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疑問響在耳邊，許渡表情頓了頓，沒回答。

    “那天樂樂也跟我說過，我們結婚以前?！鼻罔]再鬧騰，也沒跟他吼，很平靜的回憶著當時的場景，“那時候我們剛在一起，他不讓我碰，我一生氣就背著他跟人開房去了，還沒來得及上床他就找來了?！?/br>
    “你也知道，我多渣啊，我那時候追出去，我想哄他，我以為哄一哄，給買點禮物就哄好了，結果我送他禮物的時候他在江邊吹風?！?/br>
    過了一年多了，現在提起那天晚上，秦瑜依舊覺得很恍惚。

    “他就坐在那，一點不像他，不活潑可愛，也不乖巧機靈，甚至都沒看我，眼睛一直盯著水面，告訴我他是想跟我結婚的，想跟我過一輩子，不是玩玩而已?！?/br>
    “那是第一次有人跟我說，結婚，一輩子，他跟我這種人說想結婚一起過一輩子，我都以為他瘋了，他也太……”

    說到一半，秦瑜頓了頓，“這話你可不能跟我大哥說啊，說真的，到現在我都不知道樂樂到底是不是真心喜歡過我，還是一直都在騙我，我也不好去問，其實問不問都無所謂，他跟我大哥才最合適?！?/br>
    “我就是覺得……我覺得那天晚上是有真心的，他有，我也有，不止那天晚上，一直到結婚那天我都覺得……覺得他沒我不行，沒了我他都活不下去?！?/br>
    這些事秦瑜從來都沒跟別人說過，都說他沒心沒肺，他也承認，但他不是一直沒心沒肺，某些時候他也是走過心的，可惜后來陰差陽錯，跟蘇知樂就變成現在這樣了。

    哪像曾經的情侶啊，處得跟閨蜜似的。

    “你猜樂樂騙我，我為什么不恨他？”

    “因為我覺得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報應，我這些年交過那么多女朋友，渣了那么多人，我被人甩了，騙了，這都正常，樂樂結婚之前不讓我碰是對的，我真配不上?！?/br>
    許渡盯著他臉上釋然的笑，眼底無數情緒翻涌，動了動嘴唇想要說些什么，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你別說，你現在這個眼神，就跟樂樂那天晚上在江邊看我的一樣?！?/br>
    秦瑜又笑了一聲，繼續跟他講自己和蘇知樂的事。

    “那天晚上他就說了你剛才說的那些話，我都不知道是腦子抽了還是怎么的，我真答應了跟他結婚，后來他要什么我給他什么，我覺得我也愛他，真的，我是奔著過一輩子去的，結果……”

    結果不用他說，現在所有人都知道，蘇知樂跟秦朝延有情人終成眷屬，是他大嫂。

    “所以啊……”

    許渡還在眼神復雜的盯著他，秦瑜直接抽出手把他推開，站在車門外朝他笑得一臉無所謂，“你跟我這種人談什么感情，談什么喜歡??？這不是有病嗎？”

    “我那時候覺得我那么喜歡樂樂，現在他當我大嫂了我都沒感覺，我啊，天生就沒有心，就算喜歡誰也只能是三分鐘熱度，結婚？結個屁?！?/br>
    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秦家小少爺，說完就轉身背對身后的人擺擺手，瀟灑又放蕩，“孩子不是我的，用不著你cao心，走了?！?/br>
    保鏢和自己的車都在對面，秦瑜大步走過去，剛走了兩步，身后突然響起一句話，“如果那個人不是樂樂呢？”

    秦瑜腳步一頓，轉頭不明所以，“什么？”

    “如果你喜歡上的不是樂樂呢？沒你不行的也不是樂樂呢？”

    “不是樂樂？”秦瑜嗤笑一聲，“不是樂樂是誰？是你??？你長樂樂那么漂亮了嗎？你他媽一米九壯漢一拳能打死老子?！?/br>
    他說完就頭也不回的走了，許渡看著他的背影，等他的車開走了也沒有動。

    直到胸口已經結疤兩年的槍傷明明沒有裂開，卻疼得他站不住，鮮血也像憑空出現一樣染紅他捂著胸口的手。

    許渡就這樣艱難的挪上車，坐在車里等著疼痛平息，看著鮮血緩緩消失，對這些科學無法解釋的現象習以為常，只是自言自語的呢喃了一句，“如果……真的是我呢……”

    秦瑜沒回家，也沒開車，車鑰匙給了保鏢，讓保鏢開車帶他去郊區的那個賽車場。

    “我就去看看，不飆車?！?/br>
    保鏢不敢去，怕秦朝延發火，是他再三保證只看看才愿意帶他去的。

    秦瑜坐在副駕，手搭在車窗上看著窗外，眼神逐漸復雜。

    樂樂會賽車嗎？好像結婚之后再也沒提過了，明明談戀愛的時候兩個人經常一起去賽車。

    倒是……許渡會賽車，在國外留學的時候兩個人經常逃課出去賽車。

    結婚那天晚上樂樂跟我說什么來著？哭著解釋了一大堆，好像是……

    秦瑜仔細回想了一下，當時光顧著生氣了，沒太聽清，但有一句他記得清清楚楚，蘇知樂跟他說——

    秦少，跟你結婚騙你錢的不是我，是別人占用我的身體做的。

    當時秦瑜覺得太離譜，這就是把他當傻子騙，可今天許渡很奇怪，不僅說了之前蘇知樂跟他說過的話，還有那個幾乎一模一樣的眼神。

    樂樂？許渡？

    秦瑜并不是真的傻，他只是什么事都有大哥頂著，所以活得隨心所欲，現在有了這么多巧合，他稍微一想就能發現很多從前忽略的細節。

    他剛跟蘇知樂見面，蘇知樂就那么完美符合他的喜好，不管是說話，還是能記住他的一些習慣，連穿衣風格都精準戳中他所有喜歡的點，這合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