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節
于是,忽悠人的事情,交給了徐昭星。 后來,謝知想,那一天,自己還真是頭腦發熱了,敗給了那一對兒騙子夫妻。 徐昭星只是提議,同不同意,還看底下的男人是什么想法。 不知是逼上了梁山,還是受了激,謝知想也沒想,就答應:“行,你只幫我這一件就行?!?/br> 實在是說的興起,等到謝知走了,徐昭星才想起她最原始的疑惑,他為什么那么想見她? 他給的原因,她不相信。 作者有話要說: ☆、第八十九章 這大概是世上最荒誕的事了。 所有人都在和謝理說著恭喜,只因圣上下了命令,命謝知以白身立朝堂。 第一個來恭喜他的人說:“宰相大人,大喜啊,白身立朝堂,這可是天大的殊榮,謝家的門楣放光了?!?/br> 謝理還能回一句:“這哪里算殊榮,再者說了,謝知又不是沒上過朝堂?!?/br> 可立時就圍上來的其他人,七嘴八舌地說著其他的話。 “哎呀,宰相大人,這并不一樣,先前謝知確實是上過幾次朝,可現在不一樣了圣上可是下了旨,準了他日日上朝?!?/br> “是啊是啊,宰相大人,那不是還賜了一塊令牌,說是他隨時都能覲見?!?/br> “就是咱們,也并不能隨時覲見啊?!?/br> …… 圍著的人太多了,一人一句吵的謝理頭暈,到底該回誰的話? 索性,誰的也不會,一抱拳,道:“諸位,我先行一步?!?/br> 其他的人只好躬身:“恭送宰相大人?!?/br> 出了皇宮,謝理便讓車夫老二快行。 他要趕回去和謝知說話,問一問他,是不是當真要拖垮了謝家。 什么白身立朝堂? 那分明是圣上的離間計??! 謝知,那就是個十足的大蠢貨。 謝理心里是如此想的,見了謝知,卻不能這么說。 謝家的祖訓是不許不肖子孫分家,是以謝家的宅子不小,可因著謝理的身份,以及妻妾子女的數量,幾乎霸占了整個謝家的宅院,而謝知就住在謝家最偏的西邊。 哪里有幾棵竹子,是謝知幼時親手摘下。 謝理知道,若他讓人去叫謝知來見,謝知肯定不會來,只有親自上門,這一條路了。 謝理一進了謝家的大門,就徑直朝西,因為西邊院子的朝向不怎么好,多用做了庫房、儲藏,等等,住人的院子沒有幾個,最不能住人的那個就住著謝知。 穿過一處不算茂密的竹林,謝知的院子就映入眼前了。 此時已近九月,又正值午后,一路走來,謝理出了一身的熱汗,竹林里有涼風徐徐,好不愜意,可一到了謝知的門口,謝理忍不住打了兩個冷戰。 他后退瞧了一眼,謝知這院子確實地處陰,夏日還行,要是到了冬日,還不得凍死。 他在心里轉了幾個主意,定下了一個,抬腿進去。 謝知正在院子里洗臉,顯然也是剛回來不久而已。 他雙手捧了井水,敷在臉上,那清涼的水流順著臉流向了脖子里,似乎只有這樣,在朝堂上的那股子說不出道不明的異樣心情,才稍稍舒展開來。 兩邊的鬢角沾滿了水滴,小廝遞上了擦臉的布巾,他將臉和脖子擦拭干凈,不過濕了的衣裳就是濕了,是個小小的布巾無能為力的。 謝知聽到了腳步聲音,不用回頭,他也知道來人是謝理。 他稍稍偏了下頭,便看見謝理那張被脂肪脹的已經扭曲的臉。 謝知不愿意承認,他和謝理的長相有三分相像的地方。 幼時,他們的嫡母經常那樣說。 說來也奇怪,按理說兄弟,哪怕并不是一個母親,但兩人自幼養在嫡母的名下,好歹也算是同一個養母,可他就是看不上謝理。比看不上其他人,更看不上的那種。 就算謝理擦屁股用的是紙。 他看著那小子從一個小圓滾滾,長成了如今這個五大三粗一走三慌的老圓滾滾。 樣子是變了,可有一樣沒有變,就是謝理那小子,不脫褲子,他都知道他要拉什么樣的shi。 是以,謝知根本就不等謝理開口,便道:“你若是想說朝堂上的事,我勸你免開尊口,下令的是圣上,我可沒那本事讓圣上收回成命?!?/br> 謝理想說“屁”,前幾日他才被召進宮,今日就有了白身立朝堂的說法,這中間要沒什么事情…騙鬼呢! 可他不能因為這區區的一件事情,就跳了腳。 他咧了嘴,笑了一下道:“你這院子,整日不進陽光,回頭我讓夫人給你挪個朝陽的?!?/br> 他是想,就這么點事,不是撕破臉的時候。 誰知,謝知并不領情,笑了一聲,道:“不用,圣上說了,改日給我賜個宅子?!?/br> 這話自然是編的,改日,改的是哪日,給謝理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敢去問圣上。 謝知只是不想領情。 謝家的祖訓是不讓分家,子弟二十歲以前,每年都可得一千兩銀子做零用。二十歲以后,就是所有的進項一分為幾。像謝理和謝知只有兩兄弟,謝家的進項便一分為三,謝理如今算是嫡得二,謝知得一,一年少說也能分得七八千兩的銀子。 他無妻無妾的,光是旅游能花幾個錢。 所以,他不窮,他要是想置私產,那是分分鐘鐘的事情。 謝理又被氣了個絕倒,有時候想想,他這個庶弟,還不如像別家的庶子一樣,是個不學無術,又沒有大志的呢! 到了,他也就只能說上一句:“謝知,謹記你自己的姓,干什么都行,就是別看對不起姓氏的事情。若不然……” 若不然怎樣? 謝知還等著他往下說呢,可謝理已經轉了身離去。 最煩這兒的土著,說話留一半了。他同鄉雖不地道,可人家從不會說半截子話語。 閑了沒事兒逛園子。 要不,她還能干點兒什么呢? 徐昭星正俯身去聞一朵開的比她臉還大的秋菊。 秋菊的花香不濃,可盛在素雅。 忽然就打了個噴嚏。 她在心里想,這是誰罵她了? 又想,八成是謝知了。 最近她干的人神共憤的事情,也就是替章得之搞定了一個不要錢的勞動力。 其余時間,她無聊的要命。 有時候甚至無聊地想,要不要讓章得之收幾個女人進宮,陪她斗一斗(逗一逗)。 想來想去,不敢說。怕章得之一怒,逼她練字,一起批奏折。 因為她有一手的爛字,那些個奏折,她也就是看看而已。 練字不是一件速成的事情,得真真正正的靜下心。 她一日頂多能練上半個時辰,再長就受不了了。 一日有十二個時辰,半個時辰練字,六個時辰睡覺吃飯,再有一個半時辰梳洗打扮干雜事,半個時辰上朝,晚上再給章得之留半個時辰,如此,還有三個時辰的時間需要打發。 現下,徐昭星就是領著蔣瑤笙在打發時間。 這人生啊,也不能總是玩玩樂樂。 這是她經常跟蔣瑤笙說的話。 蔣瑤笙就緊跟在她的身后,聽見她的噴嚏聲音,趕緊遞上了帕子。 她道:“娘,咱們到池邊的漸臺坐坐可好?” “好?!?/br> 行了片刻,兩人帶著宮女到了地方。 漸臺一直延伸到池中央,快臨水的地方還有一個六角的小亭子。 兩人便行到了亭上。 慧潤拿帕子墊在了石凳上,又命人呈上了點心和瓜果。 方才坐好,蔣瑤笙便提起了尹詩琴,就是那個長的和她頗像的宮女。 人已經不在了,什么都沒問出來,徐鷹因此挨了十軍棍,養了小半月才重新上朝。 什么信息都不知曉,她在明,人在暗,那件事情真沒有什么好討論的。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東宮再不見爬床的。 提起這個,徐昭星不準備說,不過,她倒是準備說點其他的。 “你想好了嗎?” 蔣瑤笙愣了一下,便明白了過來。 “沒想過?!被卮鸬牡故歉纱?。 “為何不想?” 蔣瑤笙道:“不知道,就是覺得沒什么好想的。我是個女子,我為什么要想。該想的,難道不該是他嗎?” 這話倒是不錯。 男女之間的事兒,該矜持的時候,還確實得矜持一下。 蔣瑤笙又不是嫁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