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節
古氏眼尖,很快便發現了簡潯的存在,忙將簡沫抱至身邊坐好,方向簡潯招手笑道:“潯姐兒洗好了?過來挨著二嬸坐坐,二嬸這便讓丫頭們擺飯?!?/br> 又說簡沫,“才不是口口聲聲要大jiejie嗎,大jiejie這不就來了?” 簡沫已歡喜的向簡潯張開了手:“大jiejie,你這幾日都忙什么呢,都不來陪沫兒玩兒?!?/br> 簡潯的臉色就越發難看了。 女大十八變,簡沫長大后的樣子較之如今,自然發生了極大的變化,但眉眼卻是沒多大變化的,讓簡潯一下子想到了自己前世得知自己中毒后,悲憤質問簡沫時:“我那般掏心掏肺的對你,你卻如此恩將仇報,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嗎?不,應該說你根本就沒有心罷?” 簡沫的回答:“我自然是有心的,我也由衷感激大jiejie這些年待我的種種好,可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我也只好暫時當自己是沒心的了?!?/br> 當時她就是頂著同樣的眉眼,輕飄飄說出了這番話來的,但凡她眼里能有一絲猶豫一絲掙扎一絲悔愧,簡潯都不會那般恨她,可這些通沒有,她眼里只看得到理直氣壯與對美好未來狂熱的憧憬與向往,叫簡潯怎能不恨毒了她?! 古氏心思細膩,立刻便看出簡潯不高興了,只當她是才死了娘見不得自己母女這般親熱,且自己女兒的話也的確有些不妥,再是年紀小不懂事,也不能不懂事到這個地步,大伯母還尸骨未寒,就只一心惦記著玩兒,半點兒哀戚都沒有罷? 因忙輕斥簡沫道:“你大jiejie要去靈堂送你大伯母呢,當跟你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似的,成日里什么事都不用管什么都不用做?再說你不是還咳嗎,萬一過了病氣給你大jiejie可如何是好?” 簡沫就扁起了嘴巴:“沫兒早就不咳了……那沫兒也去靈堂送大伯母,不就可以跟大jiejie一起玩兒了?” 古氏余光瞥見簡潯的臉色比方才又難看了幾分,心里也有幾分不稱意兒了,童言無忌不知道啊,跟個兩三歲大的孩子,也這般計較,心眼兒是針眼兒做的罷? 轉念想到簡潯雖比女兒大兩歲,如今也只是個小孩子而已,她跟個小孩子有什么可計較的?關鍵如今正是要越發收攏了簡潯的心,讓她越發親近他們夫婦,最好能對他們夫婦言聽計從的時候,可不能再惹她不高興了,以免生出什么逆反心理來,壞了他們的大事。 只得又斥責起簡沫來:“玩玩玩,成日里只想著玩,我素日是這么教你的么?你既已不咳了,明兒就給我去靈堂給你大伯母守靈去,也不枉她疼你一場!”語氣就比方才嚴厲得多了。 但到底心疼女兒,罵完便看向琵琶,不悅道:“去瞧瞧飯擺好了沒,不過擺個飯罷了,哪消用這么長的時間?一個個的以為我這程子忙,就可以躲懶了不成?再傳我的話,黎家的照顧二小姐不力,罰兩個月錢,以儆效尤?!?/br> 琵琶一聽就知道古氏是在拿簡沫的奶娘撒氣了,也不敢多說,恭聲應了“是”,自往外面去了,少時便折了回來請古氏和簡潯簡沫用晚膳去。 于是娘們兒三個被簇擁著,去到了旁邊的小花廳用晚膳。 簡潯滿心都是仇恨,氣也氣飽了,哪吃得下東西,不過草草拿湯泡飯吃了幾口,便推說飽了,要回房睡覺去,她得靜下心來,想想以后的路該怎么走了,凡事謀定而后動,才能游刃有余。 正要開口向古氏告辭,就聽得外面傳來丫頭們的聲音:“老爺回來了?!?/br> 簡潯心里一緊,古氏已站了起來,三步并做兩步迎了出去:“老爺回來了。前面的事都已料理妥當了嗎?公爹已經歇下了?大伯身上好些了沒?” 簡君平著一襲月白色長袍,玉帶束發,清俊恬淡的臉上帶著遠超他這個年紀的沉穩,又因書念得多,渾身自然而然散發著一股子“腹有詩書氣自華”的書卷氣,實在是個萬中無一的美男子。 聽得妻子的話,他“嗯”了一聲,“都料理得差不多了,爹也歇下了,就是大哥的病情仍不見好轉,才我回來時,又開始在發燒了,我原說留下照顧他的,被他死活趕了回來,說只要我們能幫他照顧好潯姐兒,就是對他最好的照顧了,對了,潯姐兒這會兒在哪里?” 古氏忙道:“在屋里,我們娘們兒正用膳呢,老爺用過了沒,若是沒,妾身這就讓人加兩道菜去?!?/br> 話音未落,簡君平已道:“我已用過了,不必折騰了?!?/br> 夫妻兩個說著,進了小花廳,簡沫一見父親,便張開了雙手:“爹爹,沫兒都好幾日不見您了,您忙什么呢?抱抱,抱抱嘛?!?/br> 簡君平如今對簡沫這個“唯一”的女兒還是頗疼愛的,每常見了總要伸手抱上一抱,逗上一逗,時人是講究“抱孫不抱子”,對女兒嬌慣一些卻是沒妨礙的。 但今日簡君平卻沒有立時伸手去抱女兒,而是徑自看向了一旁的簡潯,和顏悅色的道:“潯姐兒吃好了沒?你正是長身體的時候,萬不能虧了身子,想什么吃的,只管告訴你二嬸,大嫂雖去了,你還有大哥,還有我和你二嬸呢,以后就把你二嬸當自個兒的親娘也是一樣?!?/br> ------題外話------ 難道都在養文?就算養文,也可以先收了啊,(^_^) ☆、第六回 佛口 迎上簡君平滿是關切與憐惜的臉,簡潯不著痕跡的深吸一口氣,奇跡般的克制住了心里刻骨的悲憤與仇恨,雖然深究起來,簡君平才是造成她前世悲劇,也是造成所有人悲劇的罪魁禍首,“我吃好了,多謝二叔關心,我什么時候可以去見我爹爹?二叔能帶我去見我爹爹嗎,我不會打擾他養病的,只要看他一眼就好?!?/br> 簡君平聞言笑道:“今日二叔怕是不能帶你去見大哥了,他最怕的就是過了病氣給你,便你去了,也定不會見你的。不過你放心,二叔與你二嬸說幾句話兒,換件衣裳就會繼續照顧大哥去,定會照顧得他平安無事,即日好起來的,你就安心跟著你二嬸,身體撐得住呢,就去前面,若實在撐不住,不去也沒妨礙,總歸凡事有我們這些大人呢?!?/br> 簡潯就知道簡君平不會讓自己去見父親,只怕在自己再次“被擄走”之前,她都別想見到父親了,也不多說,只乖巧的點頭道:“既然爹爹怕過了病氣給我,不肯見我,那我聽二叔的,不去了,不過我今晚要與二嬸一起睡,我怕……” 說到后面,聲音里已然帶出了哭腔。 簡君平與古氏對視一眼,心不由軟了一下,嘴上已笑道:“這有什么難的,你這些日子日日與你二嬸一起睡都可以?!?/br> 簡沫忙在一旁湊熱鬧:“我也要跟娘睡,我也要跟娘睡?!?/br> 古氏心里雖稍稍有些不受用丈夫的話,讓潯姐兒日日跟她睡了,他又睡到哪里去,不是給了他名正言順去后面那兩個賤婢屋里的機會嗎?不過想到自家的“大計”,再想到如今府里到底在孝期內,丈夫當不至于荒唐到那個地步,到底還是忍住了,笑道:“行行行,兩個丫頭今兒都跟我一起睡,不過才吃了飯,也不是睡覺的時候,且讓丫頭帶你們出去逛逛,消消食,再回來歇息也不遲?!?/br> 也不知道二爺要與她說什么? 琵琶便笑著上前要引簡潯和簡沫出去:“大小姐,二小姐,讓奴婢帶出去院子里逛逛去可好?” 簡潯卻打了個哈欠:“我好困,現在就想睡了,二嬸,我能不出去逛嗎?”說完又是一個哈欠,人也直往何mama身上靠。 何mama見了不免心疼,道:“二夫人,我們小姐這幾夜都沒睡好,白日里又勞累,不然就讓奴婢服侍她早些歇下罷,也省得明兒更沒精神?!?/br> 古氏見簡潯的確已困得眼睛都睜不開了,只得向簡君平道:“既然如此,妾身且先安排兩個丫頭睡下了,再來陪二爺說話兒罷?!币幻嫔锨氨鹆撕啙?。 簡君平則順勢抱起了簡沫:“也好,且先安排兩個丫頭睡下罷?!?/br> 于是一行人浩浩蕩蕩去了古氏的臥室,一番盥洗規整后,簡潯頭一才挨上枕頭便“睡著了”,簡沫雖還不困,架不住古氏一心惦記著與丈夫說話兒,又是哄又是嚇的,不一時也睡著了。 古氏這才松了一口氣,想著丈夫一定等久了,忙將何mama與簡沫的另一個奶娘打發了,再去到外間將其他服侍的也打發了,方問起簡君平來:“二爺有什么話兒與妾身說呢?” 簡君平啜了一口茶,才沉聲道:“我這兩日仔細想了想,只是通過對潯姐兒好,讓潯姐兒對我們言聽計從,達到讓大哥多過兩年再續弦生子的目的,也未免太慢了些,且也治標不治本,就算我們趕在大哥之前有了嫡子,只要大哥還在一日,只要大哥有兒子,爵位便怎么也不會有我的份兒?!?/br> 古氏聞言想了想,點頭道:“可不是,誰讓大哥是嫡長子,哪怕他樣樣都不如二爺,只要他在一日,只要他生下兒子來,這爵位便始終只能是大房的,絕沒有我們二房的份兒?可憑什么啊,這爵位是祖宗傳下來的,那便該人人都有份兒才是,一般都是簡氏的子孫后人,誰又誰比高貴不成,就為著大哥比二爺早生了兩年,二爺就該拼死拼活的白為他和他的兒孫做嫁衣,到頭來自己卻什么都落不下,妾身就該任勞任怨的替大嫂管家跑腿兒,cao碎了心卻仍是費力不討好嗎?妾身早就咽不下這口氣了,總算如今二爺也想通了,二爺有話只管吩咐便是,妾身都聽二爺的?!?/br> 簡君平卻沉默了好半晌,沉默得古氏都有些著急,打算再開口了,他才終于皺著眉頭開了口:“大哥如今不是病著嗎?他又自來對大嫂和潯姐兒愛若性命,如今大嫂去了,他只有越發將潯姐兒視為命根子的,若這個當口,潯姐兒有個什么好歹……” 后面的話他并沒有說出來,古氏卻一下子就明白了,越發壓低了聲音,但聲音里的緊張與興奮卻是怎么也遮掩不?。骸叭羰菨〗銉河袀€什么好歹,大哥本就病著,病勢一定會加重,指不定就……就隨大嫂一并去了也說不定。就是潯姐兒,到底是我們眼看著長到這么大的,素日又乖巧懂事,妾身實在有些不忍心,要不,就別傷她的性命,只遠遠的將她送走也就是了?” 話音未落,簡君平已不悅道:“你胡說八道什么呢,我什么時候說過要傷潯姐兒的性命了?連遠遠將她送走我都沒想過,我只是想將她送走幾天,讓大哥病勢加重,以后只能常年臥床,再不能續弦生子而已,終歸是我一母同胞的親哥哥,我便養他們父女一輩子又何妨?” 何況果真那樣做了,他自己過不了心里那道坎兒不說,也沒臉去見父親和九泉之下的母親了,他們都因為大哥打小兒身體沒他好,才智更遠遜于他,時時不忘叮囑他務必要多看顧大哥一些,尤其母親,更是臨死都還念著這件事兒,惟恐大哥以后無人依傍,受人凌壓。 卻沒想過,既要他弟代兄職看顧大哥,那就該把兄長應得的一些東西,譬如爵位也給了他才是,明明他才是真正有能力繼承爵位,真正有能力讓侯府越發繁榮昌盛的那個人不是嗎? 父母既不愿意給他,大哥也沒有足夠的自知之明,他少不得只能自己動手一償所愿了,他一定會讓他們和所有人都知道,他們當初的堅持錯得有多離譜! ☆、第七回 蛇心 古氏這才知道自己誤會丈夫了,面上不由有些訕訕的,片刻方道:“都是妾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二爺宅心仁厚,兄弟情深,怎么可能做出那樣的事來?那二爺想好派誰去做這事兒了嗎,務必要人不知神不覺的才好。二爺只管放心,待事成后,妾身一定會好生尊敬大哥,拿潯姐兒當沫兒一般疼愛,待將來我們有了兒子后,也一定會告訴他,一輩子都敬重大伯,一輩子都善待大堂姐的?!?/br> 只要她能當上崇安侯夫人,只要這爵位與偌大的家產將來能成為她兒子的,她就是將大伯與潯姐兒當菩薩供一輩子都愿意。 “嗯?!焙喚侥樕峡偹阌辛藵M意之色,“你記住你今日說的話,將來若是有哪里做得不好,惹大哥和潯姐兒不高興了,休怪我不客氣!” 待古氏唯唯應了,方回答起她的問題來:“至于派誰去做這事兒,派別人我也不能放心,所以已想好派奶兄去了。你把他一雙兒女的身契提前準備好,我答應了他事成后,會放了他一雙兒女為良民,再送他兒子去念書,將來只要能中個秀才的功名,便提攜他做官,他不會不盡心的?!?/br> “奶兄?”古氏蹙了蹙眉,“他打小兒與二爺一起長大的,鐘mama更是對二爺忠心耿耿,母子兩個又都能干,妾身倒是不懷疑他們有能力把事情辦成,只是一點,二爺想過沒,到底是丟了我們侯府的嫡長小姐,不但大哥著急,公爹也勢必會過問的,一旦叫公爹查出事情與我們有關,可如何是好?公爹可向來都更偏疼大哥的。便當時公爹沒查到我們身上,雁過留聲人過留痕,總會留下一些蛛絲馬跡,萬一將來讓公爹查出來……” “那依你說該怎么辦?”簡君平的臉又沉了下來。 古氏道:“當然是永絕后患啊,這世上可只有死人的嘴巴才是最保險的,所以妾身想著,不然別派奶兄去了,改派他人也是一樣?奶兄既能干,自然要留著以后繼續為二爺辦事?!?/br> 簡君平想了想,道:“可這事兒我已透給奶兄知道了,再改派他人算怎么一回事,惟恐知道的人不夠多是不是?你也不必想那么多,便事后父親真查到事情與我有關了,屆時大哥臥床不起,父親總不能讓祖宗傳下來的爵位與家產無人繼承,無人替自己和大哥養老送終,替潯姐兒撐腰張目罷?定會胳膊折在袖里,不再追查下去的?!?/br> 見古氏緩緩點起頭來,又道:“何況我已安排好了,奶兄只消設法將人弄出去,之后的事自有何大有父子接手,橫豎何大有那不成器的兒子這次能欠下上千兩銀子的賭賬,自然會有下一次,下下一次,不定什么時候便會落得全家被亂刀砍死,暴尸荒野的下場,我讓他們頂著‘舍命救下大小姐’的忠仆名聲風光大葬,他們該感激我才是?!?/br> 古氏已忍不住笑了起來:“到底還是二爺有智計,妾身便再想不出這般周全的法子來,就是潯姐兒那個奶娘,咝,向來對大嫂忠心耿耿,將潯姐兒看得比自己的命還重,只怕不好輕易收買……” 簡君平卻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再忠心耿耿又如何,難道主子的分量還能重過自己親生兒子的分量不成?我已安排她兒子去找她了,這會兒母子兩個應當正抱頭痛哭,待會兒她回來后,你再找她說道一番去,事情自然也就成了?!?/br> 也就是說,丈夫顯然不是臨時才生出這樣的念頭來的,而在早在心里籌謀已久了,只不過一直沒等到如現下這般大好的機會而已?既籌謀已久,自然方方面面都考慮到了,成事的幾率無疑也將大大增加。 古氏忙笑道:“二爺放心,妾身一定會把事情辦好,斷不會壞了二爺大計的?!?/br> 當下夫妻兩個又低聲商量起其他細節來,自謂整件事情神不知人不覺,只消再等幾日,他們便可以得償夙愿了。 渾不知內室里,簡潯借著昏暗的燈光和繁復的幔帳,將他們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聽了個清清楚楚。 簡潯緊咬著牙關,緊攥著拳頭,用盡全身的力氣,才克制住了沒讓自己尖叫出聲,沒讓自己沖出去將簡君平和古氏打個稀爛,再將他們的真面目公諸于眾,讓他們身敗名裂的沖動。 哪怕這些事,她前世已親身經歷過一遍,自謂養氣功夫也在宮里那幾年練出來了,依然克制不住自己滿腔的悲憤與仇恨,背后捅他們父女刀子的若是仇人,甚至是陌生人也就罷了,偏是他們的所謂“至親骨rou”,且他們明明捅了他們刀子,還一副偽善悲憫,骨rou情深的樣子,何其可恥,何其可恨,——可她除了忍耐,又能怎么著呢? 她如今只得四歲多,是既做不了什么,說什么也沒人會信,父親又還病著,縱沒病著,也才智平庸,遠非簡君平的對手,倒是還有祖父可以為他們父女撐腰張目,偏祖父也因早年打仗落了殘疾,早不大管府里的事了,指不定根本奈何不了簡君平亦未知,何況如今她到底還沒真正受到傷害,事情到底還沒發展到不可挽回的地步,不是嗎? 可要讓她眼睜睜看著簡君平的jian計得逞,看著父親落得跟前世一樣早亡的下場,讓自己也再重蹈一遍前世的悲劇,卻是萬萬不能夠,她一定要救下父親,救下自己,還要有仇報仇,有怨報怨,讓簡君平為自己的心狠手毒付出百倍千倍的代價! 所以,也許老天爺讓她莫名其妙的回到幼年,其實不是在作弄她,反倒是在幫她疼她呢?給她個機會,讓她挽救父親的性命,改變自己的命運,懲治口蜜腹劍的jian人,別再有那么多遺憾和不甘?! 簡潯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床上的,等她回過神來,她白白嫩嫩的雙手,已掐在了簡沫同樣白白嫩嫩的脖子上。 ------題外話------ 新的一月,希望大家繼續支持哦,再過幾張,男主就粗來了,劇情也展開了,后面會更精彩的哈,么么大家,(^_^)(^_^) ☆、第八回 思謀 簡潯看著自己掐在簡沫脖子上的手,腦子里閃過的第一個念頭,便是:“掐死她!掐死了她你前世的悲劇便可以避免至少一半,便可以讓就簡君平與古氏傷心不已,你那些刻骨的悲憤與仇恨也可以通通都釋放出來了!你還等什么呢,掐死一個才兩歲多的孩子,難道很難嗎?” 但隨即又響起了另一個聲音:“你可千萬別犯傻,掐死了她你自己也活不成,簡沫是小,可你自己也才四歲多,難道會是簡君平和古氏兩個成人的對手不成?前世你慘成那樣,到最后不也手刃了簡沫,讓她一尸兩命,如今你什么都知道,一切悲劇都還沒有發生,難道反倒不是她的對手,至于要現在就將她扼殺了?你不想救父親,不想改變自己的命運,不想彌補前世的遺憾,不想讓簡君平和古氏惡有惡報了?” 兩個聲音在簡潯的腦子里進行了激烈的斗爭。 直至簡沫大抵是在睡夢中感覺到了自己的生命正受到威脅,忽然哭起來:“娘,娘……”人的直覺往往就是這么靈,成人如是,小孩兒同樣如是。 才讓簡潯的腦子瞬間恢復了徹底的清明,忙忙躺回了自己的被窩里,一副睡得正熟的樣子。 果然很快古氏便進來了,抱起簡沫拍了一陣,待她復睡安穩了,才輕輕放回被窩里,柔聲說道:“乖沫兒睡罷,娘守著你呢,睡罷,別怕……” 見簡潯的腳伸出被子外了,還溫柔的替她把腳放了回去,并替她捻了一遍被角,低嘆了一句:“可憐的孩子,你也安心的睡罷,以后二嬸定會拿你當親女兒待的?!?/br> 溫柔慈愛的樣子,任誰見了都要動容。 簡潯心里卻是冷笑不已,好容易待古氏再次離開,應當是尋何mama去了后,才睜開眼睛,望著頭頂的幔帳,思謀起接下來自己的路要怎么走來。 當務之急,自是阻止簡君平和古氏的詭計,不叫自己再次被“擄走”,只要自己好好兒的,父親便為了自己,也定會好好兒的,等明年此時他替母親守滿一年后,自己再撒嬌也好撒潑也好,總要讓他點頭答應續弦,如此新夫人進門后,再盡快生下嫡子,簡君平與古氏的jian計至少從理論上,便徹底沒有實現的可能了。 可想起來容易,做起來卻是千難萬難。 遠的不說,只說她如今還這么小,就是最大一個弊端,她的話無人肯聽,連家里的下人都真正使喚不動不說,一旦動起手來,誰都能輕易制服她,讓她口不能言身不能動,她能怎么樣?顯然簡君平與古氏也是看準了這一點,才敢那般無所顧忌的。 再一點,她根本無人可用,本來何mama身為她的奶娘,一家子又都是母親的陪房,是她最能信得過也最能派上用場的,奈何他們也打算捅她的刀子。 更可笑的是,自己竟一直到現在,才知道前世他們就背叛了她,偏她自醒來后還一直拿何mama當忠仆,還想著等自己理順了以后的路后,要讓他們全家都過上好日子,方算是不辜負前世何mama“舍身相救”的情義,何mama一家尤其是何mama,真是把她的臉打得啪啪作響??! 至于她的另一個奶娘,在前世何mama去世后繼續服侍了她一年多,才因病出了府的艾mama,——如今看來,前世艾mama的因病出府,顯然也是大有蹊蹺,因她母親一心只信任,她也一心只親近何mama,如今在長房根本沒多少體面,自然也派不上用場,就更不必說豆蔻并天香等幾個她跟前兒服侍的小丫頭子們了。 父親身為崇安侯世子,跟前兒倒還多少有幾個可用得用之人,可連何mama她都信不過了,哪還敢信其他人,一個不慎她前腳向父親揭露了簡君平和古氏的惡行,后腳便走漏了風聲,惹得他們狗急跳墻,一不做二不休,對她和父親都痛下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