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節
宋知夏笑了,笑的溫婉舒心,更有兩分輕松:“嗯,要是真到了不得不走的地步,我們全家就去八甲生活?!?/br> 東景也笑了:“八甲永遠歡迎你們?!?/br> 有了最后的退路,宋知夏的心神也安定了許多,腦子又活動開了:“你們這次過來,來了多少族人?找到了多少?”八甲人也算是一支奇兵,若是真到了危急的時刻,大可借來用一用,朋友一場,八甲人應該會同意的。 “來了五百個,找到了四百,還有一百在尋找中?!?/br> “五百個!”宋知夏倒吸了一口氣,五百個八甲戰士,這是什么樣的戰斗力?這是可以攻城掠地建城營寨的戰斗力??!前世八甲部族也才來了幾百人就把夏國越國給打掉了一半的國土。 “嗯,本來想湊一千人的,但是考慮到你們這邊的食物不耐餓,怕來多了吃不飽,我們只能少來一些人了?!睎|景說的有些不好意思。 宋知夏重重點頭:“是,來一千個的確不夠你們吃的?!鼻笆滥菆鰷鐕髴鹁蜎]打多久,八甲部族最后只留下一點人看守領地,看來最終原因就是食物不夠吃啊。 第155章 紅汁 深夜會談之后,宋勇毅和東景他們馬上就離開了,這一次宋勇毅和東景他們之所以會來京城,其實是為了替宋力剛來探探前路的,宋力剛已經決定卸職前來京城了,但是擔心路上有人攔截,甚至伏殺,所以需要先行探下路,宋勇毅就自告奮勇前來探路了,而東景他們則是宋力剛特意拜托,托他們來照看宋勇毅的,宋力剛相信憑著東景他們的本事,路上就是有什么兇險,兒子宋勇毅一定會沒事的,而且有了他們的幫忙,來回的速度還會快上許多,于是東景他們也就跟著來了,還負擔起了宋勇毅的腳程,背著宋勇毅一路過來。 宋勇毅和宋知夏交代過父親此時的困境后,便要星夜兼程的趕回去了,臨走時,東景塞給宋知夏一個小瓷瓶,里面裝著小份量的紅汁。 “你一個人在這里,我們不放心,所以特地給你帶了點紅汁,身體強壯點,遇事時起碼躲得開跑得了,這次的份量比上次的少一點,你服下后多跑動跑動,血氣活動開后就好沖關了?!睎|景快言快語地匆匆交代,交代完后便背著宋勇毅離開了。 宋知夏手中攥著小瓷瓶,心中暖暖的。 宋知夏沒有耽擱一星半點的時間,眼見東景他們的身影都消失不見后,她便一口喝光了紅汁,然后把屋子里的桌椅架子都搬到角落邊去,在中間的空地上打起拳掌來,盡量活動血氣。 為了活動血氣,宋知夏的一拳一掌都打得十分用勁,可謂虎虎生風,隨著血氣的運行,藥力發作的也十分快,宋知夏很快感覺到了在筋絡中穿行的熱流,這股熱流越來越熱,越來越燙,熟悉的令人恐懼的骨頭拆分感也隨之襲來,很快便襲卷了全身,宋知夏忍不住痛呼出聲。 宋知夏怕驚動外面值夜的宮女,也不知道她們什么時候會清醒過來,宋知夏隨手團起一條帕子,塞入口中,死命咬著。 又一波痛感襲來,宋知夏悶悶的發出痛呼聲,此時她已經打不了拳掌了,只能趴俯在床上,雙手緊抓著被褥,煎熬著,忍耐著。 若是此時有人在這里,就能看到宋知夏全身蒸騰著一層薄薄的霧氣,宋知夏的皮膚更是紅的不像話,好似被蒸在蒸籠里的蝦蟹一般。 也許是因為紅汁份量少了,藥力化解起來沒有第一次那么痛苦,時間也不需要等待那么久,也或許是因為宋知夏的身體在經受過第一次紅汁后有了耐藥性,體質也比第一次時好了許多,所以這一次紅汁服用后,極痛的過程并不長,宋知夏也沒有暈厥過去,她清醒的熬過了最痛苦的那段過程,等到痛感減輕到她可以承受后,宋知夏強撐著松軟的身體把桌椅架子重新歸位,又把抓破的被褥更換掉,在看不出有太多凌亂的痕跡后,宋知夏才終于松了一口氣,平躺在床上,沉沉的睡了過去。 天亮后,值守的宮女進來喚宋知夏起床,結果發現宋知夏全身guntang,露在外面的皮膚更是透著高熱才會有的粉紅后,宮女立時驚恐地稟報了楚婕妤和十四公主。 楚婕妤大驚,生怕宋知夏在她的宮中出了事,馬上就令大宮女拿了她的牌子去請太醫。 宮中路途遠,來往耗時久,太醫來時,時間已經過去好一會兒了,宋知夏的體溫已經略略下降了一些,皮膚也不再紅著了,只除了臉頰兩側還有些暈紅。 太醫把了脈,發現宋知夏并沒有什么大礙,脈搏有力強勁,若說真有什么問題的話,也只能說是陽氣過盛,想到宋知夏不過十一歲便長得如此之高,太醫便覺得宋知夏應該是陽盛陰虛,提筆便開了滋陰泄火的方子。 有了方子,太醫的藥童立即去抓藥煎藥,等到一碗苦藥灌下去后,宋知夏很快就醒來了。 在熬過前面艱難的痛楚后,后面藥力減弱,宋知夏輕松了許多,那股guntang的熱流化作了溫泉般的暖流,把周身都溫的暖烘烘的,十分舒服好眠,于是她痛痛快快的睡了一場好覺,結果卻被一碗奇苦無比的苦藥給苦醒了,醒來后她滿口滿腹的苦味,還有一股十分濃郁的奇怪藥味,宋知夏差點把藥給嘔出來,但是想到嘔出來后會更加難受,宋知夏又硬生生的把這股嘔吐感給壓了下去。 宋知夏醒了,楚婕妤和十四公主松了一大口氣,聽到消息的德妃也松了一口氣。 張氏急匆匆地請了太后的恩旨,趕來看望生病的女兒,當張氏看到女兒的第一眼,張氏便靈敏的發覺了女兒身上有了變化。 “夏兒,你是遇到了什么事嗎?母親怎么覺得你有些變了?”張氏關切地問道,又特意補充了一句,“你可千萬不要報喜不報憂,遇事藏在心里不與母親說,母親要聽實話?!?/br> 宋知夏握著母親的手但笑不語,抬眼看向邊上侍立的宮女們:“你們先出去吧,我要與母親說說話?!?/br> 宮女們行了禮,魚貫而出。 待房門關上后,宋知夏才與母親低聲說道:“母親,昨夜兄長來過了?!?/br> 張氏輕呼一聲,趕緊抬手掩住嘴:“阿毅來了?他怎么進來的?這里可是皇宮!有沒有被發現?”外男無旨入宮,這要是被發現了可是大罪。 “沒有被發現,兄長是被東景他們帶進來的,憑著東景他們的身手,哪里會讓人發現蹤影?!彼沃膶捨康嘏牧伺哪赣H的手背,“兄長昨夜來是有大事要與我說,父親出事了,被監察御史彈劾通敵叛國,還有蔑視君權、對抗朝廷?!?/br> 這幾個罪名太大,張氏的臉刷的一下變得蒼白,沒有了絲毫血色,手尖也變得冰涼,還有一絲微顫。 宋知夏怕母親嚇出個好歹來,趕緊快言快語地把昨夜宋勇毅所說的事都說了一遍。 知曉了前因后果,和如今的形勢后,張氏反倒漸漸鎮靜下來,臉色不再白的可怕了。 “這是栽贓,這是誣告。你父可有什么對策?”張氏抓著宋知夏的手問道。 宋知夏微蹙眉頭:“父親打算卸了職,入京面圣?!?/br> 張氏柳眉倒豎:“蠢!傻!”看來張氏也想到宋力剛可能會以命證清白,說不得就要殿上撞柱,血濺御前了。 張氏起身在屋內轉了幾圈:“不行,不能讓你父親上京來,他人在封州,皇上還會有所顧忌,他一旦入了京,這就是自投羅網啊?!?/br> “可是,父親,父親是個固執的人,我們說的父親未必會聽,一旦皇上有了讓父親入京的旨意,父親是絕對會入京的?!彼沃倪@是委婉的說法,她其實是想說父親是個愚忠的人,愚忠的人怎么可能會反抗皇上的旨意,而出了這種大事,皇上必定是會下旨召父親入京自辯的。 張氏與宋力剛夫妻幾十年,自然知道他的性子,更知道當今皇上是個疑心重的,還越老越疑心,皇上必定會下旨召見宋力剛,宋力剛也必定會來,而這一來,那很可能就是個死局啊。 “那怎么辦?難道要眼睜睜地看著你父親入死局嗎?”張氏心急如焚,語氣也尖利了一些。 宋知夏垂頭不語。 張氏見女兒這副模樣,又想到她剛剛大病醒來,心頭一軟,坐到床側,溫聲撫慰:“母親不是對你發火,母親只是太心急了,你不要怪母親好么?” 宋知夏搖了搖頭:“女兒不怪母親,女兒知道母親心中著急?!?/br> 張氏怕自己的著急影響了女兒的心情,轉移了話題:“你剛才說,昨夜東景他們也來了?” “嗯,是父親拜托東景他們護送兄長入京,兄長能入宮,也全靠了東景他們。對了,昨夜東景走前給了女兒一瓶藥,就是那種能增強體質的藥,女兒服用后便全身發熱,也因此被楚婕妤以為是發了高熱,還請了太醫來?!彼沃奈樟宋漳赣H的手,“母親別怕,女兒服藥后體質會更好,不管力氣還是速度都會變強,若是日后出了什么意外,女兒也能護著母親逃離這座皇宮?!?/br> 張氏驚訝:“東景特意給你送藥來?這藥不是他們部族的不傳之秘嗎?之前是為了救你才拿出來,這次為何還特意給你送?”不會是對夏兒起了什么企圖吧? 宋知夏卻不像母親那般驚訝,因為還有更令母親驚訝的事呢。 “東景還對我說,如果我們一家真的在夏國待不下去了,他們可以護送我們去他們那邊的大陸,讓我們在八甲部族生活,他還說我們一家對他們族人大力幫助,八甲部族已經把我們一家當朋友了,很愿意我們過去生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