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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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相對沉默了片刻,陳策緩緩開口: “明日的親事,仍然要照常進行?!?/br> 周寒不作聲,聽他輕嘆口氣又道: “韓大將軍剛才來告訴我,韓家小姐……逃婚了?!?/br> 周寒聽得一怔。 這答案,著實出乎他的意料。 陳策看看他神色,也跟著苦笑: “聽說韓大將軍來,我猜了萬般可能,再也想不到這么一回事。韓大將軍說就是下午宴席熱鬧的時候,他們都忙著在前院待客,韓家夫人少夫人也都在內院忙著招呼各路親朋內眷,韓家小姐那邊沒人留意。誰知晚飯的時候人就不見了,房中細軟也都收斂一空,韓小姐只留了一張字條在桌上。韓家不敢聲張,悄悄的派人手將京城里里外外都找了一遍,卻沒找到人。韓大將軍猜著,只怕韓小姐這會人已經出京去了?!?/br> “……” 周寒聽得啞口無言。 不是說是個藥罐子病秧子,病的起不來床嗎?怎么還能有力氣逃婚? 所以坊間關于韓小姐的種種傳聞——果然都是假的吧? 這韓小姐也真是不是個一般人物。連帶想起方青梅干脆利索一紙和離書將他休掉的事跡,周寒頓時覺得,這些將門教出來的小姐,果真個個都不走尋常路。 他一時也不知該說什么,最后只能問道: “沒了新娘還怎么成親,那韓大將軍——怎么說的?” 自己女兒捅出來的簍子,總要對陳家有個交代。 陳策苦笑: “韓大將軍看樣子快被韓小姐氣瘋了。說都是他教女無方的錯,若是我此時決定將親事取消,他絕不會怪罪于我,明日會親自上門來向父親賠罪?!?/br> 周寒聽了不語。 韓靖能說出這一席話,已經算得上是位君子,不欺陳家此時失勢。 但這番大方的話聽聽就罷,卻是萬萬當不得真的。 韓靖一世英名,如果陳策此時取消婚禮,韓小姐逃婚的事傳了開去,就等于公然與韓家撕破了臉,不光韓靖面子掃地,連韓小姐這輩子的名聲,也就一起賠進去了。固然韓靖位高權重韓家勢大,可是一樣也得淪為眾人笑柄,被人指點教女無方。陳家日后與韓家只怕也會勢同水火。 可是如果把這事圓了過去,不管將來陳策做不做的成韓家的女婿,韓家都會承了陳策這份情。 方才陳鳳章一上來就說了明日婚禮照常,看來他也明白這些情勢,也已經做了選擇,決定要顧全兩家面子,顧全韓小姐的名聲,也顧全韓家與陳家的關系。 “我已經與韓將軍商量妥當。明日照常接親,韓家會暫且找個合適的丫鬟來代韓小姐成親,先把事情圓過去?!标惒呖纯粗芎?,又道,“韓家已經遣人悄悄的去找韓小姐。我跟你說這些,也是想麻煩你托知己口風緊的朋友,幫著找找人。韓小姐手頭現銀不多,細軟不少,肯定要去當鋪兌現。周家生意上的人面廣,說不定能聽到可靠的消息?!?/br> 周寒點頭: “這個好說。鳳章兄最好還是叫韓家列出個韓小姐隨身細軟的單子來,明日我叫夏掌柜找幾個當鋪靠譜的朋友,叫他們照著單子多留意著些?!?/br> 頓了頓,他終于沒忍?。?/br> “鳳章兄,這事——你可想好了?” 陳鳳章笑笑,站起身來: “這不光是為了韓家,也是我該有的擔當。如今這種情勢下娶韓小姐進門,我心中知道對她虧欠良多。如今這么一來……倒也算是扯平了。不多說了,你早些歇著吧,我就不再打擾了?!?/br> 走到門口,他又回過身來囑咐一句: “這件事,暫且不要讓父母親和青梅知道?!?/br> 次日,陳鳳章的婚事辦的熱熱鬧鬧。 陳家公子陳策身著大紅喜服,騎著高頭大馬迎親的路上,不知多少百姓圍觀,贊嘆新郎官氣派出眾相貌不凡,難怪能被愛女如珠出了名的韓大將軍選為女婿。 滿京城都知道韓家視若掌上明珠的小姐要嫁人,韓大將軍的乘龍快婿還是號稱“京城四公子”之一的陳家少爺陳策。為兩家牽線保媒的兩個媒人也都來頭不小,一個是福王爺,一個是兵部尚書徐朗。陳家雖抄家失勢,婚事卻辦的風風光光,排場十足,為了婚事特意置辦了新宅院,門前排隊送禮的把門檻幾乎都要踏破,連當今圣上都特意下旨賞賜,給足了韓陳兩家面子。 這場親事,可以說絲毫沒有委屈了韓家小姐,沒有辱沒了韓家的門第——更沒人知道,迎親的轎子里坐著的,是李代桃僵的假小姐。 陳稟和陳夫人當日去了成親所在的新宅院受新人行禮,周家別院這邊上上下下也傾巢出動去了那邊幫忙,反而顯得冷清了不少,只剩了門房和廚房幾個下人。 周漸梅方青梅兩人待在書房,兩人一個百無聊賴靠在塌上看書,一個趴在書桌上對著繪本描像。周寒翻書翻的煩了,便索性擱下書,不出聲看著趴在書桌前的方青梅,倒也興味十足看了好久。 半晌相對無聲,周寒正想著出聲提醒方青梅別累著眼,外頭一個小廝在書房門口探頭探腦。周寒留意到動靜,坐起身出聲道: “什么人?進來說話吧?!?/br> 那小廝十三四歲年紀,看樣子面熟,應是一直在門房上看門值守的,不常到內院,站在門口拘謹的行個禮,也不敢進來,手里舉著兩封書信,看看周寒又看看方青梅,小聲道: “少爺少奶奶好!夏掌柜派人從糧鋪送過來兩封信,說是從揚州捎過來,給少爺和少奶奶的……周管家小海哥他們都不在……我怕耽誤了正事,就趕緊送過來了……” 說著話他卻站在門口,看看周寒又看看方青梅,抬著手也不知該給周寒還是給方青梅。方青梅見狀,起身走過去接過信,笑道: “辛苦你跑這一趟。我荷包沒在身邊,回頭一定叫小海賞你?!?/br> 小廝靦腆笑笑: “都是應該的……那我下去了?!?/br> 說完鞠個躬轉身便一溜小跑出去了。 方青梅看著他的樣子不由笑著轉過身,邊往榻邊走邊低頭看看手里的信,看到下面一封,面上神色怔了怔,隨即面色如常的笑著將信遞給周寒: “這一封是你的?!?/br> 說完又覷著周寒,揶揄的拖長了聲音笑道: “鴻雁在云魚在水,唉!惆悵此情難寄~” 周寒接過信低頭一看,面色也忍不住一變。信皮上清秀小楷寫著“周公子漸梅親啟”,下頭名字署了一個“令”字。 他心中暗恨一聲“誤事”。 事情來得太巧,偏偏今日信送了來,又是門房不懂事的小廝接了信。若是周管家或者小海在,見了此信必定不會當著方青梅的面送過來了。他顧不上拆信,先急著去看方青梅臉色,誰知方青梅拆了信在書桌旁看著,也變了臉色,抬頭看他道: “周漸梅,嫂嫂信中說,老婦人和夫人……都病倒了?!?/br> 周寒一聽,將手中的信一丟: “我看看?!?/br> 方青梅三步兩步到塌前將手中信紙遞過去。周寒接過信紙細細一看,臉色也變了變: “母親是舊疾復發,幾乎每年秋天都犯,應不會什么大礙。倒是祖母……看大嫂字里行間,祖母似乎病的不輕,已經連日臥床不起了。她老人家的身體一向硬朗安康,從來沒什么小毛病——” 他皺皺眉,沒有再說下去。 往往越是平日身體健壯不怎么生病的人,才容易病來如山倒。 方青梅看看他臉色,知道他與周老夫人祖孫感情深厚,小聲安慰道: “周漸梅,你別太擔心了……周老夫人她和善慈祥,肯定不會有事的。信上落款已經七八天前,說不定這會已經好了……” 說著說著,她聲音越來越小,也沒了什么底氣。周老夫人畢竟快七十的人了,人一上了年紀,就什么事都說不準了,這話還不如不說。她索性閉了嘴,仔細想了想,又分析道: “如果老婦人真的病的嚴重,這會就不會是大嫂寫信告訴我們了,周老爺肯定會親自寫信召你回揚州去的?!?/br> 這話倒還有幾分道理。 周寒聽了,面色稍霽,心神也略微定了下來: “是這個道理?!?/br> 兩人對著又坐了會兒,周寒思來想去,到底還是不放心,索性坐起身來: “我還是不能放心。等小海晚上回來就立刻收拾行禮,明日一早便出發回揚州去?!?/br> 方青梅皺了皺眉,想開口勸阻他??墒寝D念想想,周漸梅一片孝心,著實不好阻攔。她半天沒有作聲,最后起身道: “你先別太著急。我叫人去找夏掌柜,叫他把送信的人請過來問話?!?/br> 作者有話要說: 這你們都能猜出來,果然我的套路太老了。。。 明后天單位有點事可能會出差,不一定能更,我盡量哈~么么各位親 ☆、第55章 南下遇徐揚 等夏掌柜帶著傳信之人趕到別院時已經過了晌午。 捎信來的是揚州一家糧行的管事,姓尚,周寒見過幾次他到周家與周冰商量生意上的事,向來應該對周家的事應該也有所了解。這位尚管事見了周寒行過禮,然后便將知道的都一一道來: “臨來的前一天我去見大少爺,看到府上有大夫來,就問了問眾人安。大少爺說老夫人是半個月前病倒的,揚州那幾天下了雨突然起了北風,老夫人那天正巧出門去白馬寺燒香,回來就染上風寒病倒了,著實的重病了幾天。不過大少爺說,延醫問藥之后已經稍有起色,只是這病來得太急,她老人家又上了年紀,恐怕是傷了根本了,怎么也得將養幾個月才能緩過勁來?!?/br> “那夫人呢?” 尚管事想了想: “倒沒聽說夫人病倒的消息,想必不礙事吧?” 夏掌柜在一旁也聽著,便開口寬慰道: “二少爺放心吧,若是真有什么,老爺和大少爺必定專程讓人給您捎信了。既然沒專程來說,想必老婦人沒什么大妨礙?!?/br> 周寒聽了這番說辭,終于放下心來幾分。 方青梅向二人道了謝送他們出去,回來看周寒仍是有些憂心忡忡的樣子,仔細思量了半天,坐到周寒塌前,好聲好氣的同周寒商議道: “老夫人如今病著,我知道你不能在跟前伺候著她老人家心里很不安。但是李先生說你的腿現在正是要緊的時候,能不顛簸還是別太顛簸著。不如這樣吧,周漸梅,我明日就動身回揚州去伺候著周老夫人和夫人,代你盡孝?!?/br> 周寒聽完這話,仔細思量了許久,然后抬頭細細看了方青梅一眼,目光中有感動也有謝意,更有一抹掩不住的高興。 方青梅被他盯的有些別扭,連忙解釋道: “你不用這么感動的樣子……反正他們也不知道我們和離的事兒,我替你盡著孝也說得過去。周老夫人應該不會什么大礙,等過個半月二十天你可以下床了,再趕回揚州去也不晚。這樣你就放心了吧?” 周寒聽完微微一笑,放柔了聲: “我不是不放心。是覺得得辛苦你,得長途跋涉趕回揚州去,還得替我在長輩跟前盡孝?!?/br> 方青梅拍拍胸脯笑道: “你不是也替我在父母親面前盡了孝心嗎?還把他們哄得那樣高高興興的。人心換人心,我幫你做這些又有什么。反正母親身體這陣子也大有起色,既然你沒什么意見,那就這樣定下來了,我這就回去叫長壽收拾行裝,明天一早就動身?!?/br> 陳稟和夫人當晚仍回了聽雨苑來住。 當初與韓家議親的時候,韓家已然退了一步,韓靖當面對陳稟說,韓家五個兒子,也不缺姓韓的孫子,絕沒有讓陳策入贅的道理,將來二人有了兒女也必是姓陳;不過就是韓小姐身體十分孱弱,因此恐難在公婆跟前盡孝。 這話說白了,就是希望將來女兒女婿單過,不必在公婆跟前立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