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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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誰想要出名了,只不過是想要靜悄悄賺點小錢、買個房子的黃露明欲哭無淚。 “陳樺打死也想不到,他演了那么多年戲,還不如這一次混的眼熟……到處都是他那張臉,多少小姑娘要上山區送錦旗、嫁英雄呢!” 于朕的聲音顯得得意極了,“所以,我特意幫你們加了感情戲,這下應該都退散了吧?!?/br> “特意……”黃露明咬牙切齒地。 “不用謝我。等你回來,拜拜!” 還沒等黃露明爆發毀天滅地的怒火,于朕早已掛掉了電話。 這年頭,媒體的良心究竟在哪里? 黃露明憤慨之余,想起自己筆下命途多舛的人物,又多出一絲心虛。 · 再次見到陳樺的時候,黃露明想要跟他道歉?!拔艺娴牟恢浪麄儠?/br> 陳樺迅速地瞟了她一眼,打斷她的話:“我認識于朕比你早多了,你別忘了,湯圓是我發小,他當年慫的不敢送情書的時候,還是我在后面踹了一腳。于朕這人的德行我清楚得很,?!?/br> 他笑得雙眼彎彎,“不怪你?!?/br> 看到他云淡風輕的樣子,黃露明疑惑極了,直皺眉頭,“你就不生氣嗎?被他們亂寫一通?” “沒所謂。我不在乎別人怎么看,反正錢拿到了,命保住了,其他的,都沒所謂?!标悩宓谋砬楹艿?。 “你倒是真的想得開?!秉S露明依然非常惆悵,出了山之后,萬一事件熱度還沒消,自己還怎么見人。 “別生氣了,皺著眉頭多不好。這破地方伙食難吃的要死,但是風景還是不錯的,你又能看見這山間清風,這松上明月,難道不應該高興一點嗎?” “……” 黃露明環視四周,橫看豎看都是巨石嶙峋,有路過的野雞撲楞著翅膀飛過。田里種的,不是紅薯玉米,就是甘蔗黃豆。 這個貨又把哪里的臺詞搬過來了? 黃露明倒是也想云淡風輕作世外隱者狀,可是哪有抱著野雞和雞蛋的隱者? 陳樺這才提起她手里這堆可疑的東西,“你太生氣偷雞減壓去了?” “什么偷雞!”黃露明皺著眉搖頭,“這是村長非要塞給我的?!?/br> 陳樺見人總是笑嘻嘻的,唯獨聽見村長連個字就板起臉來了。 黃露明想起剛才村長一臉復雜的樣子,不由得笑出了聲,這兩個家伙,明明不怎么熟悉,別扭的樣子卻是如出一轍,都在彼此記恨著對方。 “村長說,你這次做了件好事,村子里涌進來這么多記者,好多人家租房子也掙了不少錢,上面政府也表揚了他們,本來他是應該當面感謝英雄的,但是……” 黃露明話鋒一轉,腦中浮現出那個高顴骨漢子氣鼓鼓的樣子,“他說你的歌聲留給他的心理陰影實在太大了,他現在路過豬圈腿都打顫,還有他家的母豬也產后抑郁了……所以,他托我跟你說一聲謝謝?!?/br> “這樣剛好,見面就不必了。我還被他關了三天呢,好像誰沒有心理陰影似的?!标悩迤沧?。 “對了,你當時為什么那么肯定,蘑菇能把姜軍放倒呢?”黃露明說出了一直以來心中的疑惑。 “因為我放了好幾種作料,這個不靈那個靈,總有一個能生效?!标悩逡荒樀靡獾匦?,“看癥狀就知道起作用的是哪一個。其實也就是個起效快慢的區別……” 黃露明徹底服了?!澳隳芡嘎兑幌露挤帕耸裁磫??” “不可奉告,畢竟,我也是演過一代毒醫圣手的人啊?!?/br> “……”鬼知道他這些年都演過些什么。 突然,陳樺快步朝她這個方向走進了兩步,蹲下身來。 黃露明下意識后退一步,卻被一個手腕捉住了腳。 “別動。鞋帶踩這么長都不知道,一會該絆倒了?!?/br> 抱著這么大一個炸毛野雞,再加上一個雞蛋筐,當然看不見腳下了。 看著他蹲在自己面前,頭頂的兩個旋,黃露明有點不知所措。 左腳像是被火烤了一下,臉和耳朵也是。 “你會做飯嗎?”仔仔細細地給她把鞋帶系好,他站起身來,突然問了這么一句。 “我會蛋炒飯、煮泡面、還有拌涼菜……”黃露明輕聲回答。 他鼻腔里冒出來一個輕哼,嘴角勾起笑意,眼睛亮亮的,“就你這個水平,還是離廚房遠一點吧,抱著這些吃的也做不到嘴里去?!?/br> “那我推辭不掉嘛?!秉S露明以為他是在說為了村長的謝禮?!拔铱梢猿袁F成的啊?!?/br> “外面東西都不干凈,以后午晚飯我給你送?!标悩逋蝗幻俺鲞@么一句話。 “剩下的錢我就賴掉了,用飯來抵,反正我也送習慣了?!?/br> 把黃露明手里的東西全都接過去,他瀟灑地轉身,走了。 突然手中一空,黃露明有一剎那失神。她低頭看了看那個整齊的蝴蝶結,想了一會,也離開了。 · 之前的房子肯定不能再住,黃露明去的是給她新安排的地方,沒想到,在門口遇到了等她已久的導演。 “狗湯圓病了你知道嗎?”導演的面容非常嚴肅,和黃露明第一次見到他那種談笑風生的親切樣子完全不同。 “我那天見到他打噴嚏了,但是他說自己帶藥了啊,應該沒有問題吧?” 黃露明說完,才突然想起,自己和陳樺脫險之后都沒有見過狗湯圓。 “他前段時間太辛苦了,身體有些扛不住,又來到這里,水土不服,這次病的起不來床?!睂а輷u頭嘆氣,“我們已經找了當地最有聲望的老大夫過來,他必須靜養一段時間?!?/br> 黃露明聽了,心里有些不知滋味,畢竟狗湯圓是一個無可挑剔的好人,也幫她很多,她決定這就去看他。 “不用去了,他現在最主要是要休息?!睂а萆锨耙徊綌r住她,“你去了也他也好不了?!?/br> 黃露明這就納悶了,既然不是為了帶她去看望病人,一個大導演,劇組又剛剛出過事,按理說正忙的時候,怎么會在找上她這個小蝦米呢? 導演也不遮遮掩掩,開門見山道:“其實我來,是想要你替湯圓,把剩下的劇本完成?!?/br> 寫劇本? 黃露明愣住了。 這也太兒戲了吧,她從來沒有相關經驗,怎么能一上來就直接實戰? 導演深邃的眼窩透出亮光,“現在劇本其實也差不多了,只剩下感情戲的一部分,臨時找實在是來不及,你前段時間不是跟著他一起探討,創作得挺開心的嗎?阿七的感情戲不也是你發揮出來的嗎?” 黃露明第一反應還是拒絕,“那是瞎聊,上不了臺面的,這個活,我真的不能接!我沒有戀愛經歷,寫不出來!” 開什么玩笑,感情戲,還是五星困難等級的感情戲,狗湯圓都苦惱了那么久,自己怎么可能達到要求?必須想辦法推掉。 導演的眼光突然變得嚴厲起來,“你之前和我說,公司里面接待過日本客戶,你一個十八歲的高中畢業生,哪來的公司經驗?” 黃露明像是一下子被打了悶棍,說不出話來。糟了,之前熱暈了頭,說漏嘴了。 她急速轉動腦筋,想出對應的說辭來,“那是口誤,不是我自己的親身經歷。知識除了直接經驗,還可以從書本和別人的故事里得來嘛,別人的經驗,聽到了就鸚鵡學舌,一時口誤?!?/br> 她心中忐忑,不知道自己有沒有蒙混過關,心里敲鼓,面上還是要保持鎮靜。 導演神色不變,“那你結過婚?有過難纏的婆婆和小姑?還是看見過上網騙小伙子的老頭?” 又是一棍子,黃露明怎么也沒想到,心機導演把她的雜志稿都看過了。 “那些純屬虛構……” “還有,你寫鬼故事,是真的見過鬼?”導演不慌不忙的,又拋出一個質問。 黃露明無言以對。她突然想起,狗湯圓告訴他,鬼故事雜志都是導演批發來的了。城府好深吶老人家。 導演翻了一下眼皮,循循善誘:“你看咱們來的這些人,拍山寨戲,基本上全是男的,你說讓這些五大三粗的漢子寫情戲?還是讓小阮這個文盲寫?無論如何,起碼你是個年輕姑娘??!” “還有,前段時間,你天天和狗湯圓聊劇本創作,就是感興趣嘛,我全都聽見了,現在實戰的機會擺給你,不許退!” 沒等黃露明答話,導演就咂咂嘴,然后非常法西斯地宣布,“剩下的劇本全靠你了。一天兩集,務必在十天之內給我寫出來!我們每天都有預算,不能干等著,邊寫邊拍!” 黃露明徹底石化了,她內心爆發著泥石流山洪等各種地質災害,最終匯成一句話—— “導演在上,請明鑒!不是所有年輕姑娘都會寫情戲??!” 作者有話要說: 新聞媒體的良心,早就死透了,hhh。狗湯圓生病伏筆劃掉、黃露明失言伏筆劃掉、黃露明編劇生涯開啟。才發現有位笑聲驚動室友的可愛讀者lea給作者君灌溉了5瓶營養液,鞠躬感謝。這兩天為了彌補之前沒更的兩天,章節都會比較長,節奏也會比較快。 作者的風格如此奇葩,留下來的讀者越來越少了,每一個都很珍貴啊。 順便問一句,梨渦少年和大臥蠶桃花眼青年,你們更中意哪一款? ☆、第33章 情敵相見 黃露明被關起來了。 她所在的,是一座非常高大的房子的二樓,常年被煙氣熏黑的墻壁為整個空間增添了厚重感。被子是一團發黑的棉絮,凌亂地擺在硬板床上,并沒有被罩的包裹。 她只能透過小小的窗戶,看到一小塊落雨的天空。 秋雨打梧桐,空氣里充滿了草木潮濕的味道。 雨停之后有大群飛鳥,在草地里面用尖嘴一下下地啄食草籽,然后又非常從眾地飛起一大片,在樹枝與平地之間擺出各種指數函數、對數函數。 既不可導也不連續。 然后,就連這些表演拙劣的不知名飛鳥也離她而去,散進樹林里。 鳥叫聲在林子里響起來的時候,她無法察覺聲音的方位,只感覺四面八方像水一樣涌過來,360度環繞,除了鳥鳴,還有草葉拂動的細微窸窣聲響。 人在極度孤獨的時候,包括聽覺在內的各種感官都會極度敏感。 這樣的日子,像坐牢一樣,可什么時候是個頭??!黃露明哀嘆一聲,身子向后仰,把自己攤平在冰涼涼的地上。 關她的不是別人,正是之前一直以慈祥面目示人的導演大人。她這樣也不算個例,只不過分外憋屈。 這就是很多編劇都會經歷的,被迫“封閉式創作”之——圈人。 很多時候,劇組為了盡快拿到完成的劇本,有空閑時間趕上進度,經常壓榨編劇的人身自由,把他們關起來,日夜催促,不寫完不放人,直到改完一遍又一遍——完稿為止。 編劇不是作家,沒有挑肥揀瘦的資格,不管喜不喜歡,擅長不擅長,只要接下了活,就沒有停下來的道理。 后世作家寫手挖坑無數的多了去,想必很多因愛生恨、咬牙切齒的讀者也曾經幻想過,要把挖坑不填的小妖精們丟進海上孤島,逼到他們填土為止。 可是讀者只是幻想,制片方是真的干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