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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蓋樓虎齒坐在胡床上,瞧著那邊秦萱和人解釋告示上的內容,臉上陰的都快要淌水了。 “你們家里是得了昆侖神的庇佑,竟然有這么一個能夠認得字的人!”一個鮮卑老人樂呵呵得和蓋樓兄弟倆說道。 聽了這話,兩人的臉更黑了。 鮮卑人沒有文字,對漢字很是畏懼,至于識字的人,這些牧民看在眼里,都覺得那個人周身都帶光的。 所以秦萱現在在那些鮮卑人眼里,渾身上下那都是閃閃發亮。 蓋樓犬齒鼻子里重重呼出一口氣,“可惜昆侖神怎么沒讓他眼睛也亮起來啊?!?/br> 這樣的人怎么能夠一輩子和那些牧民混在一起,不去爭取功名! 蓋樓虎齒的想法和弟弟差不多,他從胡床上起來,“漢人有一句話,叫做人各有志,有甚么辦法?” 秦萱和那些牧民說完,嗓子都快要冒煙了。這塊兒人多,尤其認字的人一只手都能數出來,等到那些男人們散去,見著幾個鮮卑少女湊上來,眼睛里止不住的向秦萱身上打量。 秦萱已經見多了那種眼神,上回還有鮮卑少女攔住她,問她開春之后有沒有興趣和她去月下相聚。嚇得秦萱趕緊跑。 鮮卑男女于月下調笑的習俗,之后會發生個什么事,簡直都不用想。 結果那少女笑嘻嘻過來問,“你娶婦了么?” 秦萱一怔,還沒說話來,那邊已經有個女子跳出來了,定睛一看,不是丘林氏是誰? 和丘林氏一塊來的還有安達木,秦萱搬走了,但是安達木還在,丘林氏想要來看人,他也沒辦法。 門外鬧得雞飛狗跳,這兩女爭一男不管男女老少都愛看,尤其鮮卑還男多女少,見多了男子為了搶女子打得雞飛狗跳,女子為了男子動手的都很少。 頓時原本散去了的人一下子又聚攏起來,個個面色紅潤精神煥發。 蓋樓兄弟在院子里頭幽幽的互相看了一眼,姑母好歹也是和他們的阿爺一母同胞,怎么孩子就這么不一樣呢! 外頭傳來女子的叫罵和廝打,其中還混著例如“你竟然敢敢勾引老娘的人!”“都老娘了,還不知道讓一讓,那么年輕的郎君也好意思吃下嘴,也不怕夜里折騰的折了腰!” “……” “……” “阿兄,我們長得很難看么?”蓋樓犬齒過了好一會頗為艱難的開口。 “沒有……吧……”蓋樓虎齒自己都覺得這話說出來帶著一股心虛。 這會秦蕊從屋子里頭探出頭來,“阿兄呢?” “你阿兄忙著呢!”蓋樓犬齒趕緊招呼秦蕊到屋里頭去。 等到一回頭,兄弟倆淚眼相望,恨不得抱在一團哭了。 作者有話要說: 外婆:你要有出息,有出息?。?! 秦萱:哦 ☆、弟弟 外頭已經貼了要遷城的告示,但是這也是讓民眾做好準備而已,說走就走就算在草原上也要準備好幾日,將家當牛羊收拾好,可不是甚么輕松事。 秦萱坐在家中,瞧著蓋樓犬齒忙來忙去的,“難道非要跟著一起走?” 在秦萱看來,要遷那都是上頭的事,和她沒有什么關系。就算有不少人要走,也不可能把整座城池給搬空了,何況大棘城附近有青山徒河,河流附近草原豐美,很適合放牧。這么一塊好地方怎么可能會讓所有的牧民都走呢。 “大單于都下令了,哪里不能跟著走呢?!鄙w樓犬齒把一條腿跪在地上,收拾著手上的東西,頭也不抬。 老一輩的人都大單于大單于的叫,蓋樓犬齒干脆把這個習慣也學了過來,說話的時候也沒記得改。 “那也不必一起走啊,告示里也沒說所有人必須得走,何況到了那邊吃住行之類的樣樣都要花費心思?!鼻剌嬲f著皺了皺眉,這年月遷徙就是個累人的事,除非必要,不然還真的不會干這事。 也不知道遼東公到底是怎么想的。 “哎,這你就不懂了?!鄙w樓犬齒從秦萱這話里聽出她對草原習俗的不明白,立刻就高興了,難得碰上幾回秦萱不知道的事兒。 “我聽阿婆說,以前在草原上的時候,都是跟著部落走得,大單于說甚么那就是甚么,尤其是牛羊把那些水草吃光了,再也待不下去的時候,如果部民不跟著單于遷徙,到時候牛羊活不下去,別的部落來了,還要被搶走牛羊,到時候連自己一家子都要淪為奴隸?!?/br> 草原上從來就不是講究禮義廉恥的地方,誰強就聽誰的。一個部民沒有辦法和其他的整個部落對抗,為了保全自己,自然是部落在哪里,牧民就往哪里走。 “可是,這也不是在草原上?!鼻剌嬷栗r卑有自己的規矩,可是她還是有些想不明白,大棘城附近當然有許多鮮卑牧民,但算起來這到底不是在草原上打滾了。就算是規矩也得變通一二吧? “所以才說,你不懂啊?!鄙w樓犬齒得意洋洋,“還是一樣的啦,雖然附近漢人多了不少。鮮卑人到了這里,還不是一樣從草原來的。你見著那些來大棘城的漢人哪個和鮮卑人一樣啊?!?/br> “我不是嗎?”秦萱眨眼冒出這么一句來。 秦萱到了這地方和鮮卑人也沒啥區別,除了發型以外。甚至鮮卑話說的比漢話還順溜。 “你不一樣!”蓋樓犬齒臉都要漲紅了,“反正阿婆都說了,這次一起走。何況你才來沒多久也不知道,城外的青山徒河四周瞧著挺好的,但是到了夏日大雨過后,河面上漲,說不定就要發大水呢?!?/br> 秦萱聽說之后嘆氣,她還真的不想到處搬來搬去來著。到處搬家都讓她覺得四處漂泊,心里沒有安全感。 “難道你就不覺得,等到了別的地方,說不定就有好事呢?”蓋樓犬齒笑了笑,“對了,阿婆說的那些話,你也多想想,家里的老人總不會害你,阿婆也是想著你能好。想著你日后能有出息?!?/br> “其實我也不太知道你怎么想的?!鄙w樓犬齒說著彎下腰繼續收拾東西,“你日后好了,才能給阿蕊找個好男人啊?!?/br> “喂?!鼻剌媛牭秸覀€好男人幾個字,立刻就不高興了,秦蕊年紀在她看來還只是個小孩子,哪怕心里知道過不了幾年就要到所謂的嫁人年紀,但聽人提起來,還是不高興。 “好了好了。真是的,要不你就教她騎射,這么久,身體也養的差不多了。到時候她受委屈了,有本事也能自己收拾?!鄙w樓犬齒知道秦萱心疼秦蕊,他干脆給秦萱出了個主意。 平常鮮卑少女過得和男人也差不多,男人能干的事,基本上她們都能干。有時候做的比男人還好,所以蓋樓犬齒真不覺得秦蕊這么嬌弱下去是好事。 “嗯?!鼻剌嫦肓讼?,點點頭。 最近忙著要遷城,照著規矩是遼東公先走,然后其他的部民跟上,當然會有人先去龍城做準備,至少要把遼東公一家子給安頓下來,難不成到時候大家一起住在帳篷里頭么? 遷徙對于慕容部來說已經不是第一回了,而那些鮮卑牧民們也頗有經驗,上一回遷徙到水草豐美的青山徒河才十多年,有點年紀的人都還有印象。所以命令一下,也沒見著城里頭雞飛狗跳的。 秦萱考慮了兩天,和賀拔氏說了一聲,就將小黑牽出來,讓秦蕊學著騎馬。蓋樓犬齒說的沒錯,女人必須還是要自己有點本事。這年月腦子聰明不夠,必須有點武力。 秦蕊被秦萱放在馬背上眼巴巴的瞧著她,秦萱看著meimei清秀的臉龐,心里嘆了口氣。秦蕊的長相也是比較秀美的,之前年紀小小有些看不出來,但這會好好的養著,美人胚子的樣貌已經完全展現出來了。 在這亂世里頭,女人長得貌美了,實在不是一件幸事。 “今日學騎馬,好不好?”秦萱牽著馬韁,回頭對meimei說道。 “嗯,好!”秦蕊點點頭,她想起這兩日外祖母對她說了的話,小嘴抿了抿,等到過了一段路,秦蕊想了想,“阿兄,你去軍中吧?!?/br> “???”秦萱聽到秦蕊這話,有一瞬間以為自己聽錯了,“是不是阿婆要你說的?” 要是賀拔氏的話,倒也有可能。 “不,阿婆和我說過,但……我也是這么想的?!鼻厝镯斨剌娴哪抗?,有些不安,她垂下頭去,“其實在我心里,阿兄就是阿兄?!?/br> 爺娘的面目早已經模糊不清,甚至連爺娘長得甚么樣都已經記不得了。這些年來不管是在叔父家里還是現在,都是姊姊一手照顧她。在她看來,秦萱已經是兄長,是可以保護她,給她帶來平安日子的兄長。 有時候秦蕊都在想,要是姊姊真的是阿兄就好了??梢宰o著她,再也不用被旁人欺負,到了眼下,為了姊妹兩人的安全,秦萱干脆扮做男子。秦蕊打心里便將她當做兄長看了。 那樣高大,那樣的可靠,可以護著她不受半點打罵。 “……”秦萱皺了皺眉,她不去軍中,身為女子有些事比較麻煩是一個愿意,另外一個便是家中還有個年幼的meimei,她可以不管自己的死活,但是秦蕊就是她的責任。不管怎么樣,她都是要讓秦蕊平平安安的過下去。 “只有阿兄有了前途,我們的日子才能過得好不是么?到時候就沒有人能欺負我們了?!鼻厝锵肫鹗甯敢患液湍切﹥瓷駩荷返淖迦?,哪怕知道這些人已經不可能再抓住她了,但說起來的時候,身上都忍不住發抖。 “我再也不想被人欺負了……”秦蕊說著已經哭了起來,這一哭引來了旁邊路人的側目。她年紀小,長得又好看,別人忍不住會多看幾眼,瞧著這么一個小娘子哭起來,有些人看著秦萱的目光都有些怪異。 秦萱不得不停下來去安慰meimei,“有我在,沒人能夠欺負你?!?/br> 瞧著meimei哭的雙眼都紅了,她嘆口氣,這打仗和平常的狩獵都不太一樣。她沒有上過戰場,但是幼年時候,也曾經聽秦父說過一點沖鋒陷陣的事。 基本上就只有一條,沖得最前面的死的越快。這還真的不是靠著所謂的勇敢就能成事的。 她從來不覺得性別會是她的阻礙,這十多年,她也明白,不管男女,只有實力夠了,才能好好的生存下去。 當年蓋樓氏就是給她的一個啟發,在個時代如何?那些族人如狼似虎的時候,還不是一頓鞭子把那些族人給收拾老實了? 比起玩心計這種,還真的不如一頓老拳來的有效率。 只不過,戰場上看的也不是誰更能打。 這些話,就算是說給秦蕊聽,秦蕊也是聽不懂的。她只得摸摸meimei的頭,在心里嘆氣。 秦蕊哭了一會,情緒平定下來之后,就不哭了。秦萱帶著meimei出了城外,到了離城池不遠的青山徒河附近。當年慕容部單于選中這塊地方,就是因為有幾道河流穿過,水草豐美。既適合學習漢人開墾農田,也適合鮮卑牧民放牧。 這會已經冷了,但還沒冷到底,地上還有那么一絲半點的綠意。 秦萱給meimei說了幾個騎馬的要點,親自演示一番之后,就讓秦蕊自己摸索著上。騎馬這件事她還真的沒辦法說太多,她打小就和附近的鮮卑人混在一塊。鮮卑人原本就是放牧民族,和他們在一起,耳濡目染到后來,根本就不用人教,自己到了年紀就上了馬。 秦蕊上馬有些笨拙,還有些害怕。辛虧小黑對她很熟悉了,站在那里由她折騰,有時候見她個子不高,實在上來不了,干脆兩條前腿跪下來。 秦萱一雙眼睛都在meimei身上,不過四周也沒有放松過戒備。這都是在路上養成的習慣,那些流民總是抓住各種機會來打劫,所以必須高度戒備,后來哪怕是到了大棘城,已經養成了習慣,改不了了。 當身后出現馬輕微的啼聲時,她幾乎是立刻回過頭去看。 她看到了一匹白馬,白馬高大且骨rou均勻,她瞧著有幾分眼熟,似乎自己在哪里見過。而白馬瞧見她,漂亮的大眼睛立刻看到別處去了。 只不過白馬想要轉過馬頭,拿著屁股對著秦萱,結果失敗了。馬背上的人拉住韁繩,不讓白馬回頭去。 慕容泫坐在馬上,他背上還背著彎弓。這一回他頭上沒有戴鮮卑人的步搖冠,而是戴了一頂圓頂披幅的鮮卑帽。 圓領短骻袍十分貼身,便于他行動。這模樣一看就知道是跑出來玩的。 秦萱見著是慕容泫,拉過馬韁,就要帶著meimei到另外一處地方。 但小黑看見那邊的白馬興奮的不得了,一個勁的刨蹄子想要沖到那邊去。馬背上的秦蕊險些也被帶得撲倒。 秦萱一把拉住小黑,在它的耳邊嘀咕,“你是八輩子沒有見過母馬么?它看不上你!” 她這邊抓著小黑教訓,那邊慕容泫已經驅馬過來。他從馬上下來,手里牽著馬,“秦郎,又相見了?!?/br> 話語如同泠泠清泉,秦蕊都忍不住探出頭來。 秦萱瞧著他那張桃花面,一陣無力,對付那些兇神惡煞,她倒是有辦法,但眼前這人笑容滿面,說話也是柔和而有禮。 除非是不講理蠻橫到了極點的人,恐怕才會對眼前人惡語相向吧。 于是秦萱也只能瞪著一雙死魚眼看著他。她不是沒有想過眼前這個男人到底圖她個什么,她又不傻,察覺不出來他故意靠近??墒沁@下面的用意是什么,就真的讓人想不明白了,她不覺得自己還能有什么讓眼前人謀取的地方。 “慕容郎君?!彼牭侥饺葶呀浄Q呼她為“秦郎”忍不住牙酸了一下,這聽著多少有些rou麻兮兮的。 “沒想到你也在這里狩獵?!蹦饺葶粗p眼發亮,他說話的時候將馬韁丟給身后跟著的家人。 “真巧,又遇見你了?!鼻剌娉读顺蹲旖?,連裝樣子都有幾分懶得。 “郎君上回說的城中有事,就是這一回?”秦萱想起上回慕容泫所說的話問道。 “秦郎覺得是甚么就是甚么吧?!蹦饺葶π?,也不說明,他緩了一緩,“我單名一個泫字,家中排行第三?!?/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