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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徐娘恨嫁在線閱讀 - 第67節

第67節

    關鍵是,她本來沒打算啃rou包??!

    如今rou包子送到了嘴邊,張嘴還是不張嘴,怪糾結的。

    還有更重要的,她可是要留下來當反賊的,這不好解釋啊。

    余良策知她肯定會為難,這畢竟是姜家,而此姜非彼蔣。

    他又婉轉地表示了,愿意交束脩給章先生,只為能留下來學習。

    徐昭星道:“你如今可是議郎!能不能留下來,并非你一個人說了算的事情?!?/br>
    余良策也很頭疼這件事情,又想著該怎么把她的事情,上報朝廷。

    徐昭星索性道:“你再想想,容我也想一想?!?/br>
    余良策點了頭,忽又想起了那天初見她和章先生的情景,無關與風月,卻滿是詩情畫意。

    他又道:“良策倒是意外,夫人和先生的關系,竟會如此的好!”

    徐昭星笑道:“這可不是多虧了你的好姑夫,還多虧了你好姑父的大哥呢!”

    余良策一向看不上蔣威,可蔣恩也算是他的授業恩師,斷沒有徒弟說師傅不是的道理,他尷尬地笑了一下:“那時我便想著夫人不會在蔣家呆很久,還想過……”

    后頭的話他沒有說,挺難為情的。作為一個男人,不止想了人家的閨女,還想了人家的財產。但慶幸的是,他也只是想了想,并不曾有不論什么法子都得得到的下三濫的思想。

    “良策多大?”徐昭星對這半大的孩子,印象一直不錯,往事還提他作甚。

    余良策答:“十六?!?/br>
    瞧瞧,十六歲的孩子都做官了,要放到她上輩子,十六歲的孩子確實能做官,最大能做到班長。

    “親事定下了嗎?”

    “不曾?!?/br>
    “這你一走,家里的通房……”

    余良策的臉紅了,急道:“家里倒是給過幾個丫頭,可我讀的圣賢書也不能讀到狗肚子里,像我這般年紀,自然是一心讀書的好,是以,家中并沒有通房。夫人,我說的都是真的?!?/br>
    像通房這種事兒,還真不好說清。

    總不能人家身邊伺候著的有丫頭,就非說是通房。

    徐昭星怪不好意思的,一時也想不起昭娘的記憶里是誰說余良策的身邊有美妾成群。

    她還想著,這年頭,正房的夫人還沒有娶進門,誰家也不會先抬妾,所謂的美妾都是通房而已。

    敢情,這就是個烏龍。

    她道:“哦,我也就是隨口問問?!?/br>
    余良策仍舊氣憤:“我道夫人怎么會隱隱有些瞧不上我,原來是聽了那樣的話語。這也不難猜,什么人不想我和…三姑娘……便是什么人造謠生事?!?/br>
    他這話其實是說到了點子上,徐昭星頭一個懷疑的人就是洪氏,雖說這事兒過去不久,卻也成了往事,再糾結也沒什么意思。

    再一個,恐怕如今蔣瑤笙的心里存不下旁的人。而余良策這里,也并不是因為喜歡蔣瑤笙,才動的娶回家的心思。

    徐昭星便道:“姻緣未到,你又何須動氣?!?/br>
    余良策道:“我自不會是氣夫人,只是氣那些無中生有的人,還有……”他也說不好自己在氣什么,氣那些爾虞我詐的風氣,氣如今的時局,好像都有。

    他拜了又拜道:“夫人,不瞞夫人說,此次我出來尋夫人,也是為了我自己,我覺得我已經沒法在長安呆下去。自從夫人離開長安不久,先帝駕崩,太學便不再開講。即使我沒有身在朝中,也能感覺到朝中的亂局。原我將為朝廷效力當作目標和己任,如今不僅沒了那心思,還不知該怎么過下去。我明日便修書一封去長安,夫人說我該怎么回報夫人的事情,我便怎么回報。只是還請夫人,再給我指點一次迷津?!?/br>
    徐昭星又驚訝了,難不成她來了這兒,就是為了給所有的人當小叮當的?

    她思索了一下,該怎么回答。

    忽然聽見了章得之的聲音:“原來你在這里,明知正在前頭找你?!?/br>
    余良策給他行了禮,又轉了身急求:“夫人……”

    就聽章得之打斷了他道:“寫給長安的信,你明日到我書房來取。去吧,去尋明知。我叫他寫一篇《時策論》給我,你若是閑著無事可做,也寫一篇交給我?!?/br>
    這是讓他留下也無妨?不管是不是,先生愿指點他的學問,他便很驚喜,叩了頭,出去。

    徐昭星近來對章得之的意見很大,一見他來,就讓慧潤寸步不離。

    章得之忍了幾日,今日不想再忍下去,等余良策一走,他便道:“送回長安的信該怎么寫?我想和夫人商量商量?!?/br>
    “那就商量吧?!?/br>
    章得之拉著臉,不發一語。

    徐昭星明白,他是想讓慧潤下去。

    她也拉著臉,不發一語。

    她不準備妥協,要知道現在她面前站的不是人,而是一只一言不合就咬人的大汪。

    汪咬人,她沒有掰了他的牙就算網開一面了,才不慣他那些壞毛病。

    徐昭星該干啥干啥,喝著茶,嗑著瓜子,一副“你愛說不說”的表情。

    近來天干,瓜子吃多的她,額上爆出了兩個痘痘,她唯恐額頭成了紅燈區,近兩日,她喝的都是菊花茶。

    章得之見她一直不出聲音,端走了她的瓜子,又端走了她的菊花茶。

    她伸手搶奪,他便叩住了她的手腕,另一只手搭上,號了片刻道:“什么時候能改一改你胡來的毛??!身體本就不好,一邊吃上火之物,一邊瀉火,簡直胡鬧?!?/br>
    號完了脈,卻依舊將她的手擒在手里。

    徐昭星瞪他,他只當沒有看見,一本正經道:“把舌頭伸出來給我瞧瞧?!闭f著,還伸手去捏他的下巴。

    徐昭星別過了臉,道:“菊花茶不喝了就是?;蹪?,去給我端一杯清水來?!?/br>
    “兩杯?!?/br>
    說話間,章得之松開了她的手,在她的旁邊坐下。

    天氣越來越熱,她便讓人把榻搬到了葡萄架下,每天的活動范圍就是院子這么大。

    他便囑了二門上的人,輕易不能放男子進來。

    就她一熱就想脫衣裳的壞毛病,他還真怕她被人看了去。

    章得之伸手托了托頭頂上的青葡萄,瞧著她不出聲音。

    據說,這棵葡萄樹已經快兩百年了,正是當年的廢王孫種下。

    如今院里院外,都是葡萄架。

    葡萄的主桿已有水桶般粗細,爬在架上的藤也比碗口粗,樹皮斑駁脫落,露出黑褐色的樹干,主干枝以下已找不到一絲綠意,主干枝以上倒是萌生出數不清的新枝,葉圓卵形,三裂至中部附近,邊緣有粗齒。

    單這一棵葡萄樹,每年產的葡萄便數不清。

    如今正值六月,葡萄架上的綠果已經垂了下來,當真如翠玉一樣,滿眼的青綠。

    他每一次一進這院子,他便想畫一幅——葡萄架下有美人,果綠人嬌艷的景。

    他總有法子逼著她妥協,因為他不要臉起來著實不要臉。

    慧潤一走,徐昭星便白了他一眼。

    章得之笑道:“你還惱,你踹我那一腳,至今心口還有淤青?!?/br>
    “再有下一次,踹得你吐血信不信!”

    沒什么信不信的,至于下一次疼的是下巴還是舌尖,誰也說不清。

    “信就按照實際情形寫,”章得之意味深長地笑了笑,將話題轉回到正題,道:“你人已經在外頭,以蔣恩如今的實力,也做不到派人來捉你回去,我的意思就是拖延,用不了多久…亂起來了,便不會有人再管這件事情。只是,唯恐推動這件事情的人不能甘心,再格外生出些其他事來?!?/br>
    徐昭星怕的也正是這件事情,她瞇著眼睛想了一會兒,道:“那個說是蔣福結義兄弟的樊星漢,聽說他是被蔣福趕出蔣府的,這中間是恩是怨,我一直不能知曉。在長安時,他還與我說過要娶我過門的事情?!?/br>
    “那你為何不答應?”章得之的手指動了一下,轉頭看著她問。

    徐昭星嘆了聲道:“說起來我覺得他的腦子有問題,他要娶我過門,不是因為愛慕,更不是因為圖我些什么,竟只是想幫我脫離蔣家。天上會不會掉餡餅我不知道,我只知,什么時候依靠別人,都不如依靠自己。我可不想從一個火坑里將爬出來,就掉到另一個陷阱里?!?/br>
    其實說白了,她就是不信他,覺得他整個人都是陰郁的,眉眼間的氣度叫人覺得冰冷無情。

    一個不屑于和她談情的男人,更談不上交心。

    她懷疑是他推動了整件事情,卻又想不明白他為什么要這么做。

    章得之自然一早就注意了樊星漢,他道:“既然星娘提起,我便直接同你說了吧。那日你出長安,他派了十幾人準備在長安外劫你,被陳湯派人給攪和了,沒劫成?!?/br>
    徐昭星伙呆,那日陳湯只委婉地告訴她,有十人去攔了樊星漢,她還以為樊星漢是要給她送行,順帶再勸一勸她。不曾想,他竟然生了劫她之心。

    為什么?居然還有這樣的人,她都說了不需要他的幫助,他還非得幫,這是病得不輕吧!

    徐昭星驚訝的都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好。

    章得之偏偏哪壺不開提哪壺,話里還有nongnong的酸意:“昔日我一心為你,你倒好,把我的好心當作了驢肝肺,偏偏去招惹了那么一個人?!?/br>
    “別說那些廢話,你且說如今當怎么辦?總不能說我非要嫁給你,我與你不日就要成親,才能讓樊星漢死心?!?/br>
    “有何不可?”

    不可的理由多了,上一次她已經說過,他不僅不肯接話,過后還絲毫不提。

    又不是蔣瑤笙非他兒子就嫁不出去了,徐昭星的傲氣,不許她將話說二遍,冷哼了一聲道:“說的我好像有多喜歡你!”

    “沒多喜歡是多少?你且說來聽聽?!?/br>
    “也就米粒兒大小而已?!毙煺研悄檬直攘吮?,比過了之后才發現,自己好像上當了。

    有多少都不算少,總比沒有的好。

    章得之點了點頭,笑道:“那我比星娘多,至少得有一缸米的米粒兒連在一起?!?/br>
    誰也不會無聊到把一缸米的米粒兒連在一起看看有多長。

    徐昭星眨了眨眼睛,還在想著這清奇的話是不是表白?

    章得之又捏了她的手腕,號了號她的脈,道:“我給你開幾個方子,你讓人做成藥膳,吃我的藥膳就不許亂吃東西,你這身子也該調一調、補一補。若不然……”

    若不然什么他沒有說,徐昭星卻覺得他的笑,比jian笑好不到哪兒去。

    她問自己,小叮當啊,小叮當,你準備給大雄生猴子嗎?

    沒沒沒沒有!

    徐昭星抽回了手,義正言辭地道:“從火|藥你也能看出我的實力,我且問你,你是想要個軍師,還是想要個床伴?”

    章得之瞇了眼睛,軍師是個什么意思他懂,床伴說的是什么他卻有些糊涂。

    床上伴侶?難不成指的是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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