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7節
或許每個人都需要一面鏡子,才能照出真實的自己。 看到被恭王感化的德慶公主,秋玲仿佛看到了當初的自己,一股無名的火焰自心底蹭的一下燃燒了起來! “公主!你別信他!自古以來,婚姻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既已有未婚妻在先,再來迎娶您過門,這是把您置于何地?您在西涼,有皇上疼著、護著,自然沒人敢拿唾沫星子淹您,可萬一到了南疆呢?那邊的人才不管您是不是公主,他們會把您活活罵死呀!” 這番話,一半是出于真心,一半是出于私心,對恭王,她也不可能是毫無感情的,可今日之事讓她看明白了自己的份量,自己一輩子都不可能得到這個男人,為什么公主可以?所以,她既覺得愧對公主,又十分地嫉妒公主。當然,恭王敢玩弄她感情,她也想讓恭王嘗嘗被人甩掉的滋味! 這些,聽起來十分地瘋狂,但墜入情網的女人,全都是瘋子! 秋玲魔癥的表情,讓馬謹嚴狠狠地捏了把冷汗,當初為了收服公主身邊的親信,他使了幾出美男計,如今一看,怕是搬起石頭打自己的腳了。 德慶公主被秋玲罵醒了幾分:“你說的沒錯,我不可以做那種受人唾棄的女人!”又看向馬謹嚴,神色冰冷道:“我沒想到你是這樣一種男人!不管你還記不記得她,她都是你的未婚妻!你居然說出拋棄她而娶我之類的話,你這算什么?停妻再娶嗎?耿燁,你太令我失望了!” 她喜歡這個男人沒錯,可她也是皇室的公主啊。 她怎么可以為了一己私欲而給皇室蒙羞呢? 當初為了舉國安定,她能委屈自己做一枚棋子,從那一刻起,她就把皇室的興衰放在第一位了,所以不論怎樣,她都不能讓自己成為皇室的恥辱! 馬謹嚴又何嘗不明白這樣的道理?德慶公主看似柔弱,骨子里卻是個既有血性的,聯姻之初,她完全是抱著犧牲的態度,只是在自己柔情蜜意的攻勢下,逐漸愛上了自己。他以為這份愛,會超出她對皇室的器重,而今一想,自己太輕看這位公主了。 難怪皇帝敢讓她和親,分明是料定她永遠不會做出對不起西涼皇室的事。 不過,他可不能無功而返。 燭龍已經死了,若他再弄砸了兩國和親,回南疆之后等待他的是什么,想想都令他毛骨悚然。 他費了千辛萬苦,忍受渾身被重塑一遍的劇痛,到如今他的面部都還有八顆釘子……這一切是為了什么?還沒把那些仇人怎么樣,就被逼到了絕境,不可以,絕對不可以! “德慶?!彼麊玖怂?,語氣不重,但眸中的兇手令人心頭一跳。 德慶公主下意識地瑟縮了一下身子:“你要干什么?” 他輕輕掐住了德慶公主的喉嚨,笑得森然:“我想與公主長長久久地在一起,公主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br> 這是要……滅她的口? 德慶公主面色一變:“耿燁!你不要太過分了!” 他也不想過分,司空朔一再叮囑他,好生哄德慶,可到了這一步,他如何哄得出來?再說了,這個女人又真的值得他哄嗎?口口聲聲“馬謹嚴給我提鞋都不配”,他早就想揍她了! 馬謹嚴的手越掐越緊。 德慶公主被卡住了呼吸,面色漲得發紫。 秋玲見狀不秒,撲過去朝馬謹嚴一陣亂打:“你放開公主!快放開公主!” 馬謹嚴反手一巴掌扇去,扇得秋玲撞上身后的小桌子,后腦勺撞到桌角,當場開裂,鮮血一迸,咽了氣。 德慶公主花容失色:“秋玲!” 馬謹嚴摸了摸秋玲的鼻子,發覺沒氣了,暗罵了一句該死!沒想過殺她的,哪知氣頭上力道太大—— 梁子結得越發大了,想不豁出去都不可能了。 馬謹嚴死死地掐住德慶,魔鬼一般的眼神盯著她,兇狠地說道:“公主,我那么喜歡你,你難道真的要離我而去嗎?與此如此,不如跟我一塊兒下地獄,黃泉路上,咱們再做夫妻吧!” “我……咳咳……”德慶公主被掐得喘不過氣來,“你先冷靜一下……我……” 馬謹嚴沒有放松手里的力道。 德慶公主艱難地說道:“我……我嫁!我嫁給你……” 馬謹嚴的手一頓:“此話當真?” 德慶公主驚魂未定地點頭。 “公主不會是權宜之計吧?到了皇上那邊,公主再反口,說我挾持公主,逼公主就范……” 他道破了德慶公主的心思,德慶公主眼神一閃,他的大掌再次壓了上來:“不如這樣吧,我對京城不是特別了解,眼看著都要回國了,這城中的美景我還沒玩夠,公主給我做個向導,玩個幾天幾夜如何?” 這是要……軟禁她? 德慶公主這才意識到自己招惹了一條什么樣的中山狼。 …… 皇帝與皇貴妃在寢宮用膳。 “今天沒見到德慶,德慶呢?”皇帝突然問。 皇貴妃溫聲道:“好像是出去了,剛剛恭王身邊的侍衛來了消息,德慶要與恭王出游,這幾日便不回宮了?!?/br> 公主與民間的女子到底有所不同,不必太過忌諱男女授受不親,公主出游,未婚夫陪伴,似乎是天經地義。 皇帝微微嘆了口氣:“女大不中留,不剩幾天了,也不知道在這邊好生陪陪朕?!?/br> 皇貴妃笑了笑,說道:“瞧您說的,您若是想公主了,召見公主歸寧便是,兩國重修舊好,不會不許公主回國的?!?/br> 說是這樣說,可跋山涉水,終究不如在本國易見。 “唉?!被实壑刂氐貒@了口氣。 …… 馬車行駛在寬闊的大街上,車夫已被馬謹嚴警告,半句話不敢多說。 馬謹嚴已經把秋玲的尸體扔到了亂葬崗,車廂內只剩德慶公主與馬謹嚴。 “我出宮的時候沒帶換洗衣裳,你幫我買幾套吧?!?/br> 馬謹嚴眸光冷峻,半晌,微微一笑,牽了她的手道:“那是自然,我們是來出游的,我可不想委屈了自己妻子?!?/br> 他說著,拿過德慶的手,放到唇邊親了親。 德慶公主曾經非常迷戀他的親吻,如今,卻只剩無盡的膈應了。 “公主好像不高興?”他冷笑著問。 德慶公主定了定神,輕聲道:“沒有,我只是想,要買什么樣的衣服?!?/br> “你穿什么都好看,不穿,更好看?!彼f著,輕輕解開了德慶的云裳,繡粉牡丹的白色肚兜慢慢浮現在眼前,他覆上大掌,輕輕地揉按。 德慶公主捏緊了手指。 他一把將德慶公主扣進了懷里,撫摸著柔軟的嬌軀,蠱惑地問:“公主,你喜歡我嗎?” “喜……喜歡?!钡聭c身子輕顫。 馬謹嚴挑起她下顎:“看著我的眼睛,說你喜歡我?!?/br> 德慶公主的睫羽顫出了一個不規則的弧度。 馬謹嚴掐了她一把,疼得德慶公主眼淚直冒。 “不喜歡我嗎?公主?!彼皭旱貑?。 德慶公主忍住身體的疼痛,也忍住心底的崩潰,含淚點頭:“喜歡你,我喜歡你……” 他笑得冷然:“可我瞧公主好像口是心非?!?/br> 淚水在眼眶里打轉,德慶公主緩緩傾過身子,貼上了他唇瓣。 馬謹嚴道:“這可不夠?!?/br> 淚水滑落,德慶公主靜靜地問:“你想怎么樣?!?/br> 馬謹嚴撫摸著德慶公主的雙肩:“我想與公主做真正的夫妻?!?/br> 德慶公主的唇瓣顫抖了一下:“在這里嗎?在大街上嗎?” 馬謹嚴不可置否地說道:“這樣,是不是更刺激?” 德慶公主沒有說話。 馬謹嚴一件件脫了她衣裳,她像一尊沒了遮掩的白瓷娃娃,每一處都暴露在馬謹嚴的眼皮子底下。耳畔是車水馬龍的聲音、小販叫賣的聲音、孩童嬉鬧的聲音…… 屈辱、不甘、懊惱,一寸寸啃噬著她的心臟。 馬謹嚴欺身而上,指尖撫過她白皙光滑的肌膚,他還是馬家庶子時,就沒在這方面委屈過自己,到了南疆后,更是被訓練成了風月老手,德慶公主這種未經人事的處子,怎么可能是他對手? 在他的愛撫與撩撥下,德慶公主的身子軟成了一灘水。 “不會很疼的,相信我?!彼ё∷?,輕柔而蠱惑地說,像個寵妻無度的丈夫,舍不得給她一絲疼痛。 德慶公主的身子泛起了恥辱的快感。 馬謹嚴低低地道:“我是愛你的德慶,別怪我,我只是太害怕失去你了……德慶……德慶……” 德慶公主怔怔地望著車頂,有鮮血從那里流了出來,但好像真的不是很疼,身子漸漸不屬于自己了,隨著他的索求變換成他喜歡的濕度。 德慶公主慢慢地勾起了唇角,那是一個蒼白而無力地笑。 她可以呼救,可是她沒有。 她覺得這一切,是她活該承受的,還有她父皇,也該要好好地痛苦一下,這就是賣女兒的下場。 …… “德慶!”皇帝驀地從睡夢中驚醒,抬起頭來,才發現自己趴在書桌上睡著了,心口惴惴不安,仿佛有什么不好的事正在發生一般。 皇貴妃放下手里的絡子,起身走過來:“皇上,您醒了?!?/br> “德慶呢?她回來了沒有?” 皇貴妃拿出帕子擦了擦他額角的汗水,軟語道:“德慶公主與恭王出游了,這幾日都不回,您忘了嗎?” 皇帝大口大口地喘著氣:“朕……朕擔心德慶?!?/br> 皇貴妃笑道:“她與恭王在一起,不會有事的?!?/br> “恭王……”皇帝默念著這個名字,不知怎的,莫名覺得古怪,“恭王太油嘴滑舌了,幾天就把德慶哄得不知東南西北!” 皇貴妃笑了:“那還不是他喜歡德慶?” “不踏實?!被实郯櫫税櫭?。 皇貴妃稍稍愣了一下:“發生了什么事嗎?您不是才表揚過恭王是,說他比您想象中的好很多嗎?” “朕也不知道怎么了,突然之間就……”皇帝按了按心口,“你說朕是不是太自私了?明知道對方只是一個養在民間的庶子,還接受了對方的提親……朕也是沒有辦法!玄家突然得了黎族的支持,朕要是不結盟南疆,朕這皇位就保不住了!” 皇貴妃喟嘆地說道:“公主深明大義,她會明白您的苦心的?!?/br> “終究是朕對不起她……”皇帝難過地說道:“他們去哪里出游了?派人把他們找回來?!?/br> 皇貴妃就道:“具體上哪兒,沒說?!?/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