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節
“賈青的本事你能學個兩三成就夠用了,你還想上陣殺敵不成?”宋力剛大笑,“阿毅現在就跟著賈青學藝,你跟著去學也不算麻煩,一只羊也是放,兩只羊也是趕,多你一個賈青不會覺得麻煩的,只是,你得明白,你是跟著去學的,并不是正經的徒弟,賈青愿意教給你什么,你學著就是了,別纏著人家教,懂嗎?” 宋力剛的語氣很嚴肅,不管是什么技藝,要么是家學淵源,家傳大多是傳男不傳女,要么是師徒傳承,師徒講的是個緣份,也大多是收男弟子,所以女子要拜師學藝,是極不容易的,他想要女兒明白學藝這事不可強求,不能惹了師傅的厭煩。 “女兒懂的?!彼沃墓郧傻膽?。 宋力剛的神情又柔和了:“真是父親的乖女兒,好,這事我和賈青說,你就等著吧?!?/br> “多謝父親?!彼沃膾焐狭颂鹈赖男?。 對于多教一個附帶的女弟子,賈青沒有異議,宋力剛一開口他就同意了。 于是小cao場上多了一個宋知夏。 于是宋勇毅的干勁又回來了。 于是棍子再一次落到了宋勇毅的大腿上。 “站穩了,看你扎的什么馬,歪歪扭扭的?!辟Z青喝斥宋勇毅,指了指邊上,“還不如你meimei?!?/br> 宋勇毅咬牙忍耐腿上的酸痛,眼角偷偷瞄向不遠處的宋知夏,宋知夏果然站的穩穩的。 真是,一個小姑娘家家的來練什么武,硬撐什么,非要扎的比兄長好么?就不能老老實實的回去練你該練的針線么? 宋勇毅有一肚子的不爽。 宋知夏剛來的時候,宋勇毅還以為可以看她的笑話呢,在他想來,就meimei那嬌生慣養的樣,能吃得了習武的苦? 就什么都不練,光站著曬一天,回去后看到自己的臉被曬黑了,估計都能讓她哭著不出門了吧。 哼,到時候看她還怎么有臉來笑話我,有了她這個配襯,師父也能知道我是個多好的徒兒,我挨了那么多棍,半點都沒退縮過。 宋勇毅心里想的很美,但是現實卻給了他一個大嘴巴子。 一起練了幾天,宋勇毅反而成了那個配襯,襯得宋知夏越發是個習武的好苗子。 賈青看著宋知夏,是越看心越美,這個徒弟收的倒是比宋勇毅省心多了。 因著宋知夏是女娃,況且又不是正經徒弟,賈青對她的期望一開始就不高,要求也寬松的多,并沒有讓她練體,而是直接讓她練扎馬,扎馬這功夫不會讓人長硬rou塊,但力氣、韌勁、忍耐都能得到大大的提升,只要能熬過前頭的苦,后面練起來就順利多了。 宋知夏扎的很好,很穩,半點沒喊苦。 賈青極滿意。 其實扎馬這功夫宋知夏根本沒練過,雖然她做過幾次重回當年的夢,在夢里找師傅練過武,但那些夢都是跳著做的,她前邊剛找了師傅,后面就直接跳到她學成了功夫,舞刀弄劍了,中間吃苦受累的過程她一點也沒夢到過,所以她第一天練的時候完全沒有防備,扎完馬后是被碧珠背回去的。 但宋知夏到底不是小女娃,她心志堅定,也經歷過風雨,在第一天累趴后,她沒有退縮,第二天繼續來小cao場扎馬,第三天,第四天,到了第五天,她已經可以承受下來了。 宋知夏的堅持和進度讓賈青對她越發另眼相看。 而有了宋知夏做對比,賈青對宋勇毅就很不滿意了。 還是練的不夠啊。 第25章 家主的責任 “你看看你meimei,她比你小,比你弱,還是個女娃,都能扎的比你穩當比你長久,你作為兄長,作為男人,難道不應該扎的更好嗎?”賈青拿著棍子拍直宋勇毅的腰背、大腿,口里不停地訓斥著,“挺直,放平,再難受也能得給我咬牙撐下去,打熬打熬,重的就是熬,不熬怎么能練出一副好身體?!?/br> 宋勇毅的額頭上滿是豆大的汗,光裸的上身油亮亮的,真正的汗出如漿,他不敢說話,生怕xiele氣,只能咬牙切齒面目猙獰的忍耐著,眼光直直的盯著那柱燒著的香。 宋知夏也沒比他好到哪里去,臉上有細細的汗珠,背上的衣料已經濕透,緊緊的貼合在身上,又濕又涼的,分外的不舒服。 宋知夏的半柱香已經燒完了,賈青開口讓宋知夏下去休息,宋知夏已經沒有力氣了,碧珠和另一個丫鬟趕緊上來攙扶著她下去。 宋勇毅羨慕地看著小妹下去休息,他的香還有半柱呢。 癱坐在寬大的靠背椅子上,宋知夏努力用顫抖著的雙手捧著茶杯慢慢喝,原本碧珠是想捧茶喂小姐喝的,可是宋知夏拒絕了,連這點苦都吃不了,還習什么武。 心疼的碧珠只能拿了帕子在旁邊給小姐擦拭汗珠,擦了一遍又一遍,汗珠還在不停地冒出來。 喝水喘氣,待身上又有了力氣后,宋知夏一個人繞著小cao場一圈一圈地走起來。 從一開始的四分之一香到現在的半柱香,宋知夏只用了十天,她希望能早點達到一柱香的要求,這樣她就可以進入下一個訓練關卡了。 宋知夏不知道為什么這一次的夢會做的這么仔細,每一天都要夢到,原先她的夢都是跳著進行的,唯有這一次是例外,不過這點改變在宋知夏看來是好事,雖然過程痛苦了許多,她卻實實在在的學到了東西,等夢醒了,她完全可以自己照著練,不用再請師傅了,說不定等到她武藝大成的那一天,她可以飛檐走壁逃出冷宮,用自己的刀劍殺了那個狗皇帝,不只要殺了他,她還要讓他斷子絕孫。 有了奮進的信念,宋知夏習武的干勁非常足,肯吃苦的弟子總是能讓師父多上心兩分的,賈青對宋知夏的觀感越來越好,不再只是拿她當附帶的外門弟子來看待了,而是有了幾分真心的為師之心。 賈青天天教導著兩個弟子,也觀察著兩個弟子,他看得出宋勇毅對宋知夏的不滿,也看得出宋知夏對宋勇毅的反感,之前他只是家將,并不想摻和太多,但是現在他已經是宋勇毅和宋知夏的師父了,身為師父,賈青覺得自己有責任,也有立場,化解兩個弟子之間的矛盾。 賈青并不知道宋知夏為何對宋勇毅反感的真實原因,在他想來,不過就是因為之前宋勇毅逼她出家一事而心懷怨忿而已。 既然宋知夏對宋勇毅反感,來源于宋勇毅對宋知夏的不滿,那么要解開兩人的矛盾,就先要解決宋勇毅的心結。 宋知夏因為不是正式弟子,加上她是女娃,不能把身子練得*的,所以她不需要練太久,每日例行的功課做完后,賈青便讓她回院子休息去了。 而宋勇毅則需要好好打熬,一年后他就得入軍營了,不抓緊練功,入了軍營可就要吃虧了。 宋勇毅倒吊在樹下,眼睜睜地看著宋知夏回去了,心中實在是羨慕忌妒。 一雙皂色硬布靴停駐在宋勇毅面前,賈青的聲音響起:“繼續練,別停?!?/br> 宋勇毅咬著牙,繼續用雙拳抵地,做著艱難的倒吊俯撐。 此時的宋勇毅整個人懸空倒吊在樹下,他的雙腿被一根麻繩綁縛在一起,麻繩上端繞過樹枝,以垂直的牽力牽引著底下的宋勇毅,讓他保持倒立而懸的狀態,而他全身上下唯有一雙戴著拳套的拳頭與地面相觸,他要憑借著這雙拳頭,做足一百下的挺立俯撐。 “記住,身體是你最大的本錢,沒有一副好身體,你再有才華再有能耐也當不了將軍?!辟Z青冷靜的目光上下巡視著宋勇毅的肌rou,哪里動到了,哪里沒動到,肌rou不會騙人,一眼就看得出來。 宋勇毅咬著牙俯撐,根本沒力氣回話,只能哼哼兩聲表示聽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