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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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陸月明家里發生了變故的事情,漸漸在學校里傳開了,甚至還有以訛傳訛的意思,竟然有人說陸月明爸爸涉嫌逃稅,面臨坐牢的風險,秦深每每聽到這些謠言,都為陸月明感到心疼,可這有什么辦法,沒有誰能控制住流言的蔓延。 這天,恰好是陸月明當值日生,他終于不用早點回去了,秦深也等到了機會和他獨處,做完值日的時候,正是伴晚六點,整個教室里被染上溫暖的顏色,看起來暖洋洋的。 秦深背著自己的書包在門口等他,看到他出來,這才小步的跟在他的后面: “陸月明,等等我,我想和你一起出校門?!?/br> 秦深挽住他的胳膊:“今天你還要急著回家嗎?” “不用,我爸爸昨天出院回家了?!?/br> 秦深聽到陸月明的這句話,她才安心的放慢了腳步,她怕自己會耽誤陸月明回家做飯的時間,以前都只敢跟著他出校門,話也不敢和他多說太多,今天機會正好: “陸月明,知道嗎,我許慕叔叔特別喜歡對我說這句話,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即使不是在今天,總有一天會的?!?/br> 秦深一直這樣溫暖,安慰他的時候,總是會這樣的小心翼翼,她以為這樣他就會看不出來,其實她心里的那些心思,他早已了解的很清楚: “謝謝你,阿深,這些我都懂的?!?/br> 這些道理誰都懂,難的是深陷其中的時候,這些道理對于你來說是否還能像對別人說出來那樣的簡單。一個家庭,在短短的時間內,變得一無所有,相信不是誰都可以露出這樣無所謂的樣子,其實秦深知道,哪些陸叔叔涉嫌逃稅的謠言是真的,只是金額沒有達到坐牢,陸由幾乎把所有的家當都拿去繳納罰款了,而這些事情,陸月明從沒有和她說過,全都是許慕告訴她的。 他家的這一切變故,她成了一個徹徹底底的局外人,她什么都知道,卻無能為力,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陸月明在那些謠言里,變得原來越渺小。 她想要和他多說一些話,明明曾經那樣熟悉又親密的兩人,卻不知道是什么地方出了問題,她感覺他們之間,已經不像是情侶了,倒像是兩個陌生人。 這世界上最遠的距離,其實并不是愛和恨,而是相愛的人,漸漸變得陌生,變得疏離。 面對陸月明和她之間漸漸變得疏離的情感,秦深其實很想開口問他:“你是不是想要和我分手?!?/br> 她想要像小時候那樣抱住他嚎啕大哭:“你要是想要和我分手,我會哭給你看的?!?/br> 而這樣撒嬌的話,她知道,現在早已不合適了,曾經遇到事情只會哭的那個小姑娘,早已隨著時間長大,被歲月磨平了菱角,漸漸變得懂事而成熟,她有很多話想要和他說,卻又不知道從什么地方說才好。 兩個人在路口分道揚鑣,秦深走到馬路對面的公交車站臺之后,看到他一個人站在站臺邊,只有那頭淺金色的頭發亮的刺眼,汽車來了之后,他一個人背著書包上了車,朝著向南的方向,最后消失在他的視線里。 本就不是一條路上的人,一個向南,一個向北,宛若兩條不會相交的平行線。 —— 這天,許家來了兩位秦深沒有見過的客人,秦深到家的時候正是飯點,何慧蘭讓她洗了手吃飯,并未給她介紹那兩位客人,吃晚飯送客之后,秦深才知道那對中年夫妻是新晨某私立學校的校長。 “秦深,高三開始,你就直接去那所學校就讀?!?/br> 何慧蘭沒有問秦深愿不愿意,就直接把她高三就讀的學校都找好了,而恰逢今天許慕不在家,秦深不太敢和何慧蘭硬著來,只拐彎抹角的問: “太太,我不太想轉學,我現在讀的是最好的名辦高中,我下學期也會保持學習靠前的,高考也會努力的?!?/br> 按理說,在戶口本上,秦深應當叫何慧蘭奶奶,而秦深沒有改口,因為何慧蘭也從未讓她這樣叫過,許慕不在家,何慧蘭自然沒有在兒子面前的那種親和,只是淡淡的喝了一口茶: “我知道你讀的是最好的名辦高中,學習也很好,就是因為這樣,想要讓你轉去私立高中,他們學校留學機構方面的資源很全面,出國留學生最多的也是他們學校,你難道不想留學嗎?” 留學?這是秦深從來沒有想過的問題,包括曾經秦科還在的時候,她也從沒想過會去國外留學,而去國外留學,意味著…… “你只要拿到他們學校的教學金,留學費用基本不用愁,不要覺得你戶口在許慕名下,我就可以理所當然的給你出留學費用?!?/br> 秦深這才知道,生意人果然是生意人,不管她戶口牽在哪里,現在看來,其實在何慧蘭眼里,并沒有什么身份上的不同,想要不花錢把秦深送出國,才是何慧蘭的目的。 秦深說出了自己的看法:“內地的大學其實也很好,我不怎么想留學,留在原來的學校也很好?!?/br> “就算是國內的大學,你的大學費用依然要你自己承擔,轉校是我個人的意思,你在那學校的名聲實在是不怎么好,什么同性戀,干爹那樣的言論對我們家許慕殺傷力挺大的,換個環境,也期望你能從頭來,畢竟名字也換了不是。 何慧蘭話說到這個份上,秦深大概也知道她是什么意思了,何慧蘭是利用她來緩和自己和許慕之間的關系,又希望她當個任人擺布的木偶。 秦深沉默了好半天都沒有說話,何慧蘭這次出人意料的很平靜,并沒有急躁和發火: “你可以慢慢想,我只是覺得換個環境對你來說其實挺好的,尤其是從名聲不怎么好的情況下換了個環境,這個學校老師很好,高三開始就會為你的出國做準備,對于你們這樣年輕的孩子來說,出國無疑會讓你的前途錦上添花,不知道你是因為什么原因想要留在國內,但我想要告訴你,不要妄想找到秦科,因為我到現在,依然沒有辦法接受秦科和我兒子在一起?!?/br> 第一次見識過何慧蘭那樣驕傲又冷漠的態度,這次何慧蘭說話還算平靜,說的也不無道理,秦深沉默而許久,沒有答應,只說考慮一下,晚上臨睡時她想要把這個消息告訴陸月明,問問陸月明的看法,陸月明卻沒有接她的電話,過了一會兒,陸月明才發了個短信過來: 【今天不打電話了,作業還沒有做完,還在復習?!?/br> 秦深再打過去,那邊已經關機了。 陸月明這段時間一直都在以這個理由回絕她的來電,秦深卻覺得是他開始疏離她的動作。 而事實上,陸月明在短短的一個月之內,為自己未來的人生做了一個小小的規劃,他不準備念高三了,他準備參加明年的高考,提前進入大學,而想要做到這一步,所有的時間都只能花費在學習上,尤其是不能分心。 秦深的來電對于陸月明而言,是一種誘惑,他干脆不聞不問,準備等考上大學,再把這一個喜訊告訴她,對于陸月明來說,他選擇不把這個消息告訴秦深,是因為她知道一旦秦深知道他要提前高考,秦深也會和他做一樣的選擇,他不想她一直這樣追隨者他的步伐,那會很累,她從小跟了他那么久,包括小學的跳級,他知道她一直都在跟著她,那么,請讓他自作主張的做一個單方面的決定,成為大學生,早點工作,變成一個可以照顧她的大人。 兩人之間的交流因為陸月明沒日沒夜的復習,終于變得越來越少,而秦深要轉校的事情也一直沒有和陸月明商量,兩人這樣不冷不熱的狀態,幾乎占滿了高二的下半個學期,兩個人之間的態度疏離的讓班主任的覺得,他們也許真的是看破紅塵,終于偷偷的分手了。 得知陸月明要提前參加考高的那天,是五月底,正是高考要開始的時候,秦深從班主任口中聽說的時候,整個人都有愣在原地,她跑到教室里找陸月明,才發現陸月明又像以往一樣的丟下她走了。 那時候,陸月明家早就已經搬遷了,七里村只剩下殘垣斷壁,秦深知道陸月明家和其它家一樣,被安排住進了暫時回遷樓,幾乎整個村子里的人住在哪里,她到了哪里才給陸月明發了條短信: 【我在你家樓底下,陸月明,你不出來我就一直等在這里?!?/br> 陸月明自然是很快就出來了,秦深一看他出來,氣沖沖的走過去,二話不說就把書包摔倒他的手上,眼圈都紅了: “你這個大騙子,老師說你要參加今年的高考,你都不告訴我,你一直到都不告訴我?!?/br> 秦深的眼睛紅紅的:“你太過分了,陸月明,我明明一定可以和你一起考上大學的,你說要一起考上大學的?!?/br> 這是她最后一次像是小時候那樣的任性,陸月明卻沒有生氣,走過去拉著她的手: “因為我知道你也想要和我一起考,可我不想這樣,我提前一步進入大學,我想先你一步看看大學是什么樣子的,也想早先比你一步畢業,這樣我才能早些讓我們的愛情走上正軌,不像是過家家那樣,我什么都給不了你?!?/br> 陸月明第一次覺得,想要維持他們的愛情,并不只是嘴上說一說就可以的。 秦深從不知道,他會在心里隱瞞著這個秘密隱瞞了那么久,他的心里會有這些大人才會有的成熟想法。 秦深的眼淚一瞬間就全部滾落下來,她捶著他的肩膀: “誰要你給我什么,你在我身邊就可以了,你多久沒和我說話了,你整天都只知道念書,我不想你早先一步進入大學,不在一起了,你一定會丟下我的,你是不是想要和我分手!” 秦深終于問出這一句她一直害怕的話,陸月明很吃驚的看著她:“我為什么要和你分手?我只是想要早先一步進入大學,但為什么要分手呢?” 秦深哭的稀里嘩啦的:“因為你都不打電話給我,不理我,每天都不等我,你現在還要自己高考,這不是分手是什么?” 陸月明抱著她:“你知道的,我以前是想要和你一起考大學,現在我的家庭條件……顯然我的家庭條件,讓我覺得做出提前考大學這個決定明顯是對的?!?/br> 陸月明的理智,讓秦深知道,也許這就是為什么她要那么喜歡陸月明的原因,他的理智,不是他這個年紀的孩子應該有的。 陸月明太想撐起他們家了,太想盡快的上大學,畢業工作,早點獨立,當一個獨當一面的大人。 秦深憋屈了那么久的心結終于解開,聽到他那樣耐心的和她說,哪里還有什么生氣,秦深只覺得一切都有一種失而復得的感覺,陸月明沒有想要和她分手。 “那我們還是男女朋友,還是的,對嗎?”秦深看到陸月明點了點頭,她又問:“那你考上大學也不會和我分手,是嗎?” 陸月明又點了點頭,她像個小孩子一樣的,終于安心的露出一個大微笑:“你不騙我?” 陸月明親了親她的額頭:“不騙你,阿深,我不會騙你的?!?/br> 秦深則是依然大膽的親吻了他的唇,看到他依然有些害羞,她很開心的和他說:“那我等你娶我?!?/br>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的來晚了,推翻重寫了一遍,所以來晚了,抱歉,么么噠敬請期待下一章 ☆、第55章 陸月明提前參加高考的事情,在全校引起了不小的轟動,甚至連許慕也有點好奇的問秦深是不是和陸月明分手了,不然他怎么突然就參加考高了。 其實并不是突然,陸月明早已準備良久,這半年以來,他連課外繪畫班的課程都停掉了,表示很冤枉的秦深和許慕大概說了一下陸月明的想法。 六月底,在快要放暑假的時候,陸月明用他這半年以來的努力,獲得了一個不錯的高考分數,加之他又不想離父母太遠,這個分數可以留在本市上最好的大學。 陸月明填寫的志愿依然和他最初想的那樣,選擇了新晨市比較知名的理工大學,至于選修的專業,陸月明放棄了最開始想學的設計,改成了大家都覺得很有前途的國際經濟與貿易。 就這樣,在所有人對他的輿論中,陸月明以一個驕傲的姿態離開了他念了五年的附中,從初一到高二,陸月明的名字從這時候開始,成了一個正能量的代名詞。 而對于秦深的班主任來說,她的學生考進本市最好的大學,其實是值得開心的一件事情,然而她卻開心不起來,她帶過的這一屆學生雖說是最差的,可班級里學習最好的三個尖子生都找了各自的理由走了,她心里其實很難過。 旁邊在審閱試卷的老師看班主任心情不好,給她遞了一杯水:“你說這陸月明高考走很正常,秦深和莫旭是干嘛的,怎么說轉學就轉學?” “人家轉的院校留學率很高,明顯是家長希望高三之后就留學唄?!?/br> “秦深這孩子真不錯,看來這個爸爸對她也不錯,命好,只是就這么走了簡直可惜啊,以后班里尖子生可就只剩佑蓉了,唉?!?/br> 老師們各自有各自的不舍,學生們自然也一樣,和陸月明關系挺好的幾個哥們知道他考上了大學,個個都在羨慕嫉妒恨。 而秦深和莫旭要轉學的消息,更是一道晴天霹靂,直接把大家都劈的外焦里嫩的,佑蓉知道秦深要轉學,眼睛都哭花了: “我說,你和陸月明不愧是一家人啊,陸月明要高考了我們才知道,你丫,現在要放假了才知道你要轉學了,還是和莫帥一起,你兩干嘛呢,有□□啊,坦白從寬,抗拒從嚴,說?!?/br> 秦深表示很委屈:“我怎么知道莫旭也會轉學,我男朋友是陸月明,這點永遠都不會變?!?/br> 秦深壓根就不知道莫旭會轉學這件事情,按理說,莫旭才是嘴巴最嚴的那位,也不知道他是從哪里知道的,竟然申請所轉的學校和秦深是一個私立高中,要說是巧合,秦深覺得倒更像是預謀許久的。 可許慕也說了,很多有錢人都會選擇把孩子送到那里,莫旭媽會這樣選擇,明顯是和何慧蘭一樣,被所謂的上流社會洗腦了,秦深不反對,那他也沒有反對何慧蘭意思的必要,換個環境重新開始,這對于秦深和他來說,無疑是最合適的一句話。 這個暑假對于秦深來說,她絲毫沒有松懈過,她沒忘記何慧蘭和她說的那些話,大學都是靠自己,這也就意味著,也許何慧蘭只供她讀到高三,之后的大學,無論是在國外讀還是在國內讀,獎學金她必須要拿到。 她瞞著許慕,偷偷用攢下來的零用錢在外面報了數學補習班,哪怕現在家里有位理工科的高材生,她也不想看他整天忙的滿頭大汗,還要回家給他補課。 她覺得陸月明的暑假應該是最輕松的,因為陸月明暑假之后就是大學生了,她本想在暑假的時候約他出來看電影,打了電話才知道陸月明準備在家繼續復習,秦深有點失望,但她也不得不遵從他的個人決定,畢竟他家里已經不像從前,他努力一點也只是希望盡快替家里減輕負擔。 而秦深那時候并不知道陸月明的這個暑假經歷了一些什么,這也是陸月明第一次有那樣深刻的體會,所有的美好幻想,其實都只能到此為止了。 陸月明暑假是有自己的打算的,他準備找暑期工,因為怕秦深擔心,他沒有主動和她說,可事實上,情況比他想象中的糟糕多了。 因為體質特殊的原因,他最開始想要去圖書館一類的地方打工,那些地方不用曬太陽,整理書架也很輕松,可當面試官看到他異于常人的外貌時,有人表現出了害怕和震驚,也有人禮貌的回復他,回去等消息。 而所有的消息都石沉大海,沒有任何回應,其實大家都是善良的,至少沒有當面和他說“你這樣的不可以”,陸月明心灰意冷的找了一個星期,最終一無所獲,那時候,陸由的腿傷并沒有完全恢復,還在修養期,陸由肄業在家,一家人全靠李媛織手工毛衣擺地攤過活,自從兒子公司倒閉之后,老太太也和他們住到了一起,平常婆媳之間的冷眼相對,陸月明早已見怪不怪。 老太太總覺得陸由的公司倒閉和李媛是個“災星”有關系,這一天,老太太無意中又開始抱怨道: “都是你,要是你當初同意離婚,我兒子一定不會過成這樣?!?/br> 李媛心里壓著多年的怨氣,聽到老太太說這樣污蔑的話,語氣也有些生硬: “媽,您是不知道呢,陸由之所以年初公司虧損,是因為那女人走的時候把顧客的資料透露給了競爭公司,既然你覺得她品行好,那她用得著這樣背后陰人嗎?” “那人家肯定也是因為你讓人家墮胎?!?/br> 李媛因為老太太的這句話,眼眶馬上就紅了:“媽,我念著尊老愛幼,我和陸由也這么多年的夫妻了,感情都成了親情,不想輕易離婚,這事情您到現在還覺得是我這個做兒媳的錯,難道不是你兒子先和那狐貍精搞在一起的嗎,告訴您,就算我不去破壞,她這么有心計的人,遲早要把公司完蛋,假賬就是她早先和陸由勾搭在一起的時候,趁著陸由給的職務之便動的手腳,我知道,我沒和您說,因為我覺得既然已經決定一起生活下去,就沒把這層窗戶紙捅破!” 那時候陸月明就在自己的房間練畫,兩人爭吵的聲音雖說不大,但他聽得很清楚,而隔壁房間肄業在家的父親,估計也聽的很清楚。 陸月明握著畫筆的手微微一愣,最后忍不住在畫紙上花了一個大叉叉,是怎樣才能讓母親這樣容忍父親,他其實很弄不明白,他雖然選擇了原諒,可每次聽到這些事情,依然會讓他憤怒,原本是一張完美無缺的紙,如今撕裂了,哪怕用什么東西粘合咋一起,那裂縫也會一直存在,陸月明不想在聽下去,拿了背包出了門。 從公交車上下來之后,他一個人在街上晃蕩,忘記了帶上自己一直備著的黑傘,只好在屋檐下遮陰涼,他一邊走,一邊想著還有什么工作適合自己,路過一家飯館門口,陸月明停了下來,他的目光落到了門口貼的招聘啟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