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節
重嵐被反將了一軍,噎的直瞪眼,他撫了撫唇角,微微笑道:“‘春日游,杏花吹滿頭。陌上誰家年少逐風流,妾擬將身嫁與一生休?!彩请y得的情愫?!?/br> 他又一眼斜了過來:“你不是要勸晏寧瘦下來嗎,還有比這更好的說法嗎?” 重嵐說道理說不過他,只能啐道:“二十三歲一大把年紀了還是沒討著老婆,除了你只有寺里的僧人,沒看出來你哪里俊俏風流了?!?/br> 他從容地端起茶盞:“那是因為我在等夫人?!彼娭貚褂忠谎鄣闪诉^來,笑吟吟地道:“是我對夫人一見傾心,恨不能立時娶回來,縱被無情棄,不能休?!?/br> 他哄人的功夫越發了得,重嵐面上已經好看了許多,輕哼一聲轉過頭來,又摸著自己的臉疑神疑鬼:“我瞧著年紀有這么大嗎?難道是懷孕的緣故?” 晏和撇唇瞧了她一眼,失笑道:“他也沒說錯,你跟何蘭蘭比起來,確實算年紀大的了?!?/br> 重嵐斜了他一眼:“倒也是,那要看和誰比了,和你比自然算是年輕的,你以后出門別走我身邊,免得有人取笑咱們老夫少妻?!?/br> 其實兩人就差了五六歲,這個年齡差在齊朝也屬常事兒,當今皇上和君后差了□□歲,不也沒人議論嗎? 晏和唇邊的笑意凝住,慢慢地道:“那夫人晚上就瞧好了,我到底是老還是不老?!边@話說的,竟有幾分咬牙切齒的意味。 重嵐小心肝嚇得撲撲亂跳,到了晚上果然被他輕松逮住按到床上,雖然沒能真個入巷,但旁的花樣也少不了,她被撩.撥的只能婉轉低吟,靡靡春水不絕,任由他拉著動作。 到最后兩個手腕都快斷了,大腿內側也是通紅一遍,只好哭喪著臉告饒,心里后悔不迭,早知道他小心眼又記仇的,就不該逞口舌之快,現在倒霉的還是自己,幸好現在懷著身孕,要是沒有,少不得被他拉著倒騰花樣。 這么一折騰又到了半夜,她滿面疲累地沉沉睡下了,第二天早上許嬤嬤帶人來收拾床鋪,拉過重嵐滿面擔憂地小聲問道:“姑娘,您這還懷著身孕呢,這,這怎么能...?” 重嵐一見她眼神就知道她要問什么,竭力忍著臉紅,低聲答道:“嬤嬤多慮了,他,他昨晚上沒進去...” 許嬤嬤見多識廣,想了想就立刻明白了,緩了神色笑道:“姑娘這都嫁人大半年了,還羞呢,閨閣之中哪有什么矜持面子,自然是怎么快活怎么來的?!?/br> 重嵐臉上更紅了幾分,許嬤嬤又叮囑她:“不過您還是得注意著些,別弄得動靜太大傷了孩子?!?/br> 重嵐紅著臉不敢看她,低頭應了聲是,轉身出去看院里的賬本,又命人催晏寧起床跑步,然后準備功課。 晏寧到底是小孩子心性,有時候也犯懶,偶爾想晚點起床多迷瞪一會兒,或者吃飯的時候想多吃點,重嵐就是隨口一句:“當心你又胖又丑,蘭蘭meimei不要你了?!?/br> 晏寧立刻精神了,一骨碌爬起來去鍛煉,還鬧著要跟晏和練劍。 重嵐高興之余又有點發愁,跟晏和商量道:“這孩子對蘭蘭的心意是沒話說,可蘭蘭不知道怎么想,萬一蘭蘭不喜歡他,那他不是白用心一場了嗎?” 晏和不知道她哪里找的這么多閑心可以cao:“他今年多大,何蘭蘭今年又多大?” 重嵐悟了,晏寧過完年也才十歲,蘭蘭也才六歲,談什么情啊愛的也太遠了,她想通了之后也就不再多管,一心一意督促晏寧減肥,一個月下來竟頗有成效,他那圓盤臉竟小了一圈。 晏寧的事兒逐漸步上正道,重嵐自己卻發起了愁,她有身孕已經四個多月將近五個月了,肚子漸漸顯懷,院里已經起了些言語,眼看著就要瞞不住了。 這事兒最好還是主動說出來的好,這大宅院里。要是被旁人發現她有身孕卻還瞞著,指不定要說什么難聽話呢。輕了的是不信他們,不把他們當一家人看,往重了說,沒準還有編排這孩子的出身,說他出身不當她才死命瞞著的。 重嵐仔細想了想,干脆趁著明天請安把事兒說了,沒想到今天傍晚卻晏老夫人那邊的人卻來請她過去一趟,說是有事兒要跟她商量。 她笑著給了賞銀,起身跟來人去了東邊院子,就見正堂里柳老夫人和清河縣主相談甚歡,晏老夫人時不時插一句,顯得頗是其樂融融。 重嵐福身行禮,晏老夫人最近對她和藹不少,指了個座兒讓她坐下,詢問道:“寧哥兒在你身邊住的還習慣嗎?晚上可還有做噩夢,學業有什么進展?” 重嵐笑著道:“寧哥兒性子活潑,我和瑾年都極喜歡的,他晚上也沒再做噩夢,現在已經開始學四書了,先生都夸他聰敏好學呢?!?/br> 晏老夫人頷首道:“勞你費心了?!?/br> 重嵐正要自謙,清河縣主卻用碗蓋壓了壓碧色的茶葉,不急不慢地道:“可我聽說,寧哥兒的份例吃食少了許多,這是怎么回事兒???” 柳老夫人接話倒是利落,長長地嘆息道:“我倒是想起我一個侄兒媳婦了,她面上對人也是極和藹的,還把年幼的族弟接到身邊教養,族里對她交口稱贊,沒想到前年仔細一查賬才發現了其中的貓膩,她面上對幼弟衣食住行無不關照,但內里卻暗自克扣,中飽私囊,可憐那孩子,一天連頓飽飯也吃不上?!?/br> 她手指虛虛地抹過眼角,對著重嵐假笑:“不過和哥兒媳婦最是賢惠不過,自然不是那樣的人?!?/br> ☆、第116章 晏老夫人微怔,她倒是知道重嵐減了晏寧飲食份例,不過也沒往深處想,聞言轉頭去瞧她:“真有這回事兒,你為何要如此???” 她雖問詢,語氣倒也沒多少怒意。重嵐行的正坐得直,也沒有什么不好說的,淡淡瞥了一眼柳老夫人,不急不慢地放下了手里的茶盞子。 “我瞧著那寧哥兒前些日子跑兩步就喘的呼哧呼哧的,便請了大夫,大夫說是太胖的緣故,而且寧哥兒雖然不是女孩子,但太胖了終歸不好看,小孩子家又貪嘴,我只好把他份例菜和點心減了幾樣下來?!?/br> 晏老夫人想起晏寧最近確實瘦了不少,她對胖不胖的倒不甚在意,不過對重嵐用心的態度倒很滿意,點頭道:“你費心了?!?/br> 柳老夫人沒拿住她痛腳,心有不甘,皮笑rou不笑地道:“和哥兒媳婦真是有心的,不過我好奇問一句,份例菜減下來省下來的那些銀錢呢?” 重嵐拈了枚紅棗在手里把玩著:“眼瞧著天氣寒涼下來,我又自個兒添了些銀兩,給寧哥兒添置了幾件衣裳?!?/br> 她轉向柳老夫人笑道:“那些份例菜省下的銀子統共也沒幾兩,真是勞煩您這般費心盤問了?!?/br> 柳老夫人聽出她的揶挪之意,面帶不悅地哼了聲。 晏老夫人面上似有動容之色,攜了重嵐的手感嘆道:“難為你了,我的兒,多出的銀子讓公中給你補上吧?!?/br> 重嵐笑嗔道:“瞧您說的,咱們都是一家人,我又是當大嫂的,就是自己過的節儉些,也不能委屈了底下的弟妹啊?!?/br> 她多年的行商經驗,光說不做和光做不說的人一般都落不下什么好,得又做又說才能買好。 晏老夫人心里十分滿意,柳老夫人本來是想為難她的,沒想到讓她趁機表了功,又得了晏老夫人的賞識,心里不由得暗恨。 重嵐見她看過來的眼神不善,裝作害怕的撇過頭。柳老夫人為何這么針對她她一開始也想不明白,后來向家里的好些積年的老仆打聽了才知道緣由。 柳老太太心里怨恨她,一是因為柳媛當初沒嫁的進來,倒讓她占了先,二卻是因為她和晏老夫人親近,這些年從齊國府里撈了不少好處,晏老夫人要是和重嵐要好,而她總歸是名正言順的長孫媳婦,在她撈好處的時候從中作梗簡直易如反掌。 其實這兩件事兒細論起來都是一件事兒,倘若柳媛真嫁進來,她們祖孫倆里應外合,豈不是要把齊國府上的根底掏個干凈? 她這邊正思量間,晏老夫人那邊喜笑顏開地和兩人說著話:“...玉姐兒福氣好,鎮南候的小公子也不嫌她身子病弱,愿意娶她為正妻呢?!?/br> 她說著說著念了聲佛:“這下繡寧可終于能放下心了,她自打玉姐兒及笄以來,不知道為她的婚事cao了多少心,沒想到現在好姻緣主動送上門來了?!?/br> 她不無得意地道:“鎮南候如今當家的是宋老將軍,三朝老臣,家里的兒媳有公主有郡主,當今圣上對這宋老將軍恩寵有加,極是威風煊赫的?!?/br> 繡寧是晏姑母的閨名,晏老夫人口中的玉姐兒是晏姑母的嫡幼.女,素來體弱多病,因此門第雖然好,但還是一直沒說上好親事,高不成低不就地挑了好些年。 重嵐記得當初見過玉姐兒一眼,雖然面龐清秀婉轉,但說幾句話就要咳嗽幾聲,走兩步路就扶腰輕喘,跟她身邊做事利落,說話爽快的晏姑母對比鮮明,能嫁入這樣的人家,哪怕不是長子宗婦,也確實是極好的姻緣了。 那邊柳老夫人面露艷羨,還是笑道:“玉姐兒生的好,家里門第又高,爹娘哥嫂俱都是能靠得住的,嫁個好人家是早晚的事兒,我看鎮南候能娶到她還是他們侯府的福氣呢?!?/br> 她見晏老夫人被這番話捧的極快活,有意無意地瞄了眼重嵐,嘆息道:“只是可憐我那媛兒啊,這么大了還沒著沒落的,以后可怎么辦?” 晏老夫人沒聽出她話里的深意來,只是溫言勸慰道:“媛兒的才氣縱橫,也素有美名在外的,嫁出去又不難,只是好姻緣一時半會兒還沒找上門來?!?/br> 清河縣主笑道:“聽說原本媛兒要和大哥兒議親的,可有此事?” 她話音剛落,滿室都靜了靜。晏老夫人才夸過重嵐,也不想自打嘴巴,因此只是低頭喝茶,柳老夫人擺出看好戲的神色,重嵐假裝沒聽見,低頭看著茶碗里碧綠的茶湯。 又過了會兒,晏老夫人見氣氛實在尷尬,才打圓場道:“原來我們幾個老人家玩笑打趣時說的,做不得準,老二媳婦你才進來不知道詳細,就不要道聽途說了,免得敗壞了媛兒的名聲?!?/br> 清河縣主冷笑著撇了撇嘴,隨即又低頭用碗蓋擋住。 柳老夫人面上一沉,當初晏老夫人拉著她口口聲聲說要讓晏和娶媛兒的時候,言辭何等真切,現在一轉眼就成了玩笑話,果然是瞧著這姓重的商戶女好了。 她眼里陰霾,上下打量了重嵐幾眼,忽然又展顏滿臉關切:“老二媳婦啊,你嫁進來有大半年了吧,怎么肚子里還沒有動靜?” 她瞧了眼晏老夫人:“說來可憐,我這老meimei家里孫輩是不少了,可惜始終不見曾孫承歡膝下,子嗣乃是家族昌盛之根本,和哥兒媳婦,你這般身份的,能嫁進來已經是福氣了,可得多上心著些,別凈想著如何籠絡人了?!?/br> 她最后一句語意不善,晏老夫人卻沒聽見,似是被前幾句話觸動了心事,若有所思:“大嫂說的也有道理,要不請個大夫來給和哥兒媳婦瞧瞧?” 清河縣主笑著幫腔:“柳老夫人說的是,子嗣乃是家族的根本大事兒,千萬不能輕忽了?!?/br> 幸好重嵐現在已經確定有了身孕,不然聽了這話也得急上一會兒,她想著想著忍不住瞧了看了眼清河縣主。 有的人成婚之后一兩年沒有動靜的也不在少數,依著柳老夫人的意思,難道每個都要跟清河縣主一般婚前就有了動靜才能讓家族興旺? 她面上忍不住地一樂,卻又很快肅了神色,滿臉為難地輕嘆道:“二夫人說的是,可惜兒媳是個沒福氣的,不像您,才成婚就有了動靜,真是羨煞兒媳了,我是個蠢笨的,不如您教教我,怎么樣才能盡早懷上子嗣?” 清河縣主面上一黑,她最矛盾的地方在于,明明自己懷的就是jian生子,偏偏最恨人當她面提起,明明自己行止不檢,非要裝的一副清白良家的模樣。 但凡知道清河縣主懷孕詳情兒的,都不會以為這是句夸贊的,偏她說的十分誠摯,仿佛毫不知情,真心求教一般。 清河縣主要是這時候發火就落了下成了,因此皮笑rou不笑地笑了聲:“子嗣之事是要看福氣的,福氣到了自然也就來了?!?/br> 重嵐笑吟吟地道:“您說的是?!?/br> 柳老夫人冷哼一聲:“和哥兒媳婦,這邊說著正事兒呢,你總顧左右而言他的算什么?生兒育女,綿延繁嗣乃是人倫大事兒,可不是讓你拿來隨意兒戲的!” 她唇邊慢慢浮起冷笑來:“當初我瞧你沒人幫襯著,膝下又無兒無女的,這才好心送了個丫鬟來幫你服侍夫婿,如今那個丫鬟在哪?” 重嵐淡淡道:“年紀到了,打發出去嫁人了?!?/br> 柳老夫人像是終于拿捏到她的痛腳一般,用力一拍桌案:“長輩好心送來的人你也敢隨意打發了,你可知道善妒和無出均是七出之條,但憑這兩個,你祖母和公爹就能令和哥兒出婦!” 晏老夫人微微皺了皺眉,就是她當初最討厭重嵐的時候,也沒想過讓晏和出婦,原因無他,齊國府上丟不起這個人。 她正要說話,就見重嵐面上慢慢沉了下去,卻不見絲毫慌亂之色:“瑾年成天忙著公務,對妾室通房一概不感興趣,就是我在屋里多呆會兒他都嫌煩。引秋那丫鬟見自己年紀大了,也不想這么蹉跎著,所以就自行求去了,舅太太若是不嫌丟人,就把那丫鬟叫來對質,看看到底是我硬逼她走的,還是她自己想嫁人的?!?/br> 引秋前些日子才嫁給個她手下得用的掌柜,她得了良人身份和陪嫁,日子過的正滋潤,絕不會幫柳老夫人說話。 她揩了揩眼角,滿臉委屈:“說起來引秋嫁出去之前,我想著她是長輩送來的人,不光勞心勞力給她選了個好人家,還陪了一筆嫁妝出去,一句好話沒落著不說,還落了場埋怨,好人真是做不得?!?/br> 柳老夫人面上十分難看,她說到底只是晏家親戚,又不是重嵐的直系長輩,這般咄咄逼人的傳出去名聲也難聽,但不往下說她心里又不舒坦。 她咬了咬牙,深吸一口氣道:“那無出這條呢,這總是真的吧?既然你這般賢惠大度,那就索性給和哥兒收兩個丫鬟進房,總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你們長子嫡孫絕了后吧?!?/br> 清河縣主本來已經住了嘴,但想到晏三思那滿屋的妾室,再見重嵐和晏和情深意重,屋里半個多余的也容不下,瞧見這一幕心里十分痛快,跟著幫腔: “舅夫人說的也有道理,像咱們這樣的人家,哪家的爺們不是三妻四妾的,你怎能硬壓著和哥兒只守著你一?再說專房獨寵也不是也難讓子嗣興旺,更何況你還沒有子嗣了?!?/br> 兩人說完話都齊齊地盯著重嵐,神情宛如逗鼠之貓,她素來以斯文乖巧示人的,要是明面上拒了,那好容易立起來的賢惠名聲可就全毀了。 柳老夫人等了會兒,見重嵐沉默不語,心里更是痛快,緊逼著問道:“和哥兒媳婦,這事兒成是不成,你倒是給句準話啊。你現在無后,正好我瞧了個清白姑娘家,跟你一樣也是出身商人家的,正好抬來給和哥兒良妾,好趁早誕下子嗣,你覺著如何???” 重嵐心里的一把火禁不住燒了起來,柳老夫人這話的意思是商人家出身的閨女,最多配給晏和做個妾室。 她滿腹恚怒,面上卻垂頭不語,柳老夫人不耐道:“和哥兒媳婦怎么不說話了,方才不是挺能說道的嗎?我說一句你恨不得駁十句的!現在怎么沒言語了?” 她以為自己終于拿到重嵐痛腳,逼得越發緊了:“你和和哥兒好歹夫妻一場,你自己無子,難道要眼睜睜地看著他絕后?” 晏老夫人張嘴本想說話,但她覺著柳老夫人最后一句頗有道理,也就閉了嘴沒多言。 重嵐終于抬起頭來,但面上的神情絕不是柳老夫人想象中的憤恨和慌張,反而帶著幾分羞赧,用絹子半遮這臉,含羞道:“孫媳本來想晚點再和祖母說,但既然舅太太說到這里,那孫媳這就說了吧?!?/br> 她輕聲道:“昨天才找郎中診了脈,說我已經有了四個多月的身孕了?!?/br> 此言一出,無異于晴天炸響了一道驚雷,屋內的三人齊齊怔住了,半晌沒言語,還是柳老夫人反應最大,大聲道:“不可能,這世上哪有這么巧的事兒?我這邊才說你就懷上了,就是送子觀音也沒這么快的!” 她說著說著覺得有了幾分底氣,冷笑道:“我這才勸你納妾,你就說你有了身孕,可別是為了賭氣做出的糊涂事兒吧!” 晏老夫人也是滿臉不信,微沉了臉道:“納妾不納妾的另說,你怎能拿這種事兒來欺瞞長輩呢?” 三人之中最鎮定的反而是清河縣主,她微微皺著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重嵐做足了新孕小媳婦的姿態,垂眸道:“既然兩位長輩不信,那就請大夫來瞧瞧吧?!?/br> 其實她見柳老夫人在這兒本來不想說的,但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再瞞著反倒有害無益,不如說出來好好地還她一記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