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0節
“你不用自首了?!彼牭角f明月的嗓音平靜地從對面傳過來:“我已經在警局錄口供,我會和警察說,這事和你無關?!?/br> 錄口供! 邵傳啟默了片刻,然后,倏地撥高了嗓音。 “莊明月!”他幾乎是氣急敗壞地說:“都這么多年了,你怎么還這么任性,孩子都這么大了,你就不能學著穩重點?你現在不是一個人了,做事之前就不能多想想?你什么都別說,哪家警局,我馬上過來?!?/br> “你別過來了?!鼻f明月淡淡說:“我差不多錄完了,邵匡會來保我出去,有空你多陪陪你老婆?!?/br> 你老婆! 生疏的三個字,令邵傳啟邁動的步伐停下來。 “一切都是意外?!彼牭角f明月繼續說:“我不會有事的,你要相信寧家?!?/br> 寧家。 這是在提醒他,她嫁得有多么好? 邵傳啟嘴角挑起抹苦澀。 呵,他怎么忘了寧家在a城的勢力,那個男人也不會讓她有事的哦? 原來都是他自作多情。 “我知道了?!彼牭阶约弘[忍的嗓音,暗啞而晦澀。 手機對面,莊明月頓了片刻,在掛斷電話之前,說了幾個字。 “還有,謝謝你?!?/br> 然后,電話嘎然而止。 邵傳啟看著通話結束幾個字,唇角扯了扯。 謝謝。 還好,他還能聽到她的一句感謝。 * 手術過后,瞿莉被送進病房,臉部被縫了十幾針,燙傷的部位也用傷布包了起來,整張臉只露出五官,看上去猙獰得很。 猙獰而惡毒。 “你滾!”她瞪著邵傳啟,歇斯底里地叫:“看我變成現在這樣你滿意了?你還站在這兒干什么,你不是要替那個女人頂罪嗎,你快去啊,抱著那個賤人一起去死!我要親眼看到你們為我抵罪!” “記者是你找來的?”邵傳啟不理她,沒什么表情地問:“你約我們去那兒,是想做什么?” “你還有臉問我?”瞿莉叫:“那個賤人把我害成這樣,你有沒有關心過我一句,有沒有擔心我會不會破相?我還是你老婆??!你口口聲聲都是那個賤人!” 是的,她約邵傳啟和莊明月過去,原本是想拿到兩人偷情的證據,打官司的時候可以多點籌碼,卻沒想到會發生這種意外。 這件事她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邵傳啟隱忍地深呼吸,既然撕破臉,他也沒必要再偽裝什么。 他承認,他是對不起瞿莉,他想過去補償的,可是瞿莉一次次的苦苦相逼,磨盡了他的耐心。 “小莉,我已經問過醫生了,現代醫學這么昌明,他們會盡量讓你的臉不留下疤痕,”半晌,他淡淡說:“但是,你自己也要配合治療,像你這樣喜怒無常,對你的恢復沒有好處?!?/br> “哈哈,所以說是我自己的不是了,我弄成這樣是因為誰!”瞿莉繼續失控的叫:“你滾!我不要看你假惺惺地站在這兒?!?/br> 說著,她拿出手機準備撥號:“我現在就報警,你喜歡陪那女人坐牢是吧?我就讓你們坐個夠!” “她已經去自首了?!鄙蹅鲉⒌f:“不需要你報警,她替你做了?!?/br> 瞿莉一怔,手機還抓在手中,倏地笑出聲來,只是那笑聲聽上去刺耳得很:“哈哈,好一對癡情的狗男女啊,我不祝福你們都不行了,這就叫患難見真情吧?好啊,真是太好了,還敢說你們沒jian情,都什么時候了,還爭著替對方頂罪?!?/br> 邵傳啟抿抿唇。 “我會做證,一切都是意外,是你先動手推她的,她頂多也是過失傷人?!?/br> “你做證有用嗎?”瞿莉陰冷地瞪著他:“你和那賤人在那里偷情,被我撞破后惱羞成怒,把我弄成這樣,當時在場的有那么多人,還有記者全部看到了,你要不是做賊心虛,為什么要搶記者的內存卡,你們這對jian夫yin婦,看看最后人家會信誰?” “瞿莉,你一定要這樣信口雌黃?”邵傳啟冷聲說:“這是我們倆的事,和她一點關系都沒有,要和你離婚的是我,對不起你的也是我,她什么都沒做過,你為什么偏偏不肯放過她!” “呵,你問我為什么?不如摸著你的心口問一句,我為什么要這樣做,你口口聲聲和她沒關系,那你現在又是為誰站在我面前,開口閉口地讓我放過她!” “我只是本著做人的良心,不想你冤枉好人,就算不是她,換做任何一個人我都會這樣做!”邵傳啟針鋒相對地說。 “哈哈哈!我跟了你二十多年,到今天才知道你居然是個活雷鋒啊?!宾睦蚩鋸埖匦α藥茁?,只是臉部被紗布纏著,笑聲很僵硬:“蔣辰!我也是受害者,我還是你老婆,現在傷成這樣,怎么不見你發揚人道主義精神,過來安慰我一聲?!?/br> “所以說你根本就是妒忌她,你擔心我對她余情未了,所以才故意陷害她,你今天約我們去那兒,還叫來記者,根本都是你設計好的,其實你受傷也根本不是意外,而是你故意的!”邵傳啟提高嗓音說。 她都傷成這樣了,他還在為那女人說話。 她會為了陷害那女人,故意毀自己的容嗎? “是啊,我妒忌她,她有什么好的,沒我年輕也沒我漂亮,還嫁給了其他男人,可是這樣的破鞋,你居然都忘不掉,我不甘心,你現在還要為了她來埋怨我!” 瞿莉一口怒氣哽在胸口,她氣得喘了口氣,狀若瘋狂地說道:“需要我冤枉你們嗎,你根本就是和她藕斷絲連,為了她,你連和我上床都硬不起來,你滾,你的話都留著對她說,我一個字都不想再聽到!” “是不想聽到,還是不敢承認?”邵傳啟盯著她,一字一句地問。 “我……”瞿莉剛說了一個字,捏在手中的手機突兀地響起來,她瞧了眼號碼,喘了口氣道:“不想聽,你的聲音,你的人,我都不想再見到,你滾,立刻從我面前消失?!?/br> 邵傳啟盯著她,知道今天是不大可能從她嘴里套出什么來了。 他看她一眼,默默走了出去。 門外,站著兩個穿制服的警察,莊明月自首后,他們是來醫院替瞿莉錄口供的。 邵傳啟原以為,可以逼瞿莉承認一切都是她在陷害莊明月。 終于是功虧一簣。 只差那么一點。 瞿莉終究沒有承認。 ☆、037 方子睿的婚禮 將莊明月從警局保釋出來,顧昕漾問:“媽,你怎么又讓那女人纏上了?還鬧得這么大?” “唉,甭提了,流年不利?!鼻f明月豁達地一笑:“沒事的,你們別替我擔心?!?/br> 顧昕漾皺皺眉,瞿莉那女人本來就死咬著莊明月不放,現在又出了這種事,只怕不會善罷甘休。 果然,莊明月還是過于樂觀了,當晚,網上便曝出莊明月和前夫幽會被瞿莉撞破,惱羞成怒下毀了瞿莉容貌的事,配上瞿莉滿臉是傷躺在醫院的圖片,很是煽動人心。 瞿莉哭訴,莊明月打傷她的時候曾經叫囂,憑她在a城的身份地位,就算打死瞿莉也沒人會管,而瞿莉毀了容,警方果然只是不痛不癢地替她做了筆錄,就沒有下一步動作了。 而最令人發指的是,瞿莉的老公,莊明月的前夫,在事情發生時,不僅沒有出面阻止,任由莊明月對瞿莉行兇,反而在事發后,處處為莊明月開脫,甚至還威逼利誘,不準瞿莉曝光此事。 之前莊明月曾當著所有媒體的面說,和她的前夫毫無瓜葛,事實證明,一切都是她在撒謊。 從頭至尾,她就是一個水性楊花,滿口謊言的賤人。 如今瞿莉半死不活地躺在病床上,莊明月卻繼續逍遙法外,左擁右抱,過著她的闊太生活。 瞿莉呼吁大家給她一個公道。 貼子一經曝光,那些懷揣仇富心理的群眾立刻怒了,一時間,網上都是對莊明月乃至寧家的口誅筆伐。 包括邵傳啟也被罵得頭破血流,就算他現在站出來說什么,大概也不會有人聽了。 晚上,顧昕漾邊擦著護手霜,邊側過臉瞧著網上的新聞,幾頁翻下去都是譴責,她真是有點看不下去了。 正點著手機屏的時候,寧邵匡走過來,伸手拿起她的手機,瞅了幾眼,隨手摁了關機。 “我還沒看完呢?!鳖欔垦鹉樥f。 “有什么好看的?”寧邵匡隨手將她的手機甩到梳妝臺一角,沉著俊臉說:“看我不管你是吧?最近手機電腦都玩瘋了?!?/br> “……” 顧昕漾悻悻地爬到床上,她都是公事好不好,誰讓最近事特多。 “喂,我感覺外公有點懸啊?!北P腿坐到床頭,她還是忍不住cao心:“你爸對你媽癡心不改,而且我覺得,你媽對你爸也不是一點感情都沒有的?!?/br> 今天回家的時候,莊明月曾和邵傳啟通過電話,莊明月避開兩人走到一邊去接的,雖然沒聽到談話內容,但是顧昕漾以女人的第六感感覺到,外婆對前外公的態度沒有她所說的那般淡漠。 畢竟是一夜夫妻百日恩,兩人還有一個共同的孩子,又是因為誤會分開的,哪能真那么絕情。 反正顧昕漾是很理解的。 不過從內心上來講,她感情上還是更偏向于寧立實,畢竟那是她相處20多年的外公。 寧邵匡在床側坐下來,長臂一繞,帶著溫熱的掌心摩挲著她的腰肢,薄唇微微一勾:“哦,你還感覺到什么?” “你和你爸剛才電話里說了什么?”顧昕漾反問:“那女人怎么樣了?” 之前這兩父子也曾通過電話,應該是談莊明月傷人一事,顧昕漾也是隨口關心一句而已。 “不知道?!睕]想到寧邵匡扔出冷冷三個字,然后手一扯,將她拉到身側,扶住她的小臉壓到自己胸膛上,輕輕說:“你自己感覺?!?/br> 感覺。 顧昕漾無語地伏在他身前,屬于他的男性氣息霸道地充斥著她的呼吸,他低沉有力的心跳,一聲聲的在耳邊響起。 寧邵匡的長指細細地撫著她軟軟的長發,兩人都沒有說話。 半晌。 顧昕漾開口:“我那天只是幫媽找聶琛要簽名,我以后會注意的?!?/br> 她一早就準備解釋的,只是剛才莊明月出了事,她就給忘了。 “怎么注意?”寧邵匡的嗓音聽不出什么情緒。 顧昕漾抬頭瞅著他的表情,眨眨眼,伸手扯住他的脖子,將他的臉扯下來,在他唇上親了一下。 “這樣就完了?”寧邵匡的語氣聽上去似乎不太滿意。 “那你說怎么辦?”顧昕漾態度很好地承認錯誤,微抬起臉,一副任他發落的小模樣。 寧邵匡其實沒她想象的那么介意這件事,只是有點拿喬而已,嘴角情不自禁的揚了揚,兩手都環上她的腰:“這是你說的?!?/br> 顧昕漾剛想反悔,就被他壓到床上了。 雖然還不到三個月,還是有很多事可以做的。