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節
收起無謂的錯想,她撐起無力的身子四目張望,想要弄清楚如今的處境,只是入目所見那有些熟悉的擺設卻讓她驚住了。 手心狠狠的攥緊,掩住心頭的震驚,這分明是她未出閣的閨房。 “二姑娘,你終于醒了,太好了,快去稟報夫人”驚喜的歡呼聲引起了她的注意,一道翠綠色的身影跑了進來,一臉關切的扶著她。 頭腦亂哄哄的,像是不敢相信,林夙遙抬起手撫摸上來人的眉眼好似從喉嚨里發出的顫音“青鸞?“ 青鸞這才發現自家姑娘有些不大對頭,有些慌了“姑娘,你怎么了?我去找大夫?!?/br> 說著就要往外跑,卻被一把拉住,林夙遙渾身無力拉著青鸞險些被她帶下床榻。 青鸞嚇了一跳忙扶她躺回去眼中臉色嚇得煞白額頭冒起冷汗“姑娘,你別嚇青鸞?!?/br> 林夙遙輕咬貝齒強做冷靜,抬起頭對著青鸞虛弱一笑“我沒事,你別慌。我睡久了,都有些糊涂了?,F在什么情況?” 鬼神之說歷來神秘莫測,她此刻也不知是黃粱一夢還是真的回溯從前。掐著手心的疼痛那么真實,她的心跳動的厲害,上天垂憐讓她重新選擇一次,這一次她絕不會再重蹈覆轍。 時隔太久,她也不清楚自己這會兒是在什么時候,只能小心的試探,幸而青鸞的性子單純也不會想太多。 果然只聽得她含著些許不滿道:“姑娘睡了三天了身子還未好,還是快躺下休息。夫人之前一直守著姑娘,剛才老夫人派人來喚說是有事,夫人這才去了。要我說老夫人也太偏心了,婉姑娘是孫女,難不成姑娘就不是,為著婉姑娘罰姑娘跪佛堂,姑娘病的下不來床,也不沒見過來問問?!闭f著說著,淚水都出來了。她自幼服侍姑娘,何曾見姑娘受過這般委屈。 林夙遙輕拍她的手不語,青鸞一提她也就想起來了,是了,可不是有這一樁事情。 景陽候府林氏起于□□時期,到如今也將將百年,幾經起伏也算得是大楚少有的屹立不倒的世家。她的父親是侯府嫡次子,如今襲爵的是她的大伯。 這等世家大族自然少不得有些不為外人道的是非,父親行二,上有襲爵長子,下有得寵的幼弟,好在父親一貫淡然,于名利上頭看得不重,頂著侯府嫡系的出生卻有些名士的灑脫。 祖父逝去后,因著守孝期間府中的有些事情,出孝之后索性謀了外放,也不往那富饒之處,偏尋了那天南地北或西南蠻族之地,或南邊臨海之地,端是視野非凡,怡然自得。只是到底一筆寫不出個林字,去歲伯父來信讓父親回京幫襯,亦有祖母之言。她們一家少不得回了京中。只是不想祖母對著二房態度冷淡,一則本來母子關系不算頂好,又離京多年自然生疏,二則卻是對她母親林沈氏不滿。 父母琴瑟和諧,也不曾納姨娘,只她兄妹三人,只不想祖母卻認為母親善妒,對母親幾番敲打。孝道在前,縱然有所不滿少不得也暫時忍了。 林夙遙出生時父親已然外放倒是不曾見過祖母的面,此番回京雖對祖母挑剔母親不滿,卻也沒說什么。只是不想她同大房的堂姐游園,堂姐失足落水倒成了她的不是,生生的被罰跪了一天一夜的佛堂。 她自幼被父母捧在手心疼寵,亦不是蠻不講理之輩,只是這次之事分明非她之錯,卻欲加之罪,讓她如何能夠忍得,偏生又是長輩之言,祖母句句只挑母親的錯,只道是教女不言,為著母親她無奈只能忍氣。 因著這個受了寒氣又兼心中郁結到底是病了一回,上一世可不就是養了三個月。 林夙遙怔怔的回想起前事,嘆了口氣。當初到底還年輕,也算是少有吃虧的一回。 既然想了起來她也就沒什么擔心的,橫豎這事沒完,老夫人敢這樣不過是覷著父親和兄長不在,前生父親回府之后就同伯父一番深談,之后幾家雖然沒分家,到底是各管各的院子。 林夙遙想明白后就要起身卻不沒想她昏迷了幾日,米粒未盡的,原本不過是強撐著,這會兒如何撐得住,只覺頭暈目眩的。 青鸞顧不得其他,忙喚了人進來,加緊了派人去請大夫。林夙遙苦笑了一回只道:“先別忙,叫人給煮碗粥送來?!?/br> “哪里還要姑娘開口,粥已經好了?!闭f話間進來兩個婢女。 提著食盒的年紀大些,約莫十七八歲,一雙杏眼先是瞪了眼青鸞才道:“我聽到說姑娘醒了,想著必定餓了,幸而今日個廚房備下了粥倒是不用等。我已經派人通知夫人,也去請大夫,姑娘先用點粥才是?!?/br> 青鸞大抵是意識到自己犯了錯諾諾的道:“白鷺jiejie,我,我,” 白鷺還想再說她幾句,只是想著自家姑娘才醒到底是罷了,幸而還有一個可用的,若指著她只怕姑娘身邊都該亂做一團。 “綠蘿,你扶姑娘起來?!币膊焕頃帑[,轉而叫跟著自己進來的綠蘿幫忙。 林夙遙打從白鷺和綠蘿進來就沒言語,白鷺只當她是累著了。微垂眼簾,綠蘿嗎?她差點忘了,要說她多恨綠蘿,其實沒有,她最多不過是個棋子,一個傻女人罷了。 嗤笑一回,只是到底是個背叛者,縱然她現在不曾但是她也沒心寬到接受這樣的人繼續留在自己身邊。不過卻不是現在,尋個時間再做打算吧。 綠蘿脆生生的應了下來,就要上前攙扶,不想卻被避開“青鸞,你扶我起來?!?/br> 看著落空的手綠蘿愣住了,“綠蘿去瞧瞧大夫可來了?!甭犞约夜媚锏姆愿?,綠蘿微微搖頭忙將之前的錯覺拋開笑道:“我這就去?!?/br> 青鸞是個沒心眼的,自然沒覺出不對,但是白鷺卻微微皺起了眉頭。林夙遙勉力坐起由著白鷺喂食。她這會兒就算想自己動手也沒力氣,只能是讓人侍候。 她躺得久了,也不敢多用,用了小半碗的粥后,總算是好些了,卻是再不能了。好在白鷺也知道這會兒不能多食,也就收了起來。 將將用完粥,門口就傳來一陣喧嘩之聲,匆匆的腳步聲后幾個婢女簇擁著一位中年美婦進來。 林夙遙抬眼看著比記憶中年輕許多的人,眼角酸澀,手攥著床褥,低低的道:“娘!” 林沈氏三步兩步的來到床前,抱住林夙遙“遙兒,娘的遙兒,你終于醒了?!贝蠹曳蛉说亩Y儀這會兒拋諸腦后,擔憂的心總算落到了實處,她的女兒沒事。 “娘,遙兒沒事,放心!”抬起手回抱住母親,林夙遙的心中閃過一抹堅定,這一世她無論如何也不會叫家人再因為自己受到牽連。前世若不是她不孝,為著一個男人執意卷入權利之爭,父親和兄長又怎么會因為疼惜自己而全力相助,最后落得家族傾覆的結局,說到底是她的不是。 父兄最初的時候是反對她嫁入皇室的,一則宮門深似海,皇家的媳婦豈是那么好當的,就算一開始山盟海誓,他日深情褪去,她該如何自處,二則當時儲位之爭越發的緊張,誠王為三子,平日里再淡薄,不過是韜光養晦,都是龍子,誰能不想著那個位置。 后來的事情一如父兄所言,只可惜她當時早已被迷了雙眼,到底高看了自己。 母女兩個抱頭哭泣的模樣到底有些不像,身邊人忙勸解,“夫人,二姑娘醒來是好事,夫人快別哭了?!?/br> 林夙遙輕輕安撫母親亦道:“孩兒真的無事,娘快別難過了,仔細哭壞了眼睛,爹爹可要責備女兒了?!?/br> 林沈氏擦擦眼角聽了這話只嗔道“你是個調皮的,娘知道你的心。遙兒只放心,以后再沒誰欺負你?!泵佳壑g罕見的堅定起來,夙遙心中暖意平生,這就是她的親人,總是站在她身后的親人。 眼見的酸澀越發的厲害,忙眨眨眼,將淚水眨去,“女兒明白?!?/br> 婢女通報大夫來了,林沈氏忙指揮著下人收拾妥當才讓人迎了大夫進來。 那大夫是府中常來往的,細細的給林夙遙診脈后笑著對林沈氏道:“二夫人寬心,五姑娘的已然沒有大礙,老夫再看幾濟藥方調理些時日就入平常了?!?/br> 聽了這話,林沈氏這才真的放下心頭大石,這才打賞了一番讓人送大夫出去。 林夙遙雖然訝異她這一世身子不若上一世病得重,不過想來也是好事,便不予理會,正要同母親好生說話。不想主院那頭,老夫人派人來請林沈氏。 ☆、第二章 林沈氏的臉當即就沉了下去,昏迷幾日的孫女才醒,作祖母的面都不露一個,對比婉丫頭落水還沒怎么樣,老夫人就忙前忙后的,怪這個怪那個,這心果然是偏的沒邊了。 不過到底女兒剛醒不欲叫她難過,林沈氏起身打算出去自行處理。不過知母莫若女,林夙遙怎會不了解自己母親,只偏頭倚著母親淡淡的道:“既是祖母派來的,讓進來回話吧!” 手卻是放在母親的手上“娘別擔心,女兒無事?!?/br> 林沈氏的眼眶微紅,若不是她無能,何至于叫女兒受這般委屈。 叫夫人沒發對,立時有人將主院來的請了進來。大家規矩,長輩身邊的自然有幾分體面,來人是林老夫人身邊的大丫鬟汐兒,進門就瞧見二夫人和五姑娘母女偎依著的情景,眼中閃了閃。 “給二夫人五姑娘見禮,老夫人聽說五姑娘醒了高興的很,這會兒有客人來不來,特特讓婢子過來瞧瞧,五姑娘大安了實在是府上的幸事?!毕珒菏谴笱诀咦匀恢涝撛趺凑f話,老夫人再看不上二夫人,但是府中不傻的人都知道也只能給幾個冷眼,不能真怎么著。 二老爺這些年在外頭不靠著家里,置了產業手頭富裕,如今回京官位也不低,老夫人哪怕這做些什么,二老爺也不能怎么著,但是他們這些下人敢真不敬,那真是誰也護不得,汐兒可沒忘了被攆出去的晴兒幾個。 想到三爺當初冷凝的面孔,連老夫人的面子都不給,她就對著二房不敢怠慢。 汐兒怎么想的,林夙遙不關心,她只是偎依在母親身邊不出聲,她前世昏迷了五日,比這一世多兩日,因此今日個到底有沒有客人卻是不知,不過看母親的意思,只怕也不是什么重要到非陪著的客人,左不過是不愿意來罷了。 “老夫人的心意領了,遙兒這會兒剛醒,我也走不開,你自去回了老夫人,就說我這里不得閑不能陪著了,請老夫人見諒?!绷稚蚴系幕亓嗽?,也不理會汐兒有些為難的神色。 這屋里待著的都是林沈氏和林夙遙身邊的親近之人,具是跟著回來的,自然不可能向著府里的人,如今見了主子的意思,自有人含笑著送了汐兒出去,至于她如何復命,與己何干。 林沈氏輕撫著女兒的頭嘆息道:“我原當老夫人只是一時左性,當初我初入門她就不喜我,如今這么些年我們不在身邊倒是越發看不上我,只是不想她連著我兒也這般看輕,苦了我兒?!?/br> “娘說得什么話,祖母如何難不成我還爭這個,我有爹娘兄長,還有jiejie,祖母不喜就不喜,我只少往她跟前去就是了。娘也不必這般,雖說孝道,但是也沒長輩不慈,晚輩硬往前的,咱們只禮數不落,少不得祖母還歡喜些?!绷仲磉b歷經兩世自然明白老夫人是不肯能對著她們有老臉色的,不過到底是穩坐后院多年的老封君,拿得清輕重從來不曾在外人面前露出來過。 前世她嫁入皇室卷入奪嫡之爭,為著林氏宗族,林老夫人當機立斷分了家,她們這一房出府另居,算起來還是她牽連了景陽候府。想到此,林夙遙閉眼嘆息,心中隱有不忍。這一世她要父母安康,覺不會再因為自己害得父母兄長落得那般下場。 林沈氏見女兒面露倦意,只當她剛醒身子尚未恢復,也不再打擾囑咐了幾句,就讓她安心休息。 林夙遙這會兒也需要靜下心來好好的平靜一番因此也沒拒絕,送走了母親,她躺在床上閉目養神,心中卻是在謀算著今日種種。 乍然醒來得知自己竟然回到從前心內自然激動非常,父母兄長俱在,悲劇未曾發現,她還可以有機會好好的回報背叛的人。只是這一生該如何選擇卻是她避開的一道難關。 她很清楚,歷經前世種種她不可能再接受愛情,但是她不可能不嫁人,這不現實,罷了,左右這還不急于一時。以后再細細的謀劃,總會有法子的。 許是真的累了,又或許是這安寧的環境,迷迷糊糊間她又陷入沉眠。 幾日后,林二老爺和長子回府,得知此事當即就找上了兄長。他不是個愚孝之人,自幼同母親關系不親近,但是這些年雖然在外地該盡的禮數從來不缺,只是母子關系單薄卻是怎么也改不得,不過年輕的時候也許有機會,當初母親要他娶自家表妹為妻,如是他答應了,也許母子關系有所改善,只是他到底不愿為著母親一時的假意違逆本心,到底是錯失了修好的最后機會。 靖遠侯府這一代有三子二女,林老夫人后宅本事不弱,三子具是她所出,只兩個庶女是姨娘所出。襲爵的長子林渙,二子林澤,三子林鴻。 林老夫人雖然偏疼幼子卻不會亂了長幼秩序,長子襲爵這靖遠侯府自然是林渙當家,林澤知道找母親不過是加深兩者的嫌隙,索性找上兄長,也不以內宅之事論,只道如今他兄弟三人俱在朝中理應早做打算為借口意要分府別居。 雖有父母在不分家之說到底指父系長輩,再者大家之族未免日久尊卑不分,父親去后分家也是有的,只是林澤此時提起自然由不得林渙多想。 只是這事說到底是他不占理,府中之事婉丫頭落水,遙丫頭分明是牽連的,若只是跪了佛堂也就罷了,偏上又因此病了,饒是他不好插手后宅之事亦覺母親此舉不妥當,加上二弟多年離京,他原本也是想著兄弟齊心相互幫襯,如今這般卻是不好。 深思熟慮之后林渙到底是拒了林澤的提議只道是不要緊。不過次后卻是親自尋上老夫人,母子密談許久,出來后,林老夫人點頭,以府中主子太多,以后三家各行其是,卻是各管各的院子。靖遠侯府的事卻是由大房做主。 不管林渙是怎么勸說林老夫人點頭,此事于二房卻是好事。林夙遙深知自己母親于管家之上委實算不得多厲害,不過是勝在平穩。不過卻也是因著自家后院一直以來都極為干凈,父親一向對母親呵護有加,夫妻和睦,加之長姐未嫁之事于此道之上很是精通,將家中打理的妥妥當當,到如今府中下人聽得大姑娘的話都比她和母親管用。 林夙遙上頭還有一位長姐大她七歲,閨名林倩,五年前就出嫁,如今已然生有一子一女,夫家是書香門第,夫君乃是前科探花,俊逸才高,對jiejie也極好。因是長姐,對著身為幼妹的她極為寵愛。她身子好轉時就上門來探望,因知道母親的性子倒也不曾多說什么。只溫言撫慰了幾句,敲打了一番林夙遙身邊的人,在她看來此次之事,亦有身邊人不夠伶俐的緣故。林夙遙知她是為自己好也不好多言,不過身邊幾個丫鬟確實因著初入京城,和她一般對著這后宅陰私委實沒有提防,過于輕忽了,jiejie敲打一番倒無不妥。 待到姐妹兩個私下對坐,林倩冷著的臉微微和緩,輕輕的揉了揉小妹的頭“可好些了?” “阿姐別擔心,早好了,只是娘不放心這才叫我不能出門,阿姐今日怎么沒有帶浩兒和小玉來?許久不見怪想的?!绷仲磉b笑盈盈的道。 林倩瞧著自家meimei氣色不壞,不像是心中苦悶的模樣微微放心“浩兒如今要開蒙,玉兒還小,你若是想他們,過兩日我再帶她們來瞧你?!?/br> “那可好的很,阿姐可別忘了?!?/br> “忘不了?!绷仲蝗崧暤?。 姐妹兩個說些閑話的打發時間,只幾句話林夙遙就知道jiejie只怕尚有其他話要講,考慮一番后少不得先開口道:“阿姐可是要同我說些什么?” 林倩聞言,抬起的手微微一頓深看了眼自己meimei,抬手攬過meimei的雙肩嘆息了回道:“遙兒如今也十五了,下年及笄之后也該尋人家了?!?/br> 婚嫁之事是林夙遙如今不愿提及的,聽得此語,面上不露,心中卻是有些無奈“阿姐好好的提這個做什么,我留在家里陪爹娘,才不要嫁人?!?/br> “傻話,晚幾年出嫁自然可以,哪有不嫁的?!绷仲晃⑧恋?。 “婚約之事,爹娘自然不會委屈了你,這個阿姐放心。到時候必為你尋個你喜歡的。只是遙兒有時候你的性子也該改改了?!?/br> 林夙遙詫異道:“阿姐這話,我就不懂了,我這是做什么讓阿姐這般擔心了?!?/br> “你自然不曾做什么,你是我帶大的,你什么性子阿姐豈會不明白,從前也是爹娘慣著,你成日里跟著鈺哥兒四處亂跑養的散漫的性子,你如今眼里從了家人,可還有別人,又是個精怪的性子,恩怨分明的,旁人若是敬你倒還好,你必會回人十分,但是若是對你不喜,你必是不會給人好臉色。這般的性子你讓阿姐如何放心?!?/br> 林倩所言句句在理,夙遙自然不敢反駁,只是若是叫她改了卻是不可能。她生性如此,當年蕭銘愛她,許她,她亦可以為他豁出去。但是如今情愛成灰,只剩怨恨,這怨恨不解,她枉費再來一世。不過阿姐沒說錯,這一世她眼中除了家人再無其他。 ☆、第三章 閨房之內姐妹兩個靜默不語,只聽得窗外風聲輕吟。林倩一貫殺伐決斷從來不是柔軟之人,只是對著唯一的幼妹卻是無可奈何,眼見她低頭不語只能輕撫發頂嘆息一回。 說不得她該早些同父母商量一下小妹的婚事,不求她富貴顯赫只求她平安快樂一世。 林鈺進了院子只聽得里頭寂靜無聲正納罕非常,門口的婢女見了他來立時笑著傳話“姑娘,鈺少爺來了?!?/br> “既然來了還不快進來!”卻是林倩的聲音。 早有婢女打起簾子,林鈺笑著入內,林夙遙起身相迎,林倩卻拉著她坐下道:“你身子不好只管坐著就是,鈺哥兒還跟你計較這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