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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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喝水?!?/br> “嗯?!?/br> 林芳洲問道,“你找我有什么事呀?” “父皇要見我,不知何事,晚飯可能不回來吃了,你不要等我?!?/br> 林芳洲點頭道,“這種事情,你讓別人來傳個話就好了?!?/br> 云微明見林芳洲黑亮的頭發披散下來,更襯得容顏勝雪。他心頭微動,抓起一把她的頭發握著,涼滑如絲的觸感,讓他有些愛不釋手。他奇怪道:“你午睡為何要把頭發散開?” “我……那個……頭癢,我懷疑長了虱子,讓牛牛給我抓虱子呢!” 她身后的韓牛牛連忙點頭,“嗯!我剛才抓到好大一只呢!一擠一兜血!” 云微明眉毛跳了一下,松開那把頭發。 …… 官家召見三皇子,倒也沒什么大事,晚飯果然留他在宮中吃了,不止如此,飯后,父子兩人還說了一會兒話。 最近官家對三皇子的態度有些改觀,尋常人可能發現不了,但是那些重臣近侍們,都感覺到這一微妙的變化。這變化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呢?誰也說不清楚,不過,服侍官家超過十年以上的人,可都記得曾經官家對三皇子不聞不問的態度呢。 要說喜歡,似乎也沒有多喜歡?官家好幾次跟那些元老們抱怨,說三皇子太老實。 是啊,三皇子年紀小,心眼實,又低調又樸素,沒有趙王和齊王那樣伶俐,被欺負了也不聲張,著了人家的道,也沒怨言,就算是救命恩人被自己的哥哥欺凌,也只是忍氣吞聲……生在皇家,這樣敦厚的性子,難免要吃虧一些。 也不知怎么的,三皇子留給宮內宮外、滿朝文武的印象,就是這樣。 有一次潘人鳳參加聚會,聽到那些同僚討論三皇子時,用的形容詞都是“老實”“忠厚”“耿直”這類的,他當時就目瞪口呆了,心想你們是不是對三皇子有什么誤解啊…… 那可是從十歲就稱霸書院的小魔頭??!都不去打聽一下嗎? 其實,自然有人去打聽了,官家的人、趙王齊王的人,都去過了。 林芳思本來就為人低調,人緣還不錯,尤其與他同窗的幾個少年,對他很忠心。再說,永州百姓聽說自己境內出了一個落難皇子,如今認了親一飛沖天,誰還敢說那林芳思的壞話?就算是書院打架這種事,動機也是好的,因為“聽說那人毀謗師長,氣不過才打起來,小孩子嘛”,還有“雖然讀書不是最好的,但是上進,努力,為了強身健體,每天跑步去上學呢”,“心眼好,看到老人挑著擔子,他都要上去幫一把”“心軟,看到受傷的貓頭鷹,都要救一下呢”…… 他們能打聽到的,翻來倒去,最黑的歷史,也不過是“他小時候貪玩,養過蠱蟲,但只養了一陣,后來就不玩了”……這種。 趙王和齊王聽了探子來報,心想就不要拿著這些去找父皇告狀了,說出去都是給老三增加好印象的。 唉,可惜了,他怎么那么快放棄玩蠱蟲呢…… 云微明離開皇宮時,天已經黑透了,滿街燈火,酒樓還在營業,里頭傳來陣陣喧笑聲。他騎著馬,身后跟著十二,也騎著馬,除此之外再無他人。對一個皇子來說,這樣的出行是十分寒酸的。 三皇子生活樸素簡單,朝臣們都知道,還有人夸他有“隱士”的志趣。官家也說過他幾次,奈何他就是改不了。 云微明出宮之后,沒有回府,而是掉轉馬頭朝著另一個方向走了,“先買點藥?!?/br> 十二問道:“殿下哪里不舒服?用不用請御醫看看?” “不是我,是林芳洲,長了虱子,我給他買點沐浴消蟲的藥?!?/br> 十二便不說話,策馬跟著他。 走了許久,路過好幾家藥鋪,三皇子看也不看一眼,直走到一家叫“百香堂”的藥鋪。他下馬,將馬繩交給十二,道:“你在外面看馬,我去去就回?!?/br> 十二深知,遇上林公子的事情時,殿下喜歡親力親為,于是此刻他安然在外面看馬。 天空飄下了小雨,那馬有些不安分,十二控著兩匹馬,眼望著藥鋪里昏黃的燈光,等了約莫有兩刻鐘,他突然聽到周圍不遠處有喧鬧聲,間雜著哭喊。他循著聲音的方向,伸長脖子望了望,卻也看不到什么,只知道似乎出了事情。 三皇子不知何時,已經拿著兩包藥走到近前。 十二問道,“殿下,那邊似乎有事,需不需要去看一下?” 三皇子翻身上馬,“走?!闭f著一夾馬肚子,那馬便小跑著奔走起來。馬蹄子踏在青石路面上,發出有節奏的清脆聲響,仿佛寂寞的歌女正一下一下地敲著胡笳。 十二呼吸之間,突然感覺不對勁! 空氣里浮動著血腥氣,很淡,尋常人可能察覺不出,但是他的刀也飲過許多血的,此刻十分確定! 十二心里疑云頓生,也策馬追上去。 回到府上時,那血腥氣早已經消散了,殿下身上也沒有任何血跡,觀其神色,也無異常。 十二又有些不確定了。 云微明站在檐下,看著夜雨溫柔地洗刷院中的花草樹木,看了一會兒,他突然喚他:“十二?!?/br> “微臣在?!?/br> “你今年多大了?” “殿下,微臣今年三十有五?!?/br> “嗯,跟了我父皇多少年了?” “微臣做禁中侍衛有十二年了,服侍官家,也有十二年了?!?/br> 云微明點了點頭,突然又說,“今年,是父皇的六十大壽?!?/br> 十二也不知他為何突然提起此事。 “父皇服了這么多年丹藥,功力精進了許多,想來距離神功大成,也不遠了?!?/br> 聽了此番話,十二突然心頭大震。 官家癡迷道家方術,煉丹尋求長生,這不是新鮮事了。他吃了多年丹藥,現在拉出來的糞便都是紅紅綠綠的,早已經毒入肺腑,還能活多久? 所謂“神功大成”,意思不就是“駕鶴西去”! 老皇帝駕崩,新皇帝誰做? 你現在,效忠誰? 十二明白,三皇子這番話,無疑是在要求他站隊。他突然單膝跪地,拱手高舉,道:“十二誓死追隨殿下!” 云微明雙手將他扶起來,“你的忠心,我是知道的?!?/br> …… 第二天,林芳洲又來找云微明下棋,還是像往常一樣,一邊擲骰子一邊走棋子兒。棋局下了一半,正戰得難解難分呢,潘人鳳突然求見。 潘人鳳走進來,林芳洲朝他揚了一下手,臉上堆笑,“太爺,好久不見!”她對待潘人鳳的態度,總是有些諂媚,盡管現在他已經不做太爺了。 云微明不緊不慢地擲骰子,擲了一個“六”,他笑道,“我的?!闭f著走了一步棋。 潘人鳳與他見了禮,接著說道,“殿下,微臣方才聽說,蔡真昨晚在外面被人砍了雙手!” 林芳洲手里的骰子掉在棋盤上,叮叮當當地跳了幾下。她呆呆地看著潘人鳳,問道:“哪個蔡真?” “就是齊王的小舅子,一個多月前開罪過你的那個?!?/br> “他也有今天?”林芳洲有些幸災樂禍,一想到是砍雙手這樣殘酷的事情,她又打了個寒戰,“噫……好血腥,太可怕了!果然人不能做壞事,會有報應的!” 云微明把骰子塞到林芳洲手里,“該你了?!?/br> 潘人鳳說道,“蔡家正房只這一個男丁,現在蔡家已經鬧翻了,殿下,微臣擔心,齊王會不會拿此事做文章,把禍水往你身上引?” “哦?”云微明輕輕挑眉,不屑道,“蔡真擄我兄長的事情已過去一個多月了,再把舊事重提,往我身上栽贓,就太可笑了,把父皇當傻子嗎?” “官家圣明,自然不用擔心。只是,那齊王一向詭計多端,殿下,不可不防?!?/br> “我知道了?!?/br> 林芳洲好奇問道,“太爺,蔡真怎么就被人砍了手呢?” “其實不止砍手,”潘人鳳答道,“說是把兩條胳膊齊根斬斷呢!幸虧及時送醫,堪堪保住一條命,以后是廢人一個,生不如死?!?/br> 林芳洲搖頭咋舌,道,“是誰砍的?” “不知道。蔡真新近看上了一個叫‘花里嬌’的小戲子,養在外面,這些天都在花里嬌那里過夜。昨夜有個黑衣人,蒙面,也沒驚動守夜的人,突然就闖進他們的臥房,把花里嬌打暈,然后砍了蔡真的胳膊。那人目標很明確,就是沖著蔡真去的,也不知蔡真得罪了哪路神仙。捕快在那附近搜捕時,也只找到一副夜行衣,和一把染血的鋼刀。別的什么都沒有?,F在案子已經報到官府,不知道能不能追查出來。那兇手有備而來,規劃周密,做事果決,也沒留下什么痕跡。蔡真平常又飛揚跋扈,做過許多壞事,結了很多仇家……以我多年斷案的經驗,我看這案子難破?!?/br> 林芳洲聽罷嘆服道:“這個人……武藝很高強啊?!?/br> “是,刀就是普通的捕快們常用的那種刀,砍的時候一刀切,齊根斬,若沒有點好刀法,做不到這樣?!?/br> 林芳洲突然心念一動,看向云微明。 他正在淡定地玩骰子,似乎感覺到她的目光,他猛地一抬頭,與她對視。 林芳洲看到他眼里溫柔的笑意,莫名的身體一寒。 潘人鳳離開之后,林芳洲屏退周圍,偷偷地問云微明:“是不是你呀?” 他兩指夾著玉石棋子兒,落在鑲金的木制棋盤上,接著拿掉她兩個棋子兒,提醒她:“你快輸了?!?/br> 林芳洲哪還有心思下棋,追問道:“是不是你砍了蔡真的手?” 他神態從容地擲一把骰子。在骰子嘩啦啦的跳動聲中,她聽到他說:“他不該碰你?!?/br> 第44章 “你膽子也太大了!”林芳洲此驚非同和小可,不自覺地抬高聲音,待意識到之后,又連忙壓低下來,說道,“你,你,萬一被人發現怎么辦呢?” 他安撫地看著她,“放心,沒有人發現?!?/br> “十二呢?他總是跟著你,會不會察覺到異常?” “就算有所察覺,他也不會告訴別人?!?/br> “他會告訴官家的!” 云微明沉吟一番,搖頭道,“不會。說了對他有害無利?!?/br> “萬一呢?!” “此事若是真的敗露,我就告訴父皇,那蔡真竟然色膽包天對我無禮,我咽不下這口氣,才把他砍了?!?/br> “……”這樣也行?! 林芳洲被他的機智震驚得好半天沒回過神來。呆了一會兒,她突然嘆道,“我好慶幸?!?/br> “嗯?為什么這樣說?” “我慶幸,我是和你一邊的,不是你的對頭?!?/br> 云微明垂下眼睛,輕聲問道,“你是不是怕我?” “沒有啊……” “林芳洲?!?/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