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9節
岳公公不動聲色地從寬袖里摸出一方繡了蝴蝶的香帕:“這是娘娘賞給你的?!?/br> 趙島主餓狼捕食一般,將帕子抓在鼻尖,深深地吸了口氣,當那股熟悉的體香鉆入鼻尖時,他如同得到了莫大的滿足,通體舒暢。 ------題外話------ 看出皇后的秘密是啥了不? 高手哇~ 小胤可千萬別中招哦~ 不對,小胤好像已經……咳咳~頂鍋蓋遁走~ t 【v152】 太陽自海平面冉冉升起,奪目的金輝沉入碧波,粼粼而動。 一座僻靜的院落中,寧玥緩緩睜開了雙眼,動了動身子,酸痛得倒抽一口涼氣! 昨夜真是得意忘形了,居然由著他要了那么久,盡管他一再放緩速度,十分溫柔,但到了早上才明白,還是被他吃得不輕。 寧玥摸了摸床鋪,一片冰涼,喚了冬梅入內。 冬梅笑嘻嘻地打了簾子進來,手里捧著一套改了尺寸的裙衫和肚兜:“跟姑爺和好的滋味兒任何?” 寧玥又好氣又好笑地瞪了她一眼:“都會打趣我了是不是?” “嘿嘿,奴婢這不是高興嘛?老實說,奴婢以前特希望您在外頭來個第二春什么的,不過后面轉念一想,姑爺也挺好的,您要是有了第二春,姑爺就慘了?!倍沸χf。 寧玥一記眼刀子飛了過去,真是個無法無天的丫頭!還盼望她的第二春! 話說回來,玄胤算不算她的第二春??? 好像算。 不知想到什么,寧玥摸上了自己的臉,盡管是一張完全陌生的臉,但那年輕的肌膚還是宛若新生的一般。 “唉?!彼龂@了口氣。 冬梅給她換上肚兜:“您嘆什么氣?” “我嘆氣我總笑耿皇后一把年紀了還在打玄胤的主意,其實自己也不年輕了呢?!被盍藘奢呑?,前世今生的年紀加起來—— 不敢想了。 冬梅如今倒是有些相信寧玥的前世之談了,給寧玥系好絲帶,半開玩笑地說道:“您吶,就是活一千歲,姑爺也只能喜歡您吶!” 寧玥忍俊不禁,活一千歲,那不是千年老妖了么? 穿戴整齊,寧玥去洗漱,冬梅到小廚房把蒸好的燕窩與早點端來。 寧玥依舊有些害喜,胃口不大好,強撐著吃了幾口燕窩,又問:“玄胤是去陛下那邊了嗎?” 冬梅道:“是呀,一大早,鍛煉完便去了?!?/br> 還鍛煉?大半夜才睡,早上是怎么起得來的?不愧是軍閥世家的公子,在這方面,從未放松過自己。 寧玥彎了彎唇角,道:“他吃早飯了沒?” “沒,說是到陛下那邊去吃?!倍方o寧玥倒了一杯煮過的牛乳,“大少爺說,這個對孕婦好的?!?/br> 寧玥喝了半杯。 …… 今天是接管鳳印的第一天,該宣布的事項必須及時宣布清楚,免得日后鬧出什么笑話來。 早飯后,寧玥讓冬梅給后妃們帶了話。 約莫一盞茶的功夫,后妃們三三兩兩地到了。 第一個到場的是李順妃,自打小產后,李順妃便夾起了尾巴做人,不管誰設小宴,都第一時間去捧場,大夫說小產后需要多多調養,才不至于落下病根。但這個節骨眼兒上,李順妃哪里敢叫人瞧出端倪?打扮得反比平時精致些。 “順妃娘娘精神頭不錯,想來身子調理得差不多了?!睂帿h面含微笑地說。 李順妃生怕寧玥抖出她和六皇子的事,面上閃過一絲惶恐:“托長孫妃的福,我好多了?!?/br> 寧玥淺淺一笑:“怎么是托我的福?要托也是托陛下的福才對,順妃是陛下的人,自然有陛下庇佑?!?/br> 李順妃的腿當即就軟了,四下看了看,壓低音量道:“長孫妃,從前是我對不起你,不該聽信讒言去算計你,但你相信我,我也是……也是迫不得已的!” “好一個迫不得已!你自己犯了錯,卻誘我去撞破,還想殺了我成為你們一輩子的感情筑基石,我命大地活了下來,但絕非你的仁慈!如今你卻叫我原諒你,還相信你是迫不得已?我是冤大頭么?”寧玥冷笑。 嚴惠妃嘲諷她,至多是逞口舌之快,而李順妃,卻實實在在地算計她性命,要不是根基不穩,她早把這樁風流韻事捅到陛下跟前去了。 李順妃急了:“我……那個……長孫妃,你……我……”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沒講出一句完整的話,眼看著寧玥失了耐性,忙一咬牙,道:“好,你記恨我,我認了!但請你不要為難六皇子!他是無辜的!這么多年以來,一直都是我脅迫他,他身不由己!還有,那天算計你的事,都是我一個人的主意,他自始至終不知情,而且最后,他也放了你!還請你看在他放過你一條生路的份兒上,不要去找報仇!” “哈!”寧玥不可思議地笑了,“你的意思是我要感激他沒有殺我咯?是我有病還是你有???我又不是罪人,他也不是審判官,他本就不該殺我!殺我是他的錯,他及時糾正了自己的錯,救贖的是他自己!關我什么事?難道我要為他的洗心革面衷心地感激他?” “可是……如果他不放過你,你已經死了,他……他救了你一命!” “哎喲?!睂帿h快要被順妃的邏輯整服了,“照你的說法,我隨便上大街上抓個人,揚言要殺他,之后又放過他,自此,他便欠了我一條救命之恩是不是?順妃我告訴你,挾持皇室本就是一樁重罪,我沒治他的罪,才是真正的救了他一命!” 李順妃被噎得面色發白:“……好……就算……就算是你說的這樣,我們……我們都欠你的,但我剛剛已經說了,我也是聽信了讒言……” “聽信讒言是你自己有貪欲,講到底,還是你私心作祟?!?/br> 李順妃顯然沒料到寧玥的思維與正常女子如此不同,普通人經歷了那樣的事,早對六皇子感激涕零了,她卻一點思想包袱都沒有,而且她強調了自己被人誤導,她卻一點都著急追問她是被誰誤導! “郡王妃,你……你難道不想知道幕后cao控著一切的人是誰嗎?”她咬緊了唇瓣。 “不想知道?!睂帿h慢悠悠地道,心里卻道:這么弱智的問題,用腳指頭猜也能猜出是誰,還用你告訴我嗎?這不是等于接受了你的示好? 李順妃還想再說什么,劉貴妃與嚴惠妃來了。 劉貴妃一宿未眠,容顏憔悴,撲了厚厚的妝粉也遮不住眼下的鴉青,她進屋,先是朝寧玥翻了個白眼,隨即在左下首處坐下。 嚴惠妃與寧玥的眼神在空中交匯,嚴惠妃友好一笑,寧玥微微頷首。 這一幕,被恨不得用眼神殺死寧玥的劉貴妃盡收眼底,劉貴妃譏諷出了聲:“喲,昨兒是誰暗諷長孫妃是不干凈的破鞋的?今兒就跪下來舔人腳丫子!不嫌惡心!” 嚴惠妃笑了笑:“某些人不是已經跪舔過了嗎?怎么樣,滋味還好嗎?” 劉貴妃氣得險些掀翻桌子。 嚴惠妃挨著李順妃坐下。 很快,張麗妃也來了,她瞅了一眼劉貴妃旁邊的作為,有些納悶。按照位份尊卑,劉貴妃之后便該是嚴惠妃才對,嚴惠妃卻搶了她的位子—— 張麗妃打了個呵欠,在嚴惠妃的位子坐下,扯了扯嚴惠妃的袖子問:“喂,你是不是跟貴妃吵架了?” 不待嚴惠妃回答,劉貴妃冷嘲熱諷道:“你還跟她好呀?當心被她賣了都不知道!人家現在是長孫分眼前的紅人兒,你最好識相些,別給沖撞了!” 張麗妃生平最討厭接近皇位的人,誰能耐誰是她敵人!她厭惡地松開嚴惠妃的袖子,往劉貴妃身邊擠了擠。 寧玥不動聲色地喝著茶,仿佛沒察覺到妃嬪間的暗涌。 很快,珍兒入內,對著冬梅耳語了幾句,冬梅躬身,壓低了音量道:“岳公公求見?!?/br> “哪個岳公公?”寧玥問。 “皇后身邊的新內侍長?!?/br> “宣?!?/br> 冬梅給珍兒使了個眼色,珍兒退出去,不多時,一名膚色白皙、身形清瘦的中年太監抱著一個錦盒走了進來:“奴才岳東海,叩見長孫妃娘娘,叩見貴妃娘娘、惠妃娘娘、麗妃娘娘、順妃娘娘?!?/br> 寧玥不疾不徐地說道:“岳公公一大清早過來,可是有事?” “今兒是長孫妃上任的第一天,皇后娘娘身體不適,不能前來道賀,特備了一份薄禮,命奴才送來,往長孫妃笑納?!痹拦裰恍γ婊?,奉上了錦盒。 冬梅將錦盒接在手里。 寧玥淡淡地笑道:“娘娘客氣了,替我轉告娘娘,我稍后再去向她老人家謝恩?!?/br> 聽到老人家三字,岳公公的面上浮現了一抹僵硬,但很快,又掩了下去,躬身道:“奴才告退?!?/br> 冬梅嘀咕:“什么嘛?故意拿喬!故意給下馬威!” 她不拿喬才奇怪了,昨兒發生那么多事,先是當眾出丑,再是失去秦公公,晚上又被玄胤奪了鳳印,只怕一整夜都在生悶氣。寧玥道:“把東西收好?!?/br> “是?!倍忿D身進了屋。 有丫鬟給妃嬪們奉了茶。 寧玥掃了眾人一眼,道:“今天叫諸位娘娘過來,除了正式與大家見一面之外,也有一個重大消息宣布?!?/br> 劉貴妃冷笑:“什么消息呀?別是陛下又多出個什么孫子吧?” 寧玥的臉上始終掛著平和的微笑:“我倒是希望如此,陛下舐犢情深,自然是子孫越多越好,我今日宣布之事,與子嗣無關?!彼f著,打開了桌上的盒子,取出一塊晶瑩剔透的翡翠玉石。 眾人定睛一看,瞬間傻眼。 這不是……鳳印嗎? 怎么會在長孫妃的手上? 寧玥撫摸著鳳印,不緊不慢地說道:“皇后娘娘抬愛,昨夜將鳳印賜給了我,從今往后,將由我代替她執掌六宮。我初來乍到,對六宮諸事還不太熟悉,會盡心向皇后娘娘請教,也請各宮娘娘不吝賜教,若有做的不周到的地方,盡管提出來,我會虛心接受?!?/br> 一席話,如大石落井,咚的一聲,震得眾人面色驟變。便是嚴惠妃,也露出了驚詫萬分的神色。 誰都知道耿皇后有多寶貝鳳印,當初耿皇后受命與太子共同打理朝堂,無暇六宮之事,不知多少后妃上趕著去打鳳印的主意,全都被耿皇后壓下了。況且別說執掌六宮,便是協理六宮也聞所未聞。如今這黃毛丫頭,一成為長孫妃便跳過了協理六宮的板兒,直接蹦上了執掌六宮的高度。這種能耐,不得不令人佩服。 可是,真的是皇后主動把鳳印交給馬寧玥的嗎? 為什么皇后沒來道賀呢?只派了個內侍長。 她們絕不相信皇后是病得不能下床了,因為就在昨天,皇后都還生龍活虎。 或許是沒臉出來見人? 眾人心里冒過巫無數猜測,但無一例外的,看向寧玥的眼神不若先前那般怠慢了。 望著這些口無遮攔的妃嬪,誠惶誠恐地“跪拜”在自家小姐腳下,冬梅心里有種說不出的暢快。 散席后,嚴惠妃借著如廁的名義短暫地留了下來。 “長孫妃?!彼凶帿h。 寧玥屏退了宮人:“惠妃有話要對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