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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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呀,一直都很喜歡。那時候我還是個我還是個小女孩,若不是有這位故人路過相救,只怕早就死于溝壑之中了,他叫梅石楠,是位霽月清風,疏闊男兒?!?/br> 清風拂過,庭院中楠樹婆娑,藥香襲來,她仿佛看到那人踏步而來,臉上帶著清淺的笑,彎腰為了折下一朵白芷,伸手遞與她。 壹 物是人非事事休 宮宴過半,帝王攬著寵冠六宮的越貴妃離席,六宮之主的皇后冷著臉,歌舞繼續,只是卻無人欣賞,為賢王舉辦的慶功宴草草收場,皇后又是往越貴妃身上記了一筆賬。 靜嬪走在最后,芷蘿院距離這延熙閣頗是有一段距離,她素來緩步慢行,并不著急。 “靜嬪娘娘?!?/br> 身后是小太監的聲音,靜嬪停步駐足,“怎么了?可是賢王出了什么事?”小喜兒一直是在賢王身邊伺候,隨賢王進宮時,素來不離左右。 “王爺本來就有傷在身,又是喝了點酒,奴才知道娘娘您精通醫術,斗膽請娘娘您移步,等太醫來了,奴才送您回芷蘿院?!?/br> 宴席之上梁帝一直勸酒,王爺不好拒絕,只能硬撐著喝下去,如今好不容易宴席結束,卻是昏睡的不省人事。小喜兒連忙吩咐去請太醫,可是遠水救不了近火,也虧得剛才有人提醒說是靜嬪娘娘精通醫術,所以便是斗膽來求救了。 “王爺他怎么受的傷?”不是說前去北境和談嗎?為何竟是會受傷?素來八風不動的人眉眼中帶著三兩分擔憂,便是腳下也快了幾分。 “本來與魏國和談并無差錯,可是回來途中卻是被追殺,也不知道是東魏之人還是燕國的?!币庾R到自己竟是多說了,小喜兒連忙道:“王爺吩咐不準透露,還請娘娘……” “你放心,我,自然是不會說的?!彼螄L不知,他這般遮掩是為何? 暖閣中,賢王似乎沉睡,安息香裊裊,靜嬪緩步上前,“小新,你去準備一些醒酒湯,小喜兒你且去準備熱水?!?/br> 兩人一并離開,暖閣之中,靜嬪望著沉睡的人,不由輕聲一嘆,“你又是何苦如此?”她都快要忘了,眼前的人,她已經認識了三十多年,只是時光荏苒物是人非之后,他還是和當初一樣,眉眼細致,光風霽月,以致于她幾乎忘記了時間。 “好端端的,怎么哭了?” 因是酒喝多了,他嗓子有些沙啞,便是伸出手去都帶著幾分無力,終究沒有觸碰到她的面龐。 “我沒什么的,只是你……”想要勸他,卻又是不知該如何是好。 “娘娘,我家王爺他,沒事吧?” 小喜兒回來,竟是看到靜嬪落淚,心中頓時慌張起來。 “喜兒,你且下去,吵吵嚷嚷,打擾靜,靜嬪為本王診治?!?/br> 小喜兒縱有擔憂,卻還是退了下去。 “我無礙的?!彼p聲一笑,靜嬪卻是微微蹙眉,伸手為他診脈,良久之后才緩聲道:“你比我精通醫術,自然知道該如何是好,往后我怕是再難見到你了,王爺你……” 賢王聞言眉頭一皺,支撐著起身,丹鳳眼中帶著驚異之色,“你……” “十年了,我不知道我還有多少個十年,如今景琰已然而立,我這個當母親的能為他做的有限。此生唯獨虧欠你與宸妃jiejie,若不能為林氏申冤昭雪,便是他日黃泉相見,我有何面目去見宸妃jiejie和林帥?” 不待他開口,她又是道:“你是個賢王,胸懷大志,要匡扶天下,整頓朝綱,我已決定要走一條兇險之路,要為林氏伸冤雪恥,世道蒼茫,前途未卜,你不必陪我了?!?/br> “你這是什么意思?要知道,稍有差池,你就會風險萬分,你說我能走嗎?” 她神色微微一變,卻是聽到那鏗鏘之聲,“何況我與林燮本就是故交,昔年林氏蒙冤慘遭屠殺我無能為力,如今你一閨閣弱質都有這般魄力,我又豈能置身事外?” 貳 雖千萬人吾往矣 宮里的人都知道最近越貴妃失寵了,取而代之榮寵冠六宮的竟然是向來不顯山不露水的靜嬪,哦,如今應該稱之為靜妃娘娘了。 靜妃的得寵打破了后宮的平靜,意圖在梁帝壽辰上重新得寵的越貴妃卻是失算了。壽宴過半,霓凰郡主竟是請奏重審昔日赤焰軍一案,一時間延熙閣內沸騰,群臣惶恐。 向來陰沉的帝王此時臉上幾近于鐵色,絲竹之聲斷絕。原本因為霓凰郡主所奏而出現的嘈雜之聲消失,延熙閣內頓時靜如止水,賢王輕輕舉杯,鳳眸微皺,新走馬上任的刑部尚書蔡荃上前一步,“陛下,請陛下準郡主所奏,自即日起,重審皇長子與林氏之案?!?/br> 舊案重提本就是危險至極,何況這一樁還是十年前梁帝親自處理的舊案。靜妃心涼如水,只看著延熙閣內的群臣,還有那端然正坐的人,指甲深深嵌入手心之中。 他怎么會如此冒險? “皇上,臣愿意親自調查此案,查出真相?!?/br> 延熙閣內靜寂被打破,梁帝看著請奏之人,一雙眼眸猶如淬了毒一般,“你也認為朕錯了?” “臣不以為然?!辟t王依舊是那般云淡風輕,“郡主舊案重提,顯然是心生疑竇,若是皇上置之不理,郡主為林氏遺屬,難免心中有憾??ぶ鳛槲掖罅烘偸卦颇线吘呈嗄?,皇上素來體恤郡主,便是賞賜她這個恩典,又有何妨?” 梁帝冷聲一笑,“朕倒是不知,老八你竟是這般巧言令色!”帝王拂袖而去,壽宴頓時冷清了下來,賢王卻是站在那里,依舊是云淡風輕一派坦然。 “王爺,如今該如何是好?”蔡荃擔心,沒有梁帝首肯,調查陳年舊案便是困難重重。 賢王勾唇一笑,“本王再去請示皇上旨意便是?!?/br> “這……”延熙閣內群臣擔憂,賢王行八,與梁帝并非一母同胞,與紀王不同,賢王掌管軍中多年,和如今的風頭正盛的靖王殿下倒是有些像,都是行伍中掙出身的。 昔年梁帝便是擁兵自重而后在赤焰軍林燮等人擁護下登基稱帝的,因而對軍中素來看重,當年赤焰軍舊案似乎也是因為主帥林燮擁護皇長子蕭景禹以致于犯了梁帝的忌諱,所以梁帝絲毫不念及昔日舊情和君臣父子恩情,竟是將林氏滿門處斬。素來得朝臣之心,以“賢”享譽天下的皇長子還有當時寵冠六宮的宸妃或是服毒自盡,或是三尺白綾黃泉幽幽。 赤焰軍之案后,群臣為賢王擔心,畢竟誰都知道,賢王與赤焰軍主帥林燮乃是莫逆之交。也不知是梁帝心軟或是其他,賢王依舊是享譽天下的八賢王,掌管軍中深得梁帝信任。 只是這都是過去的事情,若是今日賢王再去勸諫,只怕是…… “本王自有分寸,你們且稍安勿躁?!睅椭扮€定朝中位置,又是聯合朝臣,于今日這壽宴之上提及十年前舊案,他籌謀多時,又豈會因為帝王的拂袖離去而作罷? 太極殿外,靜妃站在那里,見到他來,臉上揚起一絲笑意,可下一瞬又是帶著些無奈,“你知道這是多么危險的一個境地?!?/br> 昔年林氏舊案他之所以能夠不受波及,那是因為他當時不在京中,又是有太皇太后力保,這才能安穩。 十年前舊案,她失去了太多,林燮兄長,宸妃jiejie,景禹。她不想,如今再失去他。 “像我這種在朝政上打滾兒的人,在朝廷里實在是太多了?!彼麖娜菀恍?,“當初我就該當庭質問,只是不放心你,如今景琰朝中穩定,軍中亦是有支撐,我便是去了,也……” 伸手攔住了他,“我不許你這么說?!?/br> “好?!彼⑽⒁恍?,帶著寵溺似的,太極殿門大開,他踏步而去,留給她的只是一個背影。 叁 無端又是波瀾起 本王一生忠貞,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朝廷百姓。他談笑風生,云淡風輕。 ☆、77.077 打輸了 肆 塵埃落地終定局 赤焰軍舊案正是關鍵之際,情形忽轉直下,獵宮狩獵的帝王竟是被叛軍包圍,半個月前被帝王呵斥了的皇后竟是心懷怨恨背叛了帝王,連同養子譽王一同叛亂。 靖王匆匆趕往獵宮大殿,“剛剛得到京中急報,譽王意圖謀逆?!?/br> 梁帝暴怒,“逆子,逆子!”案上玉如意碎了一地,天子之怒如今卻不過是玉碎而已。 “父皇,為今之計還請父皇調兵遣將,平定譽王之亂?!本竿跤幸饷熳运],卻不想八賢王踏風而來,“我軍的兵力,主要集中在東北,現在,最重要的是如何解決眼前這場危機?!?/br> 他侃侃道來,帝王臉色微微緩和,數月之前的芥蒂被他拋之腦后,他抓住了這位同父異母的兄弟的手,“江山社稷,系于你一人之身?!?/br> 八賢王微微一笑,“臣,責無旁貸?!?/br> 她想要囑咐一聲小心,可是卻哪有這個資格說?只能為他祈福,希望他吉人自有天相。 “你說,老八可是找到了救兵?”梁帝不安,問的人是素來游手好閑的紀王。 “這……”紀王懵了下,他和老八不同,十年前林氏滅門之時,他就在京中,只是卻無力改變,從此只能風花雪月逍遙人間。久了,都快忘記了,自己還是個天潢貴胄,本不該和那些歌舞坊的人混跡在一起。 可是老八不一樣,他依舊是那樣,朝堂之上敢怒斥先太子和譽王的,也只有他。不畏死生的人很多,可是不畏死生的王爺,并不多。 “皇兄稍安勿躁,八皇兄和景琰雙管齊下,相信援兵很快就回到來的?!?/br> 紀王爺的話似乎落了空,援兵并未到來,是叛軍攻進了獵宮。 昔年也是擁兵自重的帝王此時此刻拿著劍的手卻是在顫抖,她第一次感覺到高高在上的帝王竟也是一個遲暮之人,可是正是這遲暮之人,十年前,毀了太多人…… “禁軍,正在血戰,請陛下放心?!?/br> 梁帝聞言微微一怔,卻是忽然間聽到外面傳來呼嘯聲,“八賢王回來了,霓凰郡主來了?!?/br> 硬撐著一口氣的帝王幾乎癱瘓在地上,伸手想要就著靜妃的手站穩,只是卻見素來體貼的人卻是腳步匆忙到了大殿門前,似乎忘了他一般。 譽王叛亂平定,帝王起駕回宮,京中還有一人等待處置。 昔日言家女,如今落魄人,皇后聲嘶力竭,“若非是你一而再的寵信新人,我又怎會如此?” “六宮之主,你就該有這個氣度!朕便是寵愛她們幾分,又何曾落了你的顏面?” 皇后倉惶而笑,“臣妾的顏面,我哪里還有顏面?”昔年寵冠六宮的越貴妃幾乎踩到了她的頭上,她何時有過顏面? “不過皇上,你大概不知道吧?”皇后神色一轉,臉上帶著猙獰,“你寵愛的靜妃,那個溫良恭儉的靜妃她可是給你戴了一頂綠帽子?!?/br> “胡說八道!”梁帝一巴掌扇在了皇后的臉上,只是心中卻是想起不久前,在獵宮,靜妃她…… 自梁帝龍潛之時便是相伴左右的皇后又豈會不知道帝王的心思,她有些得意,即便是輸了又如何,他不也是輸的徹底嗎? “你我夫妻一場,我不妨告訴你,靜妃的姘頭是誰,就是……”她低聲一句,看到帝王臉色如鐵,不由開心笑了起來。 伍 故人西辭春如舊 “您就是那個娘娘在宮外就認識,后來在宮里和娘娘常常見面的男人?”蔡荃奉命而來,實在是不想這般,可是帝王的命令,他違抗不得。 八賢王聞言微微一笑,“本王,可否能進宮?” 蔡荃一怔,想起在獵宮時,素來云淡風輕宛如謫仙一般的八賢王一身血污,提劍斬敵,他嘆了口氣,“快進宮告訴靜妃娘娘一聲?!?/br> 八賢王那神色分明是默認了,可是蔡荃怎么也不能相信,這位光風霽月的八王爺,竟然會和靜妃娘娘有私情。 芷蘿宮中,靜妃神色一變,“馬上讓小林子去東宮,請太子阻攔賢王?!?/br> 只是晚了,小林子出宮的時候就是看到八賢王的車駕,他便是如今再去請太子,只怕是也晚了。為今之計,便只能回去了。 太極殿內,梁帝勃然大怒,“靜妃進宮二十多年,是朕賜了寶冊金印的三品妃,你眼里還有朕嗎?” “皇兄,是三十二年?!彼M宮的那一日,他就一直記著,只恨自己不是帝王,竟是連自己心愛的女人都保護不得,唯一能做的便是在籠絡軍中,為她,為她的兒子保駕護航。 梁帝微微一怔,卻又是聽到他道:“你濫殺無辜弱者,還談什么公道?”赤焰軍的舊案誰不是心知肚明,帝王一己之私,竟是懷疑兒子會叛亂,便是網羅罪名,將兒子、寵妃和故交一并打入萬劫不復之地。 他調查此案,早已經清楚明白,如今不過是在取證而已。 “你……”梁帝早就知道他的口舌之利的,卻不想今日卻是自己對上,想要呵責,良久之后卻是一句,“景琰,他是誰的兒子?”獻王難成大器,景桓已死,如今他竟是只剩下景琰在身邊了,若景琰他不是自己的…… 八賢王神色頓時一變,“你當我是什么人,又把她當什么人?”怒極,那神色竟是讓梁帝心中生懼。 …… “娘娘,八王爺離開了太極殿,高總管傳話過來說皇上龍顏大怒,八賢王,他會不會……”小林子不敢說那兩個字,只是八賢王擁兵三十余萬,便是做出這事,似乎也沒什么不可能。 “那樣的事,他絕不會做?!彼]上眼睛,竟是疲倦異常,只希望這場風波能夠度過,他,安然無恙。 那日宮中所發生的事再無人提及,只是八賢王又是離開了京中,似乎又找到新的線索,太子穩坐東宮,只是梁帝卻是許久不曾前往芷蘿宮了,直到消息傳來,他還未去芷蘿宮,芷蘿宮的女主人,卻是來到了太極殿。 面對她的質問,梁帝覺得可笑,“別忘了你可是朕的三品妃,竟然為了別的男人來質問朕!” 她忽然想笑,“祁王得民心,林帥麾下有赤焰軍所向無敵,陛下便是由著寧國侯構陷,不問青紅皂白便是將父子之情、朋友之誼斬斷。八王爺為國為民,陛下卻因為一句瘋言瘋語而認為臣妾與其有私,竟是暗下黑手將他……陛下難道還不覺得?兄弟之道,君臣之誼,全數都是消磨在陛下無端的猜忌之中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