄簡薄?!?/br> 謝璇入得廳中,瞧見那乳白繪春小甕中的茶葉,便輕笑出來,“上好的壽春蓮心,這還能叫簡???我長這么大,也就喝過兩三回,這次可真是要飽口服了。采衣——”她看向一直沉默的韓采衣,“你覺得簡薄么?” “當然不算簡薄?!毕噍^于從前的活潑好動,今日的韓采衣顯然沉悶了些,興致缺缺的瞧著那一副沖茶器具,道:“婉容一向最擅茶事,我不會旁的,今日專門坐著喝就是了?!?/br> 唐婉容握著嘴兒一笑,“我知道,你們都會偷懶,六姑娘必然也會這樣說。罷了,我先辛苦些整理器具,那邊的游魚最妙,兩位貴客先散會兒心吧?!彼绱苏f著,便朝謝璇遞個眼色,“表姐從前總愛捉我蓮池里的鯉魚吃,六姑娘你可要勸著她一些?!?/br> 謝璇自知其意,便挽了韓采衣往外走,“既然如此,今日索性惡人做到底,也捉兩條烤了吃?!?/br> 倆人出得花廳,外頭春光融融,蓮池里只有幾處經冬的荷葉殘梗,周圍柳絲低拂,梢頭抽出的嫩芽漂在水面,有一群鴨子正在湖面上慢慢游動。 謝璇跟韓采衣是自小慣熟的,吩咐芳洲在池邊等著,同韓采衣走遠些,便問道:“一進來就瞧你心事重重的,是有什么事?” “我是偷跑出來的,璇璇——”韓采衣看向謝璇,忽然嘆了口氣,“前段時間我們家被禁軍圍著,哥哥下獄的時候是你和表哥表姐費心出力,這些事哥哥已經同我說過了??墒?,”她忽然聲音一低,幾乎帶出哭音來,“昨兒父親入宮面圣后回來,說,說哥哥他不是我哥哥,他……” 因心緒起伏,韓采衣的聲音都有些發顫,她強忍住哭音,“他說哥哥其實是個皇子,當年宮中皇子公主多有早夭的,才送到我們家來寄養磨礪。我怎么都不信,這么多年爹娘從沒說過哥哥是什么皇子,宮里那么多人,也從沒有做過任何……璇璇,我心里亂的很,我不信他是什么皇子,他是我哥哥,他……”到底是沖擊太大,韓采衣在家的時候為家中武風所懾,從未懦弱哭泣過,這時候卻忍不住了,扭身伏在謝璇肩上,抽泣道:“我不信?!?/br> 謝璇剛才見著韓采衣那沉悶的表情時,就猜度唐婉容這茶會是跟韓玠冊封的事情有關,如今聽韓采衣這樣哭訴,心中便是了然。 她曉得韓采衣對這位兄長的依賴,只能拍著她的后背輕聲安慰。 韓采衣肩膀抽動,淚水浸入謝璇的衣裳,聲音里都透著委屈,“父親說皇上感念他撫養哥哥的辛勞,會封一品國公之位,甚至說要封我做什么縣主。我不要什么縣主,我只要哥哥,璇璇,這一個多月……”她死死的咬住嘴唇,憋住了哭聲。 “我知道,我知道?!敝x璇低聲,這種事無可回轉,也只能寬慰,“不管玉玠哥哥是不是皇子,他疼愛你是真的,到了哪兒,他都還是你的哥哥?!?/br> 韓采衣也不知道聽進去了沒有,“母親聽見之后氣壞了,跟父親吵,哥哥這半個月都沒能回府,我害怕極了?!?/br> 謝璇輕輕拍著韓采衣的后背,嘆了口氣—— 除夕那夜趙文山入宮喊冤,皇后偷龍轉鳳的事只有幾個當事人知道。元靖帝想要回孩子,不能翻出皇家里的陰私事情,就只能編出這樣的理由。不過這由頭也只能騙騙局外人,對著韓遂的時候,惠平帝并不能隱瞞事情。當年韓家的孩子已經死在了亂葬崗,即便韓遂能穩得住,得知實情的韓夫人又怎會無動于衷? 韓采衣與謝璇同齡,自然也是懂事的。此事既然已由元靖帝開口,那便不是靖寧侯府所能反抗,她今日也是憋悶之極才會跑到西平伯府來,此時趴在謝璇肩頭哭了一通,心里就好受了許多。 ☆、第103章 103 謝璇和韓采衣回到花廳的時候,水已經沸了。 唐婉容安排兩人入座,韓采衣有些不好意思。好在唐婉容性格平和寬容,平素也愛跟著唐靈鈞逗韓采衣玩笑,幾杯茶沖出來,又寬慰打趣幾句,總算叫韓采衣慢慢展開了眉頭。 品完了茶,恰逢唐靈鈞自外面回來,聽說韓采衣今日心緒欠佳,當下便帶著她騎馬出城,要去郊外瘋跑一圈兒。 謝璇因顧忌著記著韓玠的囑咐,并不敢外出張揚,便依舊回府去。 到得二月底的時候,冊封韓玠的旨意就下來了。元靖帝用的由頭正如韓采衣所述的,說韓玠是寄養在韓家,如今將韓玠改姓陳,沿用“玠”名,以陳玠的身份記入宗譜,封為信王。冊封的當日,韓玠在宮中謝恩之后,同特意被召入宮中的韓遂夫婦見了一面,便遷入信王府中。 元靖帝對于軍權防范極重,如今韓玠成了皇子,韓家父子雖然不再手握雁鳴關外兵權,卻與那邊有千絲萬縷的聯系,自然更會提防。 韓玠這兩年揣摩圣心的功夫見長,自身份確認之后,便一直克制著沒有回靖寧侯府,至此時才算是見到父母面容。深宮大內,天子面前,父子倆克制著未曾表露,韓夫人卻是淚流滿面。 因韓玠身份尷尬,元靖帝顯然不欲張揚此事,韓玠封王的當日,除了宗室之外,并無一人道賀。 隨后元靖帝便嘉獎韓遂父子在雁鳴關外的戰績,封韓遂為靖寧公,以韓瑜為世子,念父子倆常年征戰勞苦,特賜兩人在京中休養,并特封韓采衣為縣主,極盡榮耀。 這些榮耀并沒能叫韓家任何一人高興,當日敷衍著送走了前來道賀的賓客,韓遂夫婦、韓瑜夫婦及幼子并韓采衣幾個人沉默著坐了一個晚上。 而在信王府中,韓玠也獨自站了一個晚上。 這座王府恢弘顯赫,到處都是元靖帝賜下來的仆從,除了幾個從靖寧侯府帶過來的隨身小廝之外,便再沒有半張熟悉的面孔。 從親人俱全的靖寧侯府公子、青衣衛南衙指揮使韓玠,到如今冷冷清清,被元靖帝和越王忌憚、舉目無親的信王陳玠,這其中有多大的落差,只有韓玠一個人知道。 空中有星無月,韓玠獨立中庭,于清冷風露之中,握緊了拳頭。 素來福禍相依,他失去了與親人共聚的天倫,失去了在青衣衛中辦事的便利,如今真正成了個華麗而無用的空殼。王爺又怎樣呢?說出來尊貴無雙,叫人艷羨,然而如今卻只是華美的牢籠—— 他是元靖帝中途認回來的兒子,封為王爺,不過是為了身上這點皇家血脈。他與所謂的父親并沒有半點感情,甚至還被元靖帝所忌憚,怕他會借韓家的勢力來奪嫡。即便有血脈親情,但在元靖帝心目中,他如今還只是個外人,這江山天下哪怕是交給了草包,也不會交給他。 也許他的親生母親寧妃會對他有一絲半點的感情,但元靖帝對外宣布的時候,已經說了他是惠嬪的兒子,關于寧妃沒有只字片語。而惠嬪與韓玠素不相識,不過是宮中沒有權勢、寂寞等死的女人。 即便不去管這些,他背負著元靖帝的忌憚,這一時半會兒就只能像當年的越王那樣裝閑散王爺——不能多對朝政置喙,更不能去探聽許多機密的事情,從前在青衣衛中所能得到的全部便利,至此消失殆盡。 就在此時,他忽然明白了當年晉王的處境。 處在這華麗冰冷的斗獸場里,生來就是被忌憚的。當年的晉王沒有任何野心,尚且在斗爭的漩渦里幾經險境,如今他一心要除掉越王這條毒蛇,斬盡惡賊黨羽,還朝政以清明,自然會招來更多的忌憚。更何況過去幾年太子和郭舍、越王的明爭暗斗里,時常會有他的身影。元靖帝老而多疑,未嘗不會有所揣測,除夕之后皇后被禁足、太子因謀逆罪名而自盡,到頭來似乎只有他漁翁得利,這所有的起伏,元靖帝未嘗不會懷疑是他作祟。 太子是元靖帝親手撫養教導長大,都會被懷疑忌憚,更何況他這種中途認祖歸宗,與元靖帝沒有任何親情的人? 他目下的處境,著實比以前艱難了太多。 只是晉王會退讓逃避,韓玠絕對不會! 這世上除了怕失去謝璇之外,他不怕任何事情。如今既已入了斗獸場,想要讓謝璇過得更好,他必須更加用力,更加艱辛的斬除途中所有的荊棘,才能帶著她安安穩穩的走上坦途。 為自保而被逼奪位,這似乎是許多皇家子嗣的無奈選擇。 三月初一的清晨,太陽早早就露了臉,待謝璇起床洗漱之后,門外晨風徐徐,朝露晶瑩剔透,畫眉鳥兒清越的叫聲入耳,叫人精神為之一振。 謝璇出了跨院的小洞門,對面的謝玥也正巧梳妝完畢走出來,姐妹倆便一同往榮喜閣去,到了那里的時候,隋氏和謝珮母女早已經到了。昨日韓玠封為信王的消息雖未張揚,到底是朝堂上新添了一位王爺,謝府幾位當家人聽到消息之后,皆為之震驚,今早謝老夫人跟隋氏便難免議論此事。 因為婉貴妃的關系,謝家對宮里的事情雖不算是門兒清,卻也大致曉得一些。 婉貴妃進宮的時候,惠嬪就已經獨居無寵不問世事了,據說她也曾生過一個胎兒,只是未及足月便胎死腹中,那還是二十三年前的事情,跟韓玠的年紀也對不上。 謝老夫人曉得韓玠的身份里有貓膩,可元靖帝既然是這樣昭示天下,朝堂上下就得睜著眼睛當瞎子相信這件事情。 只是明面上不說,私下里卻是可以揣測的,謝老夫人就是如此。 “……他出生的時候,我還特地到靖寧侯府去看過,那可確實是韓夫人十月懷胎生下來的,這一扭臉就成了惠嬪的孩子,也不知葫蘆里賣的什么藥?!薄斎杖骱蛯庡氖虑?,婉貴妃并未外傳,謝老夫人也是不知道的。 隋氏卻非謝老夫人這樣的性子,只是陪笑道:“既然皇上都這樣說了,咱們自然是得信的,只是這身份轉的太快,著實是叫人驚訝。韓將軍這又封了一等公位,韓二姑娘封了縣主,韓家擔著撫養皇子的榮耀,往后就更顯赫了?!?/br> “你不懂這里的貓膩,叫做明尊其位,實奪其權?!敝x老夫人昨兒跟老太爺親自去韓府道賀,回來的時候也從老太爺那兒聽了兩耳朵,“從侯位到一等公位,家里又封了個縣主,外面瞧著確實是恩寵無雙??赡銢]瞧見,韓將軍如今要在京中休養,連雁鳴關都去不得了,沒了這帶兵打仗的本事,從前的那點根基就打了水漂,這榮寵的公位就只是給人看的了?!?/br> “還是老夫人看得明白,朝堂上的事情,媳婦確實是不懂?!彼迨吓阈?。 謝老夫人略有些得意,隨即嘆氣道:“只是不知道皇上這樣安排,到底是為了哪般。信王既然已經入了宗譜,那肯定就是皇上的孩子了,可我當日明明是親眼看著他……嗐!”老人家百思不得其解,一扭臉見謝璇走了進來,便靈機一動,“六丫頭你過來?!?/br> 謝璇應了一聲,同謝玥行禮完了,就聽老夫人問道:“昨兒忽然傳下旨意,說韓玉玠封了信王,改了國姓,你聽說了么?” “封了信王?”謝璇的驚詫頗為逼真,“我昨兒一直在屋里練字,倒沒聽說這個?!?/br> 謝老夫人有些失望,“先前你跟唐家那倆孩子在外面折騰的時候,也沒聽見什么信兒?”——她記得那時候謝璇是提過南平長公主的,那可是元靖帝最疼愛的meimei,也許韓玠這個身份的折轉,就是那時候開始的。 謝璇只能繼續裝糊涂,“那時候我和澹兒就只是跟著唐夫人一起,還真不知道?!迸滤^續套問下去,連忙轉移話題,“老夫人說的可是真的?玉玠哥哥他怎么會突然就封王了?哦對,我昨兒聽著說老太爺和您去韓家道賀,難道是他們建了大功勛才封的異姓王?” …… 謝老夫人看著孫女兒,失望的揮揮手,“罷了,坐著吧。不是異姓王,是實打實的認祖歸宗,說是已經進了宗譜,身份都改過來了?!?/br> 底下三個姑娘均是驚異,交頭接耳的議論紛紛。 因為這件事,早晨在榮喜閣里待的時間便久了些,出來的時候已經是巳時二刻。 三月春光,最是明媚,榮喜閣里的海棠已經含了花苞,東邊廂房底下兩只貓兒睡在紅漆游廊上,正互相撓著。姐妹三個過去逗了會兒,謝珮提議去后院里逛逛后一起讀書,剩下兩人自然應和,還沒出院門呢,老太爺那邊的劉mama就過來了。 “四姑娘、五姑娘、六姑娘?!眲ama規規矩矩的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