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節
“上次那伙黑袍殺手追殺容卿,追殺到遼城便撤兵了,想來是還是不愿意被西涼的官府發現,屬下先派人去南疆看看,看夙火是不是回皇宮了?!焙谝率最I分析道。 玄胤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道:“他既是要鏟除容卿,應該就沒這么容易放棄,大部隊是撤兵了……是障眼法也說不定,你留幾個人在京城搜一搜?!?/br> “郡王是懷疑夙火來京城了?”那夙火的膽子也太大了! “先找吧,京城,南疆,還有路上,都找!” “是!” 黑衣首領退下了。 他走后沒多久,玄胤叫來冬八:“再有三天便是我祖父的忌日,你去買些紙錢和香燭?!?/br> “好?!?/br> 冬八馬不停蹄地去了香燭鋪子,讓老板把店子里最貴最好的紙錢香燭各來意粉。 老板包好了遞給他道:“一共是五十兩?!?/br> 冬八付了錢,擰著東西準備離開,與一個小太監撞了個正著。 “喲,是冬小爺,這么巧,你也來買紙錢?”小李子笑盈盈地說。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冬八總覺得小李子很娘,說話兒一股胭脂氣,嘴角抽了抽,道:“是啊,給我家老王爺買些紙錢和香燭,你呢?” 小李子笑道:“我也是啊,再過三天就是我家夫人的忌日,大人讓我給夫人買些東西?!?/br> 他口中的夫人自然不是劉婉玉,而是司空朔的親生母親。 真是巧呢,司空夫人的忌日與老王爺的忌日是同一天。 那天,也是蘭貞夫人離家出走的日子。 冬八問:“司空夫人是哪一年過世的呀?”不會也剛好跟他們老王爺同一年吧? 小李子笑笑,沒有說話。 冬八撓撓頭:“我唐突了?!?/br> 這種問題怎么能隨便問呢?不是在提起人家的傷心事嗎? 不過,想想他家少爺與司空朔的巧合貌似還挺多的,都是庶子,都沒了娘親,而且娘親都是在十二月初一出的事。 唯一值得欣慰的是,司空朔的娘親是死掉了,但蘭貞夫人只是走掉了。 他始終相信,有一天,蘭貞夫人會回來的。 …… 玄胤站在棠梨院門口,深呼吸,處理了一下情緒,精神奕奕地走了進去。 那個磨人的小妖精,先前把他撩撥險些瘋了,卻還沒做到一半便體力不支地喊累,看著她那虛弱的小模樣,他怕把她給弄壞了,生生退出、又生生憋了一個時辰才把邪火給憋下去。 休息了一個時辰,想來精神好些了,可以將沒做完的事做完了。 他唇角一勾,回了房。 人不在。 肯定又是去了容卿那邊。 玄胤走到容卿門口,果然看見那個磨人的小妖精。 小妖精還沒發現他,正認真地和容麟下著棋。燭火透過八角琉璃燈,投射在她白皙的臉上,落下一層淡淡的霞光,霎是迷人可愛。 容卿坐在她身旁,端著胡蘿卜菠菜rou泥,一勺一勺地喂她。 她吃的很香,偶爾用粉紅的小舌尖舔舔唇角,說不出的俏皮。 自打搬來棠梨院后,這對兄妹的日常就變成了一個喂喂喂、一個吃吃吃,容卿一閑下來就往寧玥嘴里喂東西,照這么下去,不出半年,他的小玥玥就要變成青青那樣的小胖子了。 玄胤走進去,毫不避諱地俯下身,親了親寧玥的鬢角:“還以為你在睡覺呢,又跑出來玩兒?!?/br> 容卿瞇了瞇眼,刀子般的眸光射向玄胤。 玄胤卻沖他挑釁一笑,在他恨不得吃了他的眼神里把他的小東西抱走了。 寧玥回眸一笑:“大哥,容麟,我明天再來找你們?!?/br> 容卿吃味兒地捏彎了手里的鐵勺子,還沒把meimei喂飽,那家伙就把meimei給抱走了! 少年使壞地笑:“哈哈,容卿,meimei被人拐跑啦,啦啦啦啦啦~” …… 玄胤將寧玥抱回了房,給寧玥洗漱了一番,自己也去洗澡,等洗完出來時就發現她已經像只小懶貓似的睡著了。 她最近特別嗜睡,容卿說是身子太虛弱的緣故。 他不敢吵醒她,雖然很想壓著她繼續先前的事。 他湊夠去,含住了她嬌嫩的唇瓣,還有薄荷水的味道,清新而清甜。 他溫柔地吸允著,像吸食花蜜一般,像把她的津甜全都卷進嘴里。 寧玥輕輕地“唔”了一聲。 輕輕柔柔的,帶點迷糊的娃娃音,特別好聽。 也特別勾人。 他加深了彼此的吻,大掌扣上她纖腰,細細地揉撫。 因為知道她的身子不宜承歡,所以沒想過做更多,哪知她不安分的小爪子調皮地在他身上煽風點火了起來。 他先是一怔,隨后看著她睡得流口水的小熊樣,輕輕笑出了聲:“知道我是誰嗎,就亂摸?小色貓!” …… 少年洗完澡,光著膀子走出了浴室。 容卿回頭看了他一眼,道:“穿衣服?!?/br> “熱!” 因容卿怕冷,屋子里燒了地龍,且溫度特別高,對他這種陽氣太重的人來說,跟夏天差不多了。 他鉆進被子,從身后抱住了容卿,火熱的胸膛貼上那冰涼的脊背,他舒適地呵了口氣:“容卿,你真涼快?!?/br> 容卿的眸光動了動,道:“妞妞他們可能要在定縣過年,明天把她的屋子收出來給你住?!?/br> “不要,我要跟你睡?!?/br> “哪有這么大了還跟大人一起睡的?” “大人?”少年癟了癟嘴兒,“我現在都比你長了好么?我才是大人!” 容卿沒理他。 少年又道:“容卿,蘭芝說你以前訂過娃娃親耶,你還記得嗎?” “不記得?!?/br> “好像是并州的一戶人家,她娘跟蘭芝是手帕交,你們兩個同歲,她們便給你們定下親事了??墒呛竺婺恪馈?,親事便作罷了?!鄙倌昕粗?,“你說,要是他們知道你回來了,會不會再讓你們兩個成親呀?” “我二十四了容麟,你覺得哪個姑娘到了這個歲數還在待字閨中?”容卿反問。 “說的也是?!鄙倌旰俸俚匦α?。 寒風中,王妃的馬車抵達城西山腳的一處農舍。 農舍的窗戶透著燭光,有一道男子的身影投射在窗紙上。 王妃定了定神,腳步頓住。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來這里,她明明拒絕了他的提議,但一想到王爺對蘭貞的感情,她又好不甘心! 再過幾天便是老王爺的忌日,也是蘭貞“離家出走”的日子,如果他知道了真相,會怎么懲罰玄煜,她不敢想。 玄煜瞞了他十七年,他誤會了蘭貞十七年,冷落了玄胤十七年。 而縱然在冷落中,他還是給了玄胤那么好的東西,如果不冷落了,是不是最寶貴的世子之位也要奪了送給玄胤? 她自己受委屈就算了,但誰都別想動她兒子! 咚咚咚! 她敲響了房門。 “進來?!?/br> 依舊是那低沉冷靜的聲音。 王妃推門而入,掃了一眼簡潔干凈的房間,在夙火對面坐下。 桌上放著一壺清茶,兩個杯子,夙火的杯子已經斟滿了茶水,而另一個空著。 王妃的心中又猶豫了一下,或許不該這樣的,她是西涼王妃,再想維護自己的兒子,也不該與南疆人做交易。 她站起身:“不知道你有客人來,改天吧,我先走了?!?/br> “我沒有第三個客人?!辟砘痨o靜地說。 王妃看了看擺在自己面前的空杯子:“這是……給我準備的?你料定我會來找你?” “你是一個好母親,也是一個聰明人,我相信,你會做出正確的決定?!辟砘鹛谷坏卣f。 王妃精神恍惚地坐下:“別給我戴高帽子了,我夠心煩意亂了?!?/br> 夙火的唇角扯出一抹冷笑:“那我們直接談正事如何?” “好?!彼缶o了帕子。 夙火說道:“先說說你想達到怎樣的效果,我來幫你出謀劃策,當然,決定權在你手上,你隨時可以反悔?!?/br> 這話,講得夠靈活,不會給人任何壓迫感。 如果發覺不對勁,及時抽身而退便是。 王妃這樣天真地想著。 夙火給她倒了一杯茶。 她拿在手里,眸中閃過一絲戒備。 夙火搖頭:“放心,我無意給你下藥,我這個年紀,早對那些風花雪月的事失去興趣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