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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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踐也是作踐我自己,輪得到你宋將軍來管,有和我耍嘴皮子的功夫,你倒不如把這座山翻過來,把我男人的尸骨找出來,他以一人之力,保了你們這么多人的安全,你現在該在一旁阿彌陀佛的禱告!”趔趄著從地上站起,撫著酸痛的腿只怒視著宋至,厲聲的與之反駁著。 “自我穿在這身盔甲的那一刻,我便從未想過有朝一日會全身而退,馬革裹尸,碎尸萬段的下場我早就準備好了,就算那一天顧將軍不點燃那些火藥,我也會點,我不需要禱告,更不需要祈禱,郡主用不著用這樣仇視的目光看著我,在我看來,顧將軍只是做了他該做的事情而已?!?/br> 對于沈輕舞現下的憤怒,宋至的態度只能夠說是冷靜的發乎異常,沈輕舞的滿腔怒火在面對于宋至的異常冷靜,顯得十分的蒼白無力。 “郡主請上車吧,一會,我的人便會親自護送郡主回京,等回京之后,郡主也會得到最好的照顧,希望郡主往后珍重自身,不要再做無謂的傻事,害人害己!”見沈輕舞不曾說話宋至只躬身向她指著那不遠處素心與素歌所乘坐的馬車對著沈輕舞疏離的說話著。 “那就祝宋將軍永遠都不會有馬革裹尸,碎尸萬段的那一天!”素歌與素心自馬車之上看到沈輕舞的身影之后,便飛奔而下的朝著沈輕舞而來,素歌的臉上甚至掛滿了著急了淚水,沈輕舞自向著宋至福下身段,將身上的斗篷取下,扔在了他的懷中之后,朝著馬車的方向走去。 固執而堅強著,挺直的身影帶著倔強,帶著凄冷,這樣的女子是宋至所不曾遇到的! 馬車以平緩的速度再一次帶著沈輕舞回到了府衙,這一次,府衙外的親衛將早已經收拾好的物件盡數的搬上了馬車,三十個親衛親自護送沈輕舞回京,又為沈輕舞配了一名大夫一路相隨,防止路上沈輕舞有所不適,大隊的人馬自古北浩浩蕩蕩的出發,只是這一次,沈輕舞沒了來時的心情,她只木然的抱著手中的軟枕,倒在這一方小天地中,無喜無悲。 馬車用最慢的速度行駛著,比之來時五六日的腳程,這一次直走了十多日才回到了京城,這十多日,沈輕舞每日只用著清粥果腹,用這那一口參湯吊氣,素歌與素心看在眼里,疼在心上,看著日漸消瘦的沈輕舞,都在擔心她這樣下去,不知道哪一天,是不是就會倒下,現下的她,就像是個行尸走rou,只剩下了一副空架子。 直到馬車到朝陽門外的那一刻,素歌掀開車簾看到等候在城門口的沈夫人時,似見到救星一樣,滿是歡喜道“夫人……” 現下,滿京城的人都知道顧將軍因公殉職一事,消息傳回來的那一天,滿城風雨,好似炸開了鍋一般,而聽聞顧靖風身死一事之時,沈夫人的心上大為震動,在京中的她,亦是唉聲嘆氣的兩夜不曾睡好,根本不敢相信,顧靖風當真去了。 馬車上,被素歌與素心一左一右攙扶著而下的沈輕舞現下瘦的好似一個紙片人,而懷里,緊拽著不放的,照舊是一方軟枕。 “孩子,你這是做什么呀,你是要為娘的cao碎了心,為你肝腸寸斷嗎!??!”沈夫人摸著沈輕舞現下臉頰凹陷額骨突出的臉,老淚縱橫,滿是心疼著。 “兒啊,你可不能這樣,你看看娘,看看娘?!币娚蜉p舞眼神呆滯,毫無反應的模樣,沈夫人只緊緊的將沈輕舞摟在懷里,泣不成聲的想要將沈輕舞喚醒。 “夫人,回府吧,小姐這十多日來一直都是這個樣子,給吃的她就張嘴,不給吃的,她便不說話,就好像失了魂魄似得,你怎么喊怎么叫她都不會理你,都無動于衷,除了她手里的枕頭不能動外,其他的,便是雷炸在她耳邊,她都沒有知覺?!泵鎸τ谏蜉p舞現下對于自己的無動于衷,沈夫人緊皺著眉頭,滿是心疼的將沈輕舞抱在自己的懷里,素心寬慰著現下愁容滿面的沈夫人,與之勸說道。 沈夫人現下的一番激動的情緒已經惹來了一眾人的圍觀,百姓們聚攏在一塊看著雙目呆滯的沈輕舞指指點點,交頭接耳,神色里帶著說不出的可憐與惋惜。 沈夫人聽了素心的話,命令馬車趕緊回尚書府,護送了沈輕舞一路的季北宸與秦漣夜則各自回了季府與南絮樓。 府內,小宋氏早早的把香湯膳食干凈的衣物準備的妥當,連帶著屋子內的被褥都換了新的,洗曬干凈,平整的鋪的一絲不皺,沈敬軒今日不曾上朝,只等在門外,在見到沈輕舞的馬車停下來的那一刻,看著眼角上掛著淚的母親,與那個猶如紙片人一般的meimei時,心上泛酸,心中發苦。 顧靖風的死訊傳來時,他便知道,自己的meimei只怕是受不住,又聽說她現下有了身子,沈敬軒只怨天可弄人。 “meimei……”一聲輕喚自沈敬軒的口中說出,沈敬軒打橫著從沈夫人的懷里接過了輕如羽翼一般的沈輕舞,抱著她腳下匆匆的來到翠薇閣,小宋氏產后的豐腴尚未恢復到從前,尚在翠薇閣中命丫鬟們將灶上燒熱的水,放入浴桶之中。 在見到沈敬軒抱著沈輕舞進來時,第一眼那樣的驚詫,都不敢相信,懷里那個瘦的皮包骨的人是沈輕舞。 “meimei!”瞧著沈輕舞現下的模樣,她的鼻尖一陣的泛酸,眼里恨不能流出眼淚來,可到底不愿再惹大家傷心,只強忍著。 “我已經派人找到了溫大夫,你和母親幫著小妹沐浴收拾一番,換身干凈的衣裳后,我便帶了溫大夫進來,小妹這樣子不行的?!敝佬∷问闲南屡c自己一樣泛著酸,沈敬軒只拍了拍小宋氏的手,勸慰著與之說話道。 小宋氏聽后點了點頭,在沈敬軒出門之后,便與素歌素心和沈夫人一道,幫著沈輕舞褪去了身上的衣衫,只是想去將她懷里抱著的那個已經不算干凈的枕頭拿走時,卻惹來了沈輕舞一陣的反抗。 “不可以!”三個字,是一路到家這么久,沈輕舞嘴里吐出的話。 “少夫人,我來吧?!彼匦拿蛄舜?,輕聲的對著小宋氏說話道,隨后用著細軟的聲音哄了沈輕舞,讓她把枕頭交給自己,自己會為其妥善保管,這才讓沈輕舞聽話的松了手。 “兒啊,你可不能夠這么嚇唬娘親,娘親這一輩子就你們這三個孩子,平生最大的愿望也就只是你們能夠好好的,平平安安的,你為娘想想,為你肚子里的孩子想想,千萬千萬的別鉆了牛角尖,顧靖風去了,可你還有家人,有孩子,你不能夠想不開,你要讓自己活下去,努力的活下去才可以!” 舀了一瓢水盡數的倒在沈輕舞的肩頭,摸著她現下清瘦的凸出的骨頭,沈夫人強忍著眼中的淚水,一字一句的在沈輕舞的耳旁說道“娘知道,這些話,已經有無數的人和你說過,你只怕也聽得耳朵起了繭子,可將心比心,你真的希望自己就這么去了,你父親說,朝中有jian佞之徒作祟,所以顧靖風才會遭遇不測,你還沒能夠看著那個歹人為靖風賠命,你怎么就能夠這樣消極,你該振作精神,看著你父親,你的兄長,你身邊的人把害死顧靖風的兇手找出來,為顧靖風一命抵一命,報仇才是!” “皇上已經下了旨,三日后為靖風出殯,你該醒醒了!”沈夫人手中取著紓緩疲累的百花香露為沈輕舞輕捏著肩膀,一句報仇,讓沈輕舞耷拉著的眼皮不禁的睜開,添了一絲有力的光彩。 “母親,三日后,我出嫁虎威將軍府,為顧靖風披麻戴孝,做他的未亡人!”沙啞著的嗓音,自久不曾說話的口中吐出,沈輕舞扯著嘴角,無喜無悲道。 第一百一十四章:喪禮上的婚禮 “唉……”一聲長嘆,出自于沈夫人的口中,面對于女兒的執拗,她不知道如何勸說,現下只能夠噤聲。 衣衫是新制的,照著沈輕舞從前的尺寸所制,現下穿在她的身上卻顯得那樣空空蕩蕩,像是偷穿了大人衣服的孩子,小宋氏原想在她的臉頰上抹些脂粉添些氣色,可沈輕舞拒絕了。 “溫大夫,你給瞧瞧,這孩子現下瘦成這個樣子,這肚子里還有個小的,這可怎么得了!”圓木桌椅之上的沈輕舞乖覺的坐著,一只手由著沈夫人拽在手中交給了一旁的溫夙,另外一只手中則抱著那軟枕不肯放手。 溫夙上上下下的打量了沈輕舞一眼,連脈像都不愿意看,直接從袖中遞了一個瓷瓶放在了這桌上,以眼神示意著身旁的沈夫人,沈夫人不知里頭到底是何種藥物,原還以為是什么強身健脾的特效藥,只歡喜的拿在手中,想要勸著沈輕舞將其喝下。 “鶴頂紅,喝下去,早早的和靖風見了面,也全了他們陰陽相隔的痛苦,你看她這幅樣子,就是不想好的樣子,你們苦心孤詣的把我找來看個要死不活的人,何必,浪費我時間!” 沈夫人差點把那藥打開了喂進沈輕舞的嘴里,卻聽得溫夙在一旁涼涼的開了口,嚇得手趕緊的縮了回去。 “溫大夫,輕舞現下只怕還沒能走出來,您給想想辦法,可不能這樣,你與靖風是好友,你總不能看著他喜愛的女子,就這么無辜的死去,對不對!”可憐天下父母心,沈夫人又把那藥蓋好了推給了溫夙,長吸了一口氣嘆出著,對著溫夙面露尷尬,現下只不好發作。 “她現下自己作死,我如何攔得住,你瞧瞧她那失魂落魄的樣子,我就是開盡了天底下最好的藥送到她的嘴里,又能夠怎么樣,你救不回一個想死的人,我在這兒說了這么多,她可有點反應,去,準備個火盆來!” 沈輕舞現下除卻保持著適才端坐著的模樣,旁的話她始終視若耳聞,溫夙撇著嘴,無奈的看著現下的模樣,氣急的對著身旁的人開口,素歌著急忙慌的到外頭去取了一個火盆,隨后在火盆放在地下的一瞬間,溫夙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直接搶過了沈輕舞懷里的軟枕,隨后,扔進了那火盆之中。 枕頭貼著那燒的正旺的火炭,在冒出一陣煙霧之后,便燃起艷紅色的火苗,不住的燃燒著,舔舐著整個軟枕,沈輕舞的手根本來不及去夠,已經被小宋氏和沈夫人攔著,直到那一堆火熄滅,那一方軟枕變成一堆灰燼,沈輕舞虛軟的跌倒在地,像是沒了方向的孩子,無助的泣聲道“那是他睡過的枕頭,為什么,為什么你們要連這個也要給我燒掉,為什么!” “想死就痛快些,正好三天后,你和他的棺槨合葬一起出殯,還趕得及,不想死,就振作起來,養好了身子,養好了孩子,你只自己想!”沈輕舞這是心病,心病還須心藥醫,治病就該用猛藥。 望著那火盆之中剩下的斷片殘骸,沈輕舞從地上站起,用盡了力氣,一把推開了溫夙,淚水早已麻木“你走開!我怎么活是我自己的事情,滾!” “你怎么活是你自己的事,可你肚子里的孩子卻不是,他有活下去的權利,我這兒有兩瓶藥,一個生,一個死,你只自己選,旁的我不多說?!鄙蜉p舞現在的力氣,對于現在的溫夙而言,根本造不成任何的影響,溫夙將手中的藥放下之后,便離開了翠薇閣。 離沈輕舞手邊最近的藥,是溫夙適才放下的,代表著生,羊脂白玉的瓷瓶里頭,搓成一小丸顆粒大小模樣的藥丸子就這樣安靜的躺在那瓷瓶里頭,沈輕舞望著那瓷瓶靜默不語,沈夫人心下著急,在沈輕舞尚在猶豫的時候,已經取過了那瓷瓶,把里頭的藥丸倒在了手里“孩子,你好歹可憐可憐為娘的,把它吃下去吧,好不好!” 看著母親殷切的目光,沈輕舞瘦的青筋暴起的手,不自主的摸向那平坦的小腹,最終撿了沈夫人手上的一粒藥,把它囫圇的吞下。 “好,好!”沈夫人歡喜的揚起嘴角,只道自己的女兒有救了,眼里看到了一絲希望。 當枝頭的鳥鳴響起的那一刻,屋內的安息香亦燃盡最后一絲煙氣,絲絲清冷的氣息從打開后的窗戶之中吹進了屋子,六月的清晨,窗外松柏樹上的枝葉正滴落下昨夜的露珠,一米陽光穿透樹蔭照耀在樹葉之上時,透亮的露水猶如晶瑩的水晶珠子一樣,顯得綠意盎然。 院子里,一切都處于靜默之中,天籟清響,沈輕舞極早便已經醒來,自五斗柜中將她托季北宸的天香坊所制的衣衫取了出來,一白一紅,兩套衣衫就這樣放置在屋內的圓桌之上,紅的那樣耀目,白的那樣刺眼。 紅色的嫁衣用的是最好的天蠶絲所制,上繡龍鳳呈祥和合如意的刺繡圖案,花開錦簇,繡工繁復,無比美麗,這樣的嫁衣,無論怎么樣的新娘子穿在身上都該是最亮眼的那一個。 褪去了身上的衣衫,沈輕舞將那素白的孝衣穿在了最里頭,隨后在外頭裹上了那艷紅似火的嫁衣,對鏡自梳,盤起了朝云近香髻,有一回,柳嬤嬤無意間為她梳起這個發髻的時候,顧靖風覺得十分的喜歡,今天,自己送他最后一程,便用最美的姿態,來送他吧。 發絲輕綰,在發髻之上以一圈金箔額飾所代替金分心,各色花葉珍珠而穿成的額飾,蕩在皙白的額間,莎莎作響,發髻之后的一對珠玉纏金不要,在行走之間,珠玉一步一蕩,流蘇長墜蕩漾,芳華無雙。 螺子黛下描出的新月彎眉打亮了沈輕舞現下毫無起色的臉,落梅妝下點點,紅唇嬌艷欲滴,她以最美的姿態示與眾人之前,讓人驚艷,除卻消瘦,旁的,完美無敵。 “小姐,把這燕窩粥喝了吧!”素歌推開門時,見著坐在鏡前的沈輕舞,只泯了唇角,將手中的燕窩粥遞上,輕聲道。 “花轎已經等在門外,是王管事親自請的,將軍的牌位也在轎中,小姐吃了這燕窩粥墊墊肚子,不然沒力氣?!?/br> 三天的時間,王安將今日所要準備的花轎喜娘找的盡數齊全,只有花轎,沒有鼓樂,花轎之中放著的是系了一個花球的牌位,顧靖風的牌位。 沈輕舞吃下了半碗燕窩粥后,接過了素心手中的花球,揚起唇角,踩著腳下的紅色地毯,走向了花轎。 “多謝哥哥為我送嫁!”門口,自己的祖母,父親,母親,皆用著一種無以言說的神色看著踏上花轎的沈輕舞,沈輕舞卻只是對著他們報以一笑,隨后跪下深深叩首,對著已然上馬的哥哥,咧唇微笑道。 轎簾落下,沈輕舞抱著那一刻冰冷堅硬的神主牌位,將其緊緊的捧在自己的懷里,隨著花轎輕輕搖晃,眼淚自眼角滑落下的那一刻,沈輕舞固執的將其擦去,曾經,那個人說要在不久之后要給自己一個婚禮,現在,她抱著這塊牌位一起拜堂,誓言,有的時候,其實很可笑! “這哪家的姑娘怎么嫁人這樣凄凄涼涼的?” “是沈尚書府家的二小姐,從前的將軍夫人,今兒個出嫁,日中的時候就為虎威將軍出殯,這是去做活生生的寡婦呢,哪里能夠不凄涼!” “這二小姐當真仁義,可見對將軍情深似海,只是可憐著二小姐,年紀輕輕的就要受這份罪……” 街道兩旁,望著此刻十里紅妝送嫁嫁妝的隊伍,自大街之上洋洋灑灑而過的那一刻,百姓們自相互的耳語聲聲著,望著那花轎從眼前經過,不住的為之嘆息。 “壓轎!”轎子停在虎威將軍府門前的那一刻,王安在前頭高聲喊道,頭上不曾蓋上蓋頭的沈輕舞,面色從容的抱著顧靖風的神主牌,在眾人的矚目之下,朝著布滿了白色幔布,滿是素縞的將軍府而去。 今兒個,為顧靖風送葬的人來了許多,大大小小的朝廷命官,家眷命婦皆束手而立于門前院中,現下,噤聲的望著裙擺偏飛的沈輕舞,臉上沒有喜悅,只緊繃著一張臉。 沒有顧靖風的遺體,巨大的金絲楠木棺材之中,放著的是顧靖風身前所穿的衣物,從頭到腳,看著倒真像是個人躺在其中一般。 沈輕舞抱著手中的神主牌,繞過顧靖風的衣冠棺槨,在顧父顧母的神主牌位之前跪下,隨著王安口中唱喏,行著三拜之禮,在這滿是素縞的白色之下,這一身艷紅的嫁衣,說不出的耀眼,卻也讓人的心中止不住的唏噓。 三拜之禮過后,沈輕舞將外面的嫁衣脫下,里頭是素白的喪服,褪去滿頭珠翠,戴上白色孝布,沈輕舞將手中的神主牌位,再一次的放置在靈案之上,一株清香祭奠,她淺聲幽幽道“雖然你未曾兌現你的誓言,可現在,我帶著孩子為你送葬,從今以后,我還是你的將軍夫人,我帶著孩子,為你守著這個家!” 第一百一十五章:出殯 巳時三刻時,君王的轎攆在大隊人馬前前后后的簇擁之下停在了將軍府門前的青石板道上,沈輕舞在素歌素心攙扶下跪地迎接君王的御駕。 帝王身著十二紋冕服立在沈輕舞的身前,親自將跪在地上的沈輕舞扶起,無聲的拍著她的肩膀算作安慰,沈輕舞努著嘴,看著立在帝王身旁的麗妃,輕微的皺眉。 帝王出行,向來都是帝后相伴,今兒個這樣的日子,哪里輪得到麗妃在場,沈輕舞努著嘴,淡淡的絲毫沒有打算給麗妃任何一點面子,直接道“表兄,我jiejie呢?” “皇后娘娘近日身子不適,又照顧著三個孩子,今兒個特意命本宮代表后宮眾妃來吊唁顧將軍,將軍夫人想來不會見怪才是!”不等蘇衡回答,一旁的麗妃已經熟稔的將皇帝的手緊握在自己的手中,滿是恩愛的模樣,微微一笑,與沈輕舞說道。 “靜嵐這幾日偶感風寒,是朕命她在宮中休息的,別擔心?!鄙蜉p舞對于麗妃的回答置若罔聞,只漠然的看著笑靨如花的女人,覺得她的笑,那樣的刺眼,蘇衡感受到了二人之間氣氛的尷尬,隨后輕聲的說話著,想要把這樣的氣氛化解,只是身旁的兩個女人似乎并不領情,。 “今兒個顧將軍出殯,想來將軍夫人是不會把這樣的事情放在心上的,時辰已到,皇上是特意來送將軍最后一程的,夫人也要耽誤嗎?” “我將軍府的家事,麗妃娘娘也要插上一腳,麗妃娘娘今兒個是來送我夫君出殯的,是客不是主,客人就該有客人該有的樣子,學著人出來撐場面,也該好好的看著記在心里,否則東施效顰,只會貽笑大方!” 瞧著麗妃氣盛的模樣,沈輕舞只是不屑,心中只道什么時候輪的她在自己的面前耀武揚威的,沈輕舞只嗤笑著訕訕的開口,反駁著麗妃的話,沒有絲毫的好臉色給到她。 麗妃氣結,只是礙于現下的場面,最終閉了嘴,忍下了這一口怨氣,她今兒個來巴巴的跟著蘇衡來,是來看沈輕舞的笑話,來看她可憐兮兮的模樣的,卻沒成想,事與愿違,沈輕舞還是那樣的討厭,那樣讓人的不得厭煩! “進去吧!”兩個女人之間的戰火燃燒正旺的那一刻,蘇衡拉過了沈輕舞的手,對著她淺聲道。 看著被蘇衡拉著遠去的身影,麗妃站在后頭,只恨恨的跳著腳,咬牙切齒著。 帝王親自在顧靖風的靈前奉上了一株清香,撒上了一杯水酒,送其上路! 選定好的時辰到達那一刻的時候,抬棺的人將手中的隼釘釘入了合上的棺材,沈輕舞抱著顧靖風的靈位走在最前頭,臉上的表情木然的空洞著,沈敬軒親自為顧靖風手持旌旗,跟在沈輕舞的后頭,身后自跟著浩浩蕩蕩的送葬人馬,鼓樂嗩吶不斷,素心素歌將白色的冥幣灑向半空,為顧靖風買路,望他能夠找到來時的路。 每走這一步,沈輕舞都覺得自己的腳下好似多灌了一層鉛一樣,挪不動步子,圍觀的百姓熙熙攘攘的簇擁在道路的兩旁,有的甚至跪在了地上,親自為顧靖風送葬,直走到京郊,還有百姓帶了祭菜放在路邊,為顧靖風祭奠,留茶,望他一路走好! 沈輕舞哭的累了,哭不動了,眼里的淚水像是已經哭干了一樣,只漠然的走在將棺槨掩埋的道路之上,扯著嘴角的她,凄涼的笑著,笑的那樣惹人心疼。 虎威大將軍顧靖風之墓,漢白玉的墓碑之上,赫然的刻著這幾個漆黑的大字,沈輕舞看著這塊墓地,看著這周遭的一切,看著抬棺的人將這碩大的棺材緩緩的落入土中,掩埋蓋土,一切塵埃落定,往后這世上,在沒有顧靖風,有的只是這荒涼之中的一塊墓碑,篆刻著他這一輩子的事跡。 沈輕舞站在這肆虐的烈日炎炎之下,望著那漢白玉石的墓碑,不住的發呆著…… 她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回到的將軍府,將軍府內又恢復了以往的清寂,寥寥數人將滿眼之中的素縞拆下,只余下門口上的奠子白色燈籠與大門匾額之上的一個素白幔布,在微風之下,輕輕晃動搖曳。 “跟哥哥回去吧,這里人手不全,等改日,哥哥把你的陪嫁都送了來,再住在這兒,現在也沒人能夠空出手來照顧你!”望著滿院子忙碌著的下人,沈敬軒拉住了沈輕舞的手,打算將其帶回沈府好生照顧。 “哥哥哪里見過剛剛出嫁的姑娘,馬上就回娘家的道理,這個將軍府,我比你熟,哪怕這里有我曾經不好的記憶,可這里始終是顧靖風的家,這里的每一處都有過他存在的氣息,從今以后,我就守在這兒,守著孩子出生,帶著孩子長大,哪兒也不去,哥哥放心,我會好好的?!?/br> 沈輕舞知道,沈敬軒是在擔心自己,推開了他拉住自己的手,沈輕舞扯著嘴角,對著他勉強的笑著說道。 對于沈輕舞的固執,沈敬軒知道自己沒有說服她的底氣,最終選擇尊重她的意見“回去后,我便讓柳嬤嬤帶著下人們進來,幫你cao持家務,你需要什么,只管告訴哥哥,哥哥會為你置辦好一切,記得,一定不能夠再鉆牛角尖,放開了心,你還有孩子,你不是一個人!” “我知道的,哥哥寬心!” 把沈輕舞放在這將軍府,沈敬軒到底不放心,還是怕沈輕舞會在這兒睹物思人,傷了自己傷了孩子,再三叮嚀囑咐之后,沈敬軒這才三步一回首的離開了將軍府。 沈輕舞帶著素心與素歌把整個將軍府又轉了一遍,王安把這里收拾的很好,沒有一絲一毫的改變,就好像顧靖風還在時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