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暫時沒有，湖里打撈了，前段時間有一群吃飽了撐的在這兒放生淡水白鯧，湖里原本的魚都被咬死不少，估計江老三腿上的繩子就是這魚咬斷的。

    “樹林外有警告牌，一般沒人往里躥，監控也很少。樹林里提取到的腳印比較明顯的就是你和池竹西的，還有一些中小型獸類吧?！?/br>
    “中小型獸類？”高集想起了池竹西在跑出去之前問他的那個問題，“犬科？”

    “看著像，怎么，要查嗎？”

    “查?！备呒竽竺碱^，怎么也沒想到陪池竹西走一遭還能發現這樣的命案，“江老三家里呢？”

    痕檢：“財物完好，也沒有爭執痕跡。門外的攝像頭拍到五天前江老三出門了，之后監控就被關閉，怕是有人又摸了進去，更具體的現場還在提取信息?！?/br>
    “殺了江老三還回來關監控？”高集思索著，“去山下的保安亭也問問?！?/br>
    “問了，把這半個月的來往記錄都調出來了，給?！?/br>
    接過文件，高集翻看起來，上面有步行上山的人員列表，還有來往車輛登記，人數太多看不出什么東西。

    就在高集比對近五天的上下山名單時，旁邊的民警開口：“對了，池竹西不是想讓我們給他的法定代理人打電話嗎，打了?！?/br>
    “容岐？”

    “對，他在醫院呢，聽到消息說要過來，但是好像在打吊水，醫生不建議他現在離開?！?/br>
    “他怎么了？”

    “昨晚就進醫院了，他也納悶呢，就是和朋友聚餐，聚餐之后突然過敏性哮喘?！?/br>
    “接觸了什么過敏？”

    “據本人說，好像他一直對動物毛發過敏，但是昨天就坐一起喝酒吃飯，哪來的動物毛發?？赡苁瞧渌^敏原？”

    高集合上文件夾：“行，我知道了，你忙吧?！?/br>
    他深吸一口氣，緩緩吐出，拍掉身上濃郁的煙味，拿著文件夾進了預審室。

    又一次，他坐在了池竹西面前。

    剛一落座，高集就聽見池竹西問：“容岐呢？”

    聲音有些顫，像是在害怕些什么。

    高集也知道容岐和他的關系：“在醫院，暫時來不了?！?/br>
    池竹西一愣：“他怎么了？”

    “過敏?！?/br>
    高集簡單將同事問到的事告訴了池竹西，本以為這孩子會更加不安，卻不料看見了一個很古怪的表情。

    像是在笑，有些恍然大悟，又有些如釋重負。

    “關于圍脖，你還有什么要補充的嗎？”高集問。

    池竹西收斂了表情，搖頭：“上學期就丟了，在一個咖啡店，你們應該能查到?！?/br>
    “如果不是我很一起，等到尸體和圍脖被發現，你會被當作嫌疑人……第二次?！备呒刂貒@了口氣，“有人死盯著你不放?！?/br>
    池竹西卻說：“不太像是同一個人?！?/br>
    “為什么？”

    “上次我去見老教授的事稍微問問就能問到，可我今天上山的事只有你知道。而且上下山都會留有記錄，我的行蹤完全可查，嫁禍不到我頭上?！?/br>
    高集虛起眼：“那個黑影你看清了沒？”

    “沒有，他跑得太快了，我沒追上?！背刂裎黝D了頓，問，“是江老三嗎？”

    高集沉聲道：“是?！?/br>
    “死了……多久？”

    “五天?！?/br>
    一窗之隔的預審捧著每個預審人手一個的保溫杯，吹開上面的浮葉，慢悠悠喝了口。

    旁邊跟著他實習的徒弟還沒見過高集這么好說話的時候，他印象中的高副一直雷厲風行，審誰不是硬著一張臉，哪有現在這樣平和。

    “這……池竹西什么來頭，怎么咱高副這么……慈祥呢？”

    預審樂呵呵：“要不我讓你進去問問他？”

    “別，別，我這不是在觀摩審訊技巧嘛?！蓖降苜r著笑，“放以往這小子就是嫌疑人乙啊，查他準沒錯！就，高副還在那兒閑聊啥呢?！?/br>
    預審繼續樂呵呵：“你要不還是進去問吧，我怕在外面看把你憋死?！?/br>
    徒弟：“……”

    池竹西定定思索半晌，然后開口：“五天前老教授沒死多久，我也沒開學……您記得我說過那個救了我的男人嗎？”

    高集點頭：“我們還沒查到?！?/br>
    “窗外的人想對我下手，那個人臉上全是被撕咬的痕跡，我也確實聽見了狗叫聲?！?/br>
    “你提過，但現場沒有發現犬科的痕跡，也沒有其他動物?！?/br>
    “之前我被余陶他們……霸凌的時候也聽到了狗叫，然后余陶被野獸襲擊了，我讓你陪我上山就是想調查這個，我懷疑那個救了我的男人……一直都是他?！?/br>
    高集眼神一凜：“你確定今天也聽見了？”

    池竹西肯定點頭：“聽見了?！?/br>
    高集想著樹林里那些動物的痕跡，說不定真的能查出點什么，只是還需要時間。

    “您拿著什么？”池竹西突然問。

    高集翻開文件夾，也沒什么好藏著掖著的，池竹西的嫌疑并不算大，如今還被限制在這里只是因為那個咖啡店的事還在證實。

    他將記錄攤開：“這半個月進出山的記錄?！?/br>
    “我能看看嗎？”

    記錄被推到了池竹西身前。

    窗外的預審嘆了口氣：“老高還是感情用事了啊，不該給他看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