習彥烈給顧謹則遞了支煙，“壓壓驚?！?/br>
    顧謹則接了過去，修長手指夾著，指尖冰涼。

    “又不是第一次當爸，又不是第一次見她生孩子，緊張個什么勁？”習彥烈不屑，理解不了顧謹則為什么會如此緊張。

    見顧謹則夾著煙不動，習彥烈給他對著，靠著墻，深呼吸，“我多遺憾，婁沁生我女兒的時候，我都不在，你兩次都在，真他媽不公平?！?/br>
    顧謹則夾著煙往嘴里抽了口。

    洛央就站在江汝飛旁邊看著顧謹則，看到他的手在顫抖。

    婁鳴始終貼著門，聽著里面的動靜，保持著一個動作。

    玄等等踮著腳尖的仿佛要透過門看見里面一樣，低低問婁侃侃，“你說剖腹產痛還是順產痛??？”

    “閉嘴！”四周太過安靜，玄等等的悄悄話大家都能聽到，脫口而出吼完了人，見玄等等可憐巴巴的看著自己，婁侃侃又低低道，“等你自己生的時候就知道了?！?/br>
    她的話，明顯加重了顧謹則顫抖的頻率。

    老顧心里總不踏實，心慌，眼花。

    十分鐘過去了，二十分鐘過去了，外面安靜的連每個人的細微的呼吸聲都能聽到。

    產房的門突然打開，一個護士飛奔往外跑，另一個護士看著大家。

    護士眼睛一亮，明顯被外面的人數給嚇到了，有點多，還個個極品，沒見過誰家生孩子來這么多人的，就算再牛逼的背景，也沒見過這陣勢。

    顧謹則和婁鳴他們是在跟前的，不遠處，各自手下的人，全身黑的全身白的，一眼數不清人頭，他們就沒敢往這邊站。

    “怎么了？”

    現在能問出話的，也就洛央了。

    這不正常，沒有直接抱著孩子出來或者報喜。

    護士直接看婁鳴，“大出血，孩子有點危險?！?/br>
    “怎么會大出血？剛才還好好的！”習彥烈第一個不滿。

    婁鳴是做醫生的，他知道在手術中，一切都是瞬息萬變的，冷靜道，“大人有危險嗎？”

    護士不敢說，猶豫。

    “徐醫師他們在努力?！?/br>
    一咬牙，護士道。

    洛央以前總覺得，保大還是保小這樣的情節是不存在的，但是此時此刻，洛央屏住了呼吸，不敢喘氣。

    婁鳴朝顧謹則看過去，大家的視線，都朝孩子的父親看了過去……

    “婁沁，我只要婁沁好?！?/br>
    心慌果然是有緣由的，仿佛她受的罪，他都能感受到一樣，顧謹則渾身冰涼，對護士道。

    kubj

    294 得妻如此，夫復何求

    飄著鵝毛大雪的小年，加重了難得少有的年味。

    閔城江爸江媽忙活著，周末了，又到洛央和江汝飛他們帶著木晚生過去的時候。

    因為下雪，比以往提前了一個小時從家里出發，到閔城的時候，十一點多鐘。

    小年兒嘛，江智遠也帶著云辭兮和江睿跟在后面。

    身上的涼氣降下后，江汝飛去江釗的房間里看了他，還是老樣子。

    洛央在廚房里跟江媽念叨著，“婁沁他們家那個大胖小子好可愛呀！可惜還沒有出滿月，我都不敢抱，顧謹則也不給我抱，眼饞死我了！”

    江媽樂呵呵的忙活著，聽著洛央嘚啵嘚，“婁沁好些了嗎？”

    洛央點頭，“現在氣色很好的！比我的臉色都好，根本不像是經歷過九死一生從鬼門關拉出來的人?！?/br>
    回想起來，洛央有點想掉眼淚。

    一個再堅強的男人，在面對失去自己心愛女人的時候，是那么的脆弱。

    那天的顧謹則，讓洛央不忍心回憶起。

    過去對洛央來說，情呀愛呀婚姻呀責任呀什么的，她覺得就是得過且過，是我的，我就好好珍惜，不是我的，我就絕不染指，遠離。

    但是親眼目睹了驚心動魄撕扯靈魂的瞬間，抉擇，絕望，痛苦，傷心欲絕，洛央改變了之前的想法。

    顧謹則像被抽離了魂魄一樣，在聽到醫生說婁沁快不行的時候，他當時一頭的黑發全白了。如果不是洛央親眼所見，她不會相信。

    護士抱著孩子給他看的時候，他眼睛都沒有抬一下，始終盯著產房，朝里走，跪在婁沁的身邊，拉著她的手喊著婁沁。

    洛央那一霎那真的相信，如果婁沁不在了，顧謹則會去陪她，永遠永遠。

    婁鳴更加不能答應婁沁就這么死去呀！反正是千辛萬苦，把婁沁的小命給救了回來，顧謹則當時就掉眼淚了，那樣的一個男人。

    洛央趴在江汝飛懷里更是痛哭流涕。

    事后習彥烈還說顧謹則來說，說等他們家兒子長大的話，他就跟他兒子說，你爸當初讓醫生弄死你，還不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