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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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人他不知道,但小陳完全看不出貪玩的樣子,而且看上去也一點不像小孩子。 桌子上方mama泡了一壺苦菊茶,方敬倒了一杯,咕嚕咕嚕一口喝了,拖了把椅子坐在門口吹風。 李遠明拿著一把棕蒲扇搖了兩下,笑瞇瞇地看著方敬:“小敬啊,我聽你爸爸說,你提議想把村里的那條路修通了?” 方敬點頭:“明叔你也看到了,從去年開始,往咱們村來的人越來越多,今年村子里光是家庭旅館和農家樂都多了好幾家,好多客人都說,咱們村的路太難走了,要不然來玩的客人還會更多?!?/br> 他們這邊沉船墳場的名氣傳了出去,以后只會吸引越來越多的人來這里潛水探險,路不修好,很影響漁村發展。 李遠明點頭,方敬帶頭弄的農家樂他也看到了,生意不錯,尤其是上個月開始一,天氣漸漸熱了起來,很多城里人過來這邊玩,不過村子里的那條路確實太難走了,這對以后村子的發展很不利。 “你說的我都知道,修路是好事,不過,你也知道,咱們村的情況,鎮上不撥錢,村委會又窮,要是修路,就得要村民湊錢,我怕有人不愿意?!?/br> 早些年他也不是沒想過,召集村民湊點錢把村子里的路修一修,但沒人響應,這事最后只好不了了之。 這幾年,隨著房地產的火熱,建材水泥年年見漲,人工費更是貴得不得了,這個路就越修不起了。 沒錢,他這個村支書就是想做點實事也沒辦法。 村里修路這個事,方敬很早就開始考慮了,自然也做足了功課。 “鄰鎮有個快要倒閉的水泥廠,我們可以直接跟廠里商量,價格會比市價低很多。咱們村里很多人像王叔他們都是在外面做過小工的,人工可以村里出,我有個同學家里開煤礦的,這幾年也開始做房地產,請個路面臨工,幫忙把關質量,我們自己修,村里出人,我出錢,把路修通也花不了多少錢。就是不知道村里人愿不愿意?!?/br> 方敬算好了,如果只算成本,把村里全鋪上水泥路,連通到鎮上,不管人工管理費,一百五十萬足夠了。 這個價錢他的荷包還承受得了,最重要的是,路修通后,他能做的事就多了,而且也可以趁機跟村里提要求。 方敬可沒有打算做白工,他雖然愿意為村里做點事,但如果能有所回報就更好了。 李遠明聽了,一拍大腿,拍板道:“這有什么不愿意的,不用他們出錢,只出工,還不樂意。你放心,這事包在明叔我身上?!?/br> 說到這里,李遠明又猶豫了一下,道:“不過,小敬,這可不是一個小數目,你可要考慮清楚,要么不修,要是修,咱就一定要把路修通,可不興半途而廢?!?/br> 方敬知道李遠明這是在給自己打預防針,怕修到一半,自己沒錢或者心疼錢不愿意出錢了。 他笑了笑,道:“明叔放心,我說了掏錢修路就一定是認真的,難不成我還能拿全村人開涮?到時別說明叔,我爸都要抽死我?!?/br> 李遠明得到了方敬的肯定,高興極了,對方爸爸道:“老方養了個好兒子啊?!?/br> 方爸爸滿臉自豪,嘴里還謙虛道:“哪里哪里,這么多年,一直蒙村里照顧,現在小敬有能力為村里做點事,也是他的光榮?!?/br> 李遠明哈哈笑了起來,高興地出門安排。 今年村里有不少青壯年都選擇留在村子里,沒有出去務工,勞動力充足,方敬又愿意拿錢,要是早點安排下去,下半年路就能通了。 這可是一件惠及全村的大事,早點交待下去早好。 方敬這邊也琢磨開了,他們村子里田地不多,只有后頭有個小山頭,前頭出??谟袀€小島,方敬的目標就是這個山頭和海島。 他有預感,東莊附近的海域有一片海底墳山的事傳出去,靖城政府一定會抓緊這個機會,加快對周邊漁村的開發。他得趕在政府cao作之前,搶占最好的時機。 而支持村里修路,則是他計劃的第一步。 第91章 村子里同樣有遠見的并不止方敬一個,李遠明也隱隱從方敬三番兩次從海里拖東西里頭隱隱嗅到了某種商機。再者從今年初開始,村子里的游客越來越多是不爭的事實,特別是方敬的農家樂,因為占了先機,這個月可是狠賺了一筆,尤其是沉船的消息傳出后,每天進出農家樂的客人絡繹不絕,將近三十間客房,居然每天爆滿,村子里其他村民也跟著受益,光是賣菜就賣了不少,還都是客人自己跑到菜園子里摘,都不用他們起早摸黑拖到鎮上,價格也不比賣到鎮上便宜,這錢賺得也忒容易了。 唯一遺憾的就是村子里的路太糟糕了,不然來村子里的客人會更多。 方敬一提出修路的方案,李遠明立刻召開村民大會,和幾個村干部把修路的章程敲定出來,各家選派勞力,有經驗的小工,家里有拖拉機的都派上用場,能自給自足的就自給自足,盡量縮減不必要的開支。 套句村里老人的話就是,方敬愿意拿出那么多錢給村里修路是這孩子感恩,不忘鄉里,他們這把老骨頭家里窮,湊不出多少錢,至少在力所能及的范圍之內,能幫就幫,幫這孩子省一個是一個。大家一個村子里出來的,誰不知道誰,誰賺兩個錢都不容易,就是方敬,這兩年賺了大錢,那也是風里來浪里去賺的賣命錢,不能糟蹋。 炎炎七月,正是一年中最酷熱的時候,東莊卻一反常態,異常熱鬧。 清早開始就聽見拖拉機拖著水泥黃砂卵石突突突的聲音,大家天不亮就上工,趕著一天里最涼快的時候多鋪一段路。每個人都干勁十足,只要路早一天通,村子里也能早一天受益。 方敬也沒閑著,打電話給朱智,朝朱大哥借了個工程監理,盯著進度質量,以及其他要注意的事項,務必要杜絕豆腐渣工程,把村子里這條路修得結實耐用。就算不如霓虹國的道路,熬過地震還能好好的躺在地上,至少也不能像城里某些豆腐渣工程那樣,不出三兩個月,新建的水泥路就開裂吧。 日子就在村民們叮叮當當揮汗如雨的修路工程中過去,七月中旬的時候,方敬再一次接到于教授的電話,這才想起骷髏頭的事還沒有解決。 這些天里,方敬也聯系了幾個比較高大上的研究所,奈何人家開口就是幾百上千萬的經費,方敬自忖荷包還沒有豐厚到那種程度,只能退而求其次,去于教授他們的那個什么法醫塑形研究室看看,興許有收獲也說不定。 而且,他也好久沒有見到陸教授了,挺想這老頭兒的,正好趁著放暑假,去看看這個老頭兒吧。 方敬一直覺得陸教授是他生命中的貴人,這個亦師亦父亦友的老人,對他的人生給予了極大的幫助,這幫助并不單單是上大學時幫他介紹勤工儉學的消息,也不是畢業四處奔走,讓他這個文物冷門專業生求得博物館安穩的工作,最為重要的是,老頭兒是在他人生最低谷的時候,第一個對他伸出援手的人。正是由于有陸教授看似隨意的幫助,才讓方敬在那種困苦艱難的環境中挺直了肩背,沖破重重挫折,成長為新時代下一棵茁壯的小白楊,而不是一路黑化,轉變成一棵內里腐爛的歪脖子樹。 這其中,陸教授居功至偉。 第二天,方敬收拾了兩件換洗衣物,帶了點家鄉的土特產,想到陸教授一直有收集錢幣的愛好,又把這次撈上來的墨西哥鷹洋取了幾枚,用禮盒包好,帶上岑九直奔海城。 兩人早早就起來,飯也沒吃,趕著最早的一趟班車去市里。 到鎮上的時候,路邊已經有很多人等著。很多村民挑著擔子,把自家喂養的雞鴨,新摘的小菜拖到城里去賣。 車一來,大家爭先恐后地往上擠,篩子簍子籮筐把小小的中巴車擠得滿滿當當,空氣里飄蕩著一股雞鴨的屎尿味,那滋味就別提了。 方敬和岑九坐在最后排,打開后座的窗戶,幾乎要把腦袋伸出窗外,用力地深吸幾口氣,才算緩過勁來。 “咱們得買個車?!狈骄聪肓讼?,對岑九道。 好歹他現在也差不多是個身價上億的老板了,出門還是坐車,還個座駕也沒有,真是太掉價也太不方便了。 也是方敬發橫財的時間短,而且大部分時間都在海上,要不然就窩在東莊那個小漁村,也就沒想起這岔,現在一出門,就發現買車的必要性了。 現在是夏天還好,要是冬天,中巴車里沒空調,坐到市里,鼻涕都要凍出來了。 而且他工作第一年就考的駕照,總要有用武之地才是,要不然放到箱子里都要落灰了。 岑九一直對汽車這種會自動飛奔的盒子十分好奇,聽到方敬要買車,直點頭。 “買?!?/br> “回去后,給你報個班,你也考個,到時給你也配臺車?!狈骄磁牧伺尼诺募?,土壕之氣爆發,特別大方地道,“要是年底的時候,運氣還有這么好,就給家里人都配車?!?/br> 當然方爸爸和方小樂除外。 岑九更加用力地點頭,心中危機感上涌。 男朋友太能干了,襯得他特別沒用,怎么辦? 周圍的人紛紛轉頭,想看一眼后座這個嘴里買車跟買蘿卜一樣輕松的年輕人是誰,認出是方敬后,臉上都露出善意的笑容。 老方家這是發達了啊,想當年窮得連飯都沒得吃,果然年輕人還是要多讀書,讀了書賺錢都容易許多,不讀書就只能和父輩一樣,做小工,在工地上賣力氣,一年到頭日曬雨淋也賺不了幾個錢。 同車的幾個家里有小輩的,頓時下定決心,回去后就盯著家里的小崽子認真看書,再不能像以前那樣放養了。 方敬不知道自己的幾句無心之舉,頓時激起了村子里的讀書之風,也算是無意中做了一件好事。 一種咣當咣當到了靖城,轉搭海城的大巴,三個小時后,方敬和岑九再次站在了人流如潮的海城西站。 “好多人?!狈骄闯吨鴗恤的領口扇風,趿拉著一雙皮涼鞋,年輕的臉龐看上去就像個剛畢業的大學生,站在人潮涌動的出口,左右晃著腦袋。 陸教授知道他們今天要來海城,說了開車來接他們。 岑九目光如矩,很快就在一堆紅的白的黑的灰的藍的綠的屎一樣黃的盒子中發現了陸教授的那輛小大眾。 灰色的小大眾隱在一堆中高低檔轎車里毫不起眼,方敬看清了車牌,高高興興地跑過去,陸教授降下車窗,朝著他們點頭直笑。 “快上車?!标懡淌谡f。 方敬熱得不行,拉開車門坐了上去后,才發現車里除了陸教授,還有一個留著小胡須,頭發有點自然卷的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看見方敬,眼睛里透著一抹笑:“你好你好,這位就是小方同學吧?” 方敬腦中飛快地轉了一圈,很快就明白了這個人是誰。 “于教授?” “哈哈哈,是我是我,小方同學怎么認出我的?”于教授笑瞇瞇的。 方敬滿頭黑線,心想他再怎么不關心身外事,海大幾個院系的頭頭腦腦的照片他還是看過的好吧,更何況半個月前他們才通過電話,他又不是老年癡呆,哪能這么快就分辨不出來。 看來于教授對這事挺上心的。 陸教授啟動車子,說:“先回家,你師母知道你要來,早早地說要做一頓好吃的招待你。吃完飯,我再陪你去老于他們的那個工作室看看?!?/br> 陸師母對于方敬和岑九的到來表示了熱烈的歡迎,她對岑九這個年輕又有點靦腆還有一把大力氣的小伙子印象深刻,見他們兩人一起來,還特別熱情地嚷著要給岑九介紹女朋友,弄得岑九囧得說不出話,又尷尬又怪異,頻頻朝方敬投去求救的目光。 席間,方敬非常詳細地和于教授探討了那個法醫雕塑工作室的事,奈何專業不同,縱然于教授解釋得再詳細,方敬依然一臉客氣有禮又懵懂的笑。 “吃飯的時候就別再討論這些骷髏呀骨頭什么的,好好吃飯,吃完飯,你們去工作室再談?!标憥熌柑蹛鄯骄?,打斷于教授的滔滔不絕,又對方敬道,“你別管他們,好好吃飯,那兩個老東西,成天文物畫的,一天說到晚也不膩?!?/br> 享譽國內,其實還不算太老的藝術大師,被陸師母罵一句老東西,卻連一句嘴也不敢回,悶頭吃完飯,拉著方敬就去了海大的工作室。 這不是方敬第一次來藝術學院,但他從不知道那幢不起眼的小樓里,居然還有這么一方天地。 進門的時候,方敬就被一具血淋淋的仿真解剖尸體給嚇了一跳。 尼瑪,半邊鮮紅的肌rou,半邊骷髏,還露出內里的臟器,嚇尿了有沒有。 一個棕發的美女坐在工作臺前,正在把玩一個骷髏頭,骷髏頭上粘著長短不一的小短棍,巨大的液晶顯示屏上,正顯示著3d建模的模型,看上去有模有樣的。 方敬眼睛一亮,他已經看出來,顯示屏上的模型就是桌上模擬桌上骷髏得出的原型。 好、好、好膩害??! 第92章 一直以來,方敬淺薄地認為藝術就是畫畫,設計,再不然做點雕刻什么的,沒想到只轉換個思路,居然還能有這么大的妙用。 “這是活生生的識骨尋蹤??!”方敬滿臉驚嘆,敬佩得不得了。 岑九跟在他身后,比照了下桌上的骷髏頭,又看了看屏幕上的中年男人頭像,恍然大悟。 原本這個骷髏頭長這樣??! 只見識過抽象寫意的山水畫,完全沒有接觸過素描水彩水粉油畫等寫實派畫風洗禮的大齊暗衛,對這種技藝頓時驚為天人。 見識了這種什么法醫雕塑之后,那什么當朝國手的工筆人物畫簡直只能算是抽象了。 皇帝大婚的畫像他也是見過的呢,完全看不出畫像跟本人有什么關聯,難怪朝廷每次發布海捕文書,每城每鎮都貼上通緝犯頭像,破案率依然低得嚇人,畫師們抽象寫意的畫像完全要負大部分的責任。 至于這種摸著骨頭,推斷出死者生前長相什么的,基本就是神技了。 “這位就是享譽國內外的法醫藝術家廖教授?!庇诮淌趯Ψ骄唇榻B那位棕發美女道,“廖教授雖然年輕,但已經是國內法醫藝術界當之無愧的第一人,前兩個月前新聞上播報的那宗性質惡劣的腐尸案,就是廖教授鑒定出死者身份后,刑警大隊抽絲剝繭破案的?!?/br> 光是聽語氣,就知道于教授對這位廖教授有多么尊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