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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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月照從小就很敏銳,能察覺到父母之間微妙的異樣,現在也一樣,她敏銳的察覺出顧城全身上下隱隱約約散發出來的排斥與抗拒。 而他此刻排斥與抗拒的對象,是她。 江月照心里沒來由的一沉,忽然不想問他了。 可是理智上,她還是開口了。 “出什么事了?” ——極其冷靜的聲音。 她的鎮定將顧城僅存的猶豫全然打破,他抬起頭,看向她。江月照這才發現他眼里遍布了血絲,她看得一驚,心里刺痛。 到底是什么事……讓他成了這幅模樣? 江月照出神間,顧城開口了。 “我有件事要問你?!彼f。 “你問?!?/br> “我父親被青龍幫逼債打到重傷的事,你知情嗎?” 江月照一驚,眼睛微睜,對上顧城小心翼翼探詢的目光,她頭一次失態得避開了去。等她反應過來再朝顧城望去時,就捕捉到了他目中浮現的驚痛。 江月照心里一刺,可什么解釋的話都說不出來。 有些話不用說其實就明了了??深櫝沁€要問個明白,不撞南墻不回頭,不問明白就不死心,不聽她親口承認,他就不相信。 于是他死撐著問她,一字一句都像是割著他的舌尖蹦出來的:“我問你,是不是你的一個命令,才使得我父親重傷入院?” 她從來不會說謊的,有一說一,有二說二,面對顧城冷冰冰的質問,她的心好像比他的聲音還要冰冷。 “是?!?/br> 良久,她聽到自己的聲音,仿佛從遙遠的天際傳來,飄忽得可怕。 可聽在顧城的耳里卻是她的鎮定和冷漠,這份鎮定和冷漠刺痛了他,也激怒了他。他以為她絲毫不在乎,也絲毫不愧疚。父親剛剛驟然逝去,顧城心中本就不平靜,他知道有些話不能說,可在這一刻他根本忍不了。 “我一直知道你為達目的不折手段,可我也一直給你找借口,我以為你至少不是狠毒的人,我以為你心中至少有底線,可如今我發現我大錯特錯了。你根本就是一個毫無底線狠辣無情的人! “你沒有心,江月照。我怎么會愛上你這樣的女人?” 顧城語氣里隱隱的憎惡刺痛了江月照,她的指甲深深掐著手心,一語不發。本來有三分想解釋的心的,在這一刻也消散不見。 她硬撐著冷靜的語氣,問道:“你后悔了?” 他眼睛都紅了,“是?!?/br> 他后悔愛她,后悔在年少時第一眼就被她吸走了魂魄,之后無法自拔。 他后悔認識她。不認識,就不會有之后的一切,不會有沉淪,不會有以生命為代價的失去。 可他不知道,她問的后悔不止是愛。 更是——你后悔跟我在一起了嗎?你后悔這場婚姻了嗎? 顧城的回答讓江月照的心一下子冷了下來。 她再也無法維持面上的鎮靜,轉身開門出去了。 在門砰然闔上的瞬間,顧城的手指顫了顫,隨后手緊握成拳,壓抑住自己想沖出去追她的本能。 呵,他自嘲的一笑。 可笑的本能,都這種時候了,還需要他拼盡全力才能抑制住。 顧城,你真出息! 從公寓出來后,江月照下意識的抬手捂住雙臂。 已經是初秋了,晚上的天冷得毫無預兆,就跟顧城今晚的發難一樣,打得她措手不及。 想過有“東窗事發”的那一天,可她總存著僥幸心理,如今這僥幸,卻給了她重重一擊。她從來沒想過要刻意瞞著他,只是總不知道該如何說起,當兩個人越來越親密的時候,有些話也越來越難說出口,她的這些心情,他了解嗎? 她走在微涼的夜里,走著走著,無意識的走到了老江宅。 自從把江祈凌母女趕出去后,這棟宅子就空了,她沒搬回來住,因為心里還沒辦法面對,無法面對兩個最親的人離開她后空蕩蕩的只?;貞浀姆孔?。 可是今天,她要回家。 就算是回憶也好,總能給她一絲慰藉。 她打開門,摸著黑上了樓梯,憑著記憶的慣性來到了自己的房間,她躺到床上,床墊陌生又熟悉的軟度讓她瞬間放松了下來。 她不自覺的蜷起腿,膝蓋頂著胸口,將自己團成一團。 不知道什么時候睡過去的,是一串契而不舍的手機震動叫醒了她,她睜開眼的時候外頭天才蒙蒙亮,手機還在那震著,震動中透著無聲的焦急,一股難言的心慌就這么漫了上來。 江月照拿過手機,顯示屏上的來電顯示是曾醉墨。 自從她把曾醉墨的親生父親私自帶走后,她就沒去過醫院。她總覺得她的meimei仿佛隱隱約約猜到了些什么,可她沒有來阻止她,也沒有來問她,直到今天,是她第一次聯系她。 江月照滑動手機解鎖接電話,她沒發現她的指尖微顫,聽筒里向來乖巧聽話的曾醉墨第一次跟她哭得不能自已。 “姐,姐,mama走了……” 作者有話要說: 評論呢0 0 ☆、第57章 手機倏地從手心滑了出去,跌在床上,無聲又無息,卻震得她耳膜訇然作響。 “……姐!姐你怎么了?你還在嗎?”聽筒里傳來曾醉墨擔心得都變了調的聲音。 江月照后知后覺的抓起手機,木然的遞到耳邊,“在?!?/br> “姐你什么時候過來?我,我一個人不行?!痹砟薜靡怀橐怀榈?,聽起來仿佛下一秒就要暈過去一般。 江月照努力找回神智,可整個人的神思好像散了一樣,無論她多努力都聚攏不到一起,她掛了電話后下意識的撥了顧城的手機。 嘟嘟聲不急不緩的響在耳邊,那么冷淡的面對她的無望。 江月照數著次數,心里念著,接啊,快接啊。 可等到十幾次嘟聲過去后,機械女聲響起:“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請稍后再撥……” 這冷冰冰的聲音仿佛突然提醒了她,昨晚他們倆剛經歷過什么,江月照變了臉色,猛然將電話掐了。 *** 馮管家風塵仆仆趕到醫院的時候,已經是一天以后的事了。 偌大的一個靈堂,只有兩個纖弱的身影跪坐在遺像前。 馮管家無法形容那一刻心里的震撼,只是眼眶瞬間就紅了。 曾卿如的靈堂布置在醫院,這是遵從她的遺囑進行的——簡辦,不必叫任何人,也不必回曾家。 曾醉墨一直在哭,江月照考慮到她的身子也很弱,禁不起熬夜,禁不起受刺激,于是想勸她回去休息休息,可平日里很聽她話的meimei這次卻倔得很,怎么都不肯回病房。 她勸不動她,自己也精力不濟,便由她去了,反正在醫院,有什么緊急情況也能馬上得到補救。 江月照沒想到的是自己沒能做成的事情,另一個人順其自然的做成了。 眼看著邊醫生不容置喙的把曾醉墨帶走,江月照松了口氣的同時心里也隱隱有絲失落,馮管家適時的出現在她身旁,時隔多年又一次撫了撫她的頭,里頭安撫的意味江月照感覺到了,一直被她壓抑著的難受瞬時從心口堵到了嗓子眼。 她不敢在曾醉墨面前表現來的,濃烈到都快將她沖垮的后悔,在馮管家一下又一下寬容的安撫下,蜂擁而出。 “馮叔。最后一次和她見面的時候,我把她氣走了?!苯抡臻]上了眼,兩行眼淚從眼眶跌落。 她死死的咬住自己的下唇,都見紅了,嚇得馮管家立刻伸手掰她的下巴,一邊在她耳邊安撫道:“月照,快松開,聽話,不是你的錯,你也不知道夫人的身體會突然急轉直下,這些事都想不到的?!?/br> 好不容易把她的齒關松開,已經晚了,她的下嘴唇全是血,看得格外可怖,馮管家心疼得不得了,可責怪的話又說不出口,想了想只好道:“你這幅模樣,姑爺看了不知道要多心疼多難過?!?/br> 說完突然想到到了后一直沒見到顧城,剛想問月照,就見她打了一個激靈,“別去找他?!?/br> “什么?”馮管家一下沒反應過來,隨后意識到她說的“他”是顧城,小心翼翼的問:“你們怎么了?吵架了?” 江月照晃了晃腦袋,然后抬頭,瞪著一雙血紅的眼睛,盯著馮管家道:“答應我,別去找他?!?/br> 馮管家被她看得心慌,生怕她再受刺激一個想不開,趕緊滿口應下。心里想的卻是曾家的喪事再怎么低調也還是會傳出去的,到時候顧家肯定知道,顧城肯定會來的。 可是等到三天葬禮全然結束,都沒有看到顧家一個人的影子。 馮管家看到月照的眼睛開始還常常朝來客的方向探詢的望去,到后面,越來越少,到最后,目光中徹底沉寂。 馮管家心里發沉,月照和顧城之間一定發生了不小的事,可還來不及等他深究,就出了一件大事。 司珵的軍事禁區被陳老將軍帶人給圍了。 這是件十足的大事,保不準就要起武裝沖突,消息對外是瞞得嚴嚴實實的,但對于江月照這種在司珵那放幾只耳朵的人,怎么會不知道。 消息是先有底下人報到馮管家這里的,馮管家得到消息大驚失色過來,匆忙跟江月照說了大概,卻見她一臉平靜,絲毫沒有驚訝的神色。 馮管家猶疑的道:“你事先知道?” 江月照隨意的點了點頭。 馮管家一臉的緊張頓時就卸了下來,“那司將軍有沒有交代你什么?既然他提前跟你打了招呼,那他肯定有后招,是不是?” “沒有?!苯抡照f。 “什么?”馮管家不相信,“什么話也沒交代?” “我的消息是從另一方得來的?!苯抡照f。 “什么意思?”馮管家的神情有點懵。 “在陳將軍帶人圍過去前,打頭陣進去的是王朝,后來他被發現了,被扣下了,陳將軍才會干脆將軍事禁區圍了?!?/br> “你怎么會知道得那么清楚?”馮管家更加懷疑了,懷疑中還有一絲心慌。 “因為王朝進入軍事禁區的通行證,是我給的?!苯抡掌届o的道。 馮管家的臉瞬間全變了,“為什么呀?我的小姐!” 然后仿佛突然想到什么,“是不是顧先生拜托你的?就算是他,你也不能答應??!司將軍再怎么棄我們于不顧,我們也不能雪上加霜的把他給推倒??!他倒了,我們就倒了,這個道理你不會不明白??!” “嗯。但你覺得他有可能起死回生嗎?”江月照平淡的問了句。 馮管家想了想,臉色一灰。近期,兩個派別的斗爭已經進入到白熱化的階段,而司家站的這個陣營一直在節節敗退,底下的黨羽一個個出事落馬,其實情形已經很明朗了,司家的倒下只是時間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