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節
既然有了夫妻之實,又何必在乎夫妻之名。 要知道少了一個名分,會讓孩子抬不起頭的。 不知道章得之會不會怕她,自古求娶,都是男求女,她倒好,嘴巴一張就指使人下聘。 那廂,章得之果然呆了很久,才說話。 他道:“明日下聘,后日拜堂,會不會太快了。要按照我們這邊的辦法,那得三媒六聘?!?/br> “那要不明日下聘,大后日拜堂?” “那也太過倉促。還有,聘我早就下過!”說著,章得之指了指她頭上的青玉符。 徐昭星覺得自己被糊弄了,高聲道:“你也太能忽悠了,一個簪子就是聘禮?我不找你要一顆恒久遠的鉆石,怎么著你也得給我買個三金!” “什么金?” “就是金戒指,金項鏈,金耳環,金手鐲,看在你沒銀子的份上,金手鐲就不要了,統共就要你三金?!?/br> 章得之悶笑出聲:“看不出,你喜歡這些東西!好辦,我叫人給你打個八金重的金項圈?!?/br> “成??!你就是弄個八十斤的我也要,我今兒沒銀子了,掰下點,明兒沒銀子了,再掰下點?!?/br> “你能不能有點出息?”章得之拿手磕了她的額。 “我也就這樣了,你別管出息不出息的,拜堂到底拜不拜?” “拜,明日就拜!” “那一言為定?!?/br> “駟馬難追?!?/br> 到了晚飯的光景,蔣瑤笙又讓丫頭說不來吃晚飯。 她不來,還不興徐昭星自己去? 來了這許久,徐昭星還是第二回到蔣瑤笙的院子。孩子大了,都希望有自己的獨立空間,徐昭星若是沒事就來的話,怕孩子不愛。 頭一回,還是來的頭一天,徐昭星挨個院子瞧過一遍,替她選定了坐北朝南的竹億軒。 這院子的朝向好,還有一片綠竹,不僅雅致,空氣還好。 大清早起來,往竹林里一站,能看見晨光灑下來時稀薄的霧景,有霧又有光,美的像仙境。 如今正值傍晚,夕陽斜|射,竹林里有斑斕的亮光,好不瑰麗。 徐昭星沒往屋里去,就在竹林外的涼亭里坐下。 不多時,蔣瑤笙就來了。 “娘,你怎么不到屋里坐?” 徐昭星指了指跟來的雪芳,蔣瑤笙便命她退下,自個兒上了涼亭。 徐昭星這才道:“我有話跟你講?!?/br> “娘,你說?!?/br> “我準備明日和章得之拜堂?!?/br> “拜堂?”蔣瑤笙稍顯驚詫。 徐昭星忐忑著問了:“不好嗎?” “不是不好,三媒六聘都沒有,直接拜堂好嗎?”蔣瑤笙皺著眉頭道紅樓之榮華春景。 徐昭星到這兒來,就沒辦過喜事,古代的電視劇看的多,那些私奔的什么都沒有,就直接拜天地的電視上總演呢。 她挺糾結:“非常時期,也得有三媒六聘嗎?” 蔣瑤笙也不懂,想了許久,方道:“婚書一定得有?!?/br> 徐昭星估摸著婚書大概就是結婚證,不過不是由政府頒發,而是自個兒手寫的。 她道:“那我明日給他寫一張婚書?!?/br> 蔣瑤笙直笑:“娘,那婚書得是先生寫給你呢!” 徐昭星道:“那也簡單?!?/br> 不就是,他給她寫個結婚證,她再給他寫個結婚證! 蔣瑤笙想了想,道:“就這么拜堂還是不行,咱們還得宴請賓客?!?/br> 徐昭星笑了:“賓客不請也罷,咱們初來乍到,哪有什么真心的朋友,不若就咱們幾個一起吃頓飯,樂呵樂呵就行了?!?/br> 蔣瑤笙噘了嘴,不悅道:“那章得之也太省了,拜堂拜堂,難不成就拜拜天地就算完了?” “要不然呢?拜堂不就是拜拜天拜拜地!拘泥于那些形式做什么?!?/br> 說到這兒,徐昭星覺得這樣可能也會把蔣瑤笙帶“壞”了,她又道:“也不對,我可以不拘泥形式,但輪到你的時候你得拘泥拘泥?!?/br> “為什么?” 徐昭星想說她根本就不在乎的,想了想,還是道:“我已經有過一次形式了,不是嗎?” “可那是不同的人?!?/br> “形式是沒區別的?!?/br> “那他也不下聘嗎?” “下了,你看!”徐昭星指了指她的發髻。 “就一個玉簪?” “可以號令三軍,在城門那日你不是見了!” “那日一定是他提前交代好的?!笔Y瑤笙明顯不信。 “那這樣,”徐昭星站了起來,“咱們明兒一早出門,檢驗一下,瞧瞧這簪子到底管不管用!” 蔣瑤笙以為她娘是在說笑,第二天一早,當真讓丫頭來請她。 蔣瑤笙哭笑不得,晚上就要拜堂,如今屋里沒有布置,喜衣也沒有,這個時候,還出個什么門! 她不肯去,還叫了所有的丫頭到她娘的院子里集合,喜堂要布置出來,喜衣要差人去買,也不知能不能買到現成的。還有,就算是一家子在一起吃飯,也要有好的席面不是,那得趕緊張羅。 徐昭星見她忙的團團轉,自己也不好意思閑著,和慧圓道:“去前頭瞧瞧先生在不在?” 喜堂喜衣就是沒有,也無所謂,關鍵男人不能跑我家夫君太兇殘。 還沒她那會兒,徐媽和徐爹的婚禮辦的大,徐媽的老家、徐爹的老家各辦了一場,場場賓客不下三十桌,可是有用嗎?該出軌出軌,該離婚離婚。 叫徐昭星說,她還真不在意這個。 她從沒有幻想過婚禮什么樣,倒是想過結婚證一領,去哪兒旅旅游。 如今的條件達不到,多豪華的馬車都顛屁股。一開始來這兒還想過,等蔣瑤笙一出嫁,就到處走走,現在沒有這個愿望了,等章得之的事了,她就找個山清水秀的地方養老。 徐昭星坐在院子的秋千上,瞧著她女兒忙的腳不沾地,心里頭想的事情亂七八糟。 想她和章得之居然成了,想蔣瑤笙也不知道要花落誰家,還想這天下什么時候才能安定下。 又想,章得之不知道是不是個好皇帝,還有姜高良……章得之會把皇位傳給他嗎? 他讓她養身,可見是對子嗣上有想法。 生孩子,她暫時沒想法。 人一長大,煩惱果然就來了。 沒成過婚的和成過婚的,思想上的差異本來就大。 先前她外表是成過婚的,實際上芯子還傻。 如今,她倒是想裝傻,也不能夠了。 那廂的蔣瑤笙也不知在說什么,忽然就抬高了聲音說話:“……人去哪兒了?” 徐昭星回了神,沖她招招手。 蔣瑤笙小跑著過來,跺腳道:“娘,那章得之不在府中呢!”氣急了,直接叫了名字。 “他跑了嗎?” “那倒沒有,聽說是去了邙山頭?!?/br> “哦,那他就是有事,忙完就回來了?!?/br> 她娘不急,她就是急死也沒用。 原本是叫人到前頭去找了她準后爹量一量尺寸,好去買現成的喜衣。如今人不在府,量誰去! 她想了一會子,問慧玉:“你是不是給先生做過衣裳?” 衣裳的尺寸有了,她差了蔣肆去買。 她可不是她娘,她能使喚動的也就是蔣肆和蔣陸了。 甭管是徐鷹還是陳鷹,她是使喚不動。 再者,這些小事,也用不著那些武夫。 把一堆人使喚的團團轉,蔣瑤笙這才稍稍安了些心。 端了盤點心,和她娘一起坐在了秋千上。 這秋千,來的時候沒有,好像是哪一天她準后爹心血來潮,讓人給做的。 她還在心里偷偷地笑過,他把她娘當小孩子哄了。 后來才發現,這秋千做的有講究,上頭有樹蔭,她娘不管是什么時候想到秋千上坐一坐,都曬不著。 她便想,這樣的男人,她娘怎么會不要! 便是那時候起,她再不來她娘這兒吃飯的。 不過是想給她娘和她準后爹制造多些相處的機會。 蔣瑤笙拿了塊點心,又把盤子遞給了她娘。 這大概就是有個女兒的好處了,可以一塊兒打扮,還可以像現在這樣…女兒張羅著娘出嫁。 徐昭星打趣道:“有我這個娘,連累你cao碎了心?!?/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