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節
而宋知夏也的確是在針對她們,此時全場只有她一人騎在馬上,她傲立群英,周身都充斥著一股nongnong的不屑和傲慢,看著底下狼狽的學子們,好似她們是不值得在意的草芥一般,這里的人有一個算一個,全都不是真正的好人,不是在背后出口污蔑她的,就是在暗底里傳播這些謠言的,最好的,也不過就是在旁人議論時不附和而已,連一個為她說句公道話的都沒有。 “宋知夏!你瘋了嗎?” “宋知夏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嗎?” “宋知夏你這是在謀殺!” 憤怒的師姐們紛紛喝斥宋知夏,與宋知夏同年的同窗們也怒視著她。 就連先生們都憤怒異常。 “宋知夏你知道你這么做會是什么后果嗎?” “你知道剛才若是發生了什么不可挽回的慘事,你不止是被逐出書院,更是要吃官司的!” 宋知夏灑然一笑:“我知道,但是我不在乎,就算被逐出書院,我也一定要親自教訓她們!”她用馬鞭一一點出她要收拾的人。 順著宋知夏馬鞭點出的方向,先生們和學子們看向那幾個人,那幾人正是場上最狼狽的幾人,發髻妝容一團亂,騎服也臟成了抹布,上面滿是草屑、馬毛、土塊,亂糟糟的沾粘在一起,比這些學子們平日里嫌棄的馬仆還要臟亂。 那幾人正覺得丟了大臉,見宋知夏指向她們,立即出言駁斥。 “宋知夏你是有瘋病吧?你發什么瘋?” “我們幾人怎么招惹你了,你要這般對付我們?” “我們與你從來沒有往來,既不是同批同年,也不是同班同窗,往日無怨近日無仇的,你做什么要害我們?” 宋知夏卻笑了:“是,要的就是這句話,我與你們往日無怨近日無仇的,你們為何要這般的污蔑我,甚至污蔑我的母親?” 那幾人明顯的噎了一噎,這個反應令所有人都明白她們必定是說過惹怒宋知夏的言語,說不得真的出言污蔑了。 先生們問向那幾人:“到底怎么回事?” 那幾人自然不肯承認。 “沒有,我沒有說過?!?/br> “我也沒有說過?!?/br> “我與她們也不是同班同窗,我不知宋知夏為何會把我與她們牽扯在一起?!?/br> 先生們看向宋知夏:“她們說過什么?你又怎知那些話是她們所說?” 宋知夏面色一冷,周身發出強大而壓迫的氣勢,不是這些先生和學子們所熟悉的,執掌一個書院行教化之道的山長氣勢,也不是學子小姐們所熟悉的,執掌一個后院行平衡之道的主母氣勢,而是一種震懾人心的氣勢,就好似眼前不是一個人,而是蹲踞著一頭擇人而噬的猛虎,隨時可能虎撲過來,讓她們血灑當場。 宋知夏所騎的劣馬當場就跪了下來,無法承受背上之人的可怕氣勢。 宋知夏從馬鞍上下來,緩緩走向那幾人的方向,腳步雖緩,卻讓人感覺一步一震動,壓迫著眾人不敢出聲,甚至漸漸低頭,不敢直視宋知夏的凌厲目光。 “我不需要她們承認,她們所說的每一個字全都一字不漏的進了我的耳里,出她們的口,入我的耳,沒有人證沒有關系,沒有物證也沒有關系,只要我認定是她們做的,我也確信就是她們做的,我就要出手教訓她們,既然沒有人教導她們什么叫作婦言,她們肆意妄為的持言傷人,那就由我來教導她們什么叫作言多必失?!?/br> 說罷宋知夏把手中已經斷了弦的弓擲到地上:“若你們還敢再出言污蔑,形同此弓,我宋知夏言出必行,不怕死的盡可一試?!?/br> 這是宣戰之言了。 那幾人被宋知夏的懾人氣勢所迫,默不敢言,她們畢竟是閨中女子,何曾直面過如此境況,心中不由得升起濃烈的不安之感。 先生們也被宋知夏的氣勢所懾,見宋知夏如此咬定這幾人,心中不由得偏向了宋知夏幾分,無緣無故的,誰會如此針對她們,更何況是在光天化日眾目睽睽之下,她們必定是有說過什么不妥之言。 只是,作為書院的先生,她們不能光看著,還得維持書院的風紀,不能讓宋知夏再這么“囂張”下去,得趕快上報山長,給予宋知夏懲戒才行。 先生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想推出一人出面“壓”住宋知夏,送至山長面前,但是宋知夏的氣勢太過駭人,先生們的氣勢已經被完全壓制住了,要她們做這個出頭人,她們誰也不愿意。 宋知夏卻主動開口解了先生們的難:“我不怕與你們對質,我這就與你們一起去山長面前辯個是非曲直,不過我一對多,只有我一人的證言不足為信,我還要多帶幾個人證?!?/br> 宋知夏立時就點了幾個人證,這幾人都是剛才聽了污蔑之言卻不附和的人,這種人雖然算不得立場公正,但在山長面前,她們為了保住自身,肯定是愿意說實話的。 這幾個人證沒想到自己竟會被宋知夏點中,深深地倒吸了口冷氣。 在山長面前作人證啊,這事一個鬧不好,就連自己這個無辜之人都會被牽連進去。 而且宋知夏竟然能在這么多人中點出自己,她剛才是真的親耳聽見了?還親眼看見了自己?離得這么遠,好可怕。 既然宋知夏愿意去山長面前自辯,先生們自然順水推舟,就這么爽快的決定了,也不問這幾個人證愿不愿意作證,就催著那幾個“被告”和這幾個“人證”去往山長處。 待到先生們領著宋知夏和一干被告及人證走后,馬仆紛紛過來牽引馬匹,今日這課是上不了了,馬匹自當要歸位。 留下的學子們也心中惶惶,不想久留,見馬仆過來收尾,便把馬匹留在場上,自個先走了。 馬仆們分作兩拔,一拔去牽恢復常狀的馬,一拔去看那幾匹趴在地上的馬,那幾匹悄無聲息的,也不知是死了還是活著。 馬仆們小心翼翼地靠近那些趴俯的馬兒們,一匹一匹地檢查過去,還好還好,都活著,也沒殘了,就連傷都不重,只是有箭支劃過的擦傷,看著嚴重,其實沒傷到內里,仔細養幾天便能好。 不過傷是只傷到表皮,但心里的傷,估計就懸了,這些劣馬,估計傷好后會變成更劣的馬,見不得箭了。 淵閣,山長的理事之所。 山長看著這滿滿一室的人,面色沉的如同墨水。 先生們已經把事情的經過完完整整的說了一遍,只等原告和被告雙方的辯白了。 “誰先來說?”山長掃視了一圈,最后把目光移向了宋知夏,“還是原告先來吧?!?/br> 宋知夏上前一步,先行了個禮:“今日御射課開始前,學生親耳聽見這幾位師姐出言污蔑學生和學生的母親,學生不能忍受母親被人如此污蔑,故而出手教訓,此事雖然學生應擔主責,但這幾位師姐也應擔首因?!?/br> 山長肅著臉問:“她們是如何說的?” 宋知夏把這幾人說的話原原本本的說了一遍,沒有多一句,也沒有少一字,當她一一指名,再一一說出這些難以入耳的言辭后,淵閣里的氣氛已經沉滯的如同暴風雨來臨前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