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節
他走近兩步,將手上擦頭發的干毛巾隨意往床頭柜上一扔,低沉的聲音里醞了那么點兒笑意,“遮什么,你身上還有哪兒是我沒瞧過的?” “你……你別瞎說!”喬爾下意識地將被子更是蓋得嚴實了一些,雖然身體跟他有過親密接觸,但真要聽他說起那些曖昧的話來,還是忍不住臉紅心跳起來。 她未能遮住的側頸處還留有一道淡淡的紅痕,江律聲沒忘記,那是自己昨晚在動情時分弄上去的。 他的眸色更深,喉結黯然滑動了一下,“我哪句話瞎說了,嗯?忘了昨晚我怎么要你的,你睡著了還是我抱你去浴室洗的澡,也不記得了?” 聽他說起“睡著”,喬爾才猛然反應過來,自己昨晚是在這兒過夜的,一個晚上沒回家,想必母親跟兒子這會兒肯定該著急找她了。 她從裹緊身軀的被子里探出一條手臂,試著彎身去撈不知什么時候扔在了地板上的包,結果被江律聲順勢扯開被子,抬腿坐了進去。 guntang的身軀驟然貼在了她的皮膚上,嚇得喬爾頓時驚呼一聲,“你干嘛!” 他直接將人往懷里一摟,也不去搭理她的話,反倒是看穿她心思似的問了一句,“想著給你母親打電話?” 喬爾沒作聲,但那眼神仿佛在說,你怎么知道的? 江律聲淡淡掃了她一眼,“昨晚9點半的時候,你母親就打過電話來了,不過當時你被我折騰得太累睡著了,所以,替你接了?!?/br> 被他這么一說,喬爾一顆心更是提到了嗓子眼兒,什么叫替她接了,難道他不知道,自己的母親始終是對他心懷怨恨的嗎?這個節骨眼兒上他竟然還敢接自己的電話,簡直就是成心嫌她現在的日子不夠亂! 正要開口說些什么,江律聲卻早一步看穿了她腦子里的那些小心思,曲起的手指在她額頭上輕輕敲了一下,這個動作親昵得讓喬爾瞬間紅了臉,聽見他低沉的嗓音在自己耳畔開腔,“讓外面的女護士接的,說晚上公司臨時通知全員加班,所以不回去了,這樣滿意么?” 喬爾一愣,原來他早就安排妥當了,甚至還細心地找了女生替她接電話,因為哪怕是用加班的理由,若是由一個男人來接這通電話,回了家肯定還避免不了被母親一通逼問,但如果是女人,那就不會引起任何的誤會。 他能考慮到這一點,喬爾還是由衷感激的,連帶看他的眼神也軟了下來,哪里還有什么脾氣可言? 不過昨晚留下純粹意外,喬爾也不知道什么到底是什么時候睡著的,但此刻既然清醒了,當然也不會想著繼續留下,畢竟兩人之間的關系進展太過迅速,跟他這樣不著一絲地躺在一起,喬爾還不太能適應過來。 她稍稍伸手,推了推面前的男人,“那你放開我,我該回家了……” 江律聲倒是忽然笑出了聲,“怎么,睡完我就想走人?” “不是——”喬爾下意識脫口而出,等說完,才發現自己這個答案簡直就是引人歧義,只好又磕磕巴巴地解釋了一句,“我、我總不能一直留在這兒吧,等下或許會有別的人來看你……” 剛要推開,男人健壯的手臂倏地一收,她便又跟那人緊緊貼在了一起。 “還早,再陪我睡會兒?!彼麑牙锏呐吮У酶o了一些,肌膚相貼,感受到她不安分地動了幾下,又勾著唇,云淡風輕地加了一句,“你的衣服昨晚都被我撕了,送衣服的人等下才來,不然你現在打算怎么出去?我可舍不得自己的女人被別人看了去!” 因為他那句“自己的女人”,心臟還是不可避免地劇烈跳動了兩下。 這在昨天之前,是她壓根連想都不敢去想的事,可卻偏偏成了真,無論昨天她是出于自愿還是半推半就,一切都已經發生了,她跟江律聲之間,也再不是隨意三兩句話就能隨意撇清的那種關系了。 她有些茫然地盯著跟自己躺在同一張床上的男人,他閉著眼眸,五官輪廓依舊是讓人著迷的那種精致深邃,跟她的距離卻是那么近了。 “總這么盯著我看,又想要了?” 原本閉眸休息的男人忽然睜開了眼,喬爾一時不備,他已經覆身而上,“正好我也有點睡不著,不如我們換個活動?” 喬爾只覺得自己身體還酸澀無比,哪里肯被他再折騰一遍?正要求饒,男人擱在床頭柜上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喬爾掃了一眼,顯示的那一串來電號碼好像并不是國內的,不過她也沒有窺探人隱私的習慣。 只是見他接完之后,面色已然是沉了下來,才有些擔憂地問了一句,“怎么了?” 江律聲攥緊手機,濃黑的眉宇已然擰成了一個川字,“我母親出車禍了?!?/br> engp 【139】是不是真以為能瞞天過海 江家大宅。 江世為立在書房的窗臺前,已經是5月天氣,外面院子里的海棠開得正好,帶著一股清新怡人的香氣,從窗臺飄了進來,但卻緩解不了他周身的那股雪茄味道。 他有很多年沒碰過這東西了,年輕一些的時候因為工作需要,每天總得抽那么幾支來提神,不過這些年因為已經把財團上的事情交給職業經理人,再加上呼吸道有點小毛病的關系,所以不是到了心煩意亂的時候,他也不會輕易把雪茄拿出來抽。 昨天深夜才得知溫哥華那邊的消息,說是吳曼麗忽然出了車禍,連夜被送進了手術室,估摸著這會兒阿聲應該已經出發,趕往溫哥華的醫院。 江世為對于吳曼麗這個人,談不上有多特殊的感情。 當年他跟從莉之前生的兩個孩子,因為一些問題相繼夭折,他才會想著要找其他的女人去生一個健康的孩子,而當時吳曼麗是江氏財團的一名職員,說不上什么原因,大概當時她那股子干干凈凈的氣質吸引了自己,畢竟男人嘛,哪怕做的是借腹生子的事情,也更愿意找一個合自己眼緣的女人。 至于后來真跟吳曼麗有了些什么,江世為得承認,他是花了一些心思跟手段的。 而吳曼麗這個人,想法單純,性格也并不強勢,哪怕在溫哥華一住30年,也從沒有對他抱怨過什么,所以到了老,偶爾想起這個人,聽到這個人的近況時,倒讓江世為顯得有些愧疚了。 手里的電話遲遲不響,他蒼白而略顯老態的眉宇蹙得更緊,深深抽了一口雪茄,結果大概是因為很久沒抽的關系,濃烈的煙味一下子進到了咽喉里,嗆得他頓時劇烈咳嗽起來。 管家聞聲,立刻打開書房門走了進來,“老爺,您還好吧?” 江世為的咳嗽漸止,抬手示意管家無礙,這才將手里的大半截雪茄捻滅在了煙灰缸里,沉聲吩咐道,“還沒有消息,你過來,打個電話去問一下?!?/br> 管家自然明白他指的消息是什么,點了點頭應下,正要上前拿話筒的時候,書桌上的電話卻忽然響了起來,管家一愣,隨后接起,等江世為走近了,才把話筒遞給了他。 江世為從管家的手里接過話筒,開門見山就問,“人怎么樣了?” 聽到那頭傳來平安的消息,江世為緊繃的神色總算是稍有一絲緩和,不過蒼白的眉仍是微微蹙著,又問,“那血呢,血是從哪兒弄來的?” 吳曼麗的血型比較特殊,其實手術的危險程度倒還在其次,在進手術室前,江世為就收到溫哥華那邊的消息,說是血庫里缺少吳曼麗所屬的那種血型,才加劇了這次手術的風險程度。 這一回,也不知對方說了句什么,江世為臉上的表情有一閃而過的驚訝,愣了片刻才反應過來,“你是說……林采依?” …… 江世為從樓梯上下來的時候,正好是見到從莉正好是從客廳的沙發上起來,身上的衣著妝容皆是精致,看樣子應該是剛從外面回來。 從莉原本是想直接上樓的,見到江世為下來,倒是明顯愣了一下,旋即才反應過來,應該是溫哥華那邊的醫院來了消息,吳曼麗昨天晚上就進了手術室,她不至于到了現在還不知情。 雙手環胸,冷笑了一聲,“看你這個表情,姓吳的女人是沒死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