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節
幸得陶書萌瞎編亂造的能力不差,柳應蓉很輕易便信了,不過若對她坦白,保不齊她還覺得不可思議,所以倒不如這樣來的方便,藍蘊和在大公司給人家老板當司機,多么好的托詞啊。 雖然是信了,但柳應蓉還是對昨晚的車念念不忘,因跟風男朋友,她近來也是愛車如狂,尤其又是那樣低調不張揚的車型,完完全全對了她的胃口,將來要是結婚,一定要租個一模一樣的做婚車。 眼前的人是敷衍過去了,可書萌的心結還未解開,她知道柳應蓉漂亮戀愛經驗多,所幸這會兒想不開,不如找她分析分析。 “請問一個男人如果送花,代表什么?” 陶書萌問的一字一頓,認真非常,而柳應蓉聽完她的提問卻如同見了鬼般,頗鄙視地回:“你腦子里有坑???不逢年過節又不曾生病住院,平日里送花還能代表什么?當然是代表愛嘍?!?/br> 柳應蓉語氣理所當然,書萌聽后就默然,遲了半響才回問:“你怎么知道不是逢年過節生病住院?!?/br> 柳應蓉一直覺得平常陶書萌雖然有些反應遲鈍,但還不至于愚蠢,可如今她問出的問題,陶書萌只想用愚蠢兩字來形容。 “兩天前你出院后,你的老同學沈嘉年有往公司里送過雙頭粉百合,那束花精致,以黃鶯斜插,巴西木葉鋪墊,可你收到后擱在一旁并沒有多喜歡,可昨天呢,一束非洲菊就把你今天弄的丟了魂似的,想想也知道嘛?!?/br> 柳應蓉心細如發,原來這結論是她這么對比出來的,陶書萌心里頭覺得佩服,一時間卻又很茫然。 “我覺得不應該用普通的推論來回我剛才的問題,如果送花的人很優秀很好,我根本配不上呢?”似乎不敢相信柳應蓉的回復,書萌希望她能夠把角度獨特化,也許……事情本不是這樣呢。 不知兩個人中究竟是書萌的思維模式出了問題,還是柳應蓉的思維模式出了問題,這話一問出來,柳應蓉就極快地接口道:“很正常,童話故事里王子到最后都是選擇灰姑娘的,我完全可以理解啊,更何況你呆萌可愛,有優秀的男人中意你不是一件多么令人驚訝的事?!?/br> 陶書萌:“……”她有些后悔向應蓉取經了。 談論就此結束,書萌注定過了整天超低效率地生活,只是經過一天,她隱約可以相信昨晚藍蘊和的話,他跟書荷……真的不曾有過什么關系,而前面外頭的風言風語之所以能夠落實,到底也是她那篇采訪出來外界才那么認定的。 陶書萌細細想著,到了現在才覺得原來這一切都有跡可循,采訪當天蘊和曾失控問她,說一些讓她坐立不安的話,可她當時并不敢多想,將這些問題一統歸納到他是酒后失言,卻不料他當時是如此清醒。 渾水摸魚了一天,臨下班了陶書萌渾渾噩噩拖著時間,不小心就拖成了娛報最后一個離開的員工,只是她沒想到的是,接下來的場面,有一度讓她想要退回公司里去,最好今晚都不要出來。 娛報的大門前面停了兩輛轎車,一黑一白,車前均站著人,氣質皆自成一派,或是清雋非凡,或是陽光瀟灑。陶書萌看到他們時就傻眼了,她直愣愣地緩緩走著,然后在離他們還有些距離時站定,臉色很不好看。 三人間,沈嘉年最先開口,他笑的爽朗,上前極為體貼地接過書萌的包包,語氣也很親切。 “今天打你電話沒有回應,所幸過來接你一起吃飯,新區那邊剛開了幾家餐廳,味道都不錯,去嘗嘗?” 沈嘉年溫和說著話,陶書萌聽了后抬眸去看藍蘊和,不由自主的抿了抿唇,緊張油然而生。 他沒有開口,可車既已停在這里,用意自是不必多說,只是她還沒有想好,從前的事過了太久,她從來不敢奢望他還能接受她,正因如此,心中那時不時掠過的一絲愧色才讓她不敢面對。 書萌這么思量著,眼神已不敢跟藍蘊和對視,她低著頭朝沈嘉年走去,五指緊緊握在一起。那邊的藍蘊和見了她的選擇沒有阻攔,只是上車后甩上車門的時候用了點力度,此刻書萌已站在沈嘉年身前,她聽到那“砰”地一聲響后霎時就紅了眼眶,許久不敢抬頭。 身前的人一直垂著腦袋,沈嘉年從他站的角度看去,恰恰能夠瞧見她的睫毛上一片晶瑩,能夠因為一個動作就讓她流淚的人,只怕僅有藍蘊和了。 沈嘉年十分清醒地想到這一點兒,心里有輕微地不是滋味,不過他很快就想明白,既然相見是悲傷,那么在一起也是不合適的,畢竟書萌選擇了他。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表姐的兒子生日,小家伙一直纏著我用口紅給他畫畫,玩的晚了點兒,所以更的也少些,見諒見諒哈~`~ ☆、第 12 章 晚上時沈嘉年帶著陶書萌去了海鮮館,餐廳經過用心裝潢很是新意,若不早知曉這是餐廳,頭次進來還真容易被誤認為是海族館呢。 餐廳這樣童趣漂亮,入眼皆是藍色,可書萌就是沒心思,她在餐桌前坐下,海鮮還沒上桌她就徑自要來了白葡萄酒,讓服務生打開后她抱著瓶子當茶一樣猛灌。 這副模樣任憑誰看都是在借酒消愁,書萌不合時宜地舉止引來了餐廳內不少的人回頭張望竊竊私語,只是她視若罔聞,沈嘉年低聲阻止著,心里暗罵她傻丫頭。 陶書萌酒量不好,等沈嘉年從她手中奪回酒瓶時一瓶酒已消了小半,這樣空腹喝酒傷胃,又見她這么失控的神情,不等海鮮端上來,沈嘉年就半扶著書萌出去。 坐在餐廳外頭的長椅上吹了吹風,書萌平靜了些,順了順被風吹亂的長發她說道:“抱歉,我現在想回家了?!?/br> 書萌的語氣很落寞,沈嘉年聽后點點頭應著,心中卻難免苦澀,只是他告訴自己不急,來日方長,他會比藍蘊和更加的適合她。 “上車吧,我送你回去?!鄙蚣文甏鸬囊策€干脆,他語調輕松全然不覺尷尬,一副對她有求必應的樣子。 車子在滑出去的當下,書萌就覺得體內的酒精起了作用,她整個頭昏昏沉沉將睡未睡,心中僅存一絲的理智讓她堅持著要清醒,車上的人是沈嘉年,她不可以睡過去。 許是本能的也不習慣面對除藍蘊和以外的男人睡覺,陶書萌竟真的一路撐到了家,她下車時沈嘉年也跟著下來,走上前攙扶她。 “你住幾樓?我送你上去?!?/br> 沈嘉年行為舉止很貼心,書萌聽了卻搖搖頭,許是酒后大膽,她神志不清說話也越發沒有顧忌起來。 “不可以,從前蘊和告訴我,不可以讓別的男人送我回家,男人都不是好東西,會圖謀不軌?!?/br> 陶書萌一字一句地解釋著,認真無比,她黑且清亮地眼睛盯著沈嘉年看,沈嘉年直視著她又聽著她的話,一時間竟不知說什么好了,心里面甚至還有一絲窘迫,似乎就像他的心事被她傻言傻語地料中了般。 沈嘉年自詡正人君子,可是眼下的陶書萌雙頰泛著緋紅,雙唇因醉酒又格外嫣紅,那模樣惑人,他一時間竟當真有幾分想入非非。 許是心虛的緣故,沈嘉年的腳步止住了,他目送陶書萌踉踉蹌蹌地上樓,有些不太放心,卻又不好跟上去。 樓上陶書萌磕磕絆絆地到了家門口,她掏出鑰匙開門,門開的瞬間,她突覺腰后一緊,書萌一時站不穩,整個人落入了后面的懷抱。 被人懶腰抱著,男性氣息將她整個包圍,書萌因腦子不清無法分辨那人是誰,她心里很驚,甩了甩頭問:“放開我,你是誰?!?/br> 喝過酒后,陶書萌一雙眸子尤其明亮,如琉璃浸水,即使在這黑暗之中,藍蘊和也看的清楚,他一手掌控著書萌的身體將她往房間內推,進屋后關上門摁亮了燈,嗓音低沉且氣促而急地問:“抬頭看清楚,我究竟是誰?!?/br> 藍蘊和的心底壓抑著太多憤怒,不等陶書萌抬頭,他便不由分說地抬起了她的下巴,兩個人目光相對,書萌看看他竟傻乎乎地笑了。 “蘊和,你是蘊和?!?/br> 樓上氣氛親昵曖昧,樓下的沈嘉年看見某曾窗口亮起了燈光總算知道書萌是平安到家,他對著亮燈的那個窗口投以會心一笑,終駕車離開。 書萌喚藍蘊和喚的親密,那樣的稱呼他從她嘴里已是許久不曾聽到,不由得瞇了眼睛,將頭湊近她輕聞,卻聞到葡萄酒的絲絲香氣。 幾年里小姑娘膽子大了,也學會喝酒了,藍蘊和這么想著突然覺得自己已缺席了太久,他不知道的事情太多。 藍蘊和看著對他笑嘻嘻地陶書萌暗暗下了一個決定,他光蘊內斂的眼睛直直盯著她,下顎線條有力,語調出口無害,卻是在表達著什么。 “陶書萌,我再也不許你猶豫不決?!?/br> 像宣判般的說完這句話,藍蘊和低頭吻上了女孩子的唇,她唇上似還帶有酒香,一下一下清淺得啄吻。書萌感覺到吻上有些微癢,并沒有拒絕,她被親著還微微笑了,如小貓一樣瞇著眼睛,表情很是滿足。 藍蘊和一旦沾染了她便像有癮戒不掉般,初開始他還能輕柔地對待她,可慢慢地這份輕柔就變得重了,撬開她的牙關,藍蘊和如鯨吞蠶食般吸吮著她的舌頭,吻的纏綿沉醉,直到書萌的舌尖發疼她不得已強硬偏開了頭。 兩個人的氣息皆急促,藍蘊和將書萌放在床上,他覆上去,身體與之貼合著,看著身下的女孩子,她還是那副高興的樣子看他,明明是因為神志不清了,可他很高興,高興她終于肯像以前那樣對他。 酒后的書萌特別熱情,瞧著身上的男人定定看她,她便等不及,笨拙地主動去啃著藍蘊和的薄唇,她動作青澀且沒有技巧,牙齒重一口輕一口,藍蘊和任她放肆,眸光卻格外深暗了。 本是竭盡全力控制著自己,以免嚇著了她,可書萌不知深淺的一再點火,藍蘊和不能忍,一手掌握著她的后腦向自己推去,親吻已如疾風驟雨般落下。 對于陶書萌來說,她雖醉酒,可身體里的意識卻是清醒地,那感官中的各個反應都令她覺得陌生,自然會不安的掙扎扭動,她直覺身上壓著她的那具身體火、熱,帶有一種蠱惑人心的力量。 藍蘊和吻的夠了,愿意短暫的放開書萌讓她喘口氣,而書萌得到了這個恩賜軟在藍蘊和懷里,張著口喘氣,她雙頰是一片的粉撲撲,惹人憐愛的眼波望著藍蘊和,嘴里低聲念著他的名字。 “蘊和?!?/br> 她的嗓音低緩好似呢喃,藍蘊和聽著突然間就像回到了以前,久違的濃情依戀。 當下藍蘊和的心理是滿足的,看著書萌鮮活無比的眉眼,這些年想的念的就在眼前,他不知等她清醒以后會是怎樣,可正如他之前所說,經過了今晚,他再不許她猶豫退縮。 解開了書萌針織衫的扣子,藍蘊和渴切地吻落在她頸間,激起書萌一陣不由自主的輕顫,火焰節節升高,她無所依靠般的磨蹭,因為陌生的恐懼,大眼里竟也逼出了晶瑩的淚來。 她的情緒失控,藍蘊和細心的發現,如雨點般的輕吻在眼睫上眷戀不去,模糊間書萌覺得自己緊握床單的手被人抓住,那是一種令人心安的力量。 藍蘊和一點一滴吻的極細,書萌的身體卻像被抽空了般癱在他懷里,她閉著眼感覺自己被人抱了起來,貼著她的男性軀體熱而guntang。 這一夜里書萌的心神恍惚忽上忽下,每一點都是她從未經歷過的陌生,可因腦海里知道那個人是藍蘊和,她才順從,甚至覺得幸福。 許是感覺到懷中人的輕顫,藍蘊和抵著她的額頭,將人抱的更緊,密密地不留一絲縫隙,他出聲低哄,聲線很克制。 “書萌不怕?!彼{蘊和覺得心疼了,他身體緊繃的極為厲害,雙目赤紅著,下巴擱在她的頭頂不敢看她,生怕只是一眼就讓他失了最后一絲理智。 最后的最后藍蘊和自認是極盡溫柔的,可那個瞬間還是令書萌幾近痙攣,她當下疼的一動也不敢動,白著一張小臉,上面布著細密地汗珠,藍蘊和攬著她,嘴里一句接著一句的誘哄。 神智渙散是種什么樣的感覺,書萌見識到了,因為疼痛她在某個瞬間清醒了一會兒,看見身上的人是藍蘊和,她登時如同五雷轟頂,剛弓著腰要往后退,便被藍蘊和握著腰身抓了回來。 清醒只持續了一會兒,書萌又逐漸的迷蒙起來,她主動伸手勾上藍蘊和的脖子,將頭埋在他的頸項里,無力的委屈哭著。 藍蘊和舍不得對她盡興,一次之后強忍著將人放開,他去沖了涼水澡,出來時又擰干了熱毛巾為書萌擦拭身體,而也是在這時,他才看到女孩子的身體不復往日雪白,而是青青紫紫的混雜,讓人憂心。 明明一再的提醒自己要輕一點兒,卻不想還是將她折騰成這樣,女孩子皮膚細嫩,經不起他稍重一點兒的力道。 書萌睡的很沉,藍蘊和給她清洗身體都沒讓她有片刻的清醒,她兩鬢汗濕側躺在床上尤為疲憊的模樣,藍蘊和神色復雜的瞧著,一再內疚。 為她收拾好后,藍蘊和與書萌一同躺在小床上,因為是單人床,藍蘊和只能摟著人側臥,室內一片安靜,藍蘊和看著懷中熟睡的人卻不由揚唇淺笑。 陶書萌這一睡就睡到了日上三竿,她迷糊轉醒,覺得今天的床格外硬,她也格外累,身體的每一處都泛著酸疼,這感覺太奇異,如同她做的整晚荒唐夢。 對于昨夜種種,陶書萌并非忘了,她意識不清醒時只覺得仿佛是在夢中,可隨著眼睛睜開,入目是男人麥色的胸膛,她掌下的男性胸膛極硬,一如她怎么睡都不舒服的床。 陶書萌望著眼前情景瞳孔驀然放大,她尖叫一聲坐起身來,臉上是驚慌失措,藍蘊和整夜未睡,見到她醒也坐起來,聲音低啞性感:“你醒了?!?/br> 藍蘊和一出聲她的肩頭就不受控制地聳了聳,顯然是受了驚訝,大驚失色說道:“你……你躺在這里,你居然對我……” 畢竟是女孩子,她說不出口那樣的話,只是眼圈驀地紅了,她以為的夢都不是夢,跟他發生這樣的事,日后該怎么面對他。 藍蘊和知道她昨夜神志不清,可昨天他等在這里就是勢在必得的,從她走到沈嘉年身邊時他就已經決定,如果她不肯,哪怕他用強迫的,她的感情,不該再藏著了。 “昨晚的事我愿意對你負責?!彼{蘊和干脆答道,他眸光堅定,非此不可。 書萌還沒從驚嚇中回過神來,她用被子包著自己慌慌張張卻跌下了床,那一刻她才感覺到雙腿酸疼無力,昨晚發生過什么這是最好的證明。 書萌在下床以后就想起了所有的事,昨晚你情我愿他本沒有強迫她,是她喝多了迎合,這事怪不得他,若要他為此負責,太委屈他。 “不用,我不用你負責?!睍鹊椭^解釋,她紅著臉看到了自己手腕上的紅痕,一個個印子連接起來,一直延續到肩膀以上。 這一切無不證明昨晚的荒唐,她不愿藍蘊和委屈了自己,藍蘊和卻在聽到她的話后神色轉冷,兩人間一陣凝滯的沉默。 往日情懷均在兩人心中盤旋不去,藍蘊和默不作聲許久,看著她跌在床下的樣子,終忍不住說:“我會這么對你,你應該能明白是為什么,我不逼迫你現在就答復我,只是要告訴你,離沈嘉年遠一點兒,你陶書萌只能站在我藍蘊和的身邊?!?/br> 一字一頓表明條件,藍蘊和這番話出口是難得的嚴肅霸道,書萌本正兩手不安地摳弄著手指,聽完他的話后卻立即一頓,眼前一片模糊不堪。 書萌像是猛然間想到了什么,她竭力按住淚腺,微揚下頜,決意狠心到底:“昨晚的事我記了起來,你情我愿,所以不必負責?!?/br> 她冷淡的話就像是給藍蘊和當頭一棒般,他的神情越發沉寂下去,想問個究竟,話到了嘴邊卻又戛然止住。剛對她做了這樣的事,那不妨多給她一些時間,好好弄清楚她一而再的逃避究竟是為了什么。 藍蘊和這么想著旁若無人的起身穿衣,他的神色還未見晴,繞過陶書萌,他在出門之前最后一句開口說:“沈嘉年的意中人是陶書荷,我不知道你這個做meimei的是否想要攙和其中?!?/br> 作者有話要說: 更新不殺 ☆、第 13 章 藍蘊和說完這句話就離開,留得陶書萌傻在那里,她還未從昨夜的荒唐中緩解過來,這會兒突聽藍蘊和莫名其妙的話,一時間不得要領,漸漸地才明白他在說些什么。 誤會她跟沈嘉年是那種關系?書萌想著自嘲地笑,她要真與沈嘉年成為了那種關系,想必昨夜的事也不會發生了。 喝酒誤事,自古都是這么說,陶書萌相信,如今自己也嘗試了一回,不但失了身,到報社去時更差點連工作都一塊失去了。 馮主編最不喜歡員工連個招呼都不打就鬧人間蒸發,如今見到書萌怏怏地來自然是大怒,二話不說就被請去了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