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詹魚點點頭,很無語:“這家伙每次做噩夢就要纏著我睡,煩人?!?/br> 傅云青抿唇:“你可以拒絕他?!?/br> “你沒看到?”詹魚比劃了個哭喪臉,“他剛剛哭得跟我死了三天一樣,根本趕不走?!?/br> 傅云青看著他的臉,半晌,很輕地揚了揚唇角:“也對,你就是這樣的人?!?/br> 他的聲音很低,詹魚沒聽清:“你說什么?” “沒什么,”傅云青又看了眼臥室里,克制地收回目光:“我回去睡覺了?!?/br> “啊哦?!闭掺~應了聲,看著他回了自己的房間。 等詹魚關上門,詹蘇生已經在床上躺好了,一米八的床,他躺在上面卻顯得格外嬌小,臉色透著不健康的慘白。 收拾洗漱好,詹魚換上睡衣。 “說吧,做什么噩夢了?!彼诖采?,拿出手機準備開一局游戲。 這個時間睡覺是不可能的,對他來說,夜才是生活的開始,是多巴胺充能時間。 “夢到又回醫院了,”男孩蜷縮著身體,“打針好疼,不想帶著呼吸機睡覺,睡不著?!?/br> 詹魚面無表情地伸手合上他的眼睛:“別在我房間說醫院,晦氣?!?/br> “哦,”詹蘇生乖巧點頭,“聽哥哥的?!?/br> 詹魚收回手,點擊開始游戲。 “哥哥?!蹦泻⑺谂赃?,被子拉高擋住半張臉,只露出一雙又黑又大的眼睛。 “干嘛?” “我只要你一個哥哥,你以后別說不是哥哥這種話了?!?/br> 詹魚看他一眼:“閉嘴睡覺?!?/br> 詹蘇生撇撇嘴:“哦?!?/br> “哥哥?!?/br> “嗯?!?/br> “哥哥?!?/br> 詹魚深吸一口氣,放下手機,轉頭說:“信不信我把你打暈?要說什么就說,不說就睡覺?!?/br> 詹蘇生哦了一聲,把被子又往上扯了點兒,小聲地說:“哥哥,你特別像mama?!?/br> 詹魚:“………” “你知道這是什么嗎?”詹魚把手舉到詹蘇生面前,當著他的面握緊,手背上鼓起幾根分明的青筋。 男孩咧嘴一笑,笑出淺淺的酒窩:“這是哥哥沙包大的拳頭,能一拳把我揍去外太空?!?/br> 詹魚挑唇,滿意地收回手:“知道就趕緊睡覺?!?/br> 詹蘇生側躺著,過了會兒,詹魚還以為他睡著了,結果一轉頭,就看到他睜著雙大眼睛盯著自己。 明明都眼神渙散,困出三眼皮了,還是不肯睡。 詹魚:“………” 真是服了,徹底服了。 他關掉游戲,收起手機,把頂燈關掉,惡狠狠地對著身邊的小孩兒說:“給你三秒鐘,沒睡著就滾回自己房間去?!?/br> “好的!”詹蘇生高興地閉上眼睛。 床頭柜上的小夜燈散發著暖融融的燈光,光線調的很低,只隱約照著半邊床。 如果不是鬧鐘滴答滴答走動的聲音,臥室里靜謐得像是時間停止。 “哥哥?!?/br> 詹魚生無可戀地嗯了一聲。 “我可以抓著你的袖子睡覺嗎?”詹蘇生小聲地問。 詹魚面無表情地偏頭看他:“……我勸你別得寸進尺?!?/br> “袖子就夠了?!蹦泻⒚蛑叫?,細細的手指輕輕揪住一小塊布料,“哥哥晚安?!?/br> 詹魚看著隱隱綽綽的天花板,等到身邊響起淺淺的,均勻的呼吸聲。 他才無聲地回了一句:“晚安?!?/br> 夜色漸深,皎潔的月光穿過窗戶,撒下一地的清暉,樹影婆娑,被風吹得沙沙作響。 僅隔著一條走廊的房間里。 男生低頭寫字,指骨分明的手握著鋼筆,筆走龍蛇間留下飄逸俊秀的字體。 多年練字的成果,即便是專業老師也挑不出什么毛病。 寬闊的肩背挺得筆直,深色的睡衣扣到最上面一顆,只露出些許鎖骨,仿佛是刀削斧鑿,在光影中尤為深刻。 寫完最后一個字,筆鋒拖出長長的尾巴,他停下筆。 纖長的睫毛在臺燈中投下一層陰翳,遮掩住眼眸中濃重的色調。 “哥哥嗎……”聲音低沉,帶著意味不明的情緒。 傅云青垂著眼,指腹輕輕劃過日記本的書頁。 日記本上只有兩個字--詹魚。 卻寫了不知道多少遍,密密麻麻地占滿了整個篇幅,一筆一劃都力透紙背。 被兩個字占據的紙面,塞得很滿,再也加不進其他的東西。 許久,他低下頭,鼻尖抵著那層層疊疊的兩個字。 墨水的味道帶著股沉凝淡香,狹長的眼垂著,睫羽輕扇。 許久,他抬起手,神色平靜地把寫滿了名字的那一頁紙撕掉,走進浴室,把它丟進洗臉池里。 紙張浸了水,字跡一點點暈開,最終消散在水里。 就好像,什么都不曾發生過。 作者有話說: 傅學霸:哥哥偏心,都不陪我睡。 ----------- 第31章 期末考試的當天。 詹魚踩著閑散的腳步走進第一考場,進教室的時候,他還打了個哈欠。 他以前都是在最后一個考場,大家根本不擔心考幾分,考試前一分鐘都還有人在嘻嘻哈哈地聊天,猴子似的到處亂竄,你追我打。 所以在看到第一考場的情景時,他真的有被震撼到,這就是學霸的專場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