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節
徐昭星緩緩閉上了眼睛,“你可別會錯了意,我說的要與你并肩看風景,只是告訴你,別擋道?!?/br> 風來的時候,兩個人都沒有再言語。 過了許久,從遠處傳來了章得之的聲音:“我以前總覺得夫人對我來說是特別的,前幾日才知或許是我想錯了也不一定,可如今…”仍舊很特別。 他也想過一個問題,他為什么要重活這一次? 難道是讓他重振大業? 不,或許并沒有這么簡單。 他想要的并沒有這么簡單。 如今怎樣,章得之沒有說下去。 徐昭星睜開眼睛去看,已經不見了那人的蹤影。 章得之很快就讓人給她送來了煉丹爐,抬到了無人又寬敞的西廂。還叫陳馬什么事都不做,只聽從她一人的吩咐。 其他的人不知被他拉到了哪里去,他早出晚歸,三兩日也見不上一面。 她也很忙,忙著在煉丹爐里熬了好幾次糖水,次次都熬成了黑的。 慧玉的腰已經好了大半,可沒人敢使喚她做事。 她便每日坐在煉丹爐前,時不時嘆上一句:“夫人,你真的是想煉長生不老藥?”你是不是腦殼有病??! 問的多了,徐昭星沒好氣地回:“我煉的是起死回生丹?!?/br> 慧玉自然不信,皺著眉頭,聲音還抬高了八調:“夫人,騙我!” 騙你又不上稅。徐昭星看了眼那煉丹爐,終是下定了決心,將早就寫好的字條,使人遞給陳馬。 等陳馬將她需要的東西買了回來,她便將所有的人趕了出去,自己留在西廂里。 像近代戰爭時期的炸|藥|包是非制式裝備,一般沒有統一的標準。 由于那時炸藥|產量比較低,炸|藥包的原料一般都是“一硫二硝三碳”的黑|火|藥,而且大部分沒有顆?;?,所以只有增加裝藥量,一般超過10公斤才能達到殺傷效果。 一部分小的,供單兵投擲,相當于超大號手|榴|彈,重量在35斤之間。 如今這時候,已經有了拋石機,她想倒不如效仿唐時的發機飛火,利用拋石機拋擲火|藥|包以代替石頭和油脂火球,以達到燒毀城門的目地。 頭一天,她奮力將硝石研碎,心里想著,她為什么要在這里做這么恐怖的事情? 然后,開了西廂的門,回去睡覺。 第二天,她又弄碎了硫磺,看著滿手的顆粒,嘆氣。 等到了第三天,連次院那廂都知道她在做一件很奇怪又很神秘的事情。 自打章得之回來,陳佳云便只上門了那一次。 姜家的人口其實不算簡單,這么些年也繁衍出了旁支旁系,以姜家老宅為中心,擴展了出去。 今日,章得之和姜舍之的嬸娘上門。 陳佳云親自去迎。 她以前是真不待見這個嬸娘,只因嬸娘也看不上她先后嫁給兩兄弟。 可今時不同往日,章得之金屋藏嬌,藏的還是一個俏寡婦。 想來,嬸娘便是因著這件事情上門。 消息可不是她露出去的。 有人的地方就有紛爭,可不是哪一個次子都如她的夫君一樣,不和長子相爭。 那廂頭發都已經發白的次子,還在想法子干涉長房的事情。 嬸娘的手伸的太長,也只有長房長子才能滅一滅勢氣。 別管陳佳云是打著“借刀殺人”的心思,還是打著“魚蚌相爭、漁翁得利”的心思,反正那徐大家也不是她什么人,她為什么要好心去提醒? 果然,嬸娘連次院的門都沒有進,就直闖入了長房的主院里。 可主院里除了徐大家的女兒,竟不見主事的人。 莫說是嬸娘了,就連陳佳云也覺得,犯不著和一個小姑娘說事兒。 嬸娘拍著桌子,氣憤道:“人呢,住在我姜家的地方,竟敢如此無禮!” 蔣瑤笙也不知這頭發花白的老婦是哪個,莫說章先生不在,就連姜高良也出去了,她和氣地道:“這位老夫人是要見小女的娘嗎?請稍待片刻,小女差丫頭去請?!?/br> 姜老夫人從鼻子里哼了一聲,算是答應了,不用人讓,自己在主位坐下。 慧玉去敲了西廂的門,還道了待客廳里的情景。 正心煩的徐昭星忍不住皺了眉,“我又不是他姜家的什么人,難不成我就在這里借住一下,他們家的三姑六婆我都要見上一見?” 她要cao心自己的性命,還得時刻跟女人干架,煩不煩呀。 慧玉怪為難地說:“奴婢看夫人還是去一趟的好,那老婦生的極兇,奴婢怕姑娘招架不住,會吃虧?!?/br> 徐昭星什么都吃,就是吃不了虧,也更看不了自己身邊的人吃虧。 她一惱,拿了自己才將做好的半成品,叫慧玉搓了根棉線做引,就這么著往待客廳去了。 她一跨了門檻便笑,“兩位姜夫人來得正好,我變個戲法給你們瞧?!?/br> 說著,她便將那半成品放在了正中央,點燃了棉線,把蔣瑤笙和慧潤往后拉了拉。 她放的量她知道,也就是一掛小鞭炮的力度罷了。 姜老夫人嗤了一聲,道:“我來是有話要和你說,不是要看你玩什么把戲的…” 她的話音才落,就聽“哄”的一聲。 臥槽,量放多了? 臥槽,一錢不是一克? 臥槽,一錢是多少克??? 徐昭星滿腦子都是換算公式,哪里還管找茬的那個,是不是一臉黑的哭著跑出去了。 章得之帶著人剛剛走到家門口,忽聽“哄”的一聲,嚇得馬都驚了。 陳湯道:“聲音好像是從后院傳來的?!?/br> 章得之扔了馬鞭,拔腿就往后院跑。 跑到二門前,剛好撞上他嬸娘。 他嬸娘哭道:“得之啊,我這老命……” 他一把將她推開,往內跑。 作者有話要說: 一錢大概是3點多克…… ☆、第五十四章 火藥的發明,可是四大發明之一。 起源于煉丹,后用于煙花爆竹,然后才運用到軍事上面。 到了徐昭星這兒,好,好的很,用在后宅斗爭,嚇唬中老年婦女,還沒掌握好量,掀了章得之的房頂,雖說就幾塊瓦,但也熏了她自己一臉黑。這還是因為人都離的遠,才有的幸運。 “哄”完了那一聲,徐昭星已在自責,畢竟她只是想嚇人,而不是想威脅到別人的生命,她和姜家的人還沒有那么大的仇恨。 若換作在場的是蔣恩,估計她就沒有這么深的負罪感了。 好像還把章得之嚇了個半死,他沖進了屋,拉著她左看右看。 還喝問:“你干了什么?” 掀了他的房子,她也好慌張。她好容易回了神,扁了扁嘴怪委屈,解釋道:“火|藥,攻城?!?/br> 火|藥是個什么東西,章得之不知道,可他一思索便明白了,那個“哄”一聲的玩意叫火|藥,可以攻城。 他看了看頭頂上掀掉的幾片瓦,這才想起來被他推到一邊去的嬸娘,吩咐道:“快,攔住老夫人?!?/br> 說的攔,其實就是變相給軟禁了,怕她回家了之后亂說。 然后就有了章得之煉丹,掀了房頂的傳聞傳出去。 畢竟那一聲響,很多人聽的到。 至于和姜老夫人達成了什么協議,她才被家里人“贖”走的,徐昭星不知,陳佳云都“病”了七日,姜老夫人或許會“病”的更長些。 就是姜老夫人被“贖”走那天,徐昭星心懷內疚,精心挑選了幾匹緞子,當作賠禮,親自出門相送,姜老夫人看見她跟看見了鬼一樣。 不過,還好,聽她叫的那么響,想來身體是無大礙。 至于精神上的創傷,見不著她,想必慢慢就會好。 姜老夫人是個想的開的,若不然賠禮,她也不會要。 還有,硝石、硫磺和木炭,統統被收走了。 章得之說:“你一個女人家應該養養花種種草,煉個什么藥!” 徐昭星惱了,試圖以眼神壓迫他。 可他不吃她這一套,板著臉又道:“太危險了?!?/br> “我不會再掀掉你們家房頂?!彼攀牡┑┑谋WC。 “徐昭星?!?/br> 章得之頭一回叫了她的名字,還很嚴肅的樣子。 徐昭星一怔,她對章得之的稱呼變化,從“章先生”到“先生”,然后就成了“你”,偶爾會還會夾雜著一句“章得之,我告訴你”。 也不是她有多得瑟多囂張,不過是習慣成自然而已。 而章得之稱呼她,從“蔣二夫人”到“夫人”,連那個“二”字都省了去,卻是死守著“夫人”這最后的底線,不越軌一步。 今兒都連名帶姓的叫了,可見掀了他的房子,他有多生氣。 “不是已經幫你把房子修好了嘛!”徐昭星在做最后的掙扎。 章得之眼睛一抬,不禁失笑:“這么說,我還得謝謝夫人了?!?/br> “不用?!?/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