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3節
銀炫冽扶著門等夜晚歌進去,她咬咬牙從他身邊擦過,踢掉鞋子就往樓上走。 銀炫冽很識相地沒有跟上來,可夜晚歌還是謹慎的將臥室的房門鎖上。 一頭撲倒在床上,再也不想動。 夜晚歌累極了。 可是,這里還是她的家么? 夜晚歌矛盾的內心里,一面在抗拒,一面又覺得累極,不想再掙扎。 她和命運斗爭了這么久,哪一次她真的贏過? 她堅持的,最后都失去了! 她拒絕的,最后都找上了她! 她到底還能做什么? 頭腦里幾個自我同時在說話,夜晚歌閉上眼睛,全是一幕幕一樁樁的往事,和著血,混著淚,讓她眩暈,令她狂亂。 夜晚歌理不清頭緒,不知道要怎樣才能平靜下來。 她的頭又痛了。 夜晚歌想起床頭柜里是有藥的,便挪過去伸手向抽屜里摸索。 小藥盒里面是空的,不知什么時候,早就吃完了。 她只好爬起來,到樓下的儲物間去找備用藥箱。 剛下樓,就看見銀炫冽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正在給自己的右手包扎。 血還沒干,落在駝色的地毯上格外刺眼。 夜晚歌走過去,心里恨的很,又說不清到底是氣他哪一點——不該打東方閻?不該跟蹤她?不該把血滴在地毯上? 不,不是這些。 她氣的是他那控制她侮辱她,又或者,她根本生氣他的存在! 銀炫冽聽見她的聲音抬起頭,忽然眉頭痛苦地皺了一下。 夜晚歌低頭看去,他正在用鑷子拔一塊碎玻璃,因失了準頭,這會兒又涌出更多的血。 他那皮rou被割裂的樣子還是讓她有太多不舒服的聯想。 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她咬著牙蹲下來從他手里接過鑷子,在消毒棉球上擦了擦,拉過他的手掌。 傷口比她想象的深,一塊碎玻璃斜斜的橫在掌心,只露出一個小角,兩邊的rou被他笨手笨腳地戳到血rou模糊。 “活該!”夜晚歌一邊在心里說,一邊夾住碎玻璃用力往外一拔。 他的手縮了一下,卻沒吭聲,還在裝硬漢么? 真討厭! 夜晚歌不理他什么反應,快手快腳地撒了點云南白藥在上面,又剪了快紗布草草的包扎起來。 銀炫冽全程沒發出任何聲音,在她拿了自己的藥站起身的時候,卻忽然問:“你怎么了?” 夜晚歌捏著額頭,握緊那瓶藥,去廚房間倒了一杯水。 銀炫冽晃悠悠的跟著她,她吃藥的時候,從夜晚歌手里拿了藥瓶看。 “怎么又頭疼?看過醫生了么?”這假惺惺的做什么? 夜晚歌沒力氣跟他吵架,轉身上樓。 銀炫冽這時在身后一把捉著她細脆的手碗,帶著一絲請求說: “晚歌,等等,我想和你談談?!?/br> 夜晚歌回過頭,眸光噙著一絲復雜的看著他,而后點點頭。 兩人來到三樓的房間里,關上門。 夜晚歌靜靜站在縷空雕花美致的窗邊,澄澈清凝的眸子定定凝望著窗外。東側有一條水光瀲滟的湖泊,湖泊旁種滿了草坪,綠色的草,代表著—生生生不息的希望。 銀炫冽緩慢向她靠近,他每踏前一步,都讓她感覺屬于他的氣息正從身后強烈包裹著她,讓她無法喘息。 夜晚歌全身細胞都在輕顫,即使親密如茲的丈夫,而她對他感覺到的,卻只是越來越稀薄而無法喘息的呼吸。 銀炫冽已走到她身后,健實有力的雙臂緩緩由身后伸入圈牢她柔軟的身子。 夜晚歌纖美瘦弱的背部緊貼他炙熱寬厚的胸膛,她立刻感覺到他鐘鼓沉穩的心跳聲,隱隱透著對她的炙熱。 她的心間忽然一窒。 一直以來,她就像是被他控制的獵物,她知道他是最危險的獵人,即使她拼命的逃跑,她也是他暫時放飛的風箏,一旦收線,她就是他的囊中物。 他收緊了對她的掌控,她被迫嫁給他,失去了自由,失去了一切,她再也不是從前那個堅強生活的夜晚歌。但依附男人而活著的,這不是她! 夜晚歌蹙起了柳葉蛾眉,銀炫冽似已感覺到她的抗拒,他手臂的力道又加重了。 夜晚歌放棄了掙扎,眸光靜靜而冰冷的靠在他的懷里。 銀炫冽俯唇挲摩著她細嫩的耳垂,在她敏感且精致的肌膚上留下一點點他炙愛的痕跡。 他愛不夠她,即使得到她的人,得到她完完整整的身體,可他仍然如吸入毒癮般的沉迷。 他無法想象她不在身邊的日子,如同那次她棄他離去,他心中的失落和絕望從未有過的強烈。心,第一次痛,是由她開始的。 他有力的臂彎將她緊鎖在懷里,溫熱沉重的呼吸噴吐在她細嫩的頸脖,銀炫冽低沉著嗓音說: “晚歌,我保證以后不會再傷害你了,我們不要再冷戰了,你是我的妻子,這一輩子無法改變。只要你心甘情愿呆在我身邊,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給你?!?/br> 現在的他,帶著一點懇求。曾幾何時,風云一世的他,對他從來不屑的女人也有了懇求。 她是他這輩子唯一想要的女人,從第一次見到她,他對她就有了強烈的獨占的*。 盡管他見過世界各地無數的女人,比她美艷妖嬈的不計其數,卻只有她,能輕易的吸引住他全部的目光。 對她的炙熱一天比一天的強烈,在她拼命逃離,他開始收緊對她的掌控,他就要徹徹底底的要她,讓她永遠只能伴在他的身邊。 夜晚歌柳葉的蛾眉鎖得更深了,她忽然用力一把推開他,清冷的美眸凝著一絲痛苦的說道: “不,我想要的不是短暫的自由。我想要的是,離開你?!?/br> 她咬著薄潤下唇,堅強抬頭說道: “銀炫冽,我不愛你,你也已經得到了我的身體,我沒有什么可以欠你的。我畢業測試沒過,你可以懲罰我??墒?,我不要再呆在你的身邊,成為你身下的奴隸!” “夜晚歌,你——”銀炫冽驟然起怒的一手捉著她的手臂,力道是失控的強勁。 臂上傳來一陣錐心的疼痛,夜晚歌仿佛能聽見細脆骨頭里碎裂的聲音。她疼得蹙緊了秀眉。 銀炫冽銳利幽深的黑瞳燒著熊熊怒焰,咬牙雙目噴火的瞪著她說: “即使是做低賤的下人,也不愿意做我的妻子嗎?那我會如你所愿的。你以為做低賤的下人,就不會成為我身下的奴隸嗎?我想要你的時候,你隨時都得給我!” 他深墨色黑瞳倏然閃過一絲熟悉的火焰,夜晚歌心中一驚。未待夜晚歌掙扎,銀炫冽忽然打橫抱起她,徑往里頭臥室走去。 “銀炫冽,你要干什么?!” 夜晚歌驚慌的快速出手向他的臉部攻擊,可銀炫冽冰冷的指尖忽然點中了她腰間的麻xue。夜晚歌癱倒在他的懷里,攻擊也變得無力。 進到臥室,銀炫冽把夜晚歌放在柔軟潔白的床鋪上,伸手便撕扯她的衣服。 他健碩身子覆上去,俯首在她幽香細嫩的的頸脖,在那細嫩凝脂的肌膚上烙下他炙熱紅艷的印記。 夜晚歌在麻意下如無力的羔羊,閉著眼流著淚任他予取予求。 “叩叩叩,”房門這時傳來輕敲的聲音,銀炫冽倏地抬頭憤怒的吼道: “滾開!——” 門外的馬丁嚇了一跳,這是他在銀炫冽身邊第一次聽到他憤怒的吼叫,少主一直是一個很自持冷靜的人。 馬丁猶豫了片刻,又再次稟告道: “少主,有急事?!?/br> 室內的銀炫冽眼神一變,他仿佛突然間清醒了許多。 他黑曜深沉的瞳眸看向被他控制在身下的夜晚歌,憐憫又滲著絕望淚水的精美臉龐,他心倏地一痛。 他放開她,翻身站了起來。 從小自恃冷靜沉穩的他,竟然也有如此失控的時候。 他背向她,手心緊緊握著,傷害了他心愛的女人,也同時傷了自己。 “你剛才所說的話,我就當沒聽見?!?/br> 他不敢回頭看見她絕望流淚的樣子,那會讓他心軟,男人心軟并不是好事,那會讓他失去她。 “不,銀炫冽,今天是我做你妻子的最后一天?!?/br> 夜晚歌坐起來,用手用力拭去眼角的淚水,堅強的說道。 “最后一天?……”銀炫冽震驚的猝然回過身看她,她剛才說什么? 夜晚歌下床站起來,在他面前跪下,請求道: “少主,求你讓我再重回血玫瑰,不管我要接受怎樣的懲罰,我想要回去!” “你要回去……做我組織里完成任務的‘殺人工具’?!?/br> 銀炫冽深邃黑瞳深深的注視她,這是她所選擇的嗎?為了離開他,她不惜去做她最厭惡的事情,殺人,雙手染滿血腥……就是為了離開他…… “是,少主,我可以殺人,我的身手是你教的,你應該十分清楚我的本事。我可以幫你完成組織里無數個任務,殺一國總統,炸某國銀行,甚至毀了一座城市……我什么都愿意去做!” 夜晚歌仰起臉,咬牙絕決說道。如果要換取身體的自由,必須得要她去做厭惡的事情,她會毫不猶豫的選擇后者。 銀炫冽直挺挺站在她面前,身子卻如石膏有些僵硬。他細心體貼照顧的女子,卻一心想要離開他。 “你……不要后悔?!?/br> 他咬著牙,為了維持一個男人的尊嚴,他不得不這么做。讓她吃點苦頭,她才會知道他在她生命的價值。 “我不會后悔!” 夜晚歌清麗眸子閃過一抹堅定。 銀炫冽看見那抹堅定的光,心忽地劃過一絲揪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