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勤就真的沒再問了。

    走了幾步，阮銘先：“你如果能幫我拿兩本，我會萬分感激?！?/br>
    李二勤：“好啊?！?/br>
    阮銘先道謝，原地站了會兒，并沒有獲得李二勤的幫助，疑惑而困難地伸出頭去看。

    李二勤：“麻煩你稍微蹲一點，我夠不著?！?/br>
    阮銘先試圖蹲，還沒蹲下，手中摞著的書散了一地。

    阮銘先：“……”

    李二勤：“……”

    好不容易重新整理好書，李二勤替阮銘先拿了三分之一的書，兩人肩并肩往阮銘先的目的地走。

    李二勤好奇：“為什么你總是在做苦力？”

    恢復帥氣的阮銘先輕松地笑：“老師喜歡我?！?/br>
    李二勤不信。

    阮銘先已經能輕松分辨出李二勤不信時候的表情了，樂：“老師喜歡讓成績好又乖的學生做事?！?/br>
    李二勤反駁：“老師從來沒有讓容嗣做苦力?！?/br>
    阮銘先挑眉：“那你們班這些事情都誰做？”

    “彭子歌?！?/br>
    “他？”阮銘先不解：“為什么？”

    李二勤言簡意賅：“太鬧?！?/br>
    阮銘先：“……”

    “那你呢？”他又問：“有幾次我看到你和彭子歌一起做苦力?！?/br>
    李二勤撇嘴：“因為我跟著一起鬧?！?/br>
    阮銘先露出意外的表情，李二勤鬧？

    “你會鬧？”

    李二勤反問：“為什么不會？”

    “你鬧一個我看看?！?/br>
    安靜。

    李二勤發現了問題所在：“沒有彭子歌我鬧不起來?！?/br>
    阮銘先笑，忍不住偷看她。他發現李二勤不管對什么事都是一副認真的態度，所以有時候就算她說些讓人覺得莫名其妙的話，但配合她的表情，總讓人無法質疑她。

    這么想著又有些開心——自己喜歡的女孩，什么都是特別的。

    阮銘先勾著唇角走了會兒，忍不住又想表白：“李二勤?！?/br>
    “嗯?！?/br>
    “喜歡你?！?/br>
    李二勤認真地爬樓梯：“謝謝?！?/br>
    阮銘先覺得自己已經被拒絕習慣了：“不客氣?！?/br>
    “李二勤?！?/br>
    “嗯？”

    阮銘先懶洋洋地：“這次物理及格了么？”

    李二勤終于笑：“及格了?！?/br>
    阮銘先也替她高興：“幾分？”

    “79?！?/br>
    阮銘先意外：“進步這么大？”

    李二勤這次的語氣里帶了驕傲：“容嗣分析了你給我講的試卷之后，講的內容就變得很容易懂?！?/br>
    阮銘先最終還是受到了打擊。

    “李二勤?！?/br>
    “嗯？”

    “容嗣在你眼里就是最好的？”

    李二勤停下腳步，去看他，還是那個坦然而有認真的眼神：“是?！?/br>
    “因為長得帥？”

    “是?！?/br>
    “我也很帥??！”

    李二勤沒有否認他也挺帥這事：“容嗣成績好?！?/br>
    阮銘先嘖嘖搖頭：“小學生才會一直被成績好的男生迷?！?/br>
    李二勤不置可否地看著他。

    阮銘先繼續往上走：“還有呢？”

    “聲音好聽?！?/br>
    第一次聽到這種說法的阮銘先挑眉，聲音好聽？

    “還有呢？”

    “皮膚白?！?/br>
    阮銘先認輸了。

    圖書室就在眼前，阮銘先跟李二勤道謝：“你把書摞到我上面，我拿進去就好了?！?/br>
    李二勤不解：“反正就在眼前，我替你拿進去?！?/br>
    阮銘先沖她擠了下眼睛，痞痞地笑：“其實我是受罰呢?！?/br>
    李二勤做了個驚訝的表情。

    阮銘先想去摸她頭頂，然而沒有空出來的手：“給我吧?！?/br>
    李二勤把書放到他的書上，阮銘先的腦袋再次淹沒在書本后。

    “謝謝?！?/br>
    “不客氣?！?/br>
    “再見?！?/br>
    “再見?！?/br>
    李二勤擺擺手，也不確定阮銘先是不是能看到，然后轉身。

    “李二勤?！?/br>
    阮銘先突然又叫她。

    李二勤回頭，看到的仍舊是一大摞的書。

    “你說你喜歡容嗣，”阮銘先的臉在書本后面看不到表情：“為什么不去表白？”

    李二勤站在走廊開始的地方，交雜了春意的涼風一絲絲從樓外吹來，嫩綠的樹葉襯得天空格外藍。她想了想：“因為我還不夠好?！?/br>
    阮銘先沉默，良久，他說：“在我眼里你最好?！?/br>
    李二勤笑：“就像在我眼里，容嗣也是最好的?！?/br>
    阮銘先嘆氣：“你需要抓住每一次機會拒絕我嗎？”

    李二勤沒有回答，反而換了話題：“你說，如果人類在設定上一輩子只能喜歡一個人，你還會契而不舍地追求喜歡上別人的那個人么？”

    阮銘先明白她的意思，笑：“你也說了，設定上一輩子只能喜歡上一個人，那么一旦喜歡了就沒辦法了呀！”

    聞言，李二勤低頭，咬住下唇：“那么幸好不是?！?/br>
    李二勤順著階梯一個人咚咚咚往下走，心里因為阮銘先剛剛的問話變得有些低落。

    為什么不去表白。

    一路記事起長到現在，她第一次體會到了自卑的滋味。她總覺得容嗣那么好那么好，自己離他那么遠那么遠。每一次都希望自己能變得更好，能像蘇梓那樣成績好又漂亮，能像阮糯糯那樣可愛又溫柔。

    而自己，從初中開始就被很多同學給歸類為不合群的“異類”。她到現在都沒弄懂，每一件事物她都用一顆真誠的心去對待了，為什么獲得的回報卻不是自己預料的。

    人類真是復雜的動物啊。

    這天中午的廣播，廣播人員在播報校園新聞的中間，插播了一首歌——《聽見下雨的聲音》。

    翹著腳和其它后座男生聊天的彭子歌停止講話，下意識去看蘇梓。

    蘇梓也正好看過來。

    兩人視線相交，都是一臉疑惑：李二勤這是鬧什么？

    班級也有其他人在疑惑：“彭子歌，你不是說李二勤告訴你說學校午間不讓放流行歌曲嘛？”

    彭子歌點頭：“對??！”

    有其他女生插話：“這是聽見下雨的聲音吧？”

    彭子歌不確定：“不知道，我聽歌少?！?/br>
    很快被其他女生確認了。

    蘇梓坐在原位對彭子歌使了個眼色，彭子歌立刻乖乖過去了：“怎么了？”

    “二勤這是怎么了？”

    彭子歌攤手：“不知道。這個學校里能理解李二勤在想什么的，大概就阿嗣了吧？”

    蘇梓沒辦法否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