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節
重瑞風卻顧不得那么許多了,看也不看重柔一眼,嘆氣道:“陳府的陳元兒姑娘你想必也認識,半年前嫁入了馮家,可沒想到一個月前,她竟被馮府的人發現和庶子私通,名聲全毀了?!?/br> 重瑞風面上的惱恨之色不似作偽,好像是他親閨女在外面偷人一般:“她闖下了這般大的禍,馮布政使氣得險些昏死過去,馮家人自然是不肯依的,本來想著直接把她浸了豬籠,但又怕家里夫人沒了,傳了風聲出去,所以想把她送進家廟里,讓她一輩子在那里頭干活,再也不把人放不出來?!?/br> 家廟也是收容族里犯錯女眷的地方,聽說里面極苦,好些女眷進去幾個月就沒了,看來陳家八成是想要陳元兒再也出不來了。 重嵐知道陳元兒通.jian的事兒,不過這跟重家大房沒什么干系,他們這般熱心做什么? 重瑞風見她面上顯了疑色,忙解釋道:“陳府的人聽到消息自然不肯,但在馮家又說不上話,他們知道柔兒的堂姐嫁入了齊國府,身份貴重,想來在馮家面前也能說上幾句,便催著你堂妹來求你,務必保下陳家姑娘一條命,還說若是求不動,就不準她再回夫家了?!?/br> 他這番話說話,席面上除了晏和和重嵐,都多多少少吃驚起來。 重姑母鄙夷道:“陳家什么家教!竟教出了這樣的女兒,通jian已經夠沒人倫的了,繼母竟然還和庶子亂.倫,虧他們好意思上門來求,我要是有這樣的閨女,早就一巴掌打死了事?!?/br> 重柔見丑事全被重瑞風抖露出來,也顧不得丟人,抖開絹子揩了揩眼角,淚珠子一顆接著一顆往下掉。 “既然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我也不能在瞞著你們了,小姑雖然做下這等丑事,但到底是我相公的妹子,我瞧著他日夜憂愁也不忍心...” 她作勢要給重嵐跪下:“堂姐,我求求你幫元兒meimei說說情吧,她當初雖有得罪你的地方,但好歹是一條人命啊,難道你就忍心看她年紀輕輕就這么去了?” 她一邊流淚一邊在心里暗罵,陳元兒怎么不早死呢,留在這世上還要禍害她,害她被趕出夫家受人嘲笑。 她這話等于是把自己當初自己做的事兒摘干凈了,重嵐不動聲色地給晏和夾了筷子菜,權當自己什么都沒聽見。 重姑母惱了,雙眉一條,手里的筷子啪地一下拍在桌上:“大過節的你非得這么鬧騰不可?!又是哭求又是下跪,還拿這種事兒來惡心人,你是存心要攪了咱們的中秋家宴是不是?!” 重柔被重姑母的威勢嚇住,囁喏了幾句,竟有些說不出來話。 重姑母又轉向重瑞風:“大哥你也長點骨頭吧,陳家要是真心想請四姐兒幫著說話,不會當著面好好兒說,直接把人趕出來算是什么意思?” 她耳邊墜下的金珠一陣晃蕩,怒聲道:“這般作為,分明就是沒把她放在眼里,這樣的人家還回去干什么,你還有臉幫他們向嵐兒說情?照我說,趁著四姐兒出來的這個機會和離算了!” 重瑞風好容易才攀上這門親事,自覺算是個官宦人家,不悅搖頭道:“不過是親家讓幫點小忙,三堂姑爺幾句話的事兒,你發這么大火兒做什么?” 重姑母冷笑道:“既然是小忙,你有本事自己上馮家門說情啊,看你有沒有這個臉能說出口!” 重瑞風面上有些掛不住,再不跟重姑母說話,只是轉向重嵐道:“嵐兒,姑爺,你看這...” 晏和對重家家事兒并不關心,反正跟重嵐又沒關系,因此只是垂眸把玩著酒盞。 重嵐用筷子撥了撥盤子碗里的玉米粒,淡然道:“大伯太抬舉我們了,馮家哪里是我們能說得上話的地方,況且又是這般大錯兒,瑾年可沒有這么大的面子?!?/br> 她直起身道:“若大伯是誠心來赴宴的,只管留下來,敞開了吃喝,若是為著這事兒,還是先回去吧,恕我和瑾年愛莫能助了?!?/br> 作者有話要說: _(:3」∠)_感冒 發燒,傷不起真的傷不起 ☆、第106章 拒絕人就要擺正態度,闡明理由,重嵐最近拒絕人越發有心得了,她又不是濫好人,且不說這是天大的家丑,陳元兒自己行止不檢,晏和本就不好開口。 就說陳元兒見到她不是冷嘲就是熱諷,當初還差點砸了他們家院子,憑什么她要為這么個人奔走說情? 重瑞風觍顏道:“看在你妹子的面子上,你難道忍心看見她被夫家休棄?” 重嵐搖搖頭,不急不慢地說道:“方才姑母不都說了嗎,陳家根本沒把四堂妹當回事兒,您又何必上趕著捧他們?陳元兒通.jian又不是堂妹唆使的,陳家人這根本是無理取鬧?!?/br> 她見重瑞風還要開口說話,搶先開了口:“再說了,求人辦事都講究個情分,大伯摸著心口想想,我和陳家和陳元兒可有這個情分?” 重瑞風的話頭全被堵死,一時找不出話來說,見晏和在,又不敢在重嵐面前擺出長輩架子,面上忽青忽白好不難看。 重姑母不耐煩地把酒盞往桌上一擱:“我說大哥,你到底是來赴宴的還是攪人清凈的?要是赴宴的就好好坐下,要是為了不相干的人求情,那就趁早回去,嵐姐兒話都說的這般明白了,你還有什么可說的!” 重瑞風面上又是羞又是惱,一時之間場面尷尬之極,重白和重麗見重大伯丟人現眼,早就不想呆了,一左一右地半拽著他走人了。 重白扭頭告罪道:“本來就不干咱們的事兒,父親也是被陳家激的急了,還望姑母和堂弟堂妹不要見怪?!?/br> 重姑母對著他倒是和藹不少,頷首道:“你多勸著他些,別為著些不著調的事兒就跑到二房來鬧,讓人看笑話是怎地?” 重白苦笑一聲,低聲勸著重瑞風走了。 被重瑞風鬧了這么一出,在座的幾人都有些惱意,還是重延起身吩咐人重新擺了一桌宴席,再請幾人用膳。 重嵐一看桌上好些河魚鮮蝦還有螃蟹,看的著又吃不著,心里好不憋悶,晏和給她夾了幾筷子鵝rou讓她解饞,卻也不準她多吃了。 她好容易熬到宴席散了,正準備打道回府,重延卻出聲把人留下了,他上下瞧了重嵐幾眼,又看了看晏和,沉吟道:“方才你二哥也在,他嘴不嚴實,我也沒多問,現在在這里問一句,你是不是...有喜信了?” 重嵐也沒打算瞞著他,聞言赧然地點了點頭:“我也才知道沒幾天?!?/br> 重延向來肅正的臉上難得的露了笑意:“本來我也憂心你,現在也能放下心了,這下你們府上的人應該沒閑話了?!?/br> 他說這話的時候毫不避諱晏和,重嵐深覺他是故意的,轉頭嗔了他一眼才道:“還沒跟府里說呢,打算胎穩當了再告訴公爹和婆祖母?!?/br> 至于清河縣主,她直接掠過去不提。 重延嘴角微揚,顯得心情極好:“說的也是?!彼洲D向晏和,叮囑道:“囡囡正在安胎,你要多看顧她些,切不可讓她為些小事兒動氣?!?/br> 他向來寡言,這回絮絮叨叨個沒完,重嵐聽著險些耳朵起繭子,最后拉著晏和落荒而逃。 兩人將要為父母的激動之情褪去,但那份喜悅之情卻越見深濃。晏和在路上若有所思,半晌才道:“我回去翻翻醫書,把那些禁忌相克的食物都列出來給你看?!?/br> 重嵐哭笑不得:“你費這份心做什么,家里的嬤嬤不就是專門管這個的?” 晏和仍是一臉若有所思,也不知聽沒聽見。兩人趕著傍晚回了齊國府,正好這時候府里的宴會也擺開了,自古以來,歷朝歷代上至達官貴族,下到平民百姓,但凡擺宴都脫不了一個吃字。 重嵐在重家的席面上被大哥二哥頻頻夾菜,早已經吃的有七八分飽,只能對著一桌宴席越加愁眉苦臉。 晏老夫人看見她,面上頗有幾分不快,皺眉道:“怎么回來的這么晚,府里的節宴你們都快錯過了,你現在是我晏家兒媳,凡事應當以府上為重,中秋節在娘家帶這么久算什么?” 重嵐琢磨出來跟她打交道的門道,因此也不惱火,笑著捋了捋袖子:“大哥拉著瑾年閑話,這才回來的晚了些。祖母,爹和二夫人呢?” 晏老夫人立刻偃旗息鼓了,清河縣主昨日就硬拉著晏三思回了平樂郡王府,現在還沒回來呢。 她見重嵐不跟她好聲好氣地說話,自己也就消停了,擺手放小兩口回去歇著,叮囑他們明日的宴會一定要早點去準備。 重嵐這時候也乏得緊,回去之后洗漱完,頭發松松地挽起來,一頭扎進錦褥堆里再也不肯起來。 她正昏昏欲睡的時候,突然被一陣淡香裹住,他吐氣如蘭,就在她耳邊不輕不重地撩撥著,手也不規矩地順著里衣探了進去。 重嵐被他撩撥的渾身發軟,心里警鈴大作,忙起身推開他道:“別,你可正經點,頭三個月不能同房,小心動了胎氣?!?/br> 他慢慢攀上圓潤柔滑的肩頭,輕輕摩挲著:“不用進去...也有別的法子?!?/br> 重嵐想要扭開身,嫌棄他道:“你又想那些歪門邪道的,就不能忍幾個月嗎?” 他揚眉一笑,面容秀逸風流,但這一笑之下竟然有幾分重家人特有的妖媚,他帶著她的手往下移:“我能忍,它忍不了啊?!?/br> 重嵐瞧得怔了怔,忍不住暗自嘀咕,都說兩口子在一處久了會越來越像,這就是所謂的夫妻相,沒想到這才幾個月就有了夫妻相了。 她走神歸走神,手上忍不住想要挪開:“你自己折騰去吧,上回我幫你...咳咳,手腕都快斷了?!?/br> 他翻身把她壓在身下:“那我來伺候你?!被钌愕姆蛉穗m然不能吃,但親親摸摸還是可以的。 她還沒來得及反對,他一手就探到了地方,細長的手指不急不慢地撩撥起來。 懷了孕的人身子比平時更敏.感,她沒多久就癱軟在被褥里,硬咬著唇不讓自己□□出聲。 他傾身下來,一頭的青絲潑墨般傾瀉到她身上,她雙手無力地在黑發見穿梭,模糊間被擋住了視線,忽然覺著頂端一熱,被他用舌頭肆無忌憚地咂弄著。 兩下夾擊之下,重嵐很快就半闔著眼靠在床上喘.息,整個人癱了般動彈不得。 他觸到兩片蓮花已經濕了,知道她已經動情,越發加緊了捻弄,讓她輕哼了一聲,整個人軟了下來,兩眼濕漉漉地看著他,眼里像是炸開了一片絢爛的煙火。 他趁機拉著她的手往下挪動,伸手拉開她胸前的帶子,讓她整個人不著寸縷,又把她放平倒在床上:“你是好了,我可怎么辦?” 重嵐還沒從絢爛的春.潮里掙脫出來,半閉著眼答道:“你說呢?” 他在她前胸游移,小心覷著她神色,咳了聲道:“不光是入巷才算成事,用這處也可以的?!?/br> 她抬手想說些什么,但又認命似的擺擺手:“你來吧?!?/br> 他傾身在她唇上親了一口,整個地方堪堪嵌了進去,像是平時那樣重復動作起來。 重嵐捂著臉不敢看,覺得自己真是沒救了,要是她娘知道非得罰她把女戒抄個幾百遍不可。 她捂著臉喃喃道:“你真是...太離譜了!” 他又傾下身來親她,揚唇笑道:“閨閣之中,哪有什么出格不出格的?” 晚上折騰了好久,第二天早上起來兩人都吃了,重嵐想到晏老夫人的絮叨就頭皮發麻,轉頭瞪了還在不急不慢梳洗地晏和一眼,急急忙忙收拾停當正院趕。 齊國府慣例,中秋節第二天要招待親朋,是以柳家也在被邀之列,晏老夫人本來對柳老夫人言聽計從,搞得她也跟齊國府半個主子似的。 沒想到從孫女婚事兒開始,她就在重嵐身上連連失手,早就對她憎惡之極,連她刻意莊重地打扮都覺得是在向自己耀武揚威。 她轉向晏老夫人,語調古怪地嗔笑道:“我看你也是太好性,把小輩縱的都沒了邊兒,這么晚才來請安,這是哪家的規矩?” 重嵐實在是不想搭理這個老虔婆,權當自己什么都沒聽見,對著晏老夫人行禮道:“孫媳方才服侍瑾年起身收拾,沒留神來遲了,請祖母責罰?!?/br> 對著晏老夫人,把晏和抬出來十分管用,晏老夫人本來責罵的話就又咽了回去,點頭道:“身為女子的,夫婿是該放在首位。你又沒做錯,我罰你什么?” 柳老夫人嘴唇一動,重嵐搶先一步道:“孫媳答應了和姑母去見客,娘還有什么吩咐?” 晏老夫人更沒了話說,頷首道:“你去吧,多認認人也好?!?/br> 柳老夫人不悅道:“你瞧瞧她,半分規矩也無,長輩還在這兒呢擅自就走了,可有把你這個祖母放在眼里?” 晏老夫人自打娶了清河縣主,對媳婦的標準就十分低了,因此見重嵐倒覺著還好,擺手道:“她算是個好的了,至少不會無端生出什么事兒來,哪像老二媳婦...”她長長地嘆了聲。 柳老夫人微微皺了皺眉,她這些年沒少從晏老夫人手里撈好處,要是晏老夫人和重嵐親近,和自己離心,她還怎么繼續利用晏老夫人貼補府里? ☆、第107章 柳老夫人理了理身上的金錢紋褙子,正欲再給晏老夫人上點眼藥,這時候晏三思帶著清河縣主來請安,她心思轉了轉,目光落在清河縣主身上,面上若有所思。 清河縣主裊裊婷婷地上前幾步,福身行禮道:“昨天吃完飯天已經晚了,父王和母妃留我住一夜,所以昨晚上沒能趕得回來,還望老夫人不要見怪?!?/br> 她既然抬出平樂郡王,晏老夫人也不好多說什么,壓著火點了點頭:“客人都到的差不多了,你隨我去見客吧?!?/br> 柳老夫人逮住機會插話道:“老二媳婦懷著身子呢,難怪娘家王爺和王妃惦記,是不好走夜路?!?/br> 她又笑容滿面地對著清河縣主道:“你懷著身子可得注意些,你身子要緊?!?/br> 清河縣主向來沒把落魄的柳家看在眼里,如今倒是難得多看了她一眼,但也沒說什么,轉身和晏老夫人出去了。 那邊晏姑母帶著重嵐認客,就見二門的影壁處繞出一位錦衣華服的婦人來,這婦人四旬□□,身形富態,臉盤子圓潤。 從正門到院里不過短短幾十步路,她卻擺足了派頭,被幾個侍婢扶著慢慢地走了足有一炷香的功夫。 晏姑母眉頭一皺,似是十分不喜,在重嵐耳邊低聲道:“這是平王妃,不是個好相與的,你小心些應付?!?/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