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7章
“你是該死,尊卑不分,僭越主子。若是在咱們錦衣衛,就你這樣以下犯上,可施以五十軍棍,看在你是殿下身邊的人,我今兒就不與你計較?!鄙驏|湛一身凌然,威勢迫人。 南明慌忙磕頭,“多謝沈指揮使?!?/br> “周南!”沈東湛道。 周南行禮,心知自家爺要使壞,“卑職在!” “看在雍王殿下的份上,拉下去,二十軍棍!”沈東湛音色狠戾。 周南旋即應聲,“是!來人!” 南明慌了神,自己可是雍王身邊的人,沈東湛怎么敢打他?當即求了自家主子,“殿下,奴才知錯了,奴才知錯。打狗也得看主人,殿下,殿下……這二十軍棍下來,會要了奴才半條命的,奴才若是受傷,如果再伺候您?” “沈指揮使?”李琛開口。 到底是自己身邊的人,沈東湛當著自己的面,嚴懲這家奴,委實不合適,說白了……不也是在打他雍王府的臉嗎? “這奴才有句話說對了,打狗也得看主人?!鄙驏|湛冷眼看著,跪地不起,哭得眼淚鼻涕橫流的奴才,“狗咬了人就該約束管制,殿下舍不得,臣替您處置。今兒咬了咱,咱可以不計較,可若是改明在皇上跟前亂竄,就不是二十軍棍的事!” 李琛的臉色變了變,終是沒再多說什么。 周南快速堵住南明的嘴,把人拉下去,就在外頭打,二十軍棍,一棍都不能少。 外頭的聲響那么大,自然是瞞不住的。 蘇幕坐在屋內,難得心情不錯,教年修下棋。 “爺,真不出去看看?”年修有些擔心,“這雍王殿下跑到這兒來,肯定沒安好心,保不齊在沈指揮使面前,埋汰咱們東廠?” 蘇幕落子,“既然知道,那我出去作甚?由著沈東湛對付他,不是很好嗎?齊侯府世子對上雍王殿下,也算是旗鼓相當!” 說到底,蘇幕也只是個奴才,在主子們面前,終究是低人一等,所以不去湊這個熱鬧是對的! “不過,這二十軍棍,會不會太嚴重了些?”年修還是有些擔心,“何況還是當著雍王殿下的面?這不是在打雍王的臉嗎?” 蘇幕端起杯盞,淺呷一口杯中水,“你以為,雍王真的會在意一個奴才嗎?他在意的是沈東湛的態度,東廠站太子這邊已經太久了,如今睿王禁足,雍王迫不及待的想把沈東湛拉入自己的陣營,以鞏固自己的勢力?!?/br> “沒錯?!蹦晷撄c點頭。 蘇幕又道,“有錦衣衛在,雍王如虎添翼,何愁大業不成?” “若是有錦衣衛幫扶,就能跟太子殿下抗衡?!蹦晷耷屏税胩?,也落不下一子,捏著棋子不知該落于何處? 蘇幕也不著急,由著他在棋盤上比劃,從容淡定至極。 “雍王在試探沈東湛?!碧K幕聽著外頭的動靜停了,這才幽幽的開口,“可惜,沈東湛是個軟硬不吃的人,雍王碰了一鼻子灰,賠了夫人又折兵?!?/br> 年修終于落下一子,“雍王不會罷休吧?” “罷休?這輩子都不可能罷休!”蘇幕瞧一眼棋盤上的棋子,慢悠悠落子,吃得年修片甲不留。 年修:“……” 敢情自己猶豫了那么久,下了個寂寞? “一個個,都覬覦著高高在上的皇位,不死不休?!碧K幕手一松,掌心里的棋子,嘩啦啦的落回棋盒里。 屋子里悶熱,她隨手捻了邊上的蒲扇,有一下沒一下的搖著。 蒲扇起風,最適合扇涼。 “奴才覺得,雍王不只是試探,還是為了貢品丟失之事而來?!蹦晷耷浦约核o幾的棋子,生生咽了口口水,“使團的人都在城內,雍王生怕驚動了他們,所以特意出城,大概是想讓沈指揮使搶功!” 找回貢品,搶東廠的功,拉攏錦衣衛在側。 如若不然,將自個摘干凈,甩鍋錦衣衛或者東廠,以求保全自身。 進可攻,退可守。 “這病秧子……了不得!”蘇幕幽然嘆了口氣。 病秧子雍和愛情腦睿相比,難對付得多! 年修最后那點棋,都讓蘇幕吃了個干凈。 一盤棋結束,外頭的人也走了,小村鎮終于恢復了平靜。 年修出去打聽了一下,聽說這南明被打得很慘,錦衣衛一個個都是練家子,誰都沒有手下留情,即便他是雍王身邊的親隨,打得那叫一個皮開rou綻,最后直接暈死過去。 蘇幕沒有表態,只當是笑話來聽。 “二十軍棍,一棍都不少!”顧西辭站在院中,轉頭望著剛剛送走雍王的沈東湛,“沈指揮使下手,可真夠狠的,就不怕雍王記恨你?” 沈東湛輕嗤,“我若是與東廠一般趨炎附勢,虛以為蛇,他也不會找上我。這一頓打,倒是把他的心,打回了肚子里去?!?/br> “是嗎?”顧西辭一怔。 沈東湛深吸一口氣,皇位之爭,從來就不是簡單之事,論的是心術,斗的是權術,誰輸誰贏,不到最后……誰能知? “使團在南都城內,免不得要刁難你們?!鳖櫸鬓o有些擔心。 沈東湛輕嗤,“與其擔心我們,倒不如擔心你自己,那些夫人、姨娘,還有公子、小姐的,夠你喝一壺的!顧好你自己吧,別到時候受了委屈哭鼻子!” 語罷,沈東湛轉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