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節
夜晚歌索性別開臉,戒備地任由他一點一點將臉上的碎片全部拔出來,然后清洗干凈,消毒藥水的味道瞬間充斥了房間,她的意識卻是漸漸模糊,所有的倔強在這一刻起不到任何的作用。 迷迷糊糊中倒在一個霸氣有力的懷抱。 殘余的理智告訴她絕不能被他抱在懷里,是他,是他一次又一次殘忍地折磨她的,絕不能喜歡他…… 可是真的很痛……從來沒有這樣痛過…… 帝御威俯首,凝視懷中昏迷過去的女人,臉蛋猙獰的傷口,倔強的唇盡管昏迷仍舊緊緊抿著,像扇子一般的睫毛沾著透明的淚水。 他幽黑的眸子忍不住泛起如水一般的溫柔,低下頭,輕輕地吻住了已經貼上紗布的額頭,動作極輕,極輕,仿佛那是不可觸碰的珍寶,深怕一碰就破。 從來沒有過的溫柔,連他都察覺不到的溫柔。 杰修在一邊,卻是深深震憾了,他跟在帝御威身邊這么久,對女人,他除了玩弄就是冷淡,連邪魅的微笑都會給人一種心寒的感覺,更別說溫柔了。 他以為這輩子都不會在帝御威的身上見識到溫柔的表情,沒有想到—— 夜已靜很靜了,杰修退出房間。 帝御威摟著夜晚歌睡了過去。 * 第二天早上。 “不要!”夜晚歌從惡夢中猛地睜開眼眸,撞入眼簾的是一張極俊美的臉蛋,盡管額頭用紗布貼著,也無損他的英俊,她狠狠一怔,她居然睡在帝御威的懷中? 他的五官簡直就是上帝的杰作,這么近的距離更是極具視覺的沖擊力,給人一種恨不得擁有他所有的美好一般,連那點瑕疵的傷,也充滿了缺陷的美。 當然,若是不了解他的話。 可惜,夜晚歌太清楚面前這個男人了,他那極彎長的眼睫毛下的幽深眼眸是多么的危險和殘忍,性感的嘴唇清醒的時候有多么的狠戾。 她微微動了一下腳,銳利的痛楚頓時傳來,微微皺了皺眉,昨晚發生的一切是那么地清晰,心仍舊感覺到那錐心一般的痛。 夜晚歌想要離開那guntang的懷抱,她不想待在他的懷抱里面。 不料,帝御威的手更有力地箍住她的腰部。 夜晚歌不由得有些惱怒,連睡覺都這么霸道,可惡! “你要去哪里?!”帝御威慵懶的聲線突然響起。 夜晚歌嚇得撞在他的胸膛上。 帝御威的胸膛很硬,肌rou雖然不夸張,卻極有張力結實的感覺。 他的表情實在是太妖孽迷人,夜晚歌別過臉去,不想看他,咬牙說道:“我愛去哪就去哪,麻煩你放開我?!?/br> “你的腳受傷了,還能去哪?”他指出一個事實。 “不勞煩你費心?!币淮笤?,莫名的惱怒,特別是他漫不經心的態度,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昨天的殘忍,還瀝瀝在目,夜晚歌的眼神忍不住清冷起來。 帝御威感覺到她的冷,英俊的眉頭微微一皺,問道:“你在生氣?”手將她抱得更緊,炙熱強壯的身體讓她窒息。 溫熱的氣息吹拂在細細地毛孔上,一股癢癢的感覺。 夜晚歌想避開他的臉,帝御威另外一只手卻霸道地逼使她迎上他的目光。 此刻,帝御威的眼眸仿佛深邃的大海,眸底仿佛蕩漾著神秘的光芒。 “你在生氣?”他重復地問。 “沒有?!币雇砀杈o緊地閉著唇,眼底卻是忍不住涌起嘲意的神色。 帝御威凝視她,額頭用潔凈的紗布包著,傷口已經處理好,昨晚他還順便在舊傷口上涂了藥膏,本來極丑陋的傷痕逐漸消淡。 其實現在的她很丑,他喜歡一切美好的事物,尤其對女人,眼光極為毒辣挑剔,若是從前,這么丑的外貌,他一定會忍不住毀掉,免得影響他的胃口。 可是夜晚歌那清澈如黑翟石一般光彩奪目的眼眸,讓她整張臉仿佛散發著圣潔的光芒。 此時,她身上散發的淡淡體香更是讓他有些不能自拔,腹部涌起熟悉的炙熱,昨晚抱了她一晚什么都沒做,本來就是極挑戰他的事情,現在看著她誘人的樣子,帝御威有一股想吃早餐的沖動。 夜晚歌馬上就感覺到他的獸性反應,臉迅速染上兩抹動人的紅霞。 帝御威忍不住道:“你沒忘記跟我簽的契約吧,你是我的女人,我現在很想要你,你是不是應該滿足我?” 夜晚歌一點都不想滿足他,更不想和他那個:“我不舒服?!彼櫭?。 “哪里不舒服?這里嗎?”帝御威的手探進她的衣服。 夜晚歌忍不住顫了一下。 她只是不明白,心理明明極抗拒和他親近,身體卻根本不受自己的控制。 他在那方面,是極強悍的對手。 昨晚還恨極了他,現在他一碰她,身體第一時間就倒戈投降。 夜晚歌討厭這樣的自己! 她用力地推開他,想也不想跳下床,腳底尖銳的痛提醒她昨晚發生的一切,她清冷地說:“我真的不舒服?!?/br> 帝御威緩緩地坐起來,極俊美的臉龐神情瞬間淡了下來,他感覺到這個女人對他莫名的恨意。 對于她的恨意,他早就習慣。 不管她恨還是不恨,結果早就注定。 “你生氣了?!彼恼Z氣極淡,眼神非常專注地望著她。 無可否認,帝御威專注的時候會給人一種忍不住沉倫的魅力。 夜晚歌嘲諷:“我有那個資格嗎?” “你當然有?!睒O淡卻也極肯定的語氣。 她微微一怔,以為自己聽錯。她現在才發現,剛剛的拒絕,帝御威并沒有生氣,表情淡然得甚至有幾分親切。 他親切? 夜晚歌你是不是思覺失調了?他怎么可能會親切?他根本就是惡魔好嗎?每一次他越是淡然,意味著她就會倒大霉。 帝御威慵懶地牽唇:“對于昨晚你的問題,我好像還沒有回答你?!?/br> 昨天的問題? 夜晚歌滿眼的疑惑,昨晚她問了他什么了? 她只記得他扔的花瓶砸中自己額頭的那一刻,她所有的意識遠離她而去,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直到后來被他逼瘋了,然后也不知道向他扔了什么東西。 她只記得自己傷痕累累,實在想不起昨晚到底還說過什么話。 “我愛你?!闭Z氣認真,聲線卻是很魅惑,帝御威眼神頓時流光溢彩地望著她。 我愛你。 愛,在夜晚歌的心目中,是神圣浪費的字眼,只有一心一意地想要愛著那個人才會說那個字。 所以,她當下狠狠地愣住了,以為自己沒有聽清楚,原來思覺失調的人不是她,而是帝御威。 帝御威望著她迷惑的表情,淡淡地笑了,重復:“我愛你,夜晚歌?!?/br> 夜晚歌的胸腔涌起了從來沒有過的憤怒和侮辱,她想冷笑,卻笑不出來,她就是不明白,他到底要怎樣才放過她? 甚至要用愛來玩弄她,他真的覺得她是那么好騙? 他那樣的人,有什么資格說愛?他以為愛就像殺人一樣,想愛就愛,想不愛就不愛?還是他以為一旦說愛了,就代表著可以對她為所欲為? 對不起,她還真的承受不起。 夜晚歌用極冷的聲音說道:“帝御威,你的生活是不是太枯燥了?還是你折磨人的方式已經技窮,所以要玩愛了嗎?對不起,我玩不起你的愛?!?/br> 帝御威的目光漸漸的冷凝,唇邊那抹弧度也瞬間一如既往的冷。 他淡淡地笑了:“原來我在你的心目中是如此的不堪,連說愛都沒有資格,對嗎?” 夜晚歌連想也不想沖口而出:“沒錯?!?/br> 帝御威眼底狠狠劃過凌厲,混合著不易察覺的受傷,他那么驕傲,一直高高在上的自尊心有一種前所未有的受傷感覺。 比痛還要痛,甚至感覺到傷口的位置有一只手在狠狠地撕開,然后冒出濃稠而鮮艷的血液。 不過下一刻,他微笑了。 夜晚歌膽寒地望著他的微笑,對她來說,那簡直就像是惡魔的微笑。 她清楚自己的回答已經惹怒了他,不由得有豁出去的不顧一切,反正又不是沒有見識過他的可怕和殘忍,倔強地迎上帝御威淬著毒液般的目光。 她的世界里只有兩種,不是黑就是白,不是愛就是恨,甚至連灰色都沒有。 對于帝御威,她只會恨他。 所以他的愛,只會讓她覺得惡心,覺得厭惡。 只聽帝御威的聲線繼續響起:“沒關系,從今天開始,我會好好愛你,直到你愛我為止?!?/br> 好好愛她? 夜晚歌幾乎有不好的預感,他口中的愛一定會讓她遍體鱗傷。 “我不會愛你,絕對不會?!被卮鸬梅浅?隙?。 帝御威緩緩地下床,他只穿著一條內褲,渾身的肌rou完出暴露在空氣之中,性感,有力,線條極性感臀部,修長有力的大腿,平坦結實的腹部,每一寸肌rou都優雅迷人。 他一步一步地走向夜晚歌,直到她的面前。 帝御威伸手輕輕地撫摸她昨晚受傷的地方,動作極輕,眼眸是從來沒有過的溫柔神色,微笑:“well,nevermind,我愛你就夠了?!?/br> 夜晚歌只覺得驚悚,寒意從腳底涌了上來。 帝御威的唇像羽毛般輕輕地在她的額上掠過,淡淡的溫度,下巴微微冒出來的青色刺到了她的肌膚。 夜晚歌渾身動彈不得。 他的愛,分明就是一個詛咒。 她知道無論說什么都沒有用,這個男人認定的事,根本無人可以改變,盡管她不知道他口中的愛,到底是真的愛還是換一種方式來折磨她。 帝御威宣誓的吻落在夜晚歌柔軟嬌嫩的嘴唇上,很輕很輕,輕得仿佛有什么東西在心上劃過一般。 她的心微微一顫,以為他的吻繼續深入的時候,他卻驟然停止,漫不經心地說:“我餓了?!?/br> 夜晚歌咬了咬下唇,神情清冷地說:“我去叫傭人給你準備早餐?!?/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