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節
管你是不是真的認同,先給我干活去。我道:“但是打開三臺封印,需要些什么準備,還需木弟去搜尋了?!?/br> “嗯,這沒問題?!?/br> “我們分頭行動?!蔽业?,“我也去找找有沒有什么線索?!?/br> 傀儡萬戮一點頭,轉身化作一道綠煙散去。 草叢窸窣作響,紅毛從后面伸出來,搖來搖去。 我嘆了口氣,道:“噬魂?!?/br> 兩米高的巨犬從草叢后面探出腦袋。 我招招手,它跑過來,我摸摸它壯碩的前腿,道:“你幫我跟著那個萬戮好不好?” 噬魂搖搖尾巴,低下頭來蹭蹭我的臉。 我說:“這些日子確實冷落了你,我保證,等我完成了任務,一定給你投喂好吃的牛rou干?!?/br> 噬魂似乎聽懂了,叫了一聲,尾巴搖的更歡了。 我又重申了一遍:“幫我盯著那個萬戮,如果他有任何異動,回來告訴我?!?/br> 噬魂“嗷嗚”一聲,調轉頭,向空中一躍,凌空而去。 各種事情都安排好了,現在只要按照計劃推進,我抬頭看了眼明澈如鏡的天空,推算日子,再過一陣一周目的我就要來到這懸崖頂上了。 三個月后。 那是一個雪后的夜晚,明月高懸夜空,又皎潔又冰冷。 我來到連山停云閣前,我要做一件事,一定會成功的一件事,但我不知道是怎么成功的。 那就是,從仙尊手中騙到王印和九曜紗羅。 一切都在有條不紊地按照一周目中我所知的劇情進行著,那么這一次,我也一定能順利地拿到仙尊手里的王印和九曜紗羅。 一周目的公主正遠在千里之外,在神木臺,正在歡快地教著他的大貓如何融入人類社會。 而我很快就會讓他非常難受,非常,因為我要打開神木臺的封印了。 沒錯,經過三個月的研究和練習,我已經掌握到了打開三座封印的法訣,也了解了一些需要準備的道具。 神木臺:九曜紗羅、王印。 椒蘭臺:巫妖王之血、神獸之毛?!@個只要匯集路萌和皇近澤兩人,在椒蘭臺上戰斗一次便可得到。 飛仙臺:未知。 九曜王室保存的圖譜上正好失去了飛仙臺封印需要準備的道具那一頁,據說很早就遺失了,我又潛入了妖頂國的王室府庫,也沒有找到這一頁。 我現在唯一能想到的方法,就是在惡鬼淵打開之后,去惡鬼淵里尋找知情者的魂魄,問出解開飛仙臺封印的道具是什么。 一邊想,我的腿腳一邊帶我繞過停云閣,來到了前殿。 仙尊正在殿前賞月,幽靜的梅花樹下,他一桌一人,獨對云海千重,神色之間,似是寂寞。 陣陣梅花香氣自風中傳來,沁入肺腑,我仿佛能夠體會到他那種刻骨銘心的寂寞。 “洛言……?”仙尊手中的茶杯因為驚詫而落下,他微一拂袖,用內勁將茶杯托起,又回到手中,“你怎么這么快就回來了?” 接著,他露出我早已熟稔在心的那種恬淡的笑容:“是學成歸來了么?” 不是,我是來騙你的。 第79章 part.7 黑暗之路 “我……”我躊躇了一下,說明來意,“我已經學成了,請仙尊賜還九曜紗羅和王印?!?/br> 仙尊微微挑眉,白衣翩然,銀絲灑落,他緩步向我走來,低頭問道:“為何……如此冷淡?” 我不敢看仙尊的眼睛,如果仙尊知道我要解開惡鬼淵的封印,一定不會把九曜紗羅和王印給我的。 “沒有啊?!睆娦袛D出一個笑容,我道,“大概是有些累吧?!?/br> 仙尊沉默片刻,我感到頭皮發麻,有些緊張,不會這就被看出我要做壞事了吧? 正待補救,卻聽仙尊道:“既然累了,就休息一晚,復國大業,不在這一朝一夕之間?!?/br> “我……”我有些急,時間停留越久,就越容易露餡,我會忍不住同仙尊說出真相,而仙尊一定不會相信的,就算相信,也不會允許我如此胡來。 “你瘦了?!毕勺鹈芍鹿獾谋〈轿⑽㈤_啟,透出一聲嘆息,他伸手撫了撫我的鬢發,又托起我的臉,“隨我回去歇息吧?!?/br> 我心中酸澀,想著,反正要開那神木臺的封印也不差這一時半會的,跟他相聚一晚,倒也沒什么。 仙尊帶我略過瓊樓玉宇,來到他休息處的高閣,屋里只有一張床榻,仙尊拉著我的手來到床榻前,我疑惑地看向他,他卻不看我,而是攬住我的腰,將我帶進他懷里,緊貼著他如溫玉一般的身體,我感到他的呼吸有明顯的起伏,吐息間似乎染上欲望的情緒,我怔住,知道他想著什么,但我不能給他。 仙尊在我額上落下一吻,低聲道:“我正想你,你便踏月而來,是來成全我的念想么?” 我雙手抵在他的身前,不敢用力,也不敢讓他傾身過來,我知道若是我今天倒在這榻上,明天恐怕就走不了了。 “對不起?!蔽倚÷曊f,帶著愧疚地,“我、我還是喜歡冷夜?!?/br> 仙尊一僵,我也覺得我這樣太差勁了,但是,早說晚說都要說,若說之前仙尊對我有任何錯覺般的留戀,此刻我也該斬斷這段沒有結果的情,雖然對仙尊很不公平……但,這么曖昧下去才更殘忍,對我們兩個人都是。 “呵,”仙尊笑了一聲,仿佛有寒意自骨子里透出來,他撫摸著我的頭發,一直到腰間,“你的頭發長得真快,不過三個月時間,已經這么絕情了么?” 我低下頭,默然。 “我以為,這次你回來,會給我帶來好消息,不管你愛上什么人,我都不會阻攔,但是……還是會有些……罷了,不提這些,好好同我說說,你都學了些什么吧?” 我心中酸澀,仙尊還是這么溫柔,答道:“就是一些武功和咒術……” 仙尊道:“為何不抬頭看我?” 我抬起頭,目光觸及仙尊的眼睛,他凝視著我,良久,嘆了口氣:“你怎么了?” “我……沒什么啊?!?/br> “為什么一臉想哭的樣子?”仙尊摸摸我的臉,“怎么,皇近澤欺負你了?” “沒有……”我情不自禁拉住仙尊的手,“只是,這么久沒見了,我很想你?!?/br> “是嗎?我還以為,你只想著你那個小侍衛呢?!毕勺鸬恍?。 “對不起……對不起……”我喃喃重復著。 仙尊一臉無奈,將我擁入懷中,水蓮花的氣息包裹著我,寂靜得只能聽見風聲的山中夜晚,我的心卻感到無比安寧,原本孤單的角落都被仙尊身上和煦的銀光照亮了。 “我不會強迫你,你就按照你的心意來吧,只是,別再對我露出這樣的表情了……”仙尊撫摸著我的頭發,慢聲細語。 我蹭了蹭埋在他胸口的臉,低聲答應著,千言萬語,都變作忘言,而我在仙尊面前,并未主動做任何欺騙與掩飾,翌日一早,他便把王印和九曜紗羅給我,還著無何子送我回九曜國都明光城。 我自然是找借口,在半途中就辭別了無何子,穿戴好九曜紗羅和王印,來到與傀儡萬戮約定好的碰頭處。 傀儡萬戮已帶了人馬和轎子等在那里,見到我時,他用一種意味深長的目光上下打量我,但什么都沒說。 臨到神木臺結界前,傀儡萬戮停車問我如何通過結界。 我告訴他守株待兔,便閉目休息起來。 傀儡萬戮繼承了萬戮的好耐性,也不問我如何守株待兔,便老神在在地轉悠起來,把附近地形摸了個遍,過一會又上轎子來,貼著我坐下,道:“方才那護國神獸與真公主出去了,估計是去附近鎮子上買東西,怎樣,要不要——” “嘭”!一個石頭砸穿了轎子,差點砸到傀儡萬戮的頭,他立刻撐開結界,探頭出去:“什么人?!” 周圍鴉雀無聲,幾個侍衛你看我、我看你。 我哂笑一聲,大概是路萌已經跟上來了,故意在給傀儡萬戮搗亂。 傀儡萬戮慢悠悠地縮回頭,饒有興致地打量我:“看來木兄已經成竹在胸了?” 我笑道:“你還是叫我殿下的好,省得露餡?!?/br> “哼,殿下你演的也不要太投入,真把自己當殿下了,先是陪著那紫頭發的小侍衛跳崖,又是引誘那連山上白頭發的仙尊……” “怎么,你有意見?” “不,我只是怕你太投入,忘記自己不過是個傀儡,那些人哪里對你有什么感情,不過是對那貨真價實的公主有感情,若是一朝被識破,你只有被無情抹殺的份?!笨苋f戮笑道,“我是怕木兄你偷雞不成蝕把米啊?!?/br> 我還以為他要說什么,原來一路上都在琢磨我怎么搞定仙尊的,我也懶得和他說,繼續閉目養神。 感到傀儡萬戮如有實質的目光落在我臉上,我心頭一陣厭煩,趕緊讓一周目的我把他弄死,省得他再這樣盯著我了。 但是,等等…… 我忽然想到一件不太對勁的事,如果說,真萬戮死在鳶愁谷,傀儡萬戮死在神木臺,那椒蘭臺上帶著傀儡公主搞祭天儀式的萬戮,又是誰? …… 算了,想不出來,船到橋頭自然直,只要讓我把三個臺子的封印打開,讓冷夜恢復原狀,那就行了。 事情按照預計中發展,毫無意外,只是在路萌與傀儡萬戮交戰的時候,被傀儡萬戮打飛出去的路萌讓我覺得很可憐,但我卻沒有出手救他。 任何一個變動,都有可能造成結果不如人意。 只要知道,最后他們的結局都是好的,那就行了——我這樣想。 而后我從轎子里出來,在皇近澤驚愕的目光中,脫下頭上戴的紗帽,露出我的面目。 他認得九曜紗羅,不需要我多解釋,也知道是它意味著什么,但他仍然不敢相信,我在他眼中看到震驚和懷疑。 “你是……誰?”他問,“為什么和我的徒弟長得一模一樣?” “我是九曜國的公主,唯一的繼承人,九曜·姝言?!蔽颐鏌o表情地說,“你被他騙了,他冒充我,想獲得你的支持,這樣,在你成年的時候,你就會和他結成契約,給他將近永恒的壽命,還能輔佐他登上王位?!?/br> 我以為我解釋了一番之后,皇近澤一定會相信我,因為在一周目的時候,他就是這么輕信,回頭還去逼問一周目的我為什么騙他。 此刻的皇近澤卻審視著我,并沒有立刻相信,他說:“你從哪兒弄到的這身衣服?” “這本來就是我的?!?/br> “不可能,他絕對不會是個騙子?!被式鼭勺呓?,仔細端詳著我的臉,又問,“你怎么會和他一模一樣?你們是雙胞胎?” “這你該問他,問什么會和我一模一樣?!蔽移磷『粑?,因為這頭貓的鼻子快戳到我臉上了,甚至開始聳動他作為人類的鼻子,試圖從我身上嗅出一些變裝的跡象。 “你和他的味道都是一樣的?!被式鼭擅H坏乜粗?,“會有兩個人的味道一模一樣嗎?” 我以為皇近澤這的事兒會很快解決,沒想到竟然糾纏了這么久,還一點進展都沒有。 “你到底想干什么?”皇近澤問我。 “我才是公主,你要輔佐的人?!蔽矣悬c不耐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